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穹之上,九天之中。一莊肅威嚴之人豁然心顫。他紫金袖袍一揮,雙目泛金望向凡間。他看見一紅衣男子手持長槍揮趕荒獸,孤魂山大亂,獸潮暴動。可還未曾看清那男子容貌時,一團蓮紅仙氣便遮住了他的金光瞳眸。


    “穹歡娘娘?”那人閉目深思。久久,當他睜開雙眼時,雲翻風動。他冷笑一聲,不以為意。嘴上輕輕念道:“有意思。”


    凡間,孤魂山。


    三血衛齊出小土廟,便見無數荒獸從山上驚慌的奔騰而下,一路上轟轟隆隆飛沙走石,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三人齊齊躍上高大的樹幹,抓緊了樹枝躲避著。


    荒獸暴亂,越在後麵的荒獸越是驚慌恐懼。不久,三人便見著一紅衣男子手提長槍,胯騎一頭三眼哮吼豹,往山下衝去!三人互望一眼,久久不語……


    晉川城,光興殿上。


    金碧輝煌的大殿,龍椅上高坐之人儀表威嚴,卻麵色憔悴。不到四十的年齡卻也是兩鬢微霜。此人正是薑國帝君薑光帝。薑國前任帝君奢靡無道,荒廢朝政,在位近三十年敗破祖業,致使薑國內憂外患,危機暗藏。光帝繼位以後,立誌光興先祖賢德,複辟薑國繁盛。十六年來勵精圖治,兢兢業業。無奈內千瘡百孔,外四境環視。光帝雖有大誌,卻也哀歎無奈!


    大殿之下還站立兩人,一人為薑國兵馬統禦使高靖,此人野心勃勃,手中握有薑國五大龍之軍團中的:龍吟、龍賁、龍騰三大軍團。而另一人則是兩朝元老,光帝之師,薑國丞相柳乘。


    柳乘在前朝時期便統理薑國內政,若非他的存在,薑國恐怕在前朝時便已分崩離析,是薑國朝堂內德高望重的肱股之臣。


    光帝看著手中折子,內心沉重無比。


    飛鴿急報,西南邊陲的山楚古雲族異動,三萬大軍欲向西南門戶淩渡城進發。


    前腳剛趕走大梁國的虎狼之師,後腳山楚國便緊隨而至。風雨飄搖,山河欲墜。光帝放下折子,揉著太陽穴,問道:“高愛卿,有何禦敵之策?”


    高靖迴道:“稟陛下,原本防禦西南地境的龍賁軍團因晉川之圍,如今與嶽老元帥的龍鱗軍團固守北境與大梁軍對峙,不可調迴。為今之計,隻能靠西南四城合兵退敵!”


    光帝抬頭看著高靖,問道:“西南四城的鎮軍能退山楚?”


    高靖朝一拜,答道:“山楚弱小,隻有區區三萬兵馬,四城鎮兵足矣!”


    柳乘說道:“山楚準備充分趁這個時候犯邊,豈是區區四城鎮軍便能擊退的!高禦使未免太過於草率了吧!”


    高靖反駁道:“山楚雖屢屢犯邊,可軍力棉弱,每次就隻能搶些錢糧,不敢與我龍賁軍團正麵交鋒。此蠻夷之國又怎能和強大的大梁國相比!若非此次他們趁我龍賁不在,又豈敢跳出來獻醜!”


    柳乘道:“不過才短短數日時間,晉川之圍的慘況難道高禦使就忘了嗎?身為國兵馬統禦使怎還如此輕敵!”


    “柳丞相!”高靖壓著怒火道:“如何分兵禦敵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你……”


    “難不成調迴龍賁軍團,放棄北境防線,給大梁可乘之機,再現一次晉川之圍嗎?!”高靖氣勢洶洶跟柳乘爭辯道。


    “你可知,如今以西南四城之鎮軍根本不是山楚對手!梓渝城已毫無再戰之力!”柳乘嗔怒道。


    光帝一聽,問道:“柳丞相這是為何?”


    柳乘雙手恭呈上一本折子,說道:“稟陛下,晉川之圍時梓渝城鎮軍軍覆沒,後眷水河決堤七縣二十六鎮被淹,如今又爆發大規模的瘟疫!請問高禦使,元氣大傷的梓渝城拿什麽來戰!”


    “怎會爆發瘟疫?”光帝連忙接過折子打開問道:“疫情如何了?”


    柳乘拱手道:“還未得到控製。”


    光帝禦覽折子後,內心大慟,沉思半晌對柳乘說道:“梓渝所請,部準予,此事交由柳丞相權負責。另外,赦免梓渝百姓三年賦稅!”


    “陛下隆恩,老臣領旨!”柳乘連忙下跪領旨。


    “高愛卿。”光帝看著高靖說道:“將離西南之境最近的龍焰軍團調過去吧。寡人不能將西南的安危交到四城鎮軍手上,寡人賭不起!”


    “陛下不可!”高靖連忙道。


    “為何?”光帝皺眉微怒。


    “迴稟陛下。”高靖答道:“龍焰一旦離境,倭屈國必將登岸來犯,南境六城乃是我薑國之基本,不容有失!”


    “啪!”光帝將手中折子重重的摔在龍案之上,怒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就看著山楚犯我疆土嗎!”


    龍顏一怒,不能平視,二人齊齊下跪。高靖說道:“微臣舉薦一人,若此人統四城鎮軍,哪怕兵力不足,也定能保西南無虞!”


    “何人?”光帝問道。


    高靖抬頭,說道:“苓樺駙馬李禦!”


    梓渝城外,一紅衣男子背負一杆粗布包裹的長槍,緩緩向梓渝城走去。


    這名男子正是從孤魂山下來的鯉。當他走近城門之時,見城門兩邊各高掛了兩塊白布,布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城門口除了幾名雙眼微紅的府兵,便再無他人。


    鯉進城發現城內十戶有七戶人家門口高掛白梵,地上灑滿了值錢,時起時落的痛苦之聲從各家各戶裏傳出來,往常熱鬧繁雜的大街上卻沒有幾個行人。


    滿城哀穆,白錢絮飛。


    鯉徑直走到蘇鑲樓前,本想借著側巷無人變幻入內,才想來自己如今已沒有了乏力,無奈看著手腕上的玉鐲搖頭苦笑著。


    蘇鑲樓戒備森嚴,無關人等等根本不準入內。鯉靜靜的看著蘇鑲樓緊閉的大門,隻得往蘇府而去。


    整座梓渝城都籠罩在一種悲壯淒涼的氛圍之下,一路上目睹著凡人悲苦,鯉不由得想到如今的自己與他們無異,生老病死的滋味自己也會慢慢體會到。以前在旦蓮池內,自己想象不到人間會有如此景象。今日瞧見內心難免觸動很大。


    不知不覺鯉到了蘇府之前。見門前除了兩個家仆之外,便隻有一張招人的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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