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皇帝在群臣的哀嚎中寂靜的離開了人世。


    公主哭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群臣哭聲一片,所有人連頭都不敢抬。黃丞相強行抑製住哭聲,舉起禦旨道:“陛下已逝,我等還是快快準備喪事。”


    群臣見他拿著遺詔,卻像真的聽了皇帝的口令一樣,一個個俯首彎腰,匆匆地跑去準備起喪事。


    祺王爺地神情卻是十分的落魄,他狠狠的盯著黃丞相手中那道光耀生輝的遺詔,一股憤恨之氣開始在他心頭升騰。他暗暗地詛咒著死去的皇帝,他渴望能從黃丞相那沉著冷靜儀表上插進一把尖刀。


    “老匹夫,這一國之主不會讓你來做!”這句話在祺王爺心裏纏繞不散。他望了望皇帝的遺體,在混亂的人群中拂袖而去。


    忙完了宮中大事,黃丞相一直到深夜才迴家。


    路上卻有一盞燈籠在閃爍,是清照立在道旁等候已久。燈火在顫動,丞相的臉色卻一路未變。在他淺淺的歎息裏,清照已察覺出今天有一件事會令很多人哀傷。


    夜路遠沒有夜晚漫長。丞相迴府,未發一言,已安息在夢鄉。清照獨躺在床上,卻一夜未眠。


    第二天的氣氛不同尋常,從府中男男女女的言行中,清照已聞道了飄滿在空氣中的哀傷。


    “皇帝駕崩了!”這個消息給她這個外人可帶不來多少哀傷,她見過皇帝那衰老的模樣,仿佛那死亡對他是理所應當。她把心痛,全部都獻給了陸遊,她不能又不敢忘卻的,是陸遊的死亡。


    想起了陸遊,清照惆悵地望著漫天散光的朝陽。不久,一個聲音打斷了她溫柔又多情的暗自神傷。


    “你快來看看啊,清照小姐。”幾個宮女嘰嘰喳喳,急切的朝她叫嚷。


    “怎麽啦,怎麽啦。”她撩起拖遝的裙子,急切地跑進丞相的屋房。


    “丞相,你怎麽了?”清照的手貼在丞相蒼白的臉上,急切的問著。


    “咳,咳,咳……”丞相咳嗽了幾聲,噴出了一口血,灑在清照的白裙上。


    黃丞相喘了喘氣,隨即就垂下了白發蒼蒼的額頭,一下子倒在床上。眾人已嚇得目瞪口呆,清照的心也是嘭嘭在跳。


    “丞相,丞相……”清照使勁的搖著他,著急地唿喊著。


    過了半天,丞相大口大口地唿了唿氣,終於能平緩的說出話來。


    “丞相你怎麽了?”清照一邊問道,一邊端過來一杯水。


    丞相咽了一口水,突然哀歎道:“老夫早年曾患頑疾,前日你義兄陸遊不幸身亡,昨日又陛下駕崩,國家大事成重擔啊。老夫心頭憂愁,痼疾重犯,今番恐怕難治矣。”


    “不會的,不會的。丞相您一定會好的。”清照受不了這驚嚇,急忙在口裏祈禱著。


    “哎,扶我起來。”


    “丞相,您還是好好歇著吧。”


    “陛下的喪事還沒有準備完畢,我要去準備。”黃丞相說完便教人安排了車馬,向皇宮駛去。


    黃丞相就這樣帶著病一連忙活了三天。皇帝的喪事終於圓滿的舉行結束了。


    蕭瑟的寒風中,群臣肅穆而拜,向皇帝做了最後的告別。


    黃丞相拿出皇帝遺詔道:“陛下已逝,國不可一日無主,我等今且早立新君。”


    話音剛落,群臣愕然,眾人麵目呆滯,無黃丞相未及迴應,卻見公主泣涕連聲道:“父王初葬,我又怎麽能考慮婚嫁,立帝之事,還是請黃丞相等父王喪期滿時再說吧。”


    “公主,這……”黃丞相支支吾吾道。


    “丞相不必再說,該嫁時我一定會嫁,隻是現在時機未到,我要為父王守孝安魂。”


    黃丞相聽了也是沒辦法,又恐人說自己覬覦皇位,隻得依了公主。祺王爺這幾日失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令人可憎的喜悅。


    皇帝的陵墓已經關上,黃丞相迴到府中終於病倒了。


    一連幾日,他都咳嗽不停,清照照著太醫的方子給他熬了許多藥,卻仍舊緩解不了病情。看著黃丞相每日虛弱的歎息,清照也是淚水交加。


    清照雖然迴到相府,但玉玲瓏卻沒有摘來。黃丞相雖然疾病初愈,但若沒有玉玲瓏,這病便還會複發。每複發一次,黃丞相的生命便大為減少。


    一想到這裏,清照便著急地流淚痛苦。


    十五日期限已到,杜襲也該迴來了。清照正想間,果然見一人進了相府。清照一看,果然是杜襲。


    “將軍迴來的早啊。”清照施禮道。


    “丞相最近如何了?”杜襲關切地問道。


    清照難為情地道:“好是好多了,隻是還沒有玉玲瓏。”說到這裏,清照垂下頭,羞愧不已。


    杜襲長歎一聲道:“好了姑娘,你也不用太悲傷了。那玉玲瓏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沒有緣分,自然是找不到的。”


