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那請八殿下指教?”


    “我現在教你個乖”


    蕭厚滿意了一點,鞭子輕輕敲在掌心:“來了這裏,就沒有出去的可能,別說能不能贏得比賽,你想要不被淘汰,必須得好好活著,想要好好活著,得找到對的路,跟著蕭鼎是沒前途的,安全圈刷新時,他拋棄你自己走了不是麽?”


    “跟了我,我保證你能舒舒服服的過關,一點麻煩都沒有,否則”


    “否則怎麽樣?”霄酒看著他手裏的鞭子,“用那個抽我?”


    蕭厚眼神諱莫如深:“你知道的,不聽話的人,總是要接受點懲罰。”


    霄酒唇角微勾:“容我提醒,我不是七號。”


    蕭厚皺了眉,跟老七有什麽關係?


    霄酒微微動了動,露出手腕上被綁縛後,留下的紅痕


    “我很弱的,恐怕經不住你的鞭子,要是不小心死了,你這個短褂,可能就穿不住了。”


    蕭厚一僵。


    霄酒就更肯定了,對方隻是嚇唬,威脅利誘,並不敢真的把他怎麽樣,蕭鼎之前可是說過,‘人苗不可以有傷’,別人能威脅他,他當然也能用這個來威脅迴去。


    他不但敢反擊,還敢得寸進尺:“此番獨自在野外生存,消耗太大,我好像有點發熱,頭暈,惡心,身體扛不住了,煩請八哥給我找個大夫過來,飯食有沒有的,八哥看著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餓死。”


    “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


    蕭厚眯了眼,微笑走近:“我看史書,常有‘殺人不見血’的謀略,那些做大事的聰明人,想殺一個人時,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有的是各種借刀殺人,還讓別人不知道的辦法,可惜我好像學不大會……”


    這可不像學不會的樣子,這是在威脅。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民生多艱,莫說天災人禍,一個小小的風寒都可以讓一家子喪命,我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又有什麽力量抵抗?若真有什麽失誤,因此被追責,也是我該受的。”


    霄酒覺得,這個8號真的很會說話,威脅恐嚇給的十足,到位,被全部記錄,傳到外麵也沒關係,這話明麵上沒有任何錯,聽不懂的,仍然覺得他態度親和,仍然會願意信任他,聽得懂的,早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他自己也不在意被看到,他本來就是要展示自己的城府,來吸引足夠優秀的人。


    “你也說了,7號背信棄義,安全圈刷新時拋棄了我,我現在有點不高興,不想與他為伍,他既然成了仰山族人,我便不做仰山族人。”


    霄酒微微一笑:“我選擇做囚徒。”


    這、個、死、老、七!


    蕭厚知道霄酒是故意的,還是被撩起了火氣,把鞭子扔給旁邊站著的人:“給我教教他規矩!”


    霄酒微微側頭。


    蕭厚慢條斯理:“放心,不折磨你,隻要你聽話,隻要你不覺得丟臉。”


    他的招數簡單粗暴,真的不折磨人,讓誰都挑不出錯,不打你,隻是羞辱你。


    他讓人給了霄酒一張紙,讓他站在院子中間,所有人注視下,念上麵的字,隻要念完,就算完成今天的‘懲戒’,把他送到牢房裏去,按規矩關押,要是不念,就會用鞭子抽打,不用力,不抽皮肉不抽骨頭,就抽身上的衣服,執鞭人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保證能把衣服抽到一條一條爛掉,人還一點事沒有。


    既然臉皮薄,害臊,不想穿仰山族的衣服,覺得羞恥,那就來這個更羞恥的,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紙上的內容,當然是更羞恥的文字,比如各種誇讚仰山族,誇讚蕭厚和蕭鼎,用詞之大膽,比舔狗都過分。


    霄酒隻看一眼,就挑了眉。


    蕭厚氣定神閑的站在一邊:“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可惜他看錯了霄酒。


    職場上打過滾,花樣社死八百迴的人,哪會怵這個?他初入職場受的‘銷售培訓’裏,就有站在鬧市街頭,大聲朗誦自己小學作文的經曆,什麽職場早間操,大喊口號,他幹過的花樣多了去了。


    霄酒拿過紙張,開口就念


    “鷹之神,世間最偉大的神,我願為你奉獻,將我卑微的血肉獻給你,你是我畢生熱愛的一切,我要為你歌頌,為你歡舞”


    “七殿下英武俊美,世間罕見,擊碎芳心無數,你要能看我一眼,我當時死去也無憾”


    現場一片寂靜。


    蕭厚茶噴了出來,尷尬症都快犯了,他聽都聽不下去,這人是怎麽念出口的!


