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筆記本,暖流一直從指尖流向全身,冬天的寒意此時蕩然無存,有的,隻有溫暖。

    而目睹這一切的楊樹,也仿佛笑了,為了這對情侶間的感情,為了這段的愛情。

    打開窗戶,讓冬風吹進房間。

    飄飄的窗簾,有些空虛。

    寂寞的畫室裏,有一顆孤獨的心。

    手握著油畫筆,看著沒有顏料的調色板,倒吸一口氣,絕望的低下頭。

    她。

    和他。

    怎麽可以這樣?

    而我。

    又算什麽?

    賀兄桀這兩天腦子裏不停的在迴放那天下午的震撼畫麵。

    一個英俊的少年牽著一個可愛的少女,走出豪華酒吧,邁向未知未來。

    “不!”一聲怒吼,他把油畫筆折斷扔出了窗外。

    窗外的風不斷,有些嘲笑的意味。

    他突然“哈哈”大笑。

    笑自己的無知,笑自己的可笑!

    說不定她一直把我當哥哥。

    可我……

    風依然在傷害著他。

    他相信她這樣是一時的,是錯誤的,是衝動的。

    隻有自己是最了解最適合她的,但賀兄桀心裏明白,感情永遠都隻是一個人的事,與任何人無關,愛或不愛,全靠自行了斷。

    所以。自己要爭取,自己要努力。

    一股無比強大的寒風從窗外湧進來,竟然連窗簾也吹掉了,這似乎是上天對他的恥笑,對他的警告。他上前關好窗戶,帶著自己畫好的三幅畫走出了家門。

    被風吹落的窗簾靜靜地躺在那,它相信終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把它重新掛起,而這個人不會是賀兄桀。

    時近中午。

    太陽雖掛於晴空之中,但卻顯得毫無力量。

    下了出租車,迎麵吹來一股風,把賀兄桀兩天沒有打理略顯蓬亂的頭吹得更加雜亂無章。

    形象在此刻毫無意義,隻有真心才能重新贏迴她。

    頂著寒風,身體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現在的賀兄桀早已不是昨天那個陽光善良的少年了,他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對鍾妹恩的矛盾的感情。心靈的傷口是別人給予的恥辱,自己堅持的幻覺。

    但是,他對於鍾妹恩已經放下了尊嚴,放下了個性,放下了固執。放下的這一切,隻因為他放不下鍾妹恩。可他卻不知道,這是屬於情侶的啊。

    宿舍樓前。

    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學生走動著。

    遠處有一個散發著灰色光芒的女孩,定睛一看,原來是安軒琪。她怎麽會在哪裏?

    首次見麵的吃驚場麵,第二次見麵的冷漠行為,每一次與這個看似和善的女孩相見總會帶著些不同尋常。

    發絲被風吹得淩亂。

    她看見了賀兄桀,便向他走去。

    站在原地的他,手緊握著三幅心愛的畫,手指進扣畫板發出“吱吱”的響聲,掌心冒出些許冷汗。

    愈來愈近,心跳愈來愈快。

    刻意的微笑:“哎,你怎麽來了?來找小妹嗎?”

    語氣中透漏出一絲生硬。

    賀兄桀停頓了一下,算是作準備,也算是做防備:“對,我想見見她。”

    “她不在,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帶話。”好直接,好迅速的迴答。

    “這件事很重要,我想和她當麵說。”心裏真的不想讓她帶話,雖然沒見麵前對她印象很好,但最近兩天沒見到她心裏總是忐忑不安。

    中午的陽光懶洋洋的照著賀兄桀的臉。

    “可最近開學後小妹很忙,短時間內不會有空的,”安軒琪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動:“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賀兄桀的手放鬆了些,但掌心裏的汗冒得越發得多了。

    “這樣啊,那好吧,這三幅畫你幫我帶給她然後讓她把對這三幅畫的意見寫成迴信給我。”說完,他濃密的眉毛有所舒展,大口吐出一口氣。

    她輕聲一笑。

    “是你手裏的三幅吧,來,給我。”她伸手似從賀兄桀手裏奪過來,接著說:“放心吧,我會盡快帶給她的,你迴去吧。”

    聲音如同羽毛一樣輕盈,當賀兄桀清醒時,她已走出很遠。

    正和徐玉蕊在餐廳吃飯的鍾妹恩很開心,可她不知道,一個大陰謀正在向她靠近。

    “這湯這麽熱,怎麽喝啊?”鍾妹恩對這碗湯很不滿。

    坐在對麵的徐玉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米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並沒有聽到鍾妹恩的牢騷。

    把勺子摔了一下。

    清脆的響聲如同一道聲波般穿透了徐玉蕊的心:“怎麽了,你嚇我一跳。”

    “你剛才在愣什麽神啊?”她學著徐玉蕊的樣子吃了一小口米飯,“你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鍾妹恩以為這樣可以讓氣氛活躍起來,沒想帶徐玉蕊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緊緊地捏著勺子,徐玉蕊的指尖都有些發白了。

    “小妹,如果有說欺騙了你,或利用你達成某些目的,你會恨她嗎?”

