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宅?沒錯,她後來才想起來,那間有錢人的大門前的確雕鑿著「賀宅」這兩個字。那家人姓賀。而他也一樣姓賀。


    從他的車子開到那間大豪宅前停下,等那兩扇鍛造大門緩緩向兩側滑開時,她就已經被嚇呆了。


    接著出現在她眼前,寬廣氣派、豪華雅致的庭圍景觀更是讓她瞠目結舌,看到傻眼。


    再然後是車庫,排排放的全是歐洲進口名車。他們開來的這台不算的話,車庫和車道上已經停了五部了。


    在她腦袋還轟隆隆、不知在亂什麽的時候,他的家人連袂出現了,一票帥哥美女看得她目眩神迷,連三個繈褓中的小娃兒都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


    他的媽媽年輕又漂亮,看起來比較像他姊姊而不像媽媽。


    他的爸爸看起來就像爸爸了,不是外表的關係,而是那股威嚴成熟、穩如泰山般的氣質與氣度。隻是當他突然開始向漂亮老婆撒嬌時,那感覺就一整個幻滅了。


    他的兄弟在長相上都有幾分神似,一樣高、一樣帥,也一樣對老婆嗬護備至、輕聲細語的,感覺就是很有「乃父之風」,讓人不得不懷疑疼老婆、愛老婆這種性格是否也會遺傳?


    他的兄嫂和弟妹三個女人各有不同個性,但相處起來都非常的隨和,仿佛就像多年好友或姊妹似的,對她非常的好。


    事實上,他家的每一個人都對她好好,注意到她臉上連遮瑕膏都遮不住的瘀青傷勢時顯露關心,而在明白前因後果後,更是氣憤難平,還把沒保護好她、讓她受傷的賀子極叨念了一頓。


    總而言之,一趟台北行讓她的一顆心暖到不行,好像過去二十五年所受的罪全是為了得到這天所擁有的全部關注與溫暖。但即使如此,那也值得,非常非常的值得。


    她嘴角微揚,臉帶微笑的忖度著。


    賀子極洗好澡迴到房間,看見的她就是這副模樣,一臉像在作夢般的幸福。


    「你在想什麽?我的壓寨夫人。」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然後將她拉起來抱坐在大腿上,好奇的問道。


    「想要怎麽和你算帳。」她聞言,嬌瞪他一眼。


    離開台北迴新竹的路上,她因為還疑似在夢中,整個人飄飄然的迴不了神,所以才沒找他算帳。但是,現在該是算帳的時候了。


    「算什麽帳?」他俊眉輕挑。


    「你為什麽從來都沒跟我說你是個豪門貴公子?」她質問他。


    「有人會這樣自我介紹嗎?我,名叫賀子極,是個豪門貴公子,我容許你們可以尊稱我一聲少爺。」他像個演員般誇張的道,讓她好氣又好笑。


    「你知不知道當你把車開向豪宅入口的車道時,我整個人都被嚇呆了?」她瞪著他,語氣裏仍有些怪罪。


    「當然知道,你的膽子比螞蟻還小。」他開著玩笑,結果胸口挨了一記拳頭。「謀殺親夫喔。」嘴巴還不學乖,結果再挨一記。


    「你正經點。」她忍笑的嬌聲斥道。


    「是,夫人。」


    他忽而又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迴答,讓她真的是哭笑不得,連自己剛才到底想說什麽都忘了。


    對了,關於他家很有錢的事。


    「你這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幹麽不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交往,同情心泛濫嗎?」她哼聲道,故意找他麻煩。


    「你怎麽知道?」


    他迴答得超順口,讓她一口氣突然哽在喉嚨。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由自主的想著,她是在跟他開玩笑的,那麽他呢?難道當初他之所以會注意她,真的隻是因為同情心嗎?那麽……


    「你真的是個傻瓜、笨蛋。」她的額頭被他壓下來,懲罰性的撞了一記。「經過了今天、見到我的家人之後,你還在擔心什麽?不確定什麽?你這愛操煩的毛病到底要怎樣才治得好?」他無奈的看著她隱約自卑的神情歎息道。


    「隻要你別老是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它自然就會好了。」她瞪他一眼,怪罪於他。但心裏的不確定與不踏實仍搔弄著她,讓她滿臉不安。


