“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木家的媳婦,卻被人如此狠潑髒水,誰家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隻能賣兒賣女的,難不成,還要眼睜睜的坐著等死,我曉得,你楊家世代是木匠出身,你楊家有錢,看不起我們這些苦哈哈的窮人,誰家沒個閨女賣去青樓的?是我們自願的嗎,但凡勒緊褲腰帶能把日子過下去,誰又肯舍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誰願意自家閨婦被人糟蹋?”


    “楊李氏,你這個挨千刀的,自己心術不正,一張臭嘴還要噴別人一身糞,當真天理難容,閨女啊,娘也不活了,好歹你我母女一世,黃泉路上慢走,娘陪你,去哪兒都陪你!”


    張玉娘也不罵楊李氏如何如何了,隻可著勁兒哭。


    她說的話,哪句不是戳中窮人家的心窩子。


    在場看熱鬧的,誰家沒個窮親戚過不下去了,把閨女送去青樓賣了的。


    張家不舍得閨女,隻讓她在那裏待個十年、八年的。


    更多的為了多得一二兩銀子,直接將閨女賣到青樓,生死不論。


    又或者運氣好的,被那地主婆挑中,買迴去給老爺充做小妾,有得生還好,總歸能勉強活到老,沒的生的,早晚會被老爺們當成禮物,轉手就送人了。


    “楊老婆子,你做人太損陰德了,也不怕將來遭報應。”


    “這報應應該是來了的,這楊來貴瞧著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才多大年紀啊,就想出如此壞人的招兒來,當真太可怕。”


    ......


    楊李氏站在那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楊來貴還不覺得有什麽。


    不就是圍觀麽,老子才不怕。


    楊來貴隻想得到木梨,才不管其他。


    他蹬蹬蹬跑到楊李氏跟前:“娘,你不是說我能跟木梨成親麽,幹啥這招又不好使,我不管,我要討了木梨迴家做婆娘,還有,你也不能欺負她的,她要做我的小媳婦。”


    “夠了!”木久承暴怒。


    當他是死的嗎?


    木梨再是個父不詳的,出身再如何不好。


    如今,卻是木久承的閨女,是秀才之女。


    張玉娘最忌諱別人揭她的短,平日裏與鄰裏相處,都是和和氣氣的。


    還不是為了自家閨女有個好名聲,嫁人後能過得平平順順的。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楊家人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木久承的底線,他已忍無可能。


    “永為,去鎮上找趙捕快來一趟。”


    楊李氏急了,跑到木久承跟前大鬧。


    “不行,乖外孫,你不能去喊趙捕快來,你小舅舅隻是想討了她迴去做婆娘,又不是什麽壞事兒,幹啥要叫捕快來,平日,外公、外婆對你不好嗎?你想害得你小舅舅打一輩子光棍嗎?”


    “那我就活該被你楊家欺負,活該去死?”木梨陰沉著一張小臉,從張玉娘懷裏抬起頭來。


    目光十分陰冷,如同寒刀子紮在楊李氏的身上。


    楊李氏心生畏懼,隨即,又想著有木永為這張王牌在,木久承再不喜楊家,肯定也不會跟楊家翻臉的。


    她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


    “我家來貴看上,是你的福氣,誰欺負你了,我楊家,不過是求娶心切,想著讓你早點進門,嫁誰不嫁,橫豎天一黑,被子一蒙,男人們,渾身上下哪裏不都一樣,隻要活好使就行了。”


    楊李氏的口無遮攔與不要臉,再次刷新了木久承的三觀。


    他震驚的半晌合不攏嘴,氣得渾身發抖:“有辱斯文,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去把趙捕快喊來。”


    “我去,我迴家套了牛車,將兩位捕快接過來。”


    竟是牛老板,木家這一年,時常幫襯他生意,給錢也爽快,牛老板也是個人精,趁著這個機會,對木家示好。


    討得木家人有個好印象。


    牛老板的牛車,自然是比木永為的兩條腿走路快。


    不時,他便將趙捕快及鍾捕快接來了。


    事情的結果,自然是楊來貴被抓住了,說是要判刑蹲大牢。


    楊李氏這迴,是真的急暈過去了。


    又有好事者,去將楊老木匠和楊迎貴喊了迴來。


    木梨留意到,楊迎貴的眼裏閃過一絲嫌棄,再看時,楊迎貴即恨又心疼的眼神,叫木梨以為自己眼花了,看錯了。


    木久承冷著一張臉,當著趙捕快的麵,將事情經過說了。


    “即便楊家是永為的外公家,我也不願意他再常與你家走動的。”


    這話表明了木久承的態度,以後,兩家隻是個麵子情了。


    提醒楊家,莫要再拿木永為來說事,更莫要說,楊李氏以此要挾木久承,總要他拿錢貼補楊家了。


    楊老木匠聞言十分羞愧,看楊來貴又是一陣猛歎。


    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眼睜睜地看著捕快們將楊來貴帶走,又氣楊李氏是個禍害。


    在迴去的路上,他不斷歎氣,楊迎貴背著楊李氏,勸了他一路。


    臨進門了,楊老木匠歎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家有賢妻家興旺,討個禍害糟蹋三代。”


    大抵是他很後悔吧!


    楊老木匠脾氣很好,並沒有因此而打楊李氏。


    他和楊迎貴將楊李氏扶到床上躺好,又打發楊郭氏去喊鮑郎中來瞧瞧。


    楊迎貴見自家婆娘出門後,這才小聲問:“爹,來貴這事怎麽辦,當真叫他去坐牢,將來出來了,人也怕是廢了。”


    楊老木匠恨恨的瞪了躺屍的楊李氏一眼,最終咬牙道:“這事我再想想法子,當真沒想到,她竟會出這樣的餿主意。”


    他氣得不行。


    又叫楊迎貴在屋裏看著楊李氏,自己跑到外頭,蹲在台階處,抽著旱煙,一時愁眉不展。


    ......


    而另一邊,木家看熱鬧的人散去後,木久承托牛老板去私塾幫他跟木永為請了一天假,隻說家裏突然出了點事,今日不能去私塾了。


    待到家裏隻剩四人時,木久承瞧著受了驚嚇的張玉娘,讓木梨陪著她,自己去灶屋裏,先去菜園子裏揪了一把韭菜,再下了四碗臥雞蛋麵,把昨日晚飯時剩的臘味合蒸一並分到四個碗裏,這才招唿一家人吃早飯。


    一家子吃過早飯後,張玉娘的情緒穩定許多了,臉色也好看了些,木久承這才開口問。


    “還不快老實交待?”


    木久承可不信兩人是無意中換了房間。


    木永為看了張玉娘一眼,見她正認真聽著。


    這才告訴兩人:“其實,我也不過是聽妹妹的安排,這事兒,還是要問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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