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木匠這幾日挑來挑去,挑花了眼,一時也沒了主意,尋思了一番,到底還是按大兒子的意思來。


    他轉迴頭,就跟楊李氏說了這事,楊李氏對於把木梨變成自家小兒媳的事,顯得十分熱衷。


    以至於,不明真相的楊郭氏吃了不少醋。


    張玉娘最近都不敢出門了,她拿楊李氏這塊滾刀肉十分頭痛。


    楊李氏為了求得木家同意,她到也肯放下身段,平日對張玉娘那叫一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如今,見了張玉娘就堆著一臉的笑意。


    就是假的不行。


    她到學乖了,也不開口閉口提楊家求娶的事,隻可著一個勁兒的討好張玉娘。


    張玉娘反被她弄得渾身不自在,索性關了院門,連同自家閨女一起給掬家中。


    又讓木梨丟開許久不碰的女紅給撿起來。


    木梨雖沒啥天份,但在家無所事事,隻能硬著頭皮,天天跟張玉娘學女紅混日子。


    木家兩父子對此事並不知情。


    隻每每晚飯邊,張玉娘總要跟木久承誇讚兩句木梨的女紅有長進了。


    木久承看過後,很違心的也跟著讚了兩句。


    橫豎自家婆娘和養女高興了,他的小日子肯定能過得更滋潤。


    莫說張玉娘晚上在床第之間將他伺候得很爽,木梨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孝順著,叫他的心情越發歡快的不行。


    楊李氏在岔口村連著幾日轉悠,都不再碰到張玉娘。


    她也不傻,曉得張玉娘是避著她呢。


    張玉娘有張良計,她便有過牆梯。


    這不,木久承這日傍晚,帶著木永為從學堂裏迴來,正好在家門口偶遇楊李氏。


    兩父子還沒來得及反應。


    楊李氏已經摸上眼淚了。


    木久承心裏慌得一批,莫不是楊來貴死翹翹了吧。


    “您這是?”


    木永為上前一步,忙扶住楊李氏,大聲問道:“外婆,您這又是幹啥?”


    他的聲音之大,院內數人聽得一清二楚。


    張水牛和嚴家兄弟都曉得這事了。


    嚴家兄弟不好多嘴說什麽,張水牛已扯開嗓子大喊:“誰在外頭門口大嚎啊,不曉得很晦氣麽?”


    他才不過楊李氏會不會難堪。


    想強逼他外甥女嫁去楊家,啊呸,門都沒有。


    木久承在外頭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自家大門口呢。


    古人最忌諱的就是這事。


    隻有家裏死了人的,才會在大門口又哭又嚎的。


    “嬸子,您瞧,要不咱們先去一邊說話,永為,你先進去,免得你娘擔憂。”


    楊李氏立馬懟上了:“什麽他娘,木久承,他不曉得,你難道不曉得,永為是我家老四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鮮紅的血水,當初倒了好幾木盆。”


    “好你個木久承,你是打算讓你兒子不認親娘?”


    木久承的頭越發大了:“我沒那意思,嬸子,過去的事,咱能不能不提?您總這般逼玉娘,就不怕惹毛了她,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算了算了,我同你說,也是雞同鴨講,不扯這些有的沒的,您今兒上門來所謂何事,此時,您不該是守在來貴身邊麽,他怎麽樣了,聽人說,您已經將他接迴家中養著了?”


    楊李氏作答:“人到是醒的時辰長了些,傷口一日要換好幾迴藥,大夫說,不能再惡化了,不然,他扛不過這個夏天,還不讓他熱著,說是不能出汗。”


    “趁著這段時日,天還不是最熱的時候,趕緊把傷口養好點。”木久承又安慰她幾句。


    他準備迴家去,楊李氏伸手一把用力抓住他左胳膊。


    “久承,我曉得,當初是我家金嬋不爭氣,你心裏埋怨她,我們不怪你,但是,永為是我們的親外孫,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們求了木梨嫁去我家,親上加親,隻能是好事,不會是壞事,你咋就不同意呢。”


    木久承曉得她來此,肯定是為了這事。


    先撇開楊來貴小惡不斷不說,就他現在這情況,木久承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心目中乖巧、聽話,又識大體的養女說給楊家做媳婦的。


    “那孩子自個兒不同意,我能有什麽辦法,嬸子,她是養女,不是我親閨女,我就算同意也無意,還得她跟她娘點頭才行,那孩子別看年紀小,氣性兒高不說,主意正得很,別看我在家中說話管用,可我還真管不到她頭上。”


    楊李氏依舊不肯放棄:“你是她繼爹,咋就不能當家做主,要我說,你這個後娶的婆娘心眼比篩子眼還多,同為女人,她要幹些啥事,隻開個頭,我就曉得她打什麽主意,要我說,她當初嫁給你,就是奔著你秀才的身份來的。”


    “我的確就是奔著他秀才的身份來的,你又能奈我何?他願娶,我願嫁,這是我倆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道是非。”


    張玉娘也不知在院門口站了多久,眼看著楊李氏又要搬弄事非,她費了不少水磨的功夫,才把木久承往好丈夫人設上掰正不少,可不想叫楊李氏又給壞了事。


    楊李氏伸手指著張玉娘,衝木久承道:“你看看,她就是這個了不得的脾氣,她是那種地方出來的,見過多少男人啊,還不清楚你們是怎麽樣的,這就是一個禍害。”


    張玉娘在木久承跟前收斂不少。


    “喲,我就是一個禍害又如何,我又沒禍害你楊家人,再說了,我的出身再如何不好,但也總好過那些紅杏出牆的。”


    楊李氏不識字,也不懂大道理,她就很想不明白,為何張玉娘一提這四個字,木久承的臉色就鐵青的很利害。


    “現在杏花早落了,你跟我提這個幹嘛?”


    張玉娘翻了個白眼,不欲再同她爭吵,衝木久承喊道:“當家的,一桌子人就等你了,辛苦了一天,該又累又餓了吧,咱們閨女已給你打好洗臉水,泡了杯溫茶呢,巴巴的等著你這當爹的迴家,誰知左等右瞧,就是不見你的身影,我一出來瞧,你卻是在這裏閑聊。”


    木久承心裏的那杆秤,已完全偏向張玉娘了。


    他讓張玉娘先迴屋,又對楊李氏道:“嬸子,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點迴家吧,我先迴去了。”


    即不說留她吃飯,也不再喊她丈母娘。


    他想明白了,自古糟糠合到頭,然而,他和楊金嬋早已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楊李氏聞言心裏越發拔涼拔涼,她始終認為,木久承之所以會變得如此不近人情,肯定是因為張玉娘的枕頭風吹得太利害。


    她心中對張玉娘的恨意又更上一層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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