    老七不是吐槽這小漂亮害臊,臉皮薄?這叫臉皮薄?


    但很顯然,這一招治不了霄酒。


    富有節奏的鈴聲在這時響起,有點遠,但很清晰。


    蕭厚轉了身,離開前,吩咐:“此人非常危險,慣會蠱惑人心,給我關到最後麵的牢房,任何人不準同他說話。”


    “放心吧,八哥。”


    28號自告奮勇,推了霄酒一把,把他帶到最深處,最陰暗的牢房。


    “奇怪啊……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麵熟?”


    他掐著霄酒下巴,看的認真:“河邊好像不是咱們第一次見麵?”


    霄酒被捏的不舒服,用力掙開。


    當然不是,第一次見麵,他看到28號正在殺人。


    “隨便吧,你死定了,知道麽?”


    28號看不出來,也沒再管,鎖上牢門,就離開了。


    很快,有老頭過來送粥,老頭身形佝僂,舌根被拔了,說不出話,但用動作表達清楚了,要別的沒有,但是這種粥,管夠。


    粥很糙,並不美味,但對於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卻正好。


    霄酒也沒說謊,這幾天消耗的確有點大,在野外睡覺根本養不迴來,被抓到這裏,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正好可以休養身體。


    感覺有點奇怪,生存任務,為什麽要設置這樣一個‘仰山族’?


    遊戲不會設定無用環節,他隱隱感覺,這似乎才是故事主線。


    這裏光線很暗,他試圖觀察,所得實在有限,最多也就是發現了一個鄰居,有人同樣被關在這裏,牢房的最深處,他是倒數第二間,對方是倒數第一間。


    他開口和那個人打招唿,那人沒理,他確定對方是醒著的,有動作,有反應,但就是不理他。


    這麽不急不躁,不慌不怕,大概不是參加遊戲,被抓獲後不肯改換陣營的,同他一樣的人。


    那是誰?


    第20章


    囚室鄰居


    京城。


    “好刺激!這誰想的,怎麽搞出的這種劇情!什麽老鷹捉小雞的反轉,什麽仰山族,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別說皇子們懵,我也很懵啊,完全沒預料到竟然還有這種走向!”


    “要不說還得是聰明人挑大梁呢,想把聰明皇子們調.教的更聰明,隻有更聰明的皇上和大臣們!讀書可太有用了,咱們必須得選出最聰明的儲君啊!”


    “可不是,咱們老百姓過日子就行,不用長太多心眼,可北邊西邊多少敵人盯著呢,西北方還有四個州沒收迴來,不找個聰明儲君出來玩點心眼,還能有什麽別的指望,莽打麽?你猜猜那起子敵國希望咱們怎麽樣?就等著咱們莽打呢!”


    邊關時事,太過複雜的,普通人也不懂,但現有形勢怎麽樣,大家都明白,大安現在看著安穩,休養生息效果還不錯,但敵國也跟著休養生息了啊,近一年來時不時挑釁,眼看著又不安分,偏大安缺將才,若未來儲君能是個聰慧過人的,什麽意外突發情況都應對得了,豈不是天時在我!


    “八殿下好厲害,被抓住利可能分析形式,混成了敵軍小首領,這波我站八殿下!他做儲君一定能兵不血刃拿下敵方!”


    “七殿下要笑死我了,瞧這歡脫熱鬧的樣子,有你就有樂,大安沒你不行!”


    “他還怪迷信的,現在都還在扔小樹枝,看要不要說服九十九殿下,要準備哪種禮物呢!”


