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的很快,形如幹屍的老者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對著古飛語和白非煙兩人拍來,出手之時並未使用手中那尊隱隱有血紅之色的魔鼎,即便如此,他的手掌拍下仍然帶著令人顫抖了森冷。


    老者剛一出手周圍就像降低了溫度一邊令人發抖,寒風唿嘯而至,異常冷厲。


    古飛語麵色凝重,這是他有生以來碰到最強大的對手,運行著全身的真氣不敢有絲毫的保留,疾風斬在第一時間就劈了過去。


    白非煙同樣如此慎重,手指並攏也是點了過去,兩人同時施展著自己最厲害的一擊。


    “嘭——”古飛語和白非煙令人的攻擊順勢和老者所拍出的手掌撞在了一起,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周圍更是塵土飛揚。


    老者竟然在這一擊中被震退了,身形晃了晃但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震蕩。


    古飛語目光微微一凝,疾風斬的威力他可是最清楚的,就算是堅硬如鋼鐵的利劍在他麵前都得像豆腐一般被輕鬆的斬斷,可謂是已經練到了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程度了,可僅僅是將對方震退而已。


    古飛語和白非煙對視了一眼,同時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和凝重之色,眼前這個老者實在是太厲害了。


    老者的喉嚨蠕動著,沙啞的笑了笑,說道:“不錯,你們兩人的倒是真有些實力,隻能算是我那徒兒活該倒黴了,但是想要在我麵前活下去這點實力可還是不夠的。”


    幹瘦的骨包皮模樣的老者雖然長得恐怖,但說出的話卻不假。


    白非煙深吸了口氣,眸光看向古飛語說道:“我們怎麽辦?”


    古飛語目光陰晴不定,緊緊盯著眼前這老者,咬了咬牙說道:“蘇師兄之前說過,此洞天隻能築基以下的人進入,但這老者絕對不像是築基以下那麽簡單,他恐怕是故意壓低修為進來殺人的。”


    白非煙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這麽說不管他以前是什麽修為,在此地的修為都不可能超過築基?”


    “是,但是他的手段太厲害了,剛剛隨手拍出一掌所使用的不知道是什麽武技,竟然夾雜著陰冷的氣息,應該也是武技二重的威力。”古飛語推測的說道。


    老者幹涸的嘴唇緩緩裂開,又是這種森冷的笑容,說道:“你們猜測的一點沒錯,但這並不能救你們的姓名,我確實將修為壓到了築基以下,但這並不代表我不能使用以前的修為。”


    古飛語麵色一變,脫口而出道:“怎麽可能?”


    在他和白非煙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老者手中的小鼎忽然被祭起,滴溜溜的懸浮空中緩慢的旋轉著。老者嘴唇微動念念有詞,隻是嗡嗡的聽不清楚,手中手勢不斷的變換著。


    “噬血魔鼎,顯!”老者眼中猛然綻放出淩厲的目光,手中法訣一指,緊盯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鼎怒喝一聲。


    隨著老者的喝聲,噬血魔鼎全身一震並且停止了轉動,全身綻放出血色耀眼刺目,隨後竟然豁然放大變成了可容納數十人的巨鼎。


    看到這一幕古飛語張大了嘴巴,眼中充滿了詫異,這就是傳說中修真者所用的法寶嗎?竟然如此神奇,在感歎之餘心中也更加憂慮了。


    “我雖然將修為壓低到了半步築基的程度,但我其餘的修為全部寄存到了噬血魔鼎之內,修真界會此法的隻有我一人,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這噬血魔鼎的威力。”老者滿意的看著空中散發的血光的巨鼎。


    周圍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強大的壓迫感襲來,令人站立都顯得困難,隻覺得胸悶氣短,古飛語看向白非煙,說道:“若有機會你就想辦法逃走,這種威勢之下我們是抵擋不住的。”


    白非煙秀眉微窘,眼中充滿著痛苦之色,但卻異常的堅定,說道:“我怎麽可能獨自逃走,堅持下去我們也未必沒有勝算。”


    言罷,白非煙麵上沒有半刻的猶豫,身姿舞動之間已經搶先出手了,對著老者一指點了過去。古飛語看著她堅定的神態和動作,心中微微歎息,有些時候她的想法永遠是那麽不可動搖,就像現在一般。


    古飛語自然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去冒險,手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在下一刻已經衝了上去。


