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今天有些迷糊,原因就是吃飯的時候,三嬸李氏破天荒的給自己父子二人盛了一碗飯,並笑眯眯的勸自己多吃菜,這事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楊凡也許不會如此的疑惑,但是李氏是什麽人,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三嬸,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用這樣,”


    “凡兒真是聰明,嬸子確實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幫忙,”遲疑了一下,李氏小心翼翼的說道。


    “三嬸,咱們都是親戚,有事您就說啊?”


    李氏便把娘家的哥哥想要啤酒的五成份子告訴了楊凡,原來這幾天的賺錢,讓李氏有些得意的找不到北,趁著閑功夫便去城西邊的娘家顯擺,就是為了氣氣他們,誰讓爹娘和大哥在自己家落難的時候不但不幫忙,還要把自家的房子分一半去。好給哥哥娶媳婦。就是因為沒答應他們,結果當家的去借錢的時候連門都不讓進。現在自己有錢了,必須要去氣氣他們......


    結果說露嘴的李氏,被哥哥得知自己還有更賺錢的鎮店之寶,便鼓動耳根子軟的爹娘,要啤酒的五成份子,不然就要去縣衙告自己一家不孝。威脅了一頓李氏後便讓她迴家把之前賺的錢先拿出兩百貫來補償損失。氣的李氏轉頭便走,邊哭邊走,越想越覺得傷心,可是又不能違逆爹娘,結果就出現了飯桌上盛飯的一幕。


    這邊楊凡還沒說話,坐在旁邊吃飯的三叔楊仁智,嗷的一聲!跳上了椅子,啪的一下把飯碗摔在地上,眼珠子通紅,嘴裏喘著粗氣便要過去抽打李氏,嘴裏罵道“你這個敗家的娘們,沒事去他們家幹什麽!不知道那都是一群白眼狼嗎?讓你得瑟!”一邊抽打李氏,一邊罵道。“這日子沒法過了,明天就去辦合離!”


    李氏一聽當家的要和自己合離,便抱著楊仁智的大腿不撒手,一邊嚎,一邊喊著不合離。


    “住手!”楊父一聲怒喝,便拉開了兩人,上去就踹了楊仁智一腳,這一腳就把楊仁智踹到桌子底下去了。扶起哭嚎的李氏,轉身對著楊仁智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打婆娘那是老爺們該幹的事嗎?不想著怎麽解決,就會撒潑。給我起來!”


    楊仁智悻悻的爬起來,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李氏也有些後悔,當時腦袋一熱便沒控製住,“二哥,那咱們該怎麽辦那,老李家欺人太甚!說完還狠狠的望了一眼李氏。


    李氏嚇的趕緊躲的遠遠的,楊父瞪了一眼楊仁智,便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等著吃官司了,你說呢,凡兒?楊父話鋒一轉,向躲在邊上的楊凡問道。


    “恩,去縣衙走一趟也好,把事情弄的明白。”楊凡思索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由於沒去李氏的娘家送補償費,眾人便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了,就等著縣衙傳喚了。


    其實楊凡答應去官府打官司是抱著為啤酒做宣傳去的,還有什麽地方的宣傳能比在官府麵前更有轟動性?至於李氏娘家幾人的狀告,楊凡並沒有放在心裏,這幾天通過查詢大宋法律,楊凡有信心一定能打贏官司。


    ......


    ......


    果然三天後接到縣衙傳喚,傳楊仁智夫婦上堂應訴,


    錢塘縣由於地理條件較好,故此多田地豐收,商賈盈利,文風頗盛。一年下來並沒有多少案子需要縣令親自問案。因此李家狀告楊仁智夫婦的案子便格外引人注目,早早的便圍滿了人,等著看熱鬧。


    咚咚咚!.......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兩邊站立,目視前方。


    大堂上身穿緋羅袍、白花羅中單、緋羅裙、緋羅蔽膝、皂縹褵、白羅大帶、白羅方心曲領、銀革帶、皂皮履、一梁冠的縣令正襟危坐,拿起一塊堂木使勁的往桌上一拍,大喊了一聲,“升堂”!


    威武!......衙役們嘴上賣力的喊著,水火棍咚咚咚的敲著地麵。


    “傳原告與被告上堂”縣令威嚴的吩咐道。


    “傳原告與被告上堂........傳原告與被告上堂.......一聲一聲的傳了下去。


    “大老爺呀,可要為我等做主......人還沒進堂,破鑼嗓子便傳了進來,隻見一個腦袋上有條疤痕的醜陋漢子領著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小跑著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有些醜陋的漢子,縣令的眉頭首先便皺了一下,再看那緩步走進來的一對夫婦想必便是最近飯菜做得極好的楊仁智夫婦了。恩?旁邊的那個少年難道就是元兒所說的少年了。目光在掃到楊凡的時候多留了片刻,便沉聲說道“李家漢子,你可知道誣告的下場?


