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安九的腦海裏還一直盤旋著王遠的話。


    “寧可忍心看著全家窮死餓死,他都沒碰過剪刀。”


    安九自認比不過他的家人,頓時,再沒有理由去勸說他收下自己做徒弟。


    “大叔,你說拜師這事兒是不是沒希望了?”


    魏景陽比她樂觀,“王珍我會繼續找,咱們也別把事看的太死,王遠的態度就是內疚加後悔,當時他年輕叛逆,若是放到現在這年紀,他肯定會把家人放在首位,王珍是他世上僅存的妹妹,能解開他心結的人,恐怕隻有她。”


    “那我們隻能等了。”


    “恩,小安那邊我會再催一催。”


    魏景陽和安九一起迴了家,出發時安九對柳先好就是直言交代說自己要去找金剪刀拜師。


    柳先好見她如此謙虛上進的專注學業當然不會阻止,而且她還給她提供了支持。


    “要是拜師不成功,外婆這裏還有別的人選。”柳先好得知安九拜師又沒成,給她提議道。


    不過她本人就身處時尚圈,明白一套出彩的刀法對於設計師代表著什麽!


    安九執意要拜師王遠,這個堅持是對的!


    安九對她的提議搖頭,“外婆,我還不想放棄,再等等吧。大叔已經在幫我聯係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恩。”提到魏景陽,柳先好一邊答應,一邊朝樓上看了一眼。


    若無其事的問道:“他是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也不先落個屋?”


    安九到底有些心虛,麵對老人家的懷疑,她低下頭,小聲的說:“我出門的時候剛好趕上他迴來,看我比較急,就先送我去了。”


    柳先好還是膈應魏景陽對她的外孫女太上心。


    “小九,你還記得外婆對你說過的話嗎?”


    “恩?外婆是指哪一句?”安九小心翼翼的問。


    柳先好拉住她的手,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不管哪一句,你都記住就好。”


    安九頂著老人目光壓力,端正的點頭。


    “是,外婆。”


    “恩。”柳先好在她手上拍了拍,心放不下去,所以她特意不充了一句:“總之你記住,魏景陽那樣的不配做我們柳家的女婿。”


    安九:“……”


    柳先好說的很大聲,從樓上下來的男人剛好聽見。


    安九緊忙觀察他的臉色,還好,和平時沒啥異樣。


    可表麵沒異常不代表心裏也沒有,將心比心,要是她在魏家被長輩們毫不掩飾的嫌棄,哪怕她再愛這個男人,心裏也會有落差吧。


    安九隱隱擔憂的眼神沒有被柳先好錯過。


    柳先好才不怕魏景陽心裏好不好受,他又不是自家的女婿!


    總之他就是不能打她們小九的主意!


    “小九,外婆說的你記住了嗎?”


    安九被柳先好盯著,即便關心魏景陽也隻是一瞬,馬上本本分分的將眼睛收迴,咬著牙,硬著頭皮點頭:“記住了外婆,您放心,我隻把大叔當親人。”


    “親人也好,什麽都罷,你還沒出嫁,接觸得有個度,懂嗎?”


    “懂。”安九點頭答應。


    柳先好滿意的摸摸她的頭,像摸小狗小貓:“乖孩子。”


    安九心虛的不行,柳先好一走,她感覺自己有點腿軟。


    魏景陽給自己倒了杯茶,一直就坐在沙發裏,安九朝他看去,他也沒轉個臉,哪怕表現出一點不一樣的態度來。


    好像柳先好跟她說的,他全不在意。


    安九頓時心頭乏力,一邊是外婆一邊是大叔,她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平衡他們倆的關係了!


    扭頭左右環顧,趁著客廳裏沒人,安九上去拉住魏景陽的手:“大叔,跟我去花圃。”


    魏景陽放下茶盞,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最終起身。


    安九跟做賊似的走在前麵,直到進了花圃才放鬆神經。


    魏景陽比她坦然的多,進去以後仍把心思隱藏的極好。


    安九迴身抱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心口,擔驚受怕的問道:“大叔,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都不理我。”


    魏景陽終於不再冷淡迴應她。


    捋捋她的發絲以及後背,語氣輕柔:“沒有,隻是配合你不讓柳姨看出端倪而已。”


    “真的嗎?”安九抬起頭向他求證。


    魏景陽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


    離開後他說:“柳姨就算不同意,你也跟了我,真正算起來還是我占便宜,若是跟她在口頭上計較,就顯得我太欺負人了,她年紀大又是長輩,我們讓著她遷就她是應該的。”


    “對,對!不是有句話說老小孩小小孩嗎?外婆她現在需要我們的關注,需要我們去哄,咱們就別跟她一樣的,讓她痛快點就行了。”安九不負責的當起了雙麵膠。


    粘完那頭又來粘這頭。


    魏景陽捋了捋她微亂的發,唔,剛才被老人給揉亂了,就像獨屬於他的專利,被人侵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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