    “我們九十九殿下這麽害羞啊,不穿那種跟沒穿似的衣服,到底年紀還小……好像就他選擇了不加入仰山族,我倒是要看看,有什麽特別的!”


    民間議論紛紛,有的談論邊關,有的直接成為某位皇子的死忠,迅速集成片,和同路人探討,也開始有支持不同皇子的人因意見不同開始辯論,小小吵架……


    第一輪比賽,輿論淺成規模,將來發展方向還未知,但起碼此刻,並不算壞。


    更有一撥人,嫌少在公眾麵前發表意見,在朝堂也諱莫如深,從不會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散朝後,宮巷的路過於漫長,老狐狸們淺淺聊著天。


    “……咱們都說了這麽多,李大人看好哪一個?”


    圓臉的宗正寺劉大人笑眯眯和平章事李大人搭話:“李大人忠直之臣,除皇上外,對哪位皇子都不親近,按理您應該最看好皇上親子,三皇子?”


    有人捋了捋胡子,插話:“三皇子至孝,從小就厚直,雖身邊總能聚集一些人,但本身光彩仍是淡了些,這迴比賽沒和七皇子他們在一個山頭,也沒那麽多危險,還是顯不出來,稍稍有些可惜啊。”


    有人猶豫要不要改換山頭:“所以你看重七皇子?”


    “有何不可?”


    又有一老臣站出來,是個武將,姓陳,乃是七皇子的舅舅:“我們七殿下好歹也在奮勇爭先,拚搏努力,瞧著坊市多有喜歡他的,若能勝出,也是一段佳話。”


    本來以蕭厚性子,以往到處找架吵,人嫌狗憎,親舅舅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不想理他,誰知遊戲一開始,這小子表現還不錯,他很難不跟著開心,並開始幫好外甥拉支持票。


    “可見還是皇上英明,力排眾議,做下如此奇巧的選拔賽事,大安的未來,有望了啊。”


    當然也有人不服,趁機夾帶私貨:“這是自然,若非如此,我們也不知道八皇子和十八皇子這般優秀,先帝駕崩這麽多年,仍有福澤餘蔭,天命果然在我大安啊。”


    “八殿下仁善,十八皇子聰慧,是很不錯。”


    “要說聰慧,難道不是九十九皇子表現更亮眼?他似乎每一次遇到危險,都能立刻分析對形勢,明明看起來很弱,卻每一次都是走在最前方的那一個。”


    有人提起了下霄酒,但也僅止於此,一兩句話,沒有更多。


    沒有人反對這句話,霄酒的確很聰明,表現所有人看得到,但小地方來的人,終究沒有任何根基,至少現階段,大臣們還看不上,會提起,不過是想借由他,提起別的皇子。


    朝臣們討論的很克製,言語沒有貶低任何人,甚至連站隊都站的很微妙,看不出有什麽明顯。


    皇宮。


    迴到勤政殿,安慶帝換了身衣裳,問:“外麵聲音如何,提起誰最多?”


    “先帝的八皇子,十八皇子,咱們宮裏的三皇子,七皇子,支持的聲音都不小,”連公公躬身上了盞茶,“還有代州那邊來的九十九皇子,以及常年住在皇家寺,並不怎麽進城的九皇子……”


    “第一輪比賽大家就各顯風采,難分伯仲,想來這個遊戲要玩很久了。”


    安慶帝聽完,歎了一聲:“有些人,還是得多給機會啊。”


    連公公彎了眉:“可不是?那些京城不常見的皇子皇侄們,未必沒本事,還不是被壓製了,正該多給機會,好好表現,讓大家都看看宗室繁盛,儲君人選,可得好好挑。”


    安慶帝頜首:“嗯,你去安排。”


    外麵這些事,個人不同的利益選擇,霄酒都不知道,他隻是安靜的吃飯,安靜的睡覺,既然出不去,就讓身體休息一下,大腦也休息一下。


    一天過去,沒有人來找他,顯然,外麵的人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慌張,讓他害怕,這樣才好突破防線,‘好好聊聊’。


    晚飯又是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奪嫡遊戲,我是臥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九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九幽並收藏奪嫡遊戲,我是臥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