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自天地初開遂天界、人間、地府應運而生,曆經漫長的歲月山河變遷初現三界雛形,又經曆了十萬年的發展三界規則逐漸成熟,三界穩固各自獨立存在又互相牽扯不斷,各自依賴。


    仙界高高在上掌風雷閃電,施雲布雨,精通諸般奇異神通,可反手為雲覆手為雨鬥轉星移無所不能,神仙之說更是流傳於世受人敬仰,頂禮膜拜,祈福訴苦,香火鼎盛。


    冥界又常被人稱作地府,掌控世間凡人生死,勾魂索命,無人能幸免,更有十八層地獄六道輪迴之說,平添了幾分苦懼,凡人皆惡死愛生,對地府的冥神幽鬼往往敬而遠之。


    人界和其他兩界相比則顯得有些平凡,普通的人類多是手無縛雞之力,故又被稱為凡間。人們在見識到天地諸般奇異神威後心生向往,更為脫離生死,開始尋求長生之道。


    修真煉道一途應運而生,在一代又一代的人潛心鑽研,前赴後繼,精心悟道之下,曆經數千上萬年,終有驚才絕豔的大能者引來重重天劫,隻是大多數都在天地雷霆之下消亡了,然而總有一兩個或是幸運或是道法精湛,功參造化度過了全部天劫,隨著七彩祥雲飛升而去。


    就在人們驚喜的覺得能夠創造奇跡,逆天而行的時候,殊不知天、地、人三界眾生的命運皆在三本書中一一記載著。


    天書、地書、人書沒有人知道它們長什麽樣子,也沒有知道他們以怎樣的形態存在著,隻有關於天書的寥寥幾句傳言。


    傳說,天書每隔一段歲月便會尋找一個宿主,被選中之人全都活不過十八歲......


    ......


    ......


    清晨,窗外沒有灑進來溫暖和煦的晨曦,整個長壽縣都彌漫在漫天的大雪之下,鵝毛般的雪花莎莎而落,平添了幾分冷意。


    “咳、咳、咳......”


    古飛語,十二歲的少年,此刻有氣無力的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拿著張白潔的手帕劇烈的咳嗽著,臉上浮現出幾分潮紅,顯出一種病態的虛弱。


    另一隻手提著筆不得不停下手中正在書寫的文字,白色宣紙上的文字古樸靈動,行雲流水,隻是多了幾分陰柔。


    他看著最後稍稍傾斜的一筆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抿了抿嘴又從旁邊拿出張宣紙,耐心的書寫著,一張又一張不厭其煩。


    長壽縣是一個很俗的名字,經常是縣裏有名望大戶的詬病,據說這裏曾經是個長壽村,後來漸漸人多了繁華了,便成了長壽縣。


    無論別人是如何的詬病,古飛語卻很喜歡這個名字,長壽這兩個字很俗但很美好,對他來說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少爺,你都練一早上了休息會吧,不然病情又該加重了。”


    說話的是古飛語的丫鬟小悠,是個很可愛的名字,更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看著邊咳嗽邊奮筆疾書的身影,關心的說道。


    古飛語停下筆轉頭看向她,和煦的笑了笑,說道:“沒事的,這麽些年都堅持下來了,早就習慣了。”


    言罷,又將目光落到了書桌上,繼續書寫著。


    小悠今年十七歲了,她從十六歲進入古家做事以來,就一直負責伺候著古飛語,雖然少爺看起來病情很嚴重,似乎照顧病人會很辛苦,但小悠知道他是古家最好伺候的一位少爺了。


    相比起其他非打即罵的少爺和小姐,能伺候他真算的上是自己的福氣,這一年來從來沒有見他發過脾氣,就連一句重話都不曾有。


    小悠沏了杯熱茶輕輕的放在了書桌邊上,站在他身側看著他每日都這般模樣,一個又一個字躍然紙上,下筆佷疾,但卻給人一種不驕不躁的感覺,站在他身旁都能被感染到。


    僅僅是十二歲就能這般懂事用功,又看著他病弱的模樣,真希望他能像二少爺,雖然整日花天酒地,但總歸沒這麽辛苦。


    想著二少爺昨天想著調戲她的惡心模樣,心中又糾結了起來,心中暗道,少爺如今還這麽小什麽都還不懂呢,可若是長大了想對自己那啥的話......