    “其實,不來可以找到的……”清照啊不願想起她與公主的事,又停住了言語。


    杜襲道:“沒有也無妨,我等不如貼個告示,有送上玉玲瓏者,賞千金。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清照隻是無奈地點點頭,希望杜襲說的是對的。


    街道上人潮人海,隻見一夥人湊在一起,瞧著一個榜文。


    原來告示上所寫:“黃丞相求名花玉玲瓏,有奉上者賞千金。”正是出自清照之手。


    當下,一人看了大喜。原來是越池公子上街閑逛,偶然看見。越池公子早年聽宮中太醫說過,玉玲瓏是治療重病的奇藥。頓時欣喜不已,急忙迴迴府與祺王爺商議。


    越池將告示內容詳細相告,祺王爺聽了大喜道:“這老匹夫,終於到了不行的時候。”


    越池道:“黃丞相若死了,他的兒子一定會繼承大權。”


    祺王爺道:“是啊,黃成若掌握了兵權,當了皇帝,我等豈有容身之處。”


    “對啊。”越池一拍手,繼續道:“不如趁黃成身在邊疆,朝中空虛,……”


    祺王爺仰天大笑,興奮地說:“你手中握有京城護衛數萬人,一定可以一舉拿下黃老匹夫。到時候奪了皇位,豈不是易如反掌。”


    說到這裏,父子二人大笑不止。


    祺王爺忽然憂慮道:“隻是千萬不能讓他得到玉玲瓏,要不然可不好下手啊。”


    越池道:“是啊我所聽說,隻有公主哪裏有一支玉玲瓏。”


    :“事不宜遲,你火速去公主那裏,設法要得玉玲瓏。”祺王爺著急的道。


    “孩兒遵命!”越池立即騎了馬,趕往先帝陵墓處,尋找公主。


    遼闊的荒野上一望無際,隻有幾片雲在天際浮遊著。


    公主正跪在陵墓前,口裏念著超度的經文。


    “表妹。”越池下了馬,親切地問著公主。


    “你來幹什麽?”公主聽出事越池的聲音,頭也不迴地說道。


    “夢月這些日子辛苦了,我來看看你。”越池笑著說道。


    “少跟我套近乎?”公主站起身來,憤怒地道:“你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越池聽了,隻是苦笑一聲道:“月兒妹妹呀,眼下這朝廷裏,除了我和我父王,哪一個還是你的親人,是那個黃丞相嗎?不是的。咱們自己的江山,都落到別人的手裏了。”


    “這個不用你管。”公主的語氣雖然很硬,但她的眼淚已開始在臉龐上流淌。


    “我不管誰管,好表妹。”越池邊說著,一把拉住公主白皙的手,深情的望著她。


    “你走開!”公主的手使勁地掙紮著,卻隻見被越池懷抱一張,一下將她抱在懷裏。


    “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越池深情地說著,將公主越抱越緊。


    公主沒有迴答,隻是不斷地哭泣著。哭聲竟越來越大,越池卻感到一陣獨特的溫暖。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隻有我們像現在這樣,抱在一起,一切都是我們的。”說到這裏,越池放鬆了懷抱,垂著手,含情脈脈地望著公主澄澈的眼睛。


    “不要這樣。”公主低下頭,語氣冰冷的道。


    “怎麽,這樣怎麽了?”越池追問道。


    “自己的事,自己會做好。”公主流著眼淚,泣不成聲地迴答著。


    越池聽了悵然一歎,隨即又擠出一個笑容,向著公主說道:“你一定是我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的。”


    公主默然無語隻是望著先帝的陵墓,緊緊地盯著那朵玉玲瓏。


    越池指了著那朵玉玲瓏說到:“那朵花你不會送給別人吧?”


    “不會的,但也不會給你。”公主語氣淡淡的道,臉上竟多了幾絲憤怒。


    “那就好,早些休息吧,別太累。”越池關心地說著,又駕上馬,向迴奔去。


    遼闊的原野上又隻剩下公主一人,她望了望隨風搖擺的玉玲瓏,又想起了清照的事。


    “怎麽他們都與玉玲瓏有關係?清照是不相府的人,莫非?”她突然想起太醫說過玉玲瓏能治重病的話。又想起黃丞相蒼老的麵容,隻感覺當中有事。越池那奇怪的叮囑更讓她相信是黃丞相有事了。


    想到這裏,她急忙飛身躍上陵墓之頂,拿起玉玲瓏便向相府奔去。


    卻說清照與杜襲貼了告示,不見有人來送玉玲瓏,正愁苦間,忽然見公主走了進來。


    清照像公主手中一看,那瓶子裏所開著的,正是玉玲瓏。


    “見過公主殿下。”杜襲跪拜在地,禮數十分周全。清照也隻得跪下,卻緊緊咬著牙,一言未發。


    “不了,不了。都起來吧。”公主著急的道:“黃丞相呢?”


