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鶴神醒了。”


    鶴魘抬頭,掃了說話的人一眼。


    是個長得很是俊美的男人,看起來吊兒郎當,眼睛下抹了條金色的粉末。


    “既然醒了,那就趕緊來選一個吧。”


    坐在主位上的是個青年,板著一張臉。


    鶴魘揉了下額頭,將室內的所有人都掠了一遍。


    加上她一共是十二個人,不,或者說是神。


    創造位麵的神。


    今天聚在一起,是因為太無聊了。


    而青年,也就是雨神,是他當初提出玩幾場遊戲,賭注大一點,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當即就有一半的神答應了。


    而另外一半想了想,也答應了,至於鶴魘,因為嗜睡原因,遲了好幾天才慢悠悠的同意玩。


    這第一場遊戲,就是選一個人,在創造的位麵中活下來。


    鶴魘旁邊的這個抹金粉的男人是戲謔神,哦這個什麽神是自己封的。


    而鶴魘毫無意外的是嗜睡神。


    這個倒是大家早就想到的,所以也不需要鶴魘費腦筋去想。


    鶴魘懶洋洋的一手托著下巴,朝著雨神抬了下手,慵懶道:“拿過來,我看看。”


    大家看起來相處的不錯,至少表麵的確是這樣。


    而鶴魘這話一出,其實是有幾秒的凝滯。


    因為這個拿過來,很微妙,有點命令的意思。


    雨神板著臉起身,將那像是平板的東西拿給鶴魘。


    鶴魘接過,也不道謝,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起來。


    雨神就站在一旁看著,瞥了瞥鶴魘的側臉,再盯著屏幕。


    那上麵有很多人的資料,鶴魘看的是眼花繚亂。


    滑了幾分鍾,她都想要將這個平板給砸了。


    “你冷靜一點,砸了就沒了。”


    雨神微帶著警告的低聲說道。


    鶴魘不屑的嘁了聲。


    什麽沒了,不過是懶的再去拿而已。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鶴魘也越來越不耐煩。


    而眾神則很悠閑,各玩各的。


    “鶴神,慢慢來,不急。”尖細的聲音從右手邊前傳來。


    鶴魘根本就沒有抬頭,無視掉那神。


    那神也不生氣,去玩自己的。


    鶴魘指尖點著平板,發出了輕微的篤篤聲音。


    雨神說:“遊戲時間快要開始了,可以給你隨機匹配一個。”


    鶴魘不說什麽,隻是單手倆指放上,開始縮小操作。


    “倒計時,十。”


    鶴魘一點也不慌的樣子,還在慢悠悠的縮著圖。


    “七……”


    眾神都停下了動作,直直的看著鶴魘。


    “五……”


    “哎呀鶴神不會是要匹配了吧?那可有點不妙哦。”


    “我覺得不會。”


    “是嗎?我看鶴神好像還沒有睡醒,所以……我覺得是要匹配了。”


    匹配到的人物誰知道是什麽,還不如自己選的好。


    起點就落後別人一步的話,是很難追上的。


    大家抱著看戲的姿態,或冷眼,或偷笑。


    “一。”


    鶴魘快那麽一點點下了個人。


    雨神拿起看了看。


    “就這個?”


    鶴魘嗯了聲。


    “鶴神可別為了不匹配而瞎選了個?輸的結果可是很慘的。”


    鶴魘掀眸:“閉上你的嘴巴,我不介意縫上幾針。”


    那尖細的聲音一頓,似乎是有點譏諷:“怎麽?在夢裏縫嗎?”


    這個嗜睡神可是他們之中最弱的神,說出這種話也不怕被嘲笑。


    跟隻蒼蠅似得那那裏叫著。


    鶴魘眉間微微抽了幾下,揮手。


    尖細的聲音發出了嗚嗚嗚。


    眾神看去,就見那神的嘴巴真的被縫上了。


    靜默無比——


    雨神打破靜默。


    “可以開始了。”


    眾神隻好收起那些念頭,專心於這第一場的比賽。


    鶴魘瞥了那尖細聲音的神一眼,往後一靠,雙手交叉垂在大腿上,隨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連接所選的人類——


    遠在另一個位麵的少年,驟然睜開了眼睛。


    他扶了扶額頭,感覺四肢乏力,腦袋夜有點暈。


    “叫什麽名字?”


