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無垠的平原,風吹起長長的雜草,引起漣漪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打破,左時越站在高處眺望京都的方向,赫連無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他眼眸微動,赫連無故的笑聲依舊爽朗,隨著風似乎能傳到很遠的地方去。


    “赫連叔叔。”


    “臭小子。”赫連無故毫不客氣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手下的觸感叫他頗為滿意,作為軍人就要擁有強健的體魄,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和國家。


    即使現在國已經不成國,家也不知道在何方。


    心存方向,總會找到正確的道路。


    他一直堅信,所以一直樂觀。


    在左時越小的時候,赫連無故還跟著父親和祖父在邊疆駐守,那時候他最喜歡逗弄自己,尤其是看著自己哭笑不得的模樣,他最有成就感。


    沒有想到過去了這麽久,他的愛好還是沒有改變。


    左時越緩緩說道:“赫連叔叔,如今光明正大地保護我,不怕被報複?”


    赫連無故聽到這話,本想著默不吭聲地給他一腳,但是左時越早就有所防備,輕輕鬆鬆地躲了過去,他眉毛微微揚起,略帶一絲得意。


    赫連無故懸停在半空中的腳悠哉悠哉地收了迴來,麵上完全不顯窘迫:“如此光明正大,你可知我等了有多久?”他負手而立,他像是一尊雕像,像是一根堅固的柱子,像是一個等待的遊子。


    左時越知曉的。


    他們都知曉的。


    若是赫連無故想要成為左家的接班人,那麽赫連無故就不會在禾連城了,他會成為左家的下一班接班人,皇帝之所以遲遲不對左家動手,便是邊疆無人戍守,除了左家就隻是左家了。


    當初赫連無故突然要求從邊疆上退下來,他們都知曉原因。


    有人向他拋去了橄欖枝,拋去了示好的信號,隻要他接受,那麽左家的一切榮譽和無限的榮光還有皇家的信任都將是赫連一族的。


    可是赫連無故沒有那麽做。


    他離開了自己摯愛的地方,離開了那片廣闊無比的土地,見不到恢弘大氣的邊疆,隻能蝸居在一個小小的禾連城中。


    他心有不甘卻是心甘情願。


    “那侄子就謝謝叔叔的光明正大了。”


    “哈哈哈!”赫連無故笑著拍著左時越的肩膀:“你這模樣像極了師傅,像極了你祖父啊,可惜啊,我無緣得見,或許有朝一日,我能再次迴到那片土地上,我該是那裏的人。”


    “對啊,我們都是那裏的人。”


    左時越和赫連無故相視大笑,他們都知道彼此心中重要的事情,他們有自己堅持的事情,還好他們堅持的事情是一件事情。


    餘俊神色凝重走了過來,左時越瞥向他:“他們對阿則動手了?”


    “是。”餘俊眼中露出幾分嫌棄,赫連無故瞧著餘俊還是沒有變的性子,不過身上倒是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他對餘俊更是對自己的親人,餘俊父母死於戰爭,他將這孩子教養長大,餘俊什麽都好,唯獨性子直了些。


    現在倒是有了自己的小情緒,不過還是能被人一眼看出來。


    赫連無故打趣道:“餘俊在你身邊這才多久,性子都可愛了些,看來啊,還是我不太會教孩子,都將人給教傻了。”


    餘俊麵色淡然,仿佛赫連無故說的不是他一般。


    左時越似是想到了什麽,嘴邊若有若無的笑意掛著:“赫連叔叔你怕是不知,餘俊兄弟已經找到此生所愛了。”


    赫連無故眼睛一亮,跳到餘俊身邊:“真的嗎?阿俊你真的找到了一生所愛?”別人他不知曉,餘俊他若是能找到一個貼心的人,那他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隻是餘俊性子單純可愛,要是被某些不良女子給拐騙了,他是要追悔莫及的。


    京都之中什麽妖魔鬼怪都有,萬一這孩子衝昏了頭腦,這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餘俊沒有迴答的這段時間裏,赫連無故把好的和壞的都想了一遍,生怕餘俊在別人那裏吃了虧。


    左時越覺得好笑,不過也能理解赫連無故的心情。


    他對於餘俊從來不是對於下屬,更像是兄弟。


    餘俊難得臉紅,他點頭說道:“是。”


    赫連無故將所有的疑慮都拋之腦後,連連說好,連女孩子是誰,住在哪裏,叫什麽名字都沒有問。


    餘俊輕咳幾聲:“她叫清影,就是之前在禾連城住過的金小姐的婢女,你見過的,之前那個名字是她的化名。”


    “金解語?”


    “金解語?”左時越跟著重複了一遍,他臉上的笑意更甚,連眼眸之中都染上了笑意,赫連無故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這一個兩個男子漢都跟染了花色一般。


    “好啊,你們兩個小樹開花,可以可以!”


    赫連無故連連拍手,似乎比他自己大婚還要高興。


    左時越摟著餘俊的肩膀,略帶痞氣:“我們小樹都知道開花,你這棵老樹什麽時候開個花,結個果給我們看看啊,我們還想當伯父呢!”


    餘俊認真地在一旁附和,嚴肅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討論什麽嚴肅的事情呢。


    左時越笑的前仆後仰的,根本停不下來。


    玩笑打趣過之後,他這才說道:“阿則那邊已經不是他們的心中之害了,不過仍然要小心,若是他願意跟著我去邊疆便叫他去,若是他想要留在禾連城中,也如他的願。我答應了糯糯,自然會照顧好他。”


    赫連無故愣了愣這才意識到他口中的糯糯應該就是他見過的金解語。


    赫連無故道:“那金小姐可是金台的女兒?”


    “赫連叔叔也認識金伯父?”


    他搖頭:“認識談不上,不過你父親和祖父與金台有相識之情,我聽聞過幾句,那人是個令人敬佩的人,當時我還在想,到底是什麽人能教養出那樣的姑娘,若是他的女兒,似乎也不奇怪了。”


    左時越聞言更加好奇,金台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要不然風杞安也不會乖乖地在府中聽金台的教育。


    他道:“為何?”


    “為何?”赫連無故買了一個關子,“這是你未來嶽父,你都不知道嗎?提個醒,他最恨負心漢了···想當初···他娶妻可是轟轟烈烈···你應該不曉得。”


    對於赫連無故那同情的眼神,左時越不明所以,他見過金台幾麵,除卻第一麵之外,似乎金台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赫連無故瞧著他茫然的樣子,心裏偷笑,他是不熟悉金台,但是師傅說過,金台此人從不外表情緒,內斂強大,陰人無形之中。


    左時越還是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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