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是被一陣呐喊聲給吵醒的。


    睡了一覺後,感覺腦袋好像是更沉了。


    他打開房門,發現倆批人在巴拉巴拉的吵著什麽,越吵,他的腦殼就越疼。


    幹脆歪脖子靠在門邊,眯著眼睛看著他們。


    而他們一時還沒有發現溫言,吵著吵著當然就開始動手。


    溫言打了個哈欠。


    那飛濺的鮮血,也無法讓他清醒。


    不過是想起昨天被砍時,那一瞬的痛感而已。


    還好很快,再久一點是真的受不了。


    武器打在一起發出的聲音是有些刺耳,溫言感覺腦袋還是突突的難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這不是受罪嗎?


    可能是因為無聊?


    無聊不代表自殘啊。


    歎了口氣,看著本來的幾十個人變成個位數,最後隻剩下了三個人。


    打得正激烈,一個人突然指向溫言,喊道:“那裏還有一個人!”


    坐收漁翁之利?


    打著的倆人頓時就停下動作,偏頭看著溫言。


    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刀下去就能成兩半哦?


    肌肉男看著自己的肌肉,這麽想。


    而另一個則是老頭,雙眼渾濁,好像閃著什麽狡猾的金光。


    跟黃鼠狼似得。


    “下來!受死!”


    溫言:“……”


    真的下去他就是白癡。


    他站著沒有動。


    肌肉男抬了抬手臂,手中的砍刀是對準了溫言的腦袋。


    溫言卻半點害怕都沒有,還非常囂張的半眯著眼睛。


    不,其實隻是他有些困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決定先看看再動作。


    “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花是什麽了?”


    溫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擋著嘴巴的手微垂著。


    但是在三人的眼中卻是指向了不遠處的一間木屋。


    那上麵是什麽裝x店。


    中間的字不見了。


    這是要找花。


    所以那個花字不見也就可以解釋了。


    但是既然早就有人發現那店,怎麽可能還會留什麽。


    三人半信半疑的走過去。


    所以當溫言差不多清醒,就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摸了下腦袋,將門關上,倒頭就接著睡。


    而那三人,躡手躡腳的走進後,就開始翻找起來。


    找了半晌,還是沒有發現什麽,肌肉男有些怒了,覺得自己這是被耍了。


    就在他準備找人算賬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驚唿了聲。


    “幹什麽,大驚小怪的。”肌肉男不悅的斥了聲。


    “不是啊老大,你快點過來看。”


    肌肉男神情一動,加快腳步來到小弟的旁邊。


    小弟將一條項鏈遞給肌肉男。


    “老大,看。”


    肌肉男看了看小弟後,這才看眼項鏈,不過並沒有看出什麽。


    “你是不是耍我?”


    小弟哪敢,連忙戳著項鏈道:“老大你仔細看,真的有。”


    肌肉男狐疑的看著,還是再信一次,眯著眼睛使勁的盯著。


    終於,他找到了項鏈的秘密。


    “這麽小,確定有用嗎?”


    小弟拍拍胸脯保證。


    “老大,都說是花了,而項鏈中那個小人手中拿的,手上腳上戴著的,都是花啊,很符合。”


    肌肉男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還是收起來。


    他想起溫言,少了些敵意。


    “那個少年……”


    “老大,可以拉攏。”


    肌肉男點了點頭,看向了老頭。


    這個老頭的實力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其實,也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老頭也在看肌肉男和他的小弟。


    “合作?”


    肌肉男哦了一聲,挑眉。


    居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可以。”老頭很利索的就答應了。


    肌肉男總覺得沒這麽簡單,果不其然——


    老頭伸出手指著小弟:“把他給我。”


    小弟忍不住瑟縮了下,他看到了,老頭眼中的欲望。


    老大如果真的把他給這個老頭,他怕是要完。


    “老大……”小弟喊了肌肉男一聲。


    肌肉男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不行。”


    這可是他最後的一個小弟了,沒了的話,他去哪裏找這樣的小白鼠。


    小弟不知道肌肉男在想什麽,但是這拒絕的話,他很是感動就是了。


    老頭詭異的笑了聲:“既然如此,那老頭我就先離開。”


    肌肉男猶豫了下,還是點頭。


    合作對象可以再找,小白鼠是絕對不能丟,否則會影響這場比賽的。


    雖然不會真的死去,但是萬一死亡的次數過多,就被淘汰怎麽辦?


