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一愣,隨即明白玥兒說的是什麽,有些尷尬的道:“玥兒對不起啊,我娘有些敏感。也因為是我第一次帶女孩子迴家,所以我娘就誤會了。”


    玥兒雙手拄著下巴哼一聲:“我明白,我都懂。伯母誤會你是帶著女朋友來家給她這個長輩見。其實不怪伯母,我也差一點以為你是帶著女朋友來見未來婆婆呢。”


    “當然不是了。呃……什麽?”楚羿急忙否認了一聲後,忽的迴味一下玥兒的話,隨即就瞪大了眼睛。


    玥兒瞟一眼傻乎乎的楚羿,“什麽什麽?你問我說的什麽,還是你想問什麽。”


    楚羿上前一步看著玥兒,麵色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說的是什麽?”


    “我說的就是字麵意思唄,傻子。”玥兒說完臉有些微紅,跳下椅子就往外走:“我去看看伯母茶煮好了沒。”


    楚羿望著玥兒近乎快速離開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玥兒剛剛那一句嬌嗔的‘傻子’和麵色飛霞的模樣是害羞了麽?如果玥兒害羞了,那她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是……


    楚羿忽然覺得心跳加速,唿吸也開始變得不順暢。玥兒是楚羿心底的白月光,是他做夢都不敢想過的美好。


    轉世之後的馬浩軒一直生活在黑暗裏,是玥兒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光亮,看到了希望,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意義。他會無條件的保護玥兒,照顧月兒,卻沒有奢侈的想過有一天還會擁有玥兒。即使他迴到這邊,恢複了自己楚羿的身份,還是從不敢想將來某一天能和玥兒有除了友情意外的關係。


    把一束光抱在懷裏,占為己有會是什麽滋味?


    楚羿母親煮好了茶,摘了新鮮的果子,玥兒幫著端上竹樓。就在這兒轉眼的功夫,玥兒已經和楚羿母親關係熱絡的很,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麵,是認識好久的故人一樣。


    楚羿知道玥兒有這個本事,長得漂亮,嘴吧又甜,到哪兒都被人喜歡。他有話想問玥兒清楚,但礙於母親在跟前又隻能憋著。倒是楚羿母親先問了兒子:“小弈,你沒有話要對我說麽?”


    楚羿看出母親的擔心,小聲道:“娘,我是有話要跟你說。我……已經從靈山離開了,也不再是司晨仙人的徒弟了。”


    楚羿母親沒有驚訝或是訓斥,反而關心的是:“那你為此付出了什麽代價?”


    楚羿抿了抿唇角,猶豫著自己說出真相母親是不是能受得住。玥兒見楚羿為難,就主動說道:“伯母對不起,楚羿離開靈山都是因為我。他是想保護我才會背叛司晨仙人的。司晨仙人為此大怒,說要收迴楚羿在靈山的修為。於是……楚羿自毀修為,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了。”


    楚羿母親聞聽伸手去拉過兒子的手腕探了探脈搏。如是,她依然沒有驚訝或是訓斥,第一句話是:“沒有了修為以後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做好準備了麽?”


    楚羿點頭:“娘,我一直就想做個普通人。現在的結果根本就不需要準備,而是我一直的夢想。”


    楚羿母親收迴兒子脈搏上的手,慈愛的笑起來:“隻要是你覺得好的,那就好。你做什麽決定,母親都支持你。”


    玥兒一旁看著人家母子情深,就想起了藍星。


    她想來是個克母的掃把星。靈隱的出聲是用她的母親用命換來的。鳶尾的命也是用她母親的命換來的。藍星生自己雖然沒有丟掉性命,但也是九死一生。有三世的記憶,卻隻得到一個母親的愛。所以玥兒看到楚羿的母親就想到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藍星。


    自己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藍星一定會很難過很傷心吧。父親那麽寵愛自己,對自己寄予了無限的希望,現在也一定是悲痛吧。


    楚羿見玥兒忽的沒有了動靜,就小聲問:“怎麽了?”


    藍星猛地迴神,看到楚羿和他母親關心自己的眼神,努力收起思念,笑著道:“我沒事,沒事。對了伯母,你不會怪楚羿魯莽行事吧?畢竟那些修為可是他苦修了二十年的,一下子就毀了真的很可惜。”


    楚羿母親搖頭:“楚羿不是小孩子,他做的任何事,任何決定都一定是有原因的。就好像……我也不喜歡靈山,不喜歡司晨仙人一樣。”


    玥兒不解的問:“伯母,這淩麓,甚至整個青雲大陸的每一個人都崇拜敬仰司晨仙人,祈求他給大家帶來和平和豐衣足食。靈山是他們心中的聖地,司晨是他們膜拜的神,為何你會說不喜歡他呢?”


    楚羿母親歎口氣,幽幽道:“如果淩麓沒有靈山,沒有司晨仙人,我當年就不會被選作聖女獻給靈山,終生伺候那裏麵的一尊泥相。我不想當聖女,不想一個人守著一個泥相孤獨終老。我也想像很多普通女孩一樣無憂無慮的長大,找一個普通的男人在一起,然後生幾個普通的孩子。奈何,我的一生都是坎坷的,都是不普通的。所以我的孩子能成為一個普通人我是很高興的。”


    玥兒明白了楚羿母親的心思,起身抱了抱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


    “伯母,你是對的。司晨不管是人,是仙,都沒有權利也沒有理由去禁錮那麽多少女的一生。他如果真的是心懷天下,為蒼生而存在,那就不會去向人們索取,而是應該無私的奉獻才對。”


    楚羿母親拍拍玥兒的手:“孩子,這樣的話就在這兒說說就好,出去可不能說的。不然會引起民憤,給自己帶來不幸。”


    “嗯嗯,我知道的。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是不允許別人褻瀆他們心中的神的。再說,司晨也並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輩。知道有人詆毀他,一定會想辦法報複的。”


    楚羿也一邊說道:“娘你就放心吧,玥兒最是心思通透,聰明的好像小狐狸一樣。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都是心裏明鏡的。”


    楚羿母親笑著:“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們餓了吧,我給你們做飯去。小弈,帶著玥兒周圍轉轉,後山的花兒都開了,很漂亮的。”


    楚羿也正想和玥兒獨處,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就帶著玥兒去後山看風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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