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看這小子走了,也沒有要追出去的意思,本來我想追上他直接攔住,但被聶文給按下了,他小聲的跟我說:“別打草驚蛇,看看這是哪家的祖墳。”


    “恩。”


    從山坡上下來以後,才發現村裏居然如此安靜,死一般的沉靜讓人心裏反而很不踏實,我們兩個站在剛才那個墓碑前麵,上麵寫著五個字,齊建柏之墓。


    我本來想控製陰氣把裏麵的紙人拿出來,這樣就相當於又就了一條人命,但又被聶文攔下了:“咱們明天去看看這個齊建柏家,看看這戶人家的年輕人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年輕人對與咱們來說就是個線索。”


    “線索?”我有點納悶:“咱們已經知道了是鍾建明這小子搞的鬼,為啥不直接抓他個現行,再說了,齊建柏家的年輕人怎麽就是線索了。”


    “我說你這腦袋就是個榆木疙瘩吧,你還不信。”聶文點了根煙歎了口氣,慢慢的站在墳前:“你想想,咱們知道是鍾建明幹的了,但你知道鍾建明到底要幹什麽嗎?”


    “不知道啊。”


    “那不就得了,今天咱們是堵住他了,要是以後堵不住呢,你說咋辦?”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查這件事的時候把所有的線索都弄混了,我查事情完全沒有章法可尋,隻知道一味地去尋找線索,可是線索有了,到底該怎麽往下走,自己還是不清楚,所以就越弄越亂,根本就沒辦法查下去。


    聶文來了就不一樣了,他查案子已經有了經驗,根本就不會像我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他深吸了一口煙,跟我說:“所以說,現在那個年輕人就是咱們的線索,咱們必須得知道這老小子到底在幹什麽,也必須知道他要幹什麽,現在咱們隻能看見一個紙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個什麽法術,但是從那個年輕人身上,肯定能看出來看,到時候知道是什麽法術了,邱晴也在這,咱們的行動就肯定能在這老小子前麵,這樣是最穩妥的。”


    月光出來照到我們兩個人是身上,我現在由衷的佩服聶文查案子的本事,幸虧聶文他媽死了以後就把牟鎮的老宅給賣了,所以住到了我們家,要不然我找他還真不方便。


    我點了點頭,跟他說:“你這本事,啥時候能教教我啊。”


    聶文笑了笑:“你啊,慢慢學吧,這裏麵門道可多著呢,先弄幾本犯罪心理學的書看看。”


    我擺了擺手說:“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吧,除了道法上的書,其他的我都看不進去,隻要字一多,我就懶得看了。”


    “你就沒有個學習的心態。”


    “廢話,老子才上過幾年學,能認字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兩個邊說便往家裏走,剛進家門發現王立崴他們三個坐在正堂等我們。


    “你們仨,不睡覺幹嘛呢在這?”我走上前去問了他們一句。


    “這不是等著換班嗎,都後半夜了你們還沒迴來。”


    “不用換班了,我們已經看見鍾建明了。”聶文坐在椅子上跟他們說。


    “看見了,你們看見什麽了?”王立崴一聽見找到線索了就馬上來了精神。


    聶文把他的想法和我們的發現跟他們說了一下,三個人都沒有什麽意見,現在要是說查案子的話我們根本就不用插嘴,完全聽聶文的就不會有錯,更何況還是這種小案子。


    聽他說完以後我們就去睡覺了,白柳柳已經睡著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現在這種小事她完全不用為我而擔心,這點小事情在搞不定,我就不是那個跳過忘川河的圓一十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早上八點多就起來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五個人就直接去了和瑞村,到村長家以後他直接跟我們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死者都放在哪,但是你們一定不能往外說。”


    “我們已經知道了。”聶文說:“斂魂窟就在你們村後山的背麵,這點事情要是在看不出來,我們不就白吃這碗飯了?”


    村長聽他這麽說先是一愣,然後歎了口氣說:“看來你們真是高人,如果早點把你們請過來的話,我們村就不至於死這麽多人命了。”


    聶文點了根煙,跟他說:“你也別著急,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管,但現在需要你幫忙。”


    “我?”村長指了指自己:“我能幫什麽忙?”


    “你們村,原來有沒有一個叫齊建柏的老人?”