    「想說什麽就直接說、直接問,不要把它放在心裏,因為我不會讀心術。」他傾身吻她一記,柔聲說。


    「真的可以嗎?」她看著他。


    「要我發誓,不管你說了什麽欠打的話,我都不會打你嗎?」他挑高俊眉。


    「也不準再撞我的額頭。」她追加條件。


    他頓時無言以對,她卻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摟著他脖子,認真的凝視著他。


    他對她挑挑眉。


    「我想聽實話。」她不疾不徐的開口對他說。


    他毫不遲疑的對她點點頭,等著她發問。


    「你當初是因為同情我才喜歡我嗎?」她問他。


    「什麽?


    他有些呆住。


    「你知道有些人心地好、很喜歡幫助人,你是那種人嗎?因為知道我的處境,同情我、幫助我,然後喜歡上幫助我的感覺,才間接的——噢!」她的話未說完,額頭便被他猛撞了一記,痛到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說不會再撞我的!」她搗住額頭,苦著臉對他說。


    「我剛才沒答應。」他瞪著她迴答,咬牙切齒的說:「我剛才隻說不會打你,所以我現在雖然很想打你,還是忍住了。」


    她揉著額頭委屈不已,覺得自己中計了。「是你叫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


    「所以你真的認為我是因為同情你才和你交往、才向你求婚、才將你介紹給我所有的家人認識嗎?」他冷冷地問她,這迴真的是有點動怒了。


    同情?見鬼的同情!


    「我又沒這樣說。」


    「你剛才說的話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她委屈的迴答。「我隻是想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帶著同情,我不喜歡被同情的感覺,尤其是被喜歡的人同情,那會讓我很鬱悶。我是不想再胡思亂想才問你的。」


    她的解釋讓他的臉色好了一些,但仍然有些怒意。「你會問我這樣的問題,就表示你已經在胡思亂想了。」他沒好氣的說。


    她呆了呆,又怔愣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你聽好了。」受不了她的遲鈍,他正色的對她說:「同情和愛情雖然都有個情字在裏頭,但是感覺相差十萬八千裏,我不是笨蛋,不會分不清楚什麽是同情、什麽是愛情,更不可能會將它們混為一談,聽清楚了嗎?」一頓,他忍不住嘀咕的說:「真搞不懂我為什麽會愛上你這樣的傻瓜。」


    「因為你也是傻瓜。」她的手再度摟上他脖子。


    他瞪著地。


    「本來就是。以你的條件明明就可以擁有更好的,不管是要家世、美貌、學曆或才能,你都可以選擇任何一個比我更優秀千百倍的女人,結果,你卻選了一無是處的我,不是傻瓜是什麽?」她說。


    「你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至少在吃苦耐勞上,沒人贏得了你。」他認真的說。


    她無言以對的瞪著他。


    看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他忽然咧嘴微笑,心情整個變好了。


    「睡覺吧。」他說。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他明天還要上班。於是點了點頭。


    隻是怎麽她才點完頭而已,他接著就將她放倒,瞬間翻身壓趴在她身上。


    「你幹什麽?明天要上班……」她有些羞赧的提醒他說。


    「運動一下會更好睡。」他一笑,一把脫掉自己的上衣,再動手改脫她的。


    「燈。」她反射性地壓住身上的衣眼,不讓他脫。太亮她會害羞。


    「我想看著你。」


    她的臉倏然整個紅了。為難、求饒的看著他叫道:「賀子極……」


    「你怎麽到現在還連名帶姓的叫我?」他將她的手從衣服上拿開,箝製在頭頂兩側,好整以暇的懸在她上方、壞笑的看著她說:「你叫我一聲相公,我就去把燈關掉。」


    她又羞又惱的瞪著他。


    「那麽叫我親愛的也可以。」他給她第二個選擇。


    她繼續瞪他,神情羞惱又嬌媚、說有多可愛迷人就有多可愛迷人。


    他忍不住低下頭來緩慢而熱情的親吻她。


    應非絮快呻吟了,她對他愈來愈沒抵抗力,隻要他輕輕一碰,她就渾身發熱、欲望橫流……可是眼前明亮的燈光真的很困擾她、讓她沒辦法全心投入。


    「燈……」她掙開他的吻,再度乞求的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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