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答:“我從爹爹書屋裏翻看雜書時,曾看到書上有說。”


    “喲,你才識得多少字,就已經看得懂雜書了?”木久承逗她。


    木梨答:“連蒙帶猜唄,不過,我試過了,泡過後,晚上會睡得更香。”


    “不錯。”木久承笑著點頭,算是認同木梨的說詞。


    張玉娘捋了捋頭發絲,說道:“唉,人人都說生閨女是賠錢貨,可我卻想著,我家閨女這般細心、體貼,將來也不知會便宜了誰家,我就琢磨著吧,往後挑女婿這事兒,還得好好看看才行,總要挑個婆婆、丈夫都能通情達理的。”


    木久承小驕傲了:“嗯,你放心,梨兒乖巧,懂事,我自該當她是親生的,將來嫁人,是該好好挑一挑。”


    有了他這句話,張玉娘心裏放心多了。


    “你今兒怎地多突說起這事?”


    張玉娘總不能告訴他,楊家四個,其中楊來貴快十五了,楊大喜十歲了,都該說親了。


    她就怕楊李氏突然想一處是一處,非要讓這兩人中一個,娶了自家閨女,她還不得被氣死?


    “隻是瞧著她如今孝順你的模樣,心裏泛酸,想著,也留不了幾年了,她是個懂事的,爹爹又是秀才,總要嫁個門當戶對的才好,不說旁的,最起碼,小夫妻倆也能琴瑟和鳴。”


    木久承很認同她所言:“的確,就如你我,即是夫妻,也是知已。”


    張玉娘再次笑了,隻是笑意不曾到達眼底深處。


    不管有沒有用,她都先透個底,好讓木久承心裏有個譜:“我總覺得,家裏的長輩們若是念過書的,總會講道理些,也會心疼媳婦點。”


    她說到這兒,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就像你的爹娘,雖看不慣我的一些小毛病,卻也不曾說過什麽,當然,我也會把你爹娘當親生的一般孝順著。”


    木久承聽了她的話後,坐在那裏不由沉思起來。


    “對了,今日中午的飯菜可還合口味?”張玉娘問得委婉。


    木久承想起今日中午,同僚們羨慕的小眼神,笑得越發開心了。


    “甚好,甚好。”


    “如此便好,我跟閨女吃差點都無所謂,你同永為需得吃好點,一大一小,好歹也是家裏的頂梁柱呢。”


    張玉娘所言,正是鄉下人家的主導想法。


    家裏的口糧,需得先盡著男人們來,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才能掙到更多的銅板子養家糊口。


    木久承伸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難為你了,待熬到這個月發月俸,我便將領到的錢拿一些給你做日常開銷,餘下的攢起來留著急用,又或是年底給孩子們置兩件新衣襖,慢慢的,咱家終歸又要好起來的。”


    他並沒有說,莫讓張玉娘同木梨受委屈,這多少叫張玉娘有點傷心,看來,親兒子、麵子都比婆娘、養女更重要。


    張玉娘輕輕低下頭,叫木久承看不出她的想法,隻露出一截如玉般細膩的項頸。


    木久承咽了咽口水,聲音異常溫柔地說道:“娘子,時辰不早了,快去洗漱一下,咱倆好早點歇下。”


    張玉娘一時人麵桃花別樣紅,嬌嬌羞羞地扭著小細腰去了灶屋那邊。


    至於她心底真正的想法,無人得知......


    張玉娘見木久承並沒反對自己的做法,遂,將最好的一頓挪到了中午,晚上都是紅薯、野菜以及壇子菜等吃食。


    楊來貴連著吃了好幾迴,心裏早憋了一股子邪火。


    有一次,木久承要晚歸,說是有本地的鄉紳吃酒,請他去作陪。


    這對於現在的木家而已,是可期待的,盼著木久承能帶點像樣的葷食迴來打打牙祭。


    楊來貴四人在木家待了一會兒後,才有人來送這信的。


    明知木久承今日不會早迴,但凡有點臉麵的,是會帶著自己的侄兒們迴家去的。


    而楊來貴像是完全沒想過一般,依舊坐在木家台階處跟個老爺似的,翹著個二郎腿閑得很。


    看看天色將晚,張玉娘今日忙得緊,李嬸子幫她刨出幾塊菜地,兩人忙著給長豆角、黃瓜秧子搭架子,秧子尖尖已經打圈兒在地上爬了,再不搭架子怕是要來不及的。


    木久承不迴家吃晚飯,張玉娘便想趁著這功夫把菜地裏好好拾掇一下。


    木梨不想理楊家四人,便搬了把小椅子,拿著沙盤去了梨樹下。


    木永為瞧了瞧台階上坐著的小舅舅和表兄弟們,又看看梨樹下的木梨,站在那裏一臉的小糾結。


    楊來貴招手,叫木永為過去。


    “乖外甥,你怕個球啊,有你小舅舅我在,那婆娘跟那死丫頭欺負不了你。”


    木永為心想,他隻是想坐到梨樹下陪妹妹。


    他總覺得,讓木梨一個人單獨坐在梨樹下,很不妥,可他又說不上來問題出在哪兒。


    他想了想,不能叫小舅舅誤會,便開口為兩人解釋:“她們沒有欺負我。”


    楊來貴伸手戳戳他腦門子。


    扯了他的耳朵,將木永為拉到自己身邊,又在他耳邊小聲道:“你蠢啊,那母女倆現在是做戲給你們看的,你爹如今又能耐了,是咱遠近出名的教書匠,誰都要高看他一眼,哼,一個青樓出身的姐兒,能幹淨嗎?你老爹被那狐狸精糊住了眼,你咋這般想不開了?”


    木永為想解釋,可楊來貴壓根兒不給他機會。


    “你想想啊,你娘是誰?”


    “我娘?”木永為想,他問的應該是親娘。


    “外婆說,我娘在外頭掙大錢,想將來給我蓋大屋子,討個好看的媳婦。”


    楊來貴點頭,笑道:“可不,我三姐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你要曉得,你是她唯一的親骨肉,她不疼你,誰疼你,指望你那糊塗爹?這幾日,我瞧得明白,他事事都要看那妓子的臉色呢,果真是有了後娘便有後爹,你看看他對那死丫頭多好,動不動就說我閨女咋咋咋好。”


    木永為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真的如同小舅舅所言的那般麽?


    他又想起木梨嘲笑自己,說他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這樣是相當要不得的。


    木永為這一次,決定順從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我妹妹人很好的,她很孝順我爹,所以,我爹才很喜歡她。”


    楊來貴聞言,心中大驚,自家外甥可不能被那對母女給迷惑了:“呸,什麽妹妹,情妹妹還差不多,你要記住,你娘,統共才生了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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