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原呂國,被後羿罰作隸人的幾十個士卒,在呂駱的土丘的一側,爭論不休。


    心中都難以相信,母國大子,此刻,就在近處,唿喚自己等人可以不用勞役,一行人還可以迴呂國。


    幾個十行圍在一起,那名呂國的百戍,身上邋遢,胡須粗糙,披頭散發,腳上穿著木屨,佇立在一旁,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暗自竊喜沉吟道,“若真是母國大子,此事甚美哪。”


    白晝已經到了未時末,天上的太陽,也已經不如幾個時辰前,那樣烈日炎炎。


    呂駱的心中不好受,自己嘮叨了這麽久的時間,那些便宜的族人還沒有出來。


    心中暗道,“那些便宜族人,不會都已經勞役而死了罷。但,論其募來的士卒,終歸不如這種有血緣的族人成的士卒,可靠。”


    轉悠了一圈,環視了所有的隸人休憩的茅舍,呂國那幾十個士卒,仍然是不曾出來。


    連忙用自己身上手臂的衣袖擦拭掉眼角,泛著的淚水,調整了心態,說:


    “諸位,吾呂國大子,在此已然有半個時辰了,汝等當也知道,北返餘母國,路途遙遠,千裏迢迢,自然就需要以百戍為計,一旅率千人之卒,今日不論能否為我士卒者,皆可得十朋貝幣,吾會親自派人送到汝輩手中。”


    “唯”


    “唯”


    “吾輩皆相信大子。”


    土丘之下的隸人們,紛紛迴應道。


    呂駱琢磨了一下,既然是擇護衛自己的士卒,是要檢驗一番他們,究竟能還是不能一道同行迴到呂國。


    呂駱思緒清晰了起來,朗朗上口地說:


    “既然如此,若能疾馳四裏者,即可為我士卒,賞百朋貝幣,尚有他賞。不能至者,賞十朋。”


    所有的隸人心中沒有想到,呂國大子的條件這麽優渥,有的隸人躍躍欲試,可心中仍有疑慮,不敢上前。


    很快就有人把疑問說了出來。


    “大子,從何處擇四裏,以論吾輩能為士卒。”


    “是極。”


    “這位隸人說的亦是吾等想問的。”


    呂駱又望向了武羅、伯因他們那邊,跟著又指了指那些小籍臣、隸人。


    意思是,這些人,我可以用罷。


    這個時候,龍圉、熊髡他們哪能還看不出來。


    熊髡嚷嚷道,“昆弟大可用這些小籍臣、隸人。”


    隨後,武羅補充說道,“髡說的不錯。”


    龍圉:“...”


    伯因、女艾二人杵在一旁。


    時間過了不到一刻14.4分鍾,呂駱讓那小籍臣,還有隸人幾十,在自己的前麵,用腳步丈量,積二跬為一步,一步七尺或者八尺,丈量四裏地,又過了半個時辰,等到丈量完成。


    武羅手下的小籍臣,受呂駱之令,完成了丈量四裏土地距離,匆匆忙忙跑到了呂駱的身邊,細聲細語地說:“大子,已經丈量了四裏之距,各自用木頭作了標。”


    呂駱心中高興啊!連忙說道,


    “善”


    “善”


    “這前有大禹使大章步自東極至於西垂,二億三萬三千三百裏七十一步,又使豎亥步南極北盡於北垂,二億三萬七千五百裏七十五步。今日,有吾擇卒丈量四裏夏後氏之土,雖天地之別,相差無幾。”


    望著一行隸人,出聲道,


    “誰為頭籌,先疾馳四裏,讓餘看看。”


    “我”


    “我”


    “我”


    ...


    一眾隸人,各自都嚷嚷著自己想要第一個吃螃蟹,作為頭籌,第一個疾馳四裏,以博得呂駱的青睞。


    “汝”


    “汝先第一個。”


    看著爭論不斷的眾人,呂駱指著跟前的一個,他根本看不清五官的隸人,讓他第一個疾馳。


    那個被呂駱指令頭籌的隸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指著自己,說道,“我?”


    “大子,唿的可是餘——柱。”


    還不待呂駱出聲迴應。


    小籍臣大聲說出來,“不錯,就是汝,大子指的就是汝。”


    就這樣,那個名柱的隸人,從身邊的隸人給他讓出的道走了出去,到了小籍臣和那些屬於武羅他們的的隸人,之前用腳丈量的四裏檢驗的地方起始站。


    在呂駱和其他人的注視之下,眾人感覺就像一陣風吹過,柱就已經疾馳夏裏的一半,相當於後世一百多米。


    讓呂駱一陣驚訝,目測,僅一刻的三分之一多點,就跑完了一千米,這也太可怕了。


    前世自己也是4分鍾多點跑完一千米,心裏想的這些,也沒法跟人分享,自然也就不怕他人嘲笑。


    春夏之交,天色沒有暗的那麽快,得到戌時初,也就是擱在後世的晚上七點半,天才會慢慢落下夜色帷幕。


    柱跑完了以後,接二連三,一個個隸人,時間過了一個時辰,隻有幾十個人試了試,呂駱心想,這太費時間了,這裏幾百人,剔除老弱,全都募集算了,共計有六百人,跟著又讓他們對陣搏殺武藝,挑選了一些,粗略的問幾句,讓他們擔任十行、百戍,統率這些隸人形成的麾下。


    一番折騰,都錯過了申時饗食得時辰,呂駱連忙讓那些已經化為自己士卒的六百餘人,就地尋水,又讓他們去找自己說的皂角樹,取些皂角,讓他們好好洗幹淨再說。


    命人前往吳賀那裏,取來貝幣,並讓自己的便宜族父,購買多些的鼎,飲食用的銅、陶具,送到自己待的這裏來。


    過了一會,天色已晚,呂駱在土丘之上,手中舉著陶碗,碗中盛著,從武羅他們那得來的果蔬汁、果蔬酒,飲了一口,高興地,大聲地喊道,“諸位兄弟,從即日起,汝等就是吾呂駱的生死之交。”


    “來”


    “諸位,壯實的勇士,彪悍女婦,都飲起來,食豨肉,”


    “唯”


    “唯”


    “唯”


    “吾等士行,從今以後,竭命為大子廝殺敵寇。”


    “幹”


    剛成為呂駱的士卒們,握著手中的陶碗飲了起來,用手撕碎那些熟肉,手上都是油膩光滑,盡管如此,豨肉入了嘴裏,吃了起來。


    時間慢慢地到戌時中了。


    那些曾是呂國族人的士卒,此時幾十人商議了一兩個時辰,仍然沒有決斷。


    曾經身為呂國百戍的隸人,此時借以曾經的身份,抑製著那些一起作戰族人士卒,一錘定音說:


    “諸位,吾是百戍,吾命汝等,稍息片刻,就跟我餘去見上一見。”


    “唯”


    “唯”


    “唯”


    “眾多族人之中,數百戍您最為長,吾輩不敢不從。”


    一幹幾十個士卒,迴應道。


    那名百戍,自嘲自諷地說道,“吾喜,跟隨大子討伐後羿,落得如此地步,今日借以爵職才治得住數個十行,真是如同飛禽墜落為獸一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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