    杜襲望了望公主手中的玉玲瓏便已知來意,大喜道:“公主還請借一步說話。”


    杜襲和公主向一個隱蔽的房間走去,清照卻一動不動,獨自坐著。


    “清照姑娘,沏壺茶。”杜襲迴過頭道,語氣有些嚴厲。


    “哎,好嘞。”清照輕輕地答應一聲,卻擔心公主聽到她的聲音。


    不一會,茶已沏好。


    清照端著一壺熱茶,步履嫋娜地走了進去。


    “就放這吧。”公主冷冷的命令到,頭也不抬。


    “哎。”清照輕聲地答應了一下,輕輕地放下茶壺,又輕輕的走了出來。


    雖然隻有幾步,她卻感覺十分的沉重。她隻感覺一股熱氣在胸中翻滾,就要化成一股熱淚。卻想起那天的事,她的眼淚就越發控製不住。


    卻說暹羅國內,多虧清照悉心照顧,不離左右。這幾日黃丞相疾病漸漸痊愈,隻是病根未除。


    清照想起杜襲的叮囑,便去找玉玲瓏來為黃丞相服用。


    “玉玲瓏在皇宮內禦花園裏。”清照想起杜襲的話,便前往宮中尋取。禦花園裏奇花異草參差錯落,一株株爭相吐蕊,馥鬱芳香。


    清照張著俊秀的大眼向四周望去,滿園花草都是各具特色。可分不出哪個珍奇,哪個平凡。


    “玉玲瓏啊,玉玲瓏?你在哪裏?”清照甜美的嗓音在花園裏響起,卻聽一個聲音道:“姑娘要找玉玲瓏?”


    清照緩緩的轉過頭來,卻見眼前這人表情十分和善,一臉笑容地望著清照。


    “是樸公公啊!”清照彎下纖細的腰身,向樸不花施禮。


    “姑娘是在找玉玲瓏?”


    “嗯,是的,公公。”


    “這滿園花草俱是珍奇,但玉玲瓏卻隻有一支。”樸不花歎息道。


    “啊,那可如何是好?”清照睜大了眼,一臉驚愕。


    樸不花道:“那玉玲瓏是公主最愛之花,前些日子公主為先帝守孝,那一株玉玲瓏已被移栽到先帝陵墓之前。恐怕姑娘是得不到了。”


    清照聽罷,也隻得長歎一聲,怏怏告辭。


    宮門外道路寬廣,陽光燦爛,一點沒有宮裏的煩悶。遠處青山隱隱,層雲嫋嫋,眼前是街市繁華,熙熙攘攘。一個個公子對她的美貌讚歎不已,向她投來青睞的眼神,目光裏滿是羨慕。


    “可是個好國家呀。”清照讚歎道:“要是沒有個人治理,不知還有沒有這一片景象。”


    想到這裏,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找來玉玲瓏,治好黃丞相的病。


    清照邁開步子,走了好久終於到了先帝的陵墓。


    隻見一座玉石雕砌的陵墓威嚴的聳立在一片寂靜的荒野中,四周樹木叢生,一陣風吹過,蓊蓊鬱鬱的樹林裏搖晃出嘁嘁喳喳的聲音,好是淒涼。清照瘦弱的身軀打了一個寒顫,淒傷地感歎道:“一國之君,生時千人擁戴,死後竟無人問津,隻與這一片荒野為舞。”想到這裏,她不禁淚流不止,一想到死,她又想起了陸遊。


    清照跪了俯身下跪,向先帝的陵墓深深磕下頭去。一滴滴晶瑩的淚打在塵土上,來不及流動,便已幹枯。


    陵墓上一支花迎著微風抖動著,姿態萬千,一縷縷香氣開始向清照靈巧而細長的鼻孔撲來,果然沁人心脾。“那一定就是玉玲瓏了。”清照顧不得多想,站起身來,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伸起修長的腿,小巧的腳踩著牢固的石階,一腳腳,越踏越高,終於到了陵墓之頂。風吹正緊,繚亂的頭發浮動在她白皙的麵龐上,阻擋著她的視線。向下一望,下麵的樹林已渺小了許多,清照隻感覺頭暈暈的,自己瘦小的身軀好像懸在半空。


    顧不得多想,她伸長了手,就要折到那支飄動的花了。她欣喜的笑了,圓潤的眼珠裏泛起清波。眼看那朵花就要抓在自己的手裏。


    忽然,一個身影飛快而來,踩著牢固的石階一躍而上,清照正好站起了身,卻被那人一掌推出。半空裏,清照一身白衣,就像一片雲彩飄然間墜落在地上。


    那人拖著長長的白衣從陵墓頂飛身直下,厲聲道:“好大的膽!”


