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鼎身材確實不錯,肌肉壯碩,胸肌腹肌都不缺,充滿力量,一看就是會武功且喜歡練這些的人,但這真不是他欣賞的方向,肌肉太大塊,太壯了,打扮成這個樣子,真的有點辣眼睛。


    他手撐地麵,緩緩坐起來。


    安全圈外遭遇羽毛怪,他記的人數不多,他也跑得很快,當時一定沒有蕭鼎,羽毛怪吹了骨哨,又一隊羽毛怪從斜裏加入,就有了蕭鼎,蕭鼎還換了衣服,這麽得瑟的在他麵前晃,羽毛怪一點反應都沒有,很明顯


    “你觸發什麽任務了?被抓住,選擇加入他們?”


    “聰明啊小”


    “咻”


    蕭鼎話音未落,一支包了厚厚布邊,沒有任何殺傷能力,僅是送信的小木箭精準落到了霄酒腳邊,非常熟悉,是觸發任務的提醒。


    恭喜候選人觸發支線選擇,請選擇加入仰山族,或入牢為囚。


    “能不能慢一點,讓我玩一下……”


    蕭鼎踢開任務紙條,顯然很熟悉這個流程,見霄酒沒力氣站起來,幹脆盤腿,坐到他對麵:“來吧好弟弟,快點選擇加入,跟我一起玩!”


    霄酒:……


    “我這麽跟你說吧,今天在這,我們這麽多人圍著你,你跑是不可能跑得了的,隻能加入或坐牢,坐牢那多難受啊,別說這一輪比賽沒戲了,都沒個人陪你聊天說話,得多難過?”


    “加入我們仰山族就不一樣了!”


    蕭鼎開始羅列好處,試圖說服霄酒:“我跟你說,當‘老鷹’簡直不要太爽,族裏有食物,有吃有喝生命無憂,還能出來玩,抓你們這群‘小雞’,你看咱們為了做任務不被抓抵抗的有多難,變成他們可就不一樣了,龐大的隊伍數量逮個小雞,還不是手到擒來?”


    “以前是咱們被他們抓著玩,現在咱們可以隨便玩別人,你說爽不爽!早知道會這樣,頭一迴觸發逃脫任務還跑什麽,直接被摁住,選擇這邊站不就完事了?”


    “也不對……”


    蕭鼎想起來:“做逃脫任務是有積分的,可那點積分,哪比得上安全過關重要,你說是不是?咱們好歹還刷過任務,算是厲害精明的了,好兄弟你聽我的,一時做鷹一時爽,一直做鷹一直爽,快點跟我一起玩!”


    霄酒注意力卻在別處,問:“逃脫任務是可以一直刷的?”


    “也不算?”蕭鼎換了陣營,知道的東西顯然不一樣,“任務有時長區別,最短的四個時辰,最長的二十四個時辰,隻有雙數沒有單數,觸發時時長隨機,但如果觸發過長的,就不能再觸發短的,比如第一次任務觸發了八個時辰的,那接下來如果再次觸發,時長隻能增加,不能減少。”


    也就是說,四個時辰六個時辰的,不可能再有機會做。


    如果有人運氣不好,自身實力又不是超強,直接觸發了時間很長的……很可能就寄了,畢竟做任務的‘小雞’不能休息,一直要逃亡,‘鷹’隊可是有骨哨,隨時能召喚同伴,順便輪崗的。


    如果有人實力超強,又運氣特別好,那豈不是可以一直刷這個任務,從短刷到長,收割積分?


    蕭鼎繼續勸說:“聽哥一句勸,別考慮了,直接歸隊吧,你用你那聰明的小腦袋瓜想想,有幾個人能做得了這種逃脫任務,有幾個人敢選別的,鷹隊已經越來越壯大了,以後的逃脫任務,隻會更難,什麽安全圈不安全圈的,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根本不重要,那些以為自己很幸運,迴迴都能跑到安全圈,沒有遇到硬茬子,觸發逃脫任務的人,才是倒黴蛋,又奔波憔悴,又惶恐不安的,多難受?”


    “哥們已經夠義氣了吧,再拖拖拉拉的不幹脆,耽誤時間,可就不仗義了,來吧好弟弟,直接大聲喊選擇加入仰山族選好了就脫衣服!”


    霄酒:……


    “我選擇入囚牢。”


    蕭鼎難以置信:“你瘋了?”