    少年一點也不意外腦中出現的聲音,扯了扯唇,迴道:“溫言。”


    那聲音不再響起。


    溫言在木屋裏搜索了下,隻發現了一把小刀,還是生鏽的那種。


    “接下來該怎麽做?”


    他們早就知道那些神會來玩什麽遊戲,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等待著自己是否被選上,然後進入別的世界開始遊戲。


    因為他們是神,所以被選上的他們,已經不會徹底的死掉了。


    這一點就是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要被選上的原因。


    至於他。


    他不過是個孤兒而已。


    被選上什麽的,沒什麽興趣,不過既然都來了,那就玩下去吧。


    鶴魘交疊起長腿。


    她沒有找到閑雲。


    或者說,是有人頂替了他的身份,導致她找不到。


    至於是誰頂替了……


    她微微挑了下眉,閉著眼腦中是呈現那個溫言少年的一舉一動。


    嗯,就是這個家夥。


    所以,她選擇了他。


    看看到底是為什麽要頂替。


    不過就算是真的閑雲在這裏,鶴魘也是不會選擇的,沒為什麽,就是不想看到受傷。


    這種遊戲,想不受傷是很難的。


    既然這個人要頂替,那就拿個第一名給他。


    鶴魘想著,不禁勾了勾唇。


    這個位麵她沒有失憶,也就不需要跟個傻子似得想那些有的沒的,看起來是真的蠢。


    沒了記憶甚至還將自己的身體當做是寄體。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那邊的溫言清晰的聽到了這一聲笑,拳頭攥緊。


    這些自詡神的家夥,都該死!


    溫言的眼中浮現出了絲戾氣,不過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都該死?該怎麽死?”


    那悅耳的女聲突然響起。


    雖然被聽到了心聲是有點不爽,但是溫言並沒有害怕:“千刀萬剮!”


    鶴魘好整以暇的抱臂,隻是哦了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溫言等了會兒,沒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問道:“你不說點什麽嗎?”


    鶴魘輕嗯了下:“我要說什麽?”


    溫言一頓:“我可是想殺了你。”


    鶴魘滿不在乎:“哦,你又殺不了。”


    這倒是實話。


    溫言氣的額頭青筋都凸了出來,這藐視一切的語氣,真的讓人生氣。


    但是他現在還真的隻能想想,動手殺神?


    特麽的連神在哪裏都不知道,還去殺?怕不是個傻子。


    就像是蜉蝣對上比人類更高級的。


    差距實在是太大。


    【注意:第一個物品——花。】


    第一場遊戲還是不要太血腥。


    這是那些神的話。


    不過要真相信就有點好笑了。


    那些糟老家夥,壞得很呢。


    “花。”


    溫言問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知道,我要睡覺了。”


    溫言:“……”


    這神怎麽和別人說的那些都不太一樣。


    不對,倒是有一個。


    “嗜睡神?”


    迴答他的是一片的沉寂。


    看來是了。


    那些神中,就這個神最是神秘,信息也是少的可憐,隻能從那名字從找出一點——那就是嗜睡。


    性別什麽的,都是不知道的。


    不過溫言現在知道了。


    是個女的。


    而且聲音很好聽,微微沙啞低磁,非常的撩人。


    溫言搖了搖頭。


    他在想什麽。


    他打開木屋,開始尋找那所謂的花。


    這個花可能指的是真花,也可能指的是假花,就看個人怎麽理解,然後最後又是哪種花是對的。


    溫言聽過很多這種遊戲的內容,所以還算是了解。


    他迅速的來到小黑屋。


    就是上麵寫出小黑屋的小黑屋。


    實際上並不黑,反而還很亮堂。


    他徑直的走到櫃子旁,快速拉開,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嘭——


    木門突然被踹開,溫言表麵正常,手中攥著那東西。


    走進來的是個叼著煙的大叔,他一眼也沒有看溫言,而是打量著這個房間。


    “看起來不錯,我就住下了。”


    說著,就躺在了木床上。


    “現在是我的房子了,請你離開。”


    溫言一聲不吭。


    幸而剛才將抽屜推上了。


    就在他已經踏出去一步之時,大叔突然喊道:“等等。”


    溫言腳步一頓。


    他暗暗的皺了下眉。


    其實是想無視接著走的,但是身體卻不受控製。


    “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大叔離開了床,走到溫言的旁邊,盯著他緊握的雙手。


    “什麽?”