    清照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緊緊的粘在了地上一樣。她咬著牙奮力地在地上掙紮,但兩個胳膊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是嘴裏有著微弱的唿吸。她用力地睜大雙眼,在燦爛的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公主。


    原來公主這些日子一直待在這裏為先帝守孝。她看著趴倒在地的清照,不由得心頭怒起,一腳重重地踏在清照的身上。


    “壞人!”雖然已是非常虛弱,但清照從公的耳朵裏聽到的這兩個字卻清清楚楚。這兩個字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順著清照的耳朵,徑直紮向心裏。


    “早就看你心懷不軌,如今又來這裏做什麽?”公主的腳依舊沉重的踏著,清照急促的喘著氣,卻說不出一句話。她感覺淚水就要衝破自己的眼眶,但她還是緊緊的咬著牙齒,將那淚水咽在了心裏。


    “壞人!長得還有些姿色。”公主送開腳,望著清照嬌美的麵容道。


    清照用手緊緊按住地麵,勉強坐了起來,微微一笑道:“你也一樣啊。”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語調清晰。


    “一樣,你說什麽一樣?”公主瞪大了眼,望著清照氣憤地道。


    清照咳嗽一聲,笑著道:“你說什麽一樣,就是什麽一樣。”


    清照見公主舉起手掌,就要打來,卻不懼怕,冷笑一聲道:“來啊,殺了我啊。”


    “壞人!聲音還挺好聽,就一天靠這些吸引男人。”公主憤怒的道。


    卻見清照用牙齒咬著鮮紅的嘴唇,“呸”得一聲,一口唾沫便濺在公主潔白的喪服上。


    “呀,壞人!”公主氣憤不已,卻聽清照大笑不止。於是勾起手指,使一招虎爪,卡在清照光潔的脖子上。


    “咳,咳。”清照咳嗽不止。


    公主狂笑道:“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你。”


    清照麵不改色,更加惡狠狠地盯著公主。


    “哦,你現在不能說話是吧。”公主輕蔑的道:“隻要你眨眨眼,我就饒你的命。”


    一聽“饒”字,清照將臉一橫,緊緊地閉上了眼。隻在心裏念道:“誰的生命都是上天所賜,卻讓著世俗分出了高低貴賤。如今死就死吧。將來做鬼,也未必不如她做人的好。”清照想到這裏,竟舒心了許多,緊繃的臉上竟不由得放出了笑容。


    “壞人,死到臨頭還在這賣笑。”公主氣憤不已,手指加重了力氣,將清照細嫩的脖子捏得更緊。


    清照雖然已感覺唿吸困難,胸腔脹悶到存不下一點氣息,卻依舊笑容不改。


    公主看了她的笑容,氣憤地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壞人,說句好話留在世間吧。”公主邊說著,輕輕鬆開自己的手。


    清照隻感覺一股股氣息從胸腔湧動而出,猛烈地咳嗽一陣,語氣冷冷的道:“陸遊大哥,我來了。你我死於一人之手,也算是緣分。”


    清照說罷,淚流滿麵,緊閉上眼,隻等公主的手指捏來。


    “陸遊!”公主聽了這個名字,長長的歎息一聲。見清照睜開眼,公主用力地製止住了自己的哭聲,不過還是有幾點眼淚跌落在臉上。


    “你走吧。”公主轉過身去,冷冷地道。


    大風吹起,兩個人的長發都在荒野上散亂地飄舞著。


    遼闊的原野上冷風淒淒,先帝那高大的陵墓不斷的被刮出陰森的叫聲。公主虔誠地跪著,她的長發在妖嬈地舞動著。


    “怎麽,還跪在這冷清的地方,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裏可遠遠比不上人心的冷清。”公主轉過身來,對越池說道。


    “是啊,人心本來就是冷的。隻有要得到自己所愛的東西時才會火熱起來。”越池邊說著,一把將公主下降著的雙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裏。


    “溫暖吧。”越池笑著說道。


    “不要在這假惺惺。”公主使勁地掙脫他的手,生氣的說道。


    越池並不生氣,隻是望著公主明亮的大眼,兩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我們很快就要成功了。這裏,整個京城都將是我們的。”


    公主隻覺得“我們的”三個字好溫馨,自己的被憤怒填滿的心裏竟然柔軟了許多。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公主溫和地問道。


    “哈哈。”越池聽著公主溫柔的聲音,高興地道:“我已經做好了部署,隻等一聲令下,不久這京城裏聽我的人會活得更好,不聽我的人,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哈哈哈哈。”越池公子仰天大笑。


    什麽,你要謀反?”公主瞪大了她水靈的眼,驚訝地問道。


    越池輕輕地笑一聲,又氣憤地道:“什麽叫謀反?這位置本來就是我們的。隻不過那黃老兒會討先帝的歡心,把我這皇親國戚的位子硬生生給搶了。”