    但是這次老者卻並未和兩人碰撞,而是選擇飛快的後退,臉上露出神秘而難看的笑容,手中開始掐動法訣,手勢在不斷的變幻著。


    隨著老者一聲暴喝,古飛語和白非煙兩人同時止住了身形,並非他們不想跟過去,而是身體不受控製的停了下來,猛地抬頭看向上方。


    隻見在他們頭頂那口巨鼎此時已經倒轉過來,鼎口朝下血紅色的光芒籠罩著兩人,血光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一般無論兩人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古飛語全身一震,重新掌握住了身體,手中散發出光芒,疾風斬朝著血光壁壘一劈而下。


    “嘭——”一道悶聲從其中傳出,血色壁壘隻是輕微的震動了下,而古飛語則被震的胸口起伏。


    往日裏最大的無堅不摧的疾風斬今日在老者麵前根本無濟於事,難怪人人都說道法神通奧妙,武技連其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有,如今親身體驗更是深有體會,白非煙同樣敗退,眼中有些絕望的搖了搖頭。


    老者似乎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們廢話了,此時緊盯著天空中的噬血魔鼎,嘴唇微動念念有詞,手中再次掐動了法訣,一道道的血色被他打到了噬血魔鼎之中,顯然以築基以下的修為控製著魔鼎,比平時要複雜和困難的多。


    古飛語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知道老者這是要下最後的殺手了,深深的吸了口氣,拉住了身邊白非煙的小手。


    明顯感覺到她的手輕顫了下,微微有些溫熱,隨後反握住了他,白非煙的看向他,目光有些掙紮之色更多的還是絕望之意。


    “我們,恐怕要死在這裏了。”白非煙艱難的說著。


    古飛語看著她的目光,心中忐忑,說道:“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的,別害怕!”


    白非煙眼眶微紅已經有些濕潤了,聽到這句話卻是露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你救,要活就一起活下去,若是事不可為能和你死在一起倒也不孤單了。”


    古飛語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傳來的滑膩與溫熱,說道:“幹嘛那麽倔強,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


    一旁的老者似乎已經完成了,兩人頭頂之上的噬血魔鼎全身一震,光芒大盛,忽然爆發出巨大的吸力,古飛語隻覺得體內的氣血忽然改變了原本的軌跡一般,竟然全都從下往上的流動起來。


    身上所有的血脈中的氣血,全都從腳下腿部隨著噬血魔鼎的巨大的吸力向上流淌著,仿佛要擠榨腦子一般,古飛語麵色變得痛苦猙獰,就連眼中都充滿了血色。


    他清晰的看到身上的血液化為一縷縷的血氣被噬血魔鼎從體內吸出,從體表緩緩的湧了出來,然後被吸入到了鼎中。


    “飛語哥哥,我好難受啊...”耳旁傳來的痛苦的聲音,白非煙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


    古飛語一把將她抱住,讓她全身都靠在自己身上,但卻仍然止不住正在源源不斷被吸走的氣血,兩人變得越來越虛弱了。


    隨著體內氣血不斷的被吸走,古飛語的皮膚漸漸失去了血色,變得無比慘白,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但卻仍然不想放棄,仍然在咬著牙堅持著。


    這個時候,白非煙從他身上取出了一直保留至今的聚氣果,說道:“快將它吃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古飛語眼中一喜,說道:“要吃也是給你吃,我說過要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下你的。”


    但是白非煙那裏肯同意,淚水如珠簾般墜落,卻仍堅持的搖著頭,直到最終意識緩緩模糊了,昏迷了過去。


    看著懷中失去意識的白非煙,古飛語此時也已經筋疲力盡,兩人相擁著半躺在草地之上,又望向正在源源不斷吸納著兩人鮮血的巨鼎,最終目光還是落到了懷中的人兒身上,口中喃喃說道:“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從我還是個病秧子開始你就不離不棄的幫我,在古家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婚書還給我,為的隻是包住我的麵子,道心試等我到最後一刻,郡試這一路上跟在我身旁,我又怎麽會不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


    古飛語從她手中拿過那枚她就算死也不肯吃下的聚氣果,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古飛語將白非煙的小嘴撥開,用力將手中聚氣果捏碎,果汁流落到她微張的最終直至最後一滴,古飛語滿意的笑了笑,卻顯得那麽無力。


    將聚氣果喂下之後,古飛語低頭看著她說道:“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又為你做過什麽?沒有。若是今日再拋下你逃生,就算活下去我也原諒不了我自己,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隻可惜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和囑托,若是你能活下去,就將它帶走吧。”


    古飛語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從手上將天玄道尊贈予他的戒指取了下來,戴在了白非煙的手上,做完這些他早已耗盡了最後一絲的力氣,終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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