    溫言的聲音聽不出一點的不對勁。


    大叔微微眯起眼睛,右手拍在溫言的肩膀上。


    “嗯,是我看錯了。”


    他說著,就要收手——


    遽然抓向溫言的右手。


    溫言沒有躲開,抓的力道有點大,都將他手腕上的皮給翻了。


    大叔飛快的讓他的手打開,結果是什麽也沒有。


    嗯?


    是他多心了嗎?


    他盯著溫言的另一隻手。


    溫言靠在門邊,問道:“你還想怎麽樣?”


    大叔挑了了挑眉:“沒事了,你走吧。”


    溫言嗯了一聲,離開了。


    大叔深深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將門緩緩的關上。


    溫言順著迴去的相反路走去,那裏恰好是片花海,此時正被一大波人給揪禿的差不多了。


    神可以選擇一個人,而至於其他的人來到這個世界,說明是有資格玩的,不過沒有神的指導而已。


    所以這場神口中所謂的比賽,是有百來個人。


    誰有神的指導,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是覺得,剛才那個大叔是沒有神的。


    為什麽這麽篤定……可能是因為他有神在?


    搖了搖腦袋,經過花海。


    那些人爭鬥著是不顧一切。


    溫言顯然是有災難體質,明明離得老遠,卻還是被一把斧頭盯上,砸了過來。


    他的反應不慢,就要躲開。


    誰知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


    第一次死亡……


    溫言轉頭看去,是剛才的大叔。


    幸好他將東西塞進嘴裏了。


    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大叔在他身上找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東西。


    他剛才發現櫃子有被打開的痕跡,而且還沾上了些灰塵,那印子顯然不久。


    也就隻有這個讓他懷疑的小子。


    跟過來時,就發現這小子在躲避攻擊,他是想也沒想的就上前推了他一把。


    鮮血,頓時濺了他滿身。


    他卻跟條狗似得各種尋找。


    甚至下體都找了,為什麽還是沒有?


    大叔暴躁的雙眼充血,最後盯著溫言的嘴巴。


    他突然陰笑一聲,伸手。


    “嘭是什麽聲音?”


    一道女聲傳來,讓大叔的手都忍不住的抖了幾下。


    他還沒有思考,腦袋就突然炸開了。


    花海,不,或者是血海。


    傷的傷,死的死,壓根沒有人關注這邊。


    這一幕居然沒人看到,真可惜。


    鶴魘這麽想著,冷眼的看著溫言重新睜開眼睛。


    她要讓他得到勝利,因為最後是閑雲的。


    頂替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種可能。


    鶴魘對閑雲之外的人都是非常的涼薄,是以,能怎麽利用就怎麽來。


    溫言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將嘴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張疊起來的紙,防水的。


    說起來。


    她上個位麵留得那張紙怎麽樣了?


    鶴魘微微勾起唇角,帶著些意味不明的嘲諷。


    溫言突然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嗜睡神不應該是一睡是自然醒的嗎?哦,也就是起碼幾個小時以上,現在不過才十幾分鍾。


    “你死了。”鶴魘言簡意賅。


    因為他死了,她的腦中就被警報聲給淹沒了,這樣子怎麽可能會睡的著。


    溫言微微沉思。


    想到什麽了,收起那些念頭,專心的看著手中的紙。


    是一張地圖。


    是非常仔細的一張地圖。


    不愧是看過攻略的……小孩。


    溫言距離成年還有幾天。


    所以,還是小孩。


    他將有花的地方都暗暗記下,準備前去,但是鶴魘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不用。”


    溫言:“什麽?”


    鶴魘不想重複,打了個哈欠後就又睡覺去了。


    溫言:“……”


    是讓他不用找嗎?


    好歹說個明白。


    算了。


    那就不找。


    反正是她說的,就算到時候說不用指的是別的,他也可以辯駁。


    這麽想起,他就迴去了。


    至於地圖,是不可能一直帶著的,記下每一個地方,這樣花了幾個小時,腦袋都開始有點疼的時候,總算是全部記下了。


    他拿出打火機,將地圖給燒的隻剩下一地的灰。


    沒有了目標,沒有了幹勁,這樣頹廢了一下午,溫言感覺自己要發黴。


    不過他能感覺到自己是生病了,那就等什麽時候病好再出去吧。


    想著,翻了個身,陷入了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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