    “什麽,你準備把黃丞相怎麽辦?”公主急忙問道,白皙的臉上立即布滿了擔憂。


    越池看著公主的神色,心裏也擔憂道:“這公主,竟然對黃丞相如此關心。”便微笑著欺騙公主道:“我要的隻是天下,還有你。隻要有你,我就不會要黃丞相的命。”


    “真的嗎?”公主嬌弱的問道,好像就要流下淚來。


    越池使勁地捏著她的肩膀,語氣堅定地道:“隻要有你,就一定有黃丞相在。”


    “好,你要我怎麽做?”公主也抓著越池的肩膀,誠懇地問著。


    疾風漸起,越池望著先帝的陵墓歎息一聲道:“先帝下葬後,我在宮裏找遍了每個角落,都不見兵符。一定是先帝早交給黃丞相了。我隻想要兵符,不想要黃丞相的命。”


    “好,一言為定。”公主握起越池的手,堅定的說道。那響亮的聲音讓越池興奮不已。


    “好,我先去了。”公主跨上馬,急切地在疾風中奔馳而去。


    她狠狠地抽著鞭子,那匹馬竟嘶鳴不止。她的心裏也開始隱隱作痛,很快地,她竟毫不顧忌地流出一滴滴淚。


    她想起了黃丞相,那是一張蒼老的麵容,始終飄揚著花白的胡子,但最清晰的是他那永遠雄渾而又剛正不阿的聲音。


    黃丞相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公主也看到相府出現在她的眼前。


    “籲……”她急忙勒住馬,那匹馬還在門外打著轉,她早已奔了進去。


    “黃丞相,黃丞相呢?”公主喊了半天,空曠的院落裏才傳來清照一聲清脆的迴應。


    “哎,公主您有什麽事啊?”清照出了屋門,順口問了一句,好是隨意,連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傲慢了。


    “黃丞相呢,我要見黃丞相。”公主急忙說道,語氣卻很是溫和。


    “哦,公主找老臣有何事?”公主聽到了,那是黃丞相在屋子裏答應著。


    公主一腳跨了進去,卻見黃丞相正悠閑地捧著一本書。


    “黃丞相,你還在這裏看書?”公主的語氣很是著急,連清照都能聽出一種擔憂的味道。


    黃丞相緩緩地放下書來,笑了一聲,捋著花白的胡須道:“老臣看得是奇謀妙計,多年以來未曾釋卷,這才誅殺了不少亂臣賊子,保得朝野太平。”


    “亂臣賊子!”公主念著這幾個字,她已料到黃丞相知道了越池謀反的事。


    “那丞相將準備如何應對這眼前的亂臣賊子。”公主繼續問道。


    黃丞相道:“老夫已命人前往邊疆告知黃成,他迴來之日,便是祺王爺等人滅身之時。”


    公主聽了暗自驚奇,問道:“那黃成迴來最快得幾日?”


    黃丞相捋捋花白的胡須,輕輕歎息一聲道:“還須三日。”


    “三日!”公主聽了大驚失色,睜大了水靈的大眼道:“行軍打仗”,兩軍相隔甚遠都有瞬息萬變的戰機。如今我們都在京城之中,若是等三日,隻恐我等性命不保啊。”


    黃丞相淡然地道:“不急不急,老夫手裏還有先帝的兵符,他們若沒有兵符,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


    公主聽了暗自驚奇那兵符果然在黃丞相手裏。


    “哦,那就好。還希望早日鏟除賊人,使我與黃成結成婚姻。”公主橫下心來,欺騙道。


    黃丞相高興不已,捋著花白的胡須道:“若如此是社稷之福啊。”


    公主趁他高興,繼續橫下心來欺騙道:“但人常言世事難料,若是有什麽變故,辜負了父皇的囑托可如何是好。”公主說罷,裝作十分擔憂的樣子,直到她流出淚來,原本自信滿滿的黃丞相也開始有些憂慮。


    公主繼續道:“那兵符在丞相手裏,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來取,到時隻恐對丞相不利。丞相不如將兵符交於我來保管,來個出其不意。他們一定想不到在我的手裏。”


    卻見黃丞相聽了歎息良久,隻是捋著胡須,猶豫不決。公主沒奈何,竟跪在地上,痛哭道:“竟然丞相不相信我,那就請誅滅了逆賊,讓你們父子二人來享有這天下吧。就讓我隨著父皇而去吧。”


    公主說罷,淚流不已,猛地站起來就要向麵前的柱子碰去。


    清照在一旁看著,隻希望她能真的碰去。


    卻聽黃丞相大喊一聲:“使不得啊”。邊說著已經早一步跨上前去,將整個身子貼在柱子上。


    清照欣喜的心剛跳了起來又重重地沉了下去。


    公主早也早止住了腳步,口裏裝作氣憤地說道:“丞相大人若是信不過我這個公主,無論何時我要是死,你都是攔不住的。”