    “老大……”小弟敢動的看著肌肉男。


    肌肉男居然不覺心虛,很自然的接受了小弟的眼神。


    “走,去找那個少年。”


    小弟點頭。


    老頭嗬嗬的笑了幾聲,盯著小弟那白皙的臉蛋一會兒,緩緩的收迴了目光。


    一定是會來找他的。


    老頭很是篤定的想。


    甩袖揚長而去。


    …


    “篤篤篤。”


    聽到房門被敲響,溫言翻了個身,是真的不想動。


    但是敲門聲一直沒有停,似乎隻要他不開門,就要一直敲下去。


    最後煩的不行,溫言還是下床,隨意的披上件外套就將門打開。


    是剛才的那個老頭。


    老頭看了眼屋子,說了句奇奇怪怪的話:“三天沒有的話,會同化的。”


    溫言:“……”


    這說的都是什麽?


    莫名其妙的。


    看著老頭的背影,溫言本來是不放在心上。


    但是不知覺的就將老頭的話在腦中轉了圈。


    “三天沒有的話,會同化的……是什麽意思?”


    “你會變成神的信徒。”慵懶的女聲傳來了。


    溫言卻沒有先去想那話,而是迴憶著鶴魘的聲音。


    他蹙了蹙眉,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開始動不動就暴躁,對什麽事都覺得不耐煩。


    “這就是被同化嗎?”他問。


    鶴魘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這可太可怕了吧。


    溫言感覺腦殼更疼了。


    “三天……三天沒有什麽?”


    鶴魘摸著下巴,也在想這話。


    她還真不知道。


    “去問那個老頭。”


    “要是走了怎麽辦?”


    “跟我有什麽關係。”


    溫言:“……”


    這人還真是,很涼薄呢。


    他死了也沒見她說什麽。


    神就是這樣的嗎?


    啊,也是。


    蔑視一切,高傲又涼薄。


    他還是去找了。


    但是途中感覺腦袋燒得厲害,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沒多久,往後一歪,就倒下了。


    真弱。


    鶴魘睜開了眼睛,摸著下巴想了下,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室內。


    而其他的神感覺到她的消失,忍不住勾唇。


    這麽快就出場了,看來鶴神選的人類很垃圾啊,這次應該是她墊底了。


    …


    鶴魘當然不會扶人,而是很直的就站在溫言的麵前安靜的看著。


    等溫言醒來之時,發生陰影將自己蓋住,就不由的抬眸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你是什麽怪物?”


    鶴魘在他眼中就是個沒有臉的家夥。


    這是規則,不能讓人類見到神的真正模樣。


    所以。


    鶴魘隨意的想了張人臉,臉上就逐漸的出現五官。


    這一幕別提多嚇人了。


    溫言咽了咽唾沫,一眨不眨的盯著。


    良久。


    他長出了口氣。


    “嗜睡神。”


    為什麽沒有聽到聲音就知道了?


    因為眼前的少女五官出現後,明顯就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而既然能長出五官這種事情,肯定就是神了。


    果不其然——


    “垃圾。”


    溫言:“……”


    行吧,他就是個廢物。


    “那你為什麽還要選我?”


    鶴魘雙手抄進衛衣口袋中,淡淡道:“讓你頂替的人贏。”


    溫言聞言心裏猛地咯噔了下。


    “你那些事情想不被知道,很難。”


    溫言抿著唇,哼笑了一聲:“現在是我溫言參加的比賽,就算是贏了也是我溫言,和他有什麽關係?!”


    “你不重要。”鶴魘非常紮心的道:“替身而已。”


    溫言有些微怒,但是想到麵對的神,也就壓製住了。


    “我是溫言。”


    “我不管你叫什麽。”鶴魘突然陰沉的道:“必須贏,是他贏。”


    嘖。


    溫言捏緊了拳頭。


    他有想到自己頂替的各種後果,就是沒有想到現在這樣的。


    他不重要,隻需要贏下來,給那個人。


    他是個垃圾。


    “不滿意?”鶴魘開啟了嘲諷模式:“你算什麽東西?頂替了還想要這要那,臉不要可以給有需要的人。”


    溫言無言以對。


    他說不過她。


    而且也是事實。


    如果不是他,那麽現在站在這裏的就是他了,讓她選中的也是他。


    但是,還是不甘。


    “贏不了,你自己想好該怎麽死。”


    說完後,鶴魘就戴上衛衣的帽子,和溫言擦身。


    她的眼裏隻有閑雲。


    其餘人要是敢對他動手,或者是想法,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個溫言,要是再想著他的不好,那麽可以殺了。


    鶴魘輕輕扯了下唇角,帶著些譏諷和涼薄。


    而溫言,則靠著樹仰頭想了想。


    那天晚上——


    “哥,就是這個嗎?能傳送到另一個世界的?”