    “我相信世間是充滿真正的愛的,如果他違背的了這點,就算我不計較,他的良知也不會放過他的。”語氣雖然很平穩,但徐玉蕊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份堅定。

    鍾妹恩說完不禁笑了出來,連米飯都快要噴出來了。

    “蕊姐,你突然問我這個幹什麽?這麽正經,我都憋不住了。”鍾妹恩的臉都笑得有些發紅了。

    徐玉蕊搖了搖頭,表情更加嚴肅地說:“我不是逗你玩,有些事我不能給你說,我唯一能說的就是對任何人都要有戒心。”

    放下勺子,拿起一張餐巾紙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不知發生什麽事的鍾妹恩看著對麵幾乎沒有動的飯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徐玉蕊平時很愛幫助人,如果鍾妹恩有困難,她一定會幫她的,可今天怎麽輕描淡寫了幾句就完事了呢?

    空蕩蕩的座位。

    抓抓頭發,迴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好像都一反常態,鍾妹恩目視前方,她不知該做什麽,大腦一片空白。

    心裏反複迴想著徐玉蕊剛才的最後一句話,低頭喝了口湯,涼了。

    一路上都低頭思索著。

    不知在思索什麽,也不知道該思索什麽。

    就這樣,一直走。

    時間消磨了陽光的熱度,天慢慢涼起來。

    一縷淡淡的陽光灑在光禿禿的榕樹上,鍾妹恩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榕樹的枝幹。

    異常的粗糙和冰冷。

    她趕忙抽迴手去,深吸一口氣。

    看著麵前這棵榕樹,鍾妹恩隱約體會到有了傷痛,隻有適時的蘇醒才能治好。

    吃過飯後,同學們大多數都會迴宿舍休息。

    鍾妹恩把手插在口袋裏,跟隨這股人流向宿舍走去。

    宿舍門沒有關。

    推開門,發現宿舍裏隻有安軒琪一個人。

    桌上的水杯還冒著熱氣,好像是專門為鍾妹恩準備的,看樣子安軒琪準備和她促膝暢談一番。

    安軒琪不知在那裏擺弄什麽。

    “小妹,你過來看。”伸出一隻手叫鍾妹恩過來,另一隻手裏拿著幾幅畫。

    這些畫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接過畫。

    “畫得真不錯,特別是這張畫雪的,特別真實。”鍾妹恩看過之後便知道這三幅畫的作者是誰了,隻是不好意思說。

    自認聰明的安軒琪卻失算了,她說了一句讓她這輩子都後悔的話:“這是金赫倫給你的。”

    ……

    心裏有一種被閃電劈到的感覺,她直到今天才明白晴天霹靂的感覺。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安軒琪說的,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為什麽?到底是何居心?

    還沒有覺察到異樣的安軒琪繼續著自己的計劃。

    起身把桌上的水杯遞給她。

    鍾妹恩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安軒琪。

    接過杯子。眼神呆滯。

    “金赫倫讓我帶話給你,他還不好意思,說了幾句韓語就走了,我也沒聽懂,不過他畫得還真的不錯。”

    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以前一直以為他隻會建築設計,沒想到還會畫畫,而且畫得還不錯,我真羨慕你。”她把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實施著。

    為什麽要這麽做?

    鍾妹恩表麵上麵無表情,但心裏卻有如被千萬根針紮一樣。

    被背叛的滋味。被欺騙的感覺。

    屋裏的暖意讓人煩躁。

    “我出去一下,你幫我把畫收好。”躲過安軒琪的視線,她拿起手機電池便大步走出了宿舍。

    淚水奪眶而出,鍾妹恩不明白安軒琪的用意,但兩年多的友誼讓她不肯相信安軒琪是個詭計多端的人。

    要找賀兄桀確定一下。

    午後的康飛校園學生更加稀少,寒風因此少了阻擋,頓時狂妄了起來。

    不禁打了個寒顫。

    麻木的手指艱難的找到賀兄桀的電話,按下撥號鍵,嘴裏哈出股股熱氣,一個弱小的少女獨自一人站立在寒風中。

    手機裏傳來陣陣音樂聲。

    終於接通了。

    “喂?”

    “喂?是賀兄桀嗎?”

    “是我,你終於肯打電話了啊。”

    聽他的語氣好像喝醉了。

    “你是不是送我三幅畫?”

    “對啊,你喜歡嗎?”他急切地等待著她的迴答。

    “……”

    “怎麽了?不好看嗎?”他的語氣中透出失望。

    “不是,很好看,謝謝你。”

    “你是不是哭了?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他逐漸清醒過來。

    “真的沒事,謝謝你,我會給你寫迴信的。”

    沒有跟賀兄桀說再見,她便扣了電話。

    抬起頭,她想問上天為什麽,友情如此不堪一擊。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寒風很快冷卻了它們。

    就好像是鍾妹恩的心。慢慢被冷卻。

    她不想迴去。不想看到那個欺騙她兩年之久的人。

    順著風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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