    霄酒淡淡看了他一眼:“衣服太辣眼睛,我不穿。”


    蕭鼎:……


    “這是要臉的時候麽!”他真的很不理解,“雖然你……這身材的確沒什麽看頭,有骨頭沒肉,但丟點臉,比好好活著還重要麽!你認真想想啊,有吃有喝,有地方安心睡覺,還沒有被抓的風險,這不香麽!”


    霄酒閉眼:“請把我關進牢房。”


    蕭鼎生氣了,騰的站起來:“不就露個上半身,褲子又不脫,大男人怕這個?被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這荒郊野外的又沒什麽姑娘,這種時候了害什麽臊! ”


    霄酒依然:“我要進牢房。”


    蕭鼎難以置信:“你不是說如你這樣的人,最懂的就是逆來順受,隨遇而安?”


    霄酒沉默片刻,道:“其實也是有點叛逆反骨在身上的,別人越是誘惑逼迫,就越是不想順從。”


    蕭鼎:……


    行,你清高,你有本事,你就可勁兒作吧!


    “不想當好弟弟,就別怪哥哥不留情了,”一身火氣轉為陰森威脅,蕭鼎惡狠狠道,“帶走!”


    一眾羽毛怪沒有說話,任蕭鼎發揮,手腳倒是麻利,用草編的繩子把霄酒捆的嚴嚴實實,帶‘戰利品’迴程。


    路途有點長,天光越來越暗,環境越來越陰森,越來越安靜。


    霄酒有種怪異的感覺,入眼的一切都不熟悉,又相當有存在感,奇形怪狀的裝飾,和京城生活明顯脫節落後的工具,組成了一個奇怪的族群,這裏沒有明亮的燈光,神神秘秘遮擋的風格也很明顯,沒有欣欣向榮的生活氣氛,也沒有什麽煙火氣,說是安靜,不如說更像個墳場,沒有一點生氣。


    來去也不是沒有人經過,進入仰山族領地,類似‘鷹’打扮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也不是啞巴,一句話都不說,但明顯沉默已成習慣,如非必要不開口,所有人幾乎是同樣的沉默表情,同樣的僵冷氣質,非常刻板,一點也不靈動,沒有人的鮮活氣。


    很不對勁。


    明明都是人,卻活得像墳墓裏的死人?


    “瞧瞧,七殿下這把誰帶來了?”


    迎麵又有老熟人,竟然是8號蕭厚。


    他的打扮和蕭鼎類似,卻又不一樣,他身上也畫滿了油彩圖案,穿著草編的半長不短的裙子或褲子,但上身並沒有□□,有個無袖對襟小褂,雖然看上去和草編裙子同一係列,穿上去一定不怎麽舒服,但人家多一件,地位明顯不一樣。


    霄酒看了眼蕭鼎。


    同樣的際遇,同樣的時間,有出息的人已經混成了小頭領,沒出息的還在外邊瞎玩抓人。


    蕭鼎:……


    他擋在霄酒麵前,眼神不善的看向蕭厚:“這是我的獵物!”


    蕭厚笑眯眯,神情和善急了:“什麽你的我的,既然到了族裏,都是一家人,七哥有什麽需要的,何必同我客氣?一切都是為了部落”


    他雙手交叉舉到胸前,比了個動作。


    立刻,跟著他一起,旁邊所有人立刻停下,比出同樣的動作,同時高喊:“為了部落”


    連蕭鼎不得不跟著做同樣的動作,喊:“為了部落”


    霄酒:……


    懂了,他這是進了傳銷組織。


    蕭鼎一看就知道這小王八沒憋著什麽好屁,登時警告:“你別忘了這是什麽地方,部族規矩,不可傷人苗!”


    “七哥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蕭厚老神在在站著,提醒蕭鼎看天色,“時間已到,七哥還不去休息?”


    蕭鼎愣了一下,看了眼天色,滿臉不甘,也不得不動。


    倒是看了霄酒一眼後,樂了,衝蕭厚笑出一口白牙:“有些骨頭可不好啃,八弟當心崩了牙!”