    “小悠姐,你眼神迷離的在想什麽呢?”古飛語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看著身旁陷入幻想的小悠問道。


    “啊?!”小悠心中一驚,見古飛語的眼睛正認真的看著他,臉頰發燙心中生出懊惱之意,自己怎麽對少爺胡思亂想起來了。


    “沒、沒想啥,呃,少爺...您天天寫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啊?”小悠強自隱藏著心中的嬌羞,隨口找了個借口轉移話題。


    古飛語緩緩將手中的筆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的雪花和遠處茫茫的天空,有些失神。


    小悠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站著,手也象征性的扶著,因為他看起來太虛弱了,小悠不止一次的覺得,哪怕是一陣風稍稍用力都能將他吹到一般。


    古飛語站在那裏望了許久,忽然說道:“修道先修心,你知道修真嗎?”


    “修真?”小悠疑惑的念叨了一聲搖了搖頭,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丫鬟,自然不會接觸到這個層麵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知道修真具體是什麽,母親在去世之前告訴我,修真是改變命運唯一的途徑,是一條逆天之路,她生前是多麽想親眼看著我踏上修真一途,逆天改命,隻是她卻...”


    古飛語哽咽著停了下來,眼睛有些溫熱,有些痛楚又似是夾雜些恨意,倔強的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悠小嘴微張,最終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伸出雙臂溫柔的從身後抱住了他,心中微顫,他的身子為什麽永遠都帶著些冷意。


    古飛語輕輕依偎在小悠的懷裏,同樣的溫暖,說道:“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都是你在照顧我,這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運,謝謝你!”


    這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運,小悠靜靜的摟著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被家人當成丫鬟賣錢的時候絕望的心情,嘴角微微一笑,遇到你又何嚐不是小悠的幸運。


    ......


    ......


    雪漸漸小了些,還在意猶未盡的飄落著,古飛語和小悠兩人走出了房門,看著小悠將門帶好,撐起傘遮住了飄落的雪花,古飛語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他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活不了幾年了,如果說這是命,那麽他從現在就要開始逆天改命,唯一的途徑就是修真。


    雖然他知道或許這一趟不會有什麽結果,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過去試試。


    一路走來看著院落裏熟悉的景物,堆積著白雪的枝椏,結了冰的湖水,這一切都是那麽好,可惜都不適合他,能活下去才有機會享受這裏的一切。


    古飛語兩人走到一處房門前停了下來,小悠上去敲了敲門。


    “你在這裏等著吧,我自己進去。”


    古飛語站在房門前深吸了口氣,終於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他很少來,到過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對房間內的布局憑借曾經的記憶還能迴想起些。


    房間一處寬大的書桌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四五十歲的模樣,看到進來的古飛語,臉色露出一絲意外,但沒有驚喜,淡淡的說道:“老三?看你虛弱的樣子不在房間好好養病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古飛語定了定神,在心中略微思考了下已經想了數遍要說的話,說道:“父親,我聽說今年是雲州修真宗門五年一度的收徒日子。”


    這名中年男子叫古天是古飛語的生身父親,此刻皺起了眉頭,說道:“沒錯,你問這個幹嗎?”


    “我今年十二歲,是唯一進入修真門派的機會,母親生前一直希望我能踏入修真一途逆天改命,我想試試。”古飛語看著端坐在那裏的父親,孤身站在空蕩的房間內說道。


    古天麵色沉了下來,看著這個病怏怏的兒子,說道:“哼,婦道人家懂什麽?你這個樣子好好呆在房間裏或許還能多活幾年,走路都柔柔弱弱的,還想進入修真門派?就算你能走到那裏,這一路的試煉也能把你折騰死。”


    古飛語心中擔憂,不甘的說道:“可是,父親......”


    古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可是的,這女人真是麻煩死了都不讓人安生,這事兒沒得商量,迴去吧。”


    古飛語盯著地麵的眼睛掠過濃濃的恨意,緊握的拳頭用力過度有些泛白,緊繃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緊抿著的嘴角泛著苦澀,母親都去世了,為什麽還要這麽說她。


    他猛的抬起頭來盯著古天,眼神異常的堅定,說道:“我的路我要自己選,修真宗門隻招收九到十五歲的弟子,錯過了今年我就沒機會了,我不想就這樣等死,我不甘心!”


    柔弱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那麽的鏗鏘有力,就連坐在書桌前的古天都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說道:“老三,你一直挺懂事的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的情況自己還不知道嗎?根本活不了幾年了,就別再浪費一個名額了。”


    古天麵色變得柔和了些,繼續勸說道:“我已經決定將它給你二哥了,上次他去參加試煉才九歲,有了你這個名額這次肯定能過,成全下你的哥哥不行嗎,雖然你們不是一個母親,但也是親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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