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枝忙著和阿姨研究廚藝,沒有發現提前下班的人,廚房裏迴蕩著她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景司夜站在玄關處,手裏拿著公文包,視線深深地凝在那個蹁躚的身形上,久久未曾移開。


    也許是感覺到了不尋常,楚青枝按照阿姨的方法放好了調料,剛蓋好蓋子下意識的迴頭,碰到熟悉的黑眸,她臉上流露出詫異的表情,一雙眼因為暴瘦的關係,顯得更大了。


    “在忙什麽?”


    原本因為他會指責她搗亂,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借著洗手掩飾尷尬,最後關了水龍頭,她看著出現在廚房門口的人,顯得有些局促,“沒做什麽啊,就是覺得阿姨昨天熬的湯很好喝,我想親自學習,然後給我弟弟……還有我爸爸嚐一嚐。”


    後麵那句完全可以看出她的求生欲,因為他的眼神在聽到弟弟後迅速變得淩厲了。或許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她總能察覺出他對黎漸往的敵意,所以看到他神色不好,她立馬加了一句。


    景司夜已經恢複成淡然的模樣,“嗯”了一聲,示意他知道了,隨即轉身去了樓上。


    看到那個遠去的背影,楚青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剛才嚇死了,要是被他知道熬湯沒有第一個給他喝,估計又要和她氣上半天。


    最近兩人的相處很奇怪,一個一反常態的親近,一個總是心虛的想躲。


    當然,前者是景司夜,那個逃避的則是楚青枝。


    “本來就打算要離開了,隻不過延遲了時間而已,我幹嘛要接受他的示好?”當時她是這麽對自己說的,不知是不放心自己,還是不放心他。


    情感這個東西,若即若離才讓人更加惆悵。


    楚青枝想了一會兒,很快拋到腦後,被阿姨拉著觀察火候,然後很虛心的請教:“阿姨,我看你做的時候很輕鬆,為什麽到我這裏好難。”


    “那是因為少夫人沒有習慣,一旦習慣了,即使你閉著眼睛,也能精準的倒好調料。”


    阿姨的話音剛落,楚青枝還沒徹底想明白,身後出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驀地聯想開了,她和景司夜的關係不正是如此麽,現在習慣了和他的朝夕相處,連他的氣味和腳步都能準確分辨。


    就像此刻,後麵的人,她確定是他無疑。


    “休息一下吧,你不給阿姨添亂就不錯了。”景司夜說著將人拉出了廚房,完全不介意她身上的油煙味。


    來到沙發前,楚青枝有些不自在的甩開了那隻大手,坐在了相對較遠的一組沙發上,尷尬的不知做什麽好,但是還是開了口:“你今天迴來的好早。”


    “待會還要出一個宴會,所以提前迴來。”景司夜瞥了一眼身邊的位置,總覺得空蕩蕩的,蹙眉坐到她對麵,兩人之間頓時隻隔著一個小茶幾。


    楚青枝哦了一聲,沒打算多問,而是低頭擺弄茶杯,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燦亮的眼。


    自從她出事,一直有些自閉,從前開朗的性格消失了,最近幾天才有所好轉,可是每次在別人麵前她都能誇誇其談,唯獨在景司夜麵前,有些過於謹慎。


    他心底有些不悅,更多的是無奈,說到底是雲遷讓她沒了寶寶,他不怪她,可也不希望她失去本來的靈性,以前覺得她聒噪,現在倒是情願她油嘴滑舌下去。


    太過安靜,讓人接受不了。


    “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景司夜還是問了出來,想知道鄧乘風有沒有為難她。


    楚青枝搖了搖頭,不懂他的意思,對上他一本正經的俊臉,她隻好同樣認真的迴答:“還真沒有,咦,也不是,那天我自己著急一個人出去了,還真遇到過一件奇怪的事。”


    聽到她煞有介事的話,景司夜忽然坐直了身體,甚至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勁有些大,楚青枝似乎不自在,而他的目光更直接,充滿了擔憂和緊張,她紅著臉小聲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從漸往那裏迴來,路上有個車一直跟著,後來不知為什麽開走了,我以為是出租車司機的仇家呢。”


    “那就好,以後你最後不要自己出門,不想保鏢跟著,可以帶上司機。”景司夜沉默了一會兒,才低沉說道。


    對於他的莫名其妙,楚青枝麵為情的當做是他在關心自己,可是又不敢多想,生怕自己迴錯了意,也許之前變故太多,他擔心景原和雲遷還活著,會對景家不利,所以他才會這樣吧。


    她剛這麽想,他的手像是迴應她的想法似得慢慢鬆開了,心底有些失落,她盯著被握住的那隻手,一直沉默著。


    晚飯菜色簡單,兩個人簡單吃了一些,而景司夜待會還要赴宴,隻是稍微吃了一點,最後打了個電話便出去了。


    今天的他好奇怪,楚青枝遙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哪裏不對勁。


    此刻,罪魁禍首卻被帶到了警局。


    景司夜的得力助手陳召,正在和大隊長相對而坐,他拿著監控還有證據,顯得胸有成竹。


    “我不覺得我有罪,不過是在那一片晃悠而已,我開車兜風有錯麽。”鄧乘風顯然不想輕易認罪,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承認的。


    陳召不怒反笑,薄薄的鏡片下一雙眸子閃過譏誚的光,他朝隊長笑了笑,手指按在證據上,語調很平淡,但是說出的話徹底擊潰了鄧乘風,“這裏都是鄧乘風的罪證,之前我們小景總是想放他一馬的,可是他根本不知好歹,消停一陣後又繼續出來了,為了避免他破壞社會的和諧,希望警方能管教束縛他。”


    隊長當然會賣給景司夜麵子,對著陳召也點頭微笑,話裏話外都很客氣,兩人完全將一邊的嫌疑人忽略了。


    最後隊長親自送陳召離開,才有機會重新看了一眼鄧乘風,完全是嫌棄的模樣,“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按照流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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