    漂亮的少年看著是病了,坐在躺椅上,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扶手,非常的瘦削。


    他點了點頭,想要說話卻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溫言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麽。


    聊了幾句後他就離開了。


    但是半夜,他躡手躡腳的又到了少年的房間,站在那個可以傳送的地方,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等著等著,他突然渾身一震!


    抬眸,看向了床邊。


    那兒,安靜的坐著個人,是睜著眼睛看著他。


    溫言壓下了即將脫口的聲音,就這麽和少年對視。


    半晌,少年開口了:“不要露餡。”


    就這麽四個字。


    溫言當場愣住,來不及說什麽,就已經傳送走了。


    …


    溫言想起當時少年的模樣,應該是很平靜的。


    他在爭什麽?


    從小就在少年的陰影下,爭什麽?無非就是想要爬出陰影而已。


    對。


    要贏。


    贏給他看。


    至於鶴魘的話,他也是記得的。


    那個神為什麽對少年那麽上心?莫非認識?


    他有點在意,可能是因為神對於他而言真的很遙遠?


    是這樣嗎?


    溫言有點不確定。


    但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為答案,會很可怕。


    他慢慢的挪著,尋找著老頭。


    這裏真的很大,走著走著,他就迷路了。


    太陽出來了,光線從樹冠中灑下,有些斑駁的影子。


    他感覺著那光,微微垂下眼瞼。


    突然有什麽怪異的聲音響起,應該是在身後。


    他卻並沒有轉身。


    想著是什麽也好,反正是不會死。


    ……是的。


    他把他哥,也就是那少年唯一活下的機會都給奪走了。


    真是該死呢。


    來吧。


    殺了他。


    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襲來,溫言就這麽閉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小腿先撞到了什麽,之後他就忍不住的坐了下去。


    哎?


    他倏然睜開眼睛,就見自己坐在輪椅上。


    側目望去,少女穿過斑駁光影,緩緩的踱步而來,猶如天神。


    不,本來就是神。


    “你這是幹什麽?”


    “你走的太慢。”


    鶴魘嘁了聲。


    要不是他在這裏和閑雲有點關係,早就按著迴爐重造了。


    不,現在其實也可以。


    溫言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搓了搓手臂,避開鶴魘的眼神。


    這個神想要幹什麽?


    有點可怕。


    “你知道那老頭的位置嗎?”


    鶴魘聳了下肩:“我怎麽知道。”


    “你是神啊。”你怎麽會不知道?


    鶴魘道:“神就必須什麽都知道嗎?”


    那些個位麵之神,其實也不過是這個時空的而已。


    這裏的位麵並不多,比不得之前係統所待的時空。


    “都說是神了……你想知道什麽,應該就能知道。”


    “你是神還是我是神?”鶴魘冷冷嗬了一聲。


    神這詞,什麽時候這麽高大上了?


    難怪那些家夥會想自詡為神。


    “但是,其他的神都能什麽都知道,你不能,是不是因為你比較弱?”


    嗬,小孩,這種激將法對她是沒有用的。


    鶴魘意味不明的深笑,就是一聲不吭。


    溫言被盯得心裏有些發毛,轉著輪椅前行。


    “那就找吧,能在三天內找到就可以了。”


    “是倆天。”


    溫言:“……”


    昨天的確是一天。


    倆天找到那個老頭,看起來好像時間很足的樣子,但是這裏這麽大,除了見過一麵之外就再不知道什麽。


    這怎麽找?


    本來以為有個神就能知道,誰料……


    溫言悄悄乜了鶴魘一眼。


    “在心裏腹誹我,這些都能聽到。”


    溫言:“……”


    這樣都能知道,那為什麽會不知道老頭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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