    李家漢子咬了咬牙說道“小民知道,反坐,但是小人狀告楊仁智夫妻不孝乃是事實。請大老爺明察。”


    “恩,本官自會明察,轉過頭又對楊仁智夫妻問道?你們可知道在我朝不孝的後果?”


    “啟稟大人,小人知道,丈五十,徒千裏。”楊仁智大方的向縣老爺拱手迴道。來之前凡兒都對自己說了,此次必贏,所以也就不擔心了e


    “李家狀告你們不贍養老人,並搶奪其家祖傳的秘方啤酒,你們可有話說?盡管不知道啥是啤酒,但是還是按照慣例問道。


    楊凡,不等楊仁智說話,便往前走了一步,衝著縣令說道“學生乃是楊仁智的侄兒,按照我大宋律法女人分‘在室女’‘歸宗女’和‘出嫁女’.‘在室女’是未婚的女兒,和兒子一樣的繼承權。如果沒有兒子,就和過繼的侄子平分繼承權。‘歸宗女’是因為喪夫或者離婚迴娘家的女人。其繼承權小於未婚女兒。至於出嫁女,沒有繼承權,因此大宋律法明文規定,女子凡是嫁出去,便不再和娘家人屬於一家人。同樣的,其家產優先歸於夫家。隻因李家漢子,在看到我三嬸家有些錢財時便過去討要,因為不給,便將我三嬸告上衙門不是誣告又是什麽!


    於啤酒麽,乃是一種酒,比黃酒度數稍低,但勝在甘甜,暢飲的口感非常好,乃是我大宋百姓菜桌上不可或缺的飲品。尤其是就著羊肉等菜品喝,更是一個自在,忙了一天的漢子,迴到家裏,放在小桌上吃一口菜,喝一口酒,那是多美的日子。至於李家的漢子甚至連啤酒是什麽做成的都不知道吧,隻因為眼紅便顧親情於不顧,鬧上衙門,叨擾大人乃是其罪之一,誣告親屬,貪圖錢財,其罪再二,更可恨的是,為了一己私欲至於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疲累於不顧,那是最大的不孝!楊凡瞅著已經慌亂不堪的李家漢子慷慨沉聲的說道。


    此時此刻眾人哪還不明白是非曲直,明顯是那李家漢子貪圖財利陷自己的妹妹和父母不顧。有些氣性大的幹脆朝跪在那瑟瑟發抖的李家漢子吐了一口口水。


    看著堂下的情形,縣令皺了皺眉頭,便要開口下令將李家漢子抓起來......


    “且慢!李家漢子的老父母,朝著縣令跪了下去,哀求道“大老爺您行行好吧,放我兒一條生路,都是老漢的主意,要抓就抓我吧,說完便砰砰的磕在地上,一會鮮血就染紅了額頭,此情此景眾人無不動容,李家漢子更是與父親母親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連楊仁智身邊的三嬸也是跑過去抱著父親痛哭,一時間整個大堂上隻剩下李家人的哭聲,看的眾人心酸,有心軟的甚至留下了眼淚。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縣令歎了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沉聲說道“律法無情,!”便準備拿起令牌扔下去,命衙役將李家漢子捉拿歸案。


    “一時間堂上壓抑到了極點,無人說話,楊凡苦笑了一下,還是站出來對著縣令拱了拱手說道“我朝自太祖以來,一直以孝治天下,更是對父母雙親的贍養極為重視,大人仁慈,試想如果抓了李家漢子,那他的父母雙親將如何自處,一個完整的家庭就會破裂,當今聖上更是以法慈寬人為準則,請大人念在其一家的不易,便放其一馬吧。”說完便朝縣令行了一個大禮!


    “是呀!大老爺,放了他一馬吧,”圍在大門外的百姓高聲的叫喊著。


    肅靜!縣令拍了一下堂木,沉聲對李家人說道,“念在你一家人不易,並未照成楊家有所損失,因此便繞過你一次,下次不準再犯!退堂!”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凡,便朝後堂走去。


    這場官司以李家的失敗而告終,來到李家漢子麵前,楊凡沉聲的說道“再有下次,就不是這樣了,好自為之,”說完便揚長而去,管他呢,反正啤酒已經在眾人心中留下了影響。


    後邊的事就是三叔和李家的事了,怎麽處理,那是他們的事了......


    出了衙門剛長吐一口氣,一個老仆便朝著自己施了一禮說道“我家老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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