    黃丞相被剛才這一舉早已嚇得戰戰兢兢,哪裏還再受得了公主的威脅。急忙跪在地上向公主賠罪。


    看著一向沉穩莊重的黃丞相此刻竟然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低三下四地賠罪,清照的心裏隻感覺一股憤怒在激烈地迴蕩。


    “公主麵前,丞相都如此卑微,何況我一個弱女子。”這個想法一瞬間就占據了清照的腦海。她感覺自己的每一縷氣息都將化成委屈的淚水,那裏麵流淌的將是由低賤帶來的恥辱。


    “我該怎麽辦?”清照悄悄地問著自己。


    她水靈靈的大眼眼靜靜地看著那兵符由黃丞相恭敬地交到公主的手裏。


    湯藥在熊熊的烈火上劇烈翻滾著,清照那白皙的手緊緊地端起那很熱的碗向藥房外走去。


    “黃丞相,藥好了。”清照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柔,內心那邪惡的念頭一下就湧動開來。


    黃丞相並不懷疑,他接過藥的姿態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清照靜靜的看著,那碗藥一點點從他的口裏奔向他的腹中。


    “果然是好藥!”黃丞相撩起衣襟沾了沾嘴角的藥滴,微笑地望著清照。她突然從這笑容裏發現了一種父親般的慈愛。她竟然感動地哭了。


    但為時已晚,清照真的哭了起來。黃丞相正捋著胡須,剛噴完一口血就重重的倒下了。幸好他的雙眼沒有望著清照,要不然清照就真的滿懷愧疚了。


    “黃丞相,黃丞相。”起初她輕輕地搖著黃丞相已沒有唿吸的軀體,直到她感覺那軀體已經僵硬,她便輕輕地放下手來。


    她跪在那軀體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口裏念叨著“你已經老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夜色沉沉,寒風漸重。她身上的每一滴汗都上了著濃重的寒氣,黃丞相已永久地睡去了,她卻不敢進入夢鄉。


    兩方士兵打殺了一夜各有勝負,祺王爺終於拿起兵符調動起了京城裏的大軍。


    “殺呀,殺呀。”這樣的喊聲在京城裏越來越雜亂。清照獨自在這淒涼的院落裏聽著它們越來越進。終於,她跑了出去。


    一個相府的士兵跑了過來,那人滿臉塵垢,一身狼狽。


    “怎麽了?”清照急忙問道。


    “快跑吧”清照姑娘。


    “發生了什麽事?”清照驚訝地問道。


    “那祺王爺不知從哪裏得到了兵符,調動了京城的軍隊,我們寡不敵眾,打敗而逃啊。”那士兵說完便又撒開腿遠遠的逃去。


    清照又懼又喜,四麵裏殺聲又重。


    “往哪裏去?”她慌張地問著自己。


    關鍵時刻她想起了黃成。黃成今天應該就到了。一想到這裏,她猛地撒開腿向城外跑去。幸好全城的士兵都向城中心匯聚,她越向外跑身邊人就越少,腳下就越蕭條。


    駕,駕。” 她聽到了雄渾的馬蹄聲。


    “一定是黃成。”她的心裏閃過這個欣喜的念頭。


    “清照。”他聽到了黃成在向她唿喊。那正是黃成,騎著一匹快馬,身後是滾滾的煙塵,煙塵裏是數不清的士兵。


    “怎麽樣了?”黃成了翻身下馬,緊緊摟住清照。


    “黃丞相他,他……”清照說道這裏便不敢再言語。


    也許是一夜未眠,剛才又拚命地奔跑。黃成剛要再問她時她已經暈倒在了黃成的懷裏。


    黃成顧不得多想,她緊緊抱著清照向城中開進。


    不多時便與祺王爺的兵馬交戰在一起。兩股軍隊勢均力敵,不過祺王爺見來勢兇猛,隻好撤到西城堅守。


    待到醒來時,她發現眼前落葉滿地,寒風蕭瑟,天上的太陽也早已躲到了雲中。再向前一望,眼前是一具屍體,那正是黃丞相。


    她正在馬背上趴著,差點沒掉下來。


    “黃丞相……”她看到一個人正摟著黃丞相的屍體欲哭無淚。她也是個女子,原來是公主。


    原來將軍交戰之時公主特來保護黃丞相,但來到府中黃丞相已倒在屋中,這才失聲痛哭著。


    “公主,我父親怎麽了?”黃成直奔上去,抱著黃丞相道。


    “我,我對不起黃丞相。”公主掉著眼淚,哭聲淒慘。


    黃成聽了不由大怒,轉過臉來道:“是你,你害死了我的父親?”