    “有啊,都死了十多年了,就在村西頭三家。”


    “他們家有沒有年輕人。”


    “他孫子叫齊鴻德,今年剛二十出頭吧,要說老齊頭可是個好人啊,就是老天爺不睜眼,到牟鎮去買東西,出車禍給撞死了,人還不到六十就沒了啊。”一提到齊建柏村長這嘴就打不住了,一直在旁邊嘚啵嘚。


    “行了,齊鴻德要出事,快帶我們過去,他就是下一個要死的年輕人。”聶文打斷他,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村長一聽這話一點都不敢耽誤,趕緊披上外套就帶我們去了村西頭的老齊家,這老齊家看樣子還挺困難的,別人都是磚瓦房,他們家居然還有幾間茅草屋。


    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的老大姐,這應該就是齊鴻德他媽了,村長上去就說:“哎呦老齊嫂子啊,你們家大德呢,快讓他出來,這是圓家的高人,來給你們家大德破災啦。”


    “俺們沒錢啊,可請不起人。”


    那個老大姐剛想把門改關上,我就趕緊攔住,說:“我們不要錢,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們村已經死了二十多個年輕人了,下一個就是你們家齊鴻德。”


    她聽我這麽說一愣,想了想,就把門打開了,我們進來以後這家的院子也很小,看來真的是很困難,他們三個可能沒看見,但是我跟聶文都看出來了,又一件茅草屋裏陰氣特別重,我就跟那個老大姐說:“你們家齊鴻德,就住這個屋子吧。”


    “你咋知道?”她很驚訝。


    “哎呦你就別問了,這幾位都是高人,連咱們村的斂魂窟都給算出來了,還看不出你家這點事情?”


    老大姐聽見村長這麽說自己也不說什麽了,我們敲了敲門,見沒人答應就直接推門進去了,齊鴻德躺在自己的床上,臉色發青,看上去一點生氣也沒有,老大姐看見自己兒子變成了這樣,一下子慌了神,趴在床頭就開始哭:“兒啊,咋了啊你這是,昨晚上還好好的,今兒咋就成這樣了,我還納悶咋今天起來這麽晚呢。”


    在床頭說完以後馬上又轉個身給我們跪下:“大師啊,你們一定得救救我家大德啊,他可是個好孩子,剛二十出頭啊。”


    我把她扶起來:“你先別著急,先讓我們看看。”


    王立崴走到床頭,仔細的看了看齊鴻德,轉過身來跟我們說:“沒事,他殃還在魂魄裏麵,暫時沒什麽生命危險。”


    聶文點了點頭,用柳葉和無根水給自己開了冥眼,我也把冥眼給打開了,開了冥眼以後我看見了那個黃色的紙片人,正站在齊鴻德頭上吸他的魂魄,估計這個紙人把齊鴻德魂魄吸走以後,就會直接去找鍾建明。


    也就是說,鍾建明現在在養魂,而且還要養很多魂,他到底要幹什麽。


    關於養鬼我還知道些東西,可養魂這件事我也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帶符沒有。”


    “當然帶了。”我拿出一張專門打鬼的符,遞到聶文手上。


    他看了一眼就跟我說:“不是這個,我要的是畫符用的黃紙。”


    “這個是專門打鬼的,你要黃紙幹什麽?”


    “這個屋子裏並沒有鬼,之所以陰氣這麽重,是因為屋子裏的人魂魄不全,這個紙片人根本就不是鬼,而是鍾建明養的陰魂,隻是不知道是誰的而已。”聶文點了跟煙,跟我說:“現在必須把這個紙人收到符裏,齊鴻德的魂魄才能迴去。”


    我點了點頭,陰魂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魂分三種,魂魄,陰魂,無本魂,這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常識,人死之後還沒有去過陰間的魂叫做魂魄,被人養過之後沒了人性的魂叫做陰魂,無本魂比較少見,指的是去過陰間但沒有領鬼心的魂魄,叫無本魂,當時在地皇城的時候我就是無本魂,無本魂出的汗叫做無本魂珠,這東西可是寶貝,因為無本魂到了陰間,所以在陰間也管無本魂叫做鬼,這麽叫是為了不讓路過的鬼差知道有人走陰,否則罪過就大了。


    黃紙我還真帶了一些,這是專門留著備用的,如果碰見什麽緊急情況我可以咬破手指來畫符,遞給聶文一張黃紙,他嘴裏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然後齊鴻德頭頂的那個紙片人就被吸進黃紙裏了。


    吸進來的時候他慢慢的變成了人形,表情相當扭曲,還痛苦的哀嚎著,人臉居然能扭曲到那種程度,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那個老大姐雖然看不見這個陰魂,但聽見了那聲哀嚎。


    而哀嚎過後,齊鴻德氣色也馬上好了起來。


    看兒子好了,那個老大姐感激涕零的給我們磕了幾個響頭,我把她扶起來以後就走了,他們跟在我後麵,出了齊家門以後聶文就把剛才的情況跟邱晴說了一下,畢竟她看不見。


    “怎麽樣,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嗎?”


    邱晴抽動了一下嘴唇,有點顫抖的跟我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鍾建明應該是想,偷天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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