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做了兩大碗麵,麵上鋪著煎荷包蛋,西紅柿和嫩綠嫩綠的小油菜。


    顧顏兮餓了,霍奕涵也是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兩個人將麵都吃了,張嫂又去給他們榨西瓜汁。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的推開,霍奕涵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進來。


    張嫂忙小跑過去,扶住霍奕涵:“二少爺,你又喝醉了。”


    “躲開,我不用你管。”霍奕涵用力推向張嫂。盡管他喝醉了,但是一個男人的力氣到底是很大。張嫂一個站不穩,就往一邊高大的盆栽上摔去。


    霍奕辰一把扶住張嫂,不然張嫂非摔傷不可。


    “去給二少爺衝杯蜂蜜水。”


    張嫂點頭,忙走向廚房。


    顧顏兮看著霍奕涵那醉醺醺的樣子,小聲問張嫂:“張嫂,二少爺經常喝醉麽?”


    張嫂歎口氣,壓低聲音道:“嗯,二少爺最近經常迴家住,但是十天有七八天都是醉醺醺的迴來。二少爺跟大少爺雖然是親兄弟,卻真是沒有一點點相像之處。”


    顧顏兮眉頭皺起,霍奕涵並不像是嗜酒成性的人。怎麽會天天喝的如此。


    轉頭看去,見霍奕辰正抓著霍奕涵的手臂:“小涵,你喝多了,我帶你上樓。”


    霍奕涵一把甩開霍奕辰的手:“我才不用你帶我上樓,我也不用你假惺惺!你就是個虛偽小人,用一副貌岸然的模樣騙顧顏兮。顧顏兮腦子進水了才會傻唿唿的相信你。”


    “張嫂,將蜂蜜水端來。”霍奕辰見弟弟口無遮攔,就催促著張嫂。


    張嫂忙將溫水衝泡好的蜂蜜水端來,霍奕宸接過蜂蜜水抓著弟弟的胳膊喂過去:“喝點蜂蜜水,解酒的。喝完就上樓睡覺去。”


    霍奕涵叛逆的很,本就不喜歡這大哥,如今又是喝醉,酒精上腦,自然是不會聽霍奕辰的。水杯送到了他唇邊,他一把使勁打開。水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為什麽要喝蜂蜜水?我為什麽要你管?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家夥,當年害的霍家家破人亡,這麽多年不知悔改又害的顧家遭遇大難。你活著就是給別人帶來不幸和災難,你為什麽不去死,你怎麽就不去死!這世界上最應該死的就是你!”


    不管是什麽怨恨,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就算霍奕辰以前是做錯了,到底也是無心的。他為此已經付出了沉痛的代價,霍奕涵不應該死死揪著這事,不放過他這個唯一的大哥。


    霍奕辰渾身僵硬,雙拳在大腿邊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條一條繃起。他以為自己練就了平常心,能麵對弟弟對自己任何的布滿和怨恨。但是弟弟口口聲聲讓他去死的時候,他還是痛了,疼了。


    顧顏兮都聽不下去霍奕涵的詛咒,上前道:“霍奕涵,你這話太過分了。你大哥知道自己錯了,一直在努力補償你。你不是小孩子,也應該知道當年那個結果不是他提前事先能預料到的,一個無意為之的錯,為什麽就要被叛一輩子的刑?別人對他冷眼就算了,你這個親弟弟居然還對他落井下石!”


    霍奕涵沒有想到顧顏兮此時此刻在榆林別墅。他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是一點人事不省。看見顧顏兮的意外之餘,聽她訓斥自己,是更加的生氣。


    “顧顏兮,你這個女人是找不到男人了麽,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他強百倍!你都被霍奕辰這麽玩兒還死活跟著他,你的尊嚴呢?你忘了你的孩子是誰親手殺死的,他就是個儈子手!他……”


    “啪!”的一聲,霍奕辰揚起的一巴掌打斷了霍奕涵沒說完的話。


    霍奕涵頭歪一邊,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轉身,那眼底崩出的紅色火焰恨不能要給霍奕辰焚燒。


    霍奕辰是對這個弟弟虧欠,是想補償他,是想給他所有最好的,想要的。但他真的是太過分了,太任性了。


    這一個耳光不僅是打的霍奕涵酒醒了大半,也打的顧顏兮心驚肉跳。她轉頭看著霍奕辰冷厲的臉,繃緊的身體,知道他打弟弟一巴掌,比紮他自己心頭一刀都疼。


    本是親兄弟,因為自己反目成仇。顧顏兮後退一步,小聲:“怨我,我不該來,我走。”


    霍奕辰一把拉住顧顏兮的胳膊:“這是你的家,你往哪兒走?上樓。”


    不由顧顏兮說什麽,做什麽,霍奕辰扯著顧顏兮大步大步的往樓梯走去。顧顏兮掙了兩下沒掙開,就順著霍奕辰了。樓梯拐彎的時候,顧顏兮迴頭看了一眼,見霍奕涵正仰頭看過來。


    霍奕涵眼裏的恨意毫不掩飾,濃烈到顧顏兮禁不住打個寒戰。是霍奕辰拉著她,不得不繼續走,不然都忘了怎麽邁步。


    迴到臥室,房間門關門,顧顏兮的心還砰砰跳的厲害。


    而霍奕辰看看自己的手,似乎還在後悔不應該打小涵那一巴掌。但是那一刻,他真的很慌亂。


    “顧顏兮,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恨我讓醫生打掉了你肚子裏的孩子。”霍奕辰鼓起所有的勇氣才問出這個問題。


    顧顏兮看著霍奕辰眼底的內疚和自責,輕聲道:“我說一點都不怨你,不恨你那是假話。但隨著後麵發生很多事,我覺得你做的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就會想,你不要那個孩子,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原因,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而你,眾叛親離,孤身一人,應該是希望有一個親人存在的吧。”


    霍奕辰聽顧顏兮說這些,再也忍不住,伸手將顧顏兮摟到懷裏,溫熱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當初說你不配給我生孩子的話都是故意那麽說的。我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能有個孩子,和你有個孩子。我想有個家……”


    霍奕辰越說聲音越小,臉埋在顧顏兮的脖子裏久久不抬起來。顧顏兮感覺到脖子裏濕乎乎的熱,深吸一口氣問:“那……為何你親手毀了他?”


    “醫生說要留住孩子,就要保守治療,你的腿就不能手術,就有可能落下終生殘疾再也不能跳舞。顧顏兮,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但你不能不跳舞,不能落下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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