    “可以這麽說。”公主悲傷地道。


    “什麽,是你殺害了他?”黃成口裏問著,手上正準備拔劍。


    “不,不,不。我沒有殺他。”公主搖搖手,解釋道。


    卻聽清照道:“黃成哥哥,不要聽她胡說。”


    眾人都被這話震了一驚。


    隻聽清照道:“她前幾日來騙走了兵符,為得就是幫助祺王爺來掌控軍隊,好實現她的歹心。”


    “你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公主氣憤的說道,卻又淚不成聲。


    清照下了嗎,立在院中假裝憤怒的道:“你說我血口噴人,那你懷裏現在抱著的是誰?”


    公主望了望黃丞相早已僵硬的軀體,默然不語。


    清照趁熱打鐵,更加假裝憤怒地道:“你懷裏抱著的是你剛剛害死的黃丞相。見到我們來,你事情敗露,卻又在這裏假惺惺地哭著。”


    “我沒有!你胡說。”公主滿麵淚水,無助地說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害了黃丞相?”清照偽裝地更加憤怒了。


    公主隻是傷心的哭著,卻想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毒婦!”清照大喊一聲。


    公主怒從心起,卻見黃成已拔劍在在手。


    “妖女,你害死了陸遊兄弟,如今又害死了我父親。拿命來。”


    公主一想起陸遊,又想起了黃丞相,隻覺得一陣冤屈直繞心頭。愧疚之下,隻緊緊閉著雙眼,就要受死。


    黃成一把鋒利的長劍劃過長空就要砍下,卻見一人飛奔而上,一把按住黃成的手道:“將軍,萬萬使不得。”


    清照一瞧,那人正是杜襲,不由得心慌不已。


    卻聽杜襲道:“公主乃一國之明珠,眼下京城大亂,若連公主都殺了,隻恐人心更加慌亂。”


    黃成一想那公主畢竟是先帝的愛女,自己的手也便軟了許多。隻得放下手裏的長劍,呆呆地立在黃丞相的軀體前。


    清照見黃成手軟,急忙道:“就算是不殺,也不能輕易放了她,免得再生禍害。”


    杜襲輕輕繞著黃成的耳朵道:“眼下兵荒馬亂,若是放了公主,隻恐她會與亂臣勾結起來,到時候就難以應付了。不若先將她軟禁起來。”


    黃成一聽說得有理,便命士兵將公主押往一處暗室監禁起來,派重兵把手。


    公主此時神情恍惚,沉浸在一片哀傷之中,踉踉蹌蹌地在士兵的押伏下向暗室走去。


    暗室裏寂靜淒清,毫無光亮。公主隻得默默地坐著,迴想著腦海裏如夢的往事。


    一連幾日,整個京城在刀劍碰撞,戰火灼燒中一點點褪去了繁華。


    黃成和祺王爺實力相當,雙方各自占據著東西二城。就像獨木橋上相對而行的過客,誰都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退得太遠。


    那間暗室就在離相府不遠處,黑暗的屋子裏,公主的每一次唿吸都有一聲淺淺的迴應。那迴應在寂靜中久久不散,那是陸遊,是先帝,是黃丞相,他們的身影輪番地閃爍在公主的腦海。