    或許是記恨霄酒之前的不配合,他也沒給出什麽提示,哼了一聲,走了。


    “弟弟別怕,我不是什麽壞人。”


    蕭厚手抬到空中,往前輕輕一壓,身後就有人送上了鞭子,遞到他手裏:“我早說過,良禽就該擇木而棲,聰明的人,優質的隊伍,才能更好的治理天下,予百姓福祉……”


    霄酒看著他手裏的鞭子,眼皮微有顫動。


    死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臨死前的恐懼,和無窮無盡的羞辱,玩弄人心的人,最會玩這一套,他一瞬間就能想到無數種使用這個鞭子的花樣……


    沒準比蕭厚想到的還多。


    “你應該知道自己麵臨的是什麽處境,”蕭厚眼底異光微閃,慢條斯理,“入仰山族,同我站在一起,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想好了?”


    霄酒神色平靜,話音幹脆:“想好了,不要。”


    加入仰山族,成為可以掠奪欺壓別人的‘鷹’,就能順利過關這輪遊戲?


    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第19章


    我不打你,要讓你害臊


    火把亮光跳躍,隻能照亮腳前方寸地麵,對麵人的臉都變得怪異可怖,像鬼而不像人。


    一片寂靜中,霄酒聽到了蕭厚的笑,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雖然還沒理清楚為什麽,但他就是知道,遊戲一定不會那麽簡單。既是生存戰,就沒有簡單就能勝利的方法,一定設置了各種考驗,看著簡單的獲勝辦法,大概是故意放出來的誘惑假象。


    他並沒有懷疑蕭鼎的話,加入仰山族,就不會餓肚子,有吃有喝有的住,沒有來自‘鷹’的威脅,可這個部族打眼一看,就極為落後,土房子,石頭工具,沒什麽煙火氣,窮的不能再窮的樣子,能有什麽吃的,又能有多少?


    而且也隻是避免了來自‘鷹’的威脅,沒說避免別的,山間野獸怎麽說?惡劣環境怎麽說?


    這是一個規模不太大的部族,避世而居,外人難至,看上去有點像書裏說的,‘不知魏晉’的桃花源,可分明不是那種桃花源,並不祥和,也不怡然自樂,明顯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是什麽問題,發展到了現在的模樣,規矩森嚴,死氣沉沉,每個人都看上去沒什麽希望的樣子?


    為什麽要追抓外人,抓到了擄迴來,又不能傷?什麽叫人苗?


    霄酒腦子裏有很多問題,但顯然,現在時機不怎麽好。


    他掠過蕭厚手裏鞭子:“你和七殿下不太一樣。”


    “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蕭厚輕輕笑了一下,似乎很遺憾,“此時此處,你見到我,第一句話竟然是說這個?”


    那個沒腦子的蠢貨什麽水平,也配能跟他比?


    霄酒視線環視周圍的人,怪異的打扮,沉默的表情:“他們雖都不說話,但好像對你很尊敬。”


    蕭厚輕輕撫了下上身穿的短褂,那是別人沒有的身份代表:“所以你要注意你的態度,該怎麽和我說話,要想清楚。”


    霄酒:“這衣服不適合你。”


    蕭厚掩了掩被粗麻磨出的紅痕:“如果你以為這樣就”


    霄酒:“所以你也有必須要尊敬的人,對麽?”


    蕭厚表情變化並不明顯,但霄酒還是看到了,領會了,果然如此。


    這個地方等級明確,如蕭厚這般會算計會混場子的,能短短時間跳出來,成為這些‘底層羽毛怪’的小領導並不難,但小領導上麵,還有大領導,一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再怎麽有利用價值,再怎麽有才華,都不可能打入內部深層,底下這些人必須要聽蕭厚的話,蕭厚也一樣,有他無法挑戰的權威和任務。


    這裏規矩森嚴。


    霄酒不算太了解蕭鼎,但依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斷不可能乖乖聽蕭厚的話,不找茬幹架就不錯了,可剛剛蕭厚一提醒,蕭鼎真的就離開了……


    隻有一個原因,他不得不離開。


    蕭鼎什麽都不怕,但進了這個比賽,就是想贏的,想贏,就得尊重規則,蕭鼎並不是聽蕭厚的話,而是外出時間到了,他的身份規則裏,不允許他夜晚在外停留。


    “既來之,則安之。”


    蕭厚微笑看著霄酒:“我知道你很聰明,應當看出了很多,你也不必過多試探,能讓你知道的,我都願意分享,不能讓你知道的,你怎麽試探都沒有用,畢竟大家都是……想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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