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木永為去割的。”張玉娘答。


    她又問木梨:“身子骨好利索了,都曉得到處野了,沒事兒,也該在家練練女紅的。”


    “娘!”


    “甭喊我,喊也沒用,你怎不能自己用的小肚兜兒,都要旁人給你做吧,小時候還好,將來嫁人了呢?你還說要當夏花和秋花的女先生呢。”


    木梨抱著東西蹬蹬蹬地快跑過去:“娘,咱倆多努力掙錢發家,以後,爹爹和哥哥都好生念書,有大出息,咱們就負責給自己死拚攢嫁妝,待以後,咱手裏有錢了,就買她十個八個小丫頭、婆子的,伺候著我跟娘,這樣的小東西,哪裏還要我們自個兒動手,隨便指一兩個小丫頭,就能將我們的事辦得妥妥當當的。”


    “我是要當女先生的,還要教她倆識字,不過,娘,誰說我懂針法,就必須的練成穿針走線的功夫?”


    還別說,這話,到叫張玉娘啞言了。


    她決定繞開木梨最後問的問題:“我記得鴇媽曾說過,大戶人家都是有針線房的,就是幫主子們做些小件的東西,又或是常服這些,但真要出門穿的,還是要請外頭繡坊裏的人裁縫的。”


    木梨高興地道:“娘,那咱們得快點賺錢,如此一來,我跟娘也能早點想清福。”


    說起這事,張玉娘又得意了。


    將今兒下午,她同李嬸子商議的事告訴了木梨。


    “這個好啊,不過,娘,咱也不能太高興早了,這筆銀子,隻能用在家裏的。”


    張玉娘笑罵道:“你傻不,甭管是我得了,還是用在家裏,總之,我自己手頭有錢買了地,那是我的嫁妝,家裏有錢用,自然就不必動用我的嫁妝,我的東西,將來可是要留給我親閨女的。”


    “娘,您放心,以後木永為不給您養老送終,您還有閨女我呢。”


    張玉娘歎氣,道:“行,娘給你厚厚的陪嫁,不過,這事需得提前跟你夫家人說好,咱也不拿他家一針一線的。”


    木梨覺得,做人呢,開心最重要。


    所以,凡事先小人後君子,雙方才不會結怨。


    “這個必須說清楚,他們若不同意,大可不嫁唄,再說了,到不如找個沒爹沒娘的才好,也不讓做上門女婿,我到時多生兩個,讓一個跟他姓,一個跟娘姓,娘老去了,沒兒子摔火盆子捧靈位,不是還有大孫子在麽?”


    張玉娘心裏瞬間亮了。


    宛如黑夜裏被木梨推開一扇窗,外頭明亮、溫暖的陽光驅散了她心裏的那片陰寒。


    “這個主意好,到時,讓他跟我姓,木家?哼,我們娘倆一起把錢賺,到時,那兩父子還不得看著我們娘倆的臉色過日子?”


    張玉娘不提讓木久承繼續考學的事。


    木梨並不曾深想,也沒有想問她的意思。


    “哦,對了,娘,這個,離方小哥哥給的。”


    張玉娘自木梨說過,離方是她的福星後,她就再也不反對兩人走的近了。


    “我瞧瞧,哎喲,這野鴨子老肥了,這得跑田裏偷吃了多少穀芽子?”


    另外還有十個野鴨蛋。


    張玉娘想了想,道:“要不,娘給他納雙新布鞋吧,老占他便宜,不好。”


    木梨想了想,答:“娘,我自會還他這個人情。”


    離方那廝,壓根兒不知客氣為何物,早已同她約定好了呢。


    “娘,先給爹爹和哥哥納一雙新布鞋吧。”


    張玉娘轉了轉小心思,伸手輕點她小鼻尖,笑罵道:“小機靈鬼,難怪那家夥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她不是一般的感到欣慰,自家閨女如今的性子,才算是隨了她呢。


    以前那嬌嬌弱弱,跟個小白蓮似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我迴來了!”木永為從外頭走進來。


    張玉娘瞧了他手裏拿東西,噗哧笑出聲來。


    “你又割了這麽多,隻怕這一頓下去,他們估摸著數日不想吃野芹菜了。”


    木永為憨笑:“愛吃不吃,誰還慣著他們,在那邊,要不是爹每迴給外婆點銅板子,外婆才舍不得割一點點肉。”


    張玉娘張了張嘴,到底沒告訴他,楊金嬋同一個戲子私奔的事。


    而木梨覺得,他這話裏有話,她懷疑上迴,木永為在他外婆家時,曾有人這麽說過他。


    “你可是在外頭被人欺負了,快告訴我,我給你把場子找迴來。”


    木梨衝過去,擼起衣袖,盯著他認真地說。


    木永為見她是真意想護著自己,心裏五味雜陳,他以前的想法,的確錯的太離譜了。


    伸手摸摸她那亂得如同鳥窩的頭發,微微皺眉:“無事。”


    他想,好在,亡羊補牢,尚來得及。


    木梨偏頭皺眉,盯著他那雙髒兮兮的手,瞪眼!


    木永為忙道:“我去洗手,娘,一會兒教我如何給妹妹梳頭。”


    張玉娘很驚訝,隨即歡喜地答道:“好,好,好。”


    她自是願意兩兄妹是真的親如手足。


    木梨趁木永為不注意,暗中朝張玉娘眨眨眼。


    當天晚飯,除了一鍋紅薯之外,就隻有一大盆子炒得很鮮嫩的野芹菜,另外,還有一小碟辣椒蘿卜。


    木家人喜辣,做菜時,總喜歡擱一勺剁辣椒,覺得這樣做出來的菜,別有一番風味。


    楊來貴拿筷子在芹菜裏翻了又翻。


    木梨皺眉,她十分討厭有人拿筷子在菜裏亂翻。


    但今日,木久承在場,她憋著這口氣在肚裏。


    夾了幾大筷子野芹菜放自己碗裏。


    就著跟前的辣椒蘿卜吃著紅薯。


    這蘿卜是新做入壇才兩月,此時拿出來吃,正是時候。


    脆脆的、鹹辣鹹辣的,很下飯。


    楊來貴見木梨一碗綠油油的野芹菜,冷聲嗤笑。


    張玉娘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木永為抬頭不解地看向他,木梨連個眼神都不給一個,低頭吃自己的。


    木久承停下吃飯的動作,認真地盯著楊來貴,想了想,道:“食不言,寢不語,下迴,記住了。”


    楊來貴皺眉本想頂嘴,後又覺得這念書的機會得來不易。


    他若惹毛了木久承,估摸著他迴去後,會被自家老子狠狠地揍一頓。


    鄉下人家,解決小孩不聽話的問題,十有八九是拿細竹條先抽一頓再說。


    木久承發話了,楊來貴隻得憋著這一肚子氣。


    即便如此,楊家四人依舊如同蝗蟲過境。


    飯後,木梨給木久承打來溫熱的洗臉水:“爹爹,您累了一天了,快些洗個臉,再拿溫水泡泡腳,解乏。”


    木久承很受用,心情不錯,笑問:“你又是怎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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