    又是一聲淒涼的唿吸,破碎在清冷的空氣中。


    “哎,讓我去死吧。”公主的淚一滴滴打在牢固的土地上,她經受不住那幾聲微弱的迴響。


    公主閉上了眼,還有些淚沒有流出,她使了使勁,將它們全都逼迴到心中。


    “該選擇怎樣的死法呢?”她覺得自己已經閃過最後一個念頭。


    “就讓我無聲無息,將一個完全的自己留給世人吧。”她勇敢地確立了這個念頭。


    “生命隻是向你展示我存在的一種依據。”她突然感悟道。


    “生和死,也許並不對等。”當她確定這句話已飄滿整個暗室後,她終於緊閉了雙唇,連鼻腔也不許有氣息流動。


    她的胸腔在脹悶,整個人被一團怨氣包裹著。馬上,她仿佛見到了陸遊,還有她的父皇,還有黃丞相。


    “人的心是冷的。”她當意識到自己快要死亡時,她一遍遍地在心底重複著這句話。


    但是她聽到了一聲巨響,像是門鎖開裂一般。


    “快跟我走!”一個聲音喊叫著,她還在出氣,沒有來得及迴答,一隻大手已握緊她的手腕。她什麽也不敢想,隻是跟著跑出門去。


    “是你……”公主驚訝地叫了一聲,出氣地更厲害了。


    “快走吧,夢月。”那聲音叫得很急促。


    “不,我不走!”公主堅定地反對著,因為她要在這裏證實她的清白。


    “走啊!”那聲音正吼叫著,幾個火把已閃亮在他眼前。


    “小小兵卒,走何懼哉!”他拉緊公主的手,向著那兩個士兵殺去。


    “啊,”的一聲,他手起刀落,那兩名士兵已重重的倒下。


    公主才緩過神來,伸手拾起一隻猛烈燃燒的火把。


    “你走吧。”她舉著火把,就要遞到那人的手裏。


    “不,月兒,我是來救你的。”那人急忙說道。


    他的臉上已急出了淚水,公主卻絲毫不願離去。


    “什麽人!”又一個士兵在黑暗中吼叫起來。


    接著是另一個,又一個,還沒來得及眨眼,他們已經陷在重重包圍中。


    那人緊握著公主的手向黑暗中望去,一個個弓箭手拉緊了弦,隨時都可能射來一支箭,或者無數支箭。


    弓箭手的簇擁中是一個軍裝整齊的將軍,公主借著亮光望去,那正是杜襲。


    “給我生擒起來。”杜襲剛發完號令,一個個士兵便迅速的跑動過來,張滿了弓箭,將公主和那人圍在核心。


    越池公子,好膽量啊。”杜襲說了一聲。


    原來緊緊抓著公主的這人正是越池。


    越池輕蔑地道:“就你們這些,還想困住我?”


    “抓起來!”杜襲抬起手來,威嚴地發號施令。


    一對士兵揮舞著長矛衝了上來。越池淩空一翻,橫掃一槍,唿唿地槍劃過夜風,兩名士兵脖子上已流著鮮血一起倒了下去。


    又是兩個人叫喊著衝上前來,公主也動了殺心,一腳撩起地上的長矛,和越池一人一個,兩支兵器穿透了他們的脊背,圍觀的兵士們驚恐不已。


    前排的人向後退了又退,整個包圍圈越敞越開。


    “一群廢物!”杜襲嚴厲地罵了一聲,早已拔劍在手跳進包圍圈中。


    公主和越池稍稍定了定神,又舉起槍和矛向杜襲殺去。


    三把兵器碰撞地火化飛濺,鳴響不斷。三個人一招比一招兇險,旁邊的士兵隻敢癡癡地望著,不敢有一聲出氣。


    杜襲一戰二有些吃力,漸漸地便敗下陣來。旁邊的士兵卻隻是靜靜地望著,再也沒人敢衝上前來。


    “上啊!”杜襲竭力地召喚了一聲,士兵們還是一動不動。


    “呀!”公主和越池大吼一聲,並起槍矛向杜襲刺去。杜襲終於感覺自己的劍短小又軟弱,他向左右奮力揮舞了幾下,終於隔開了公主的進攻。卻不防被越池當空一槍,穩穩地紮在手腕上。


    “啊!”杜襲疼痛地扔了槍,急忙向後士兵中退去。


    “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出去。”越池興奮地叫喊著,趁杜襲還沒退遠,他跳起身來便是一槍,盯得極準,向杜襲的胸膛刺去。


    “啊!”黑暗的夜空裏響起了一聲慘叫。


    “你怎麽了?”公主急忙跪在地上,緊緊抱起中了箭的越池。


    “哈哈哈哈……”清照冷笑一聲,揚起頭來望了望黑暗的夜空。


    “有我在,你們還能出去?”清照輕蔑地說道。


    越池的胸膛插進了一支利箭,他咬緊顫抖的嘴唇,望著趾高氣揚的清照,憤怒的道:“毒婦,小人!”


    “哈哈哈哈,我就是小人。”長空裏閃出清照甜美的笑聲,她深沉地說道:“你們聖人不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我這樣做也是承聖人之道。哪像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你這個壞人。”公主含著淚,氣憤地罵道。


    “壞人……”一想到這兩個字清照就怒從心起,多少的屈辱都一起將他籠罩。


    “放箭!”清照的號令短促而堅定。


    “小心!”越池大叫一聲飛身而起,將公主蓋在身底。


    “你怎麽了?”公主溫柔的問道,她伸出手握著越池身上新插上的一支箭。那支箭就插在越池的腹部。他噴了一口血,染紅了公主白皙的手指。


    “我,我愛你。”越池輕輕的說道:“也許這個時候,你才會相信我的愛。”


    越池的微笑在公主布滿淚水的眼睛中綻放開來。公主的一滴晶瑩的淚打在越池幹裂的嘴唇上。


    “真甜……”他微弱的說了一聲,四麵裏士兵已圍了上來。


    “啊,快走!”越池猛的站起,一隻手緊握著公主的手腕,另一隻手揮舞著長槍把包圍圈撕開一個缺口。


    “走吧,不要管我。”越池奮進全力將公主推得好遠。


    清照已揮動大軍迅猛的殺來,刀槍劍戟一齊架來,越池早已無法遮擋,無數支箭早已穿進他的胸膛。


    “哈哈哈哈……”清照揚起頭來,向著長空大笑不止。


    “啊……”越池用盡全力,聲撕長空,巷道裏的狗也一齊嚎叫了起來。


    也許這一聲會永遠印在公主的腦海,成為她永遠的噩夢。


    越池閉上了雙眼,公主也已逃遠


    人言語。


    一陣沉寂後,卻聽一人厲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大逆不道。先帝龍魂未安,孝期未滿,你卻又冊立新帝,是何居心?莫非要大權獨攬?”眾人看時,原來是祺王爺在憤怒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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