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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徹牽著許般若,跟在我身後,不時問我這個叫什麽名字,那個叫什麽名字。我哪懂那麽多東西啊,都是石朝歌說什麽,我就照葫蘆畫瓢,告訴他們什麽。


    重淵在家裏睡大覺,沒來,不然又得嘲笑我沾著石朝歌的派頭耍威風了。


    建八卦風水台最好是坐背朝南。


    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白虎,此為風水象形之源,方正、完整、中和,斜、破、空、缺乃為不吉。


    石朝歌選了小半天,終於把八卦台的選址定下來了。


    開始著手定向,那些工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隻待石朝歌一聲令下,他們就開始打基樁。


    石朝歌抬起左手掐算了一下,說:“此處應建五雷八卦。”


    王徹好奇,問:“五雷八卦是什麽啊?”


    石朝歌迴說:“五雷意指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雷,運轉之變化,為外五行;五指與五髒相連,為人體五行,此是內五行,以內五行通向外五行,內外相結,相輔相成。此風水台建成之後,從這裏經過,可單獨為每個人定製一種最適合他的風水局,將他體內的五行作用發揮到最大。”


    王徹聽了之後,死活不肯離開古宅鎮,說要把床搬到這五雷八卦台下來。


    許般若掩嘴輕笑。


    我在一旁看著王徹和許般若,覺得他們怎麽看,怎麽般配,王徹陽光帥氣,許般若甜美可愛,就跟金童玉女似的。


    但願王徹是真的不再把許般若當成妹妹才好。


    石朝歌用墨線在地上畫了一個局,之後,用桃木劍點了地上,戳了一個小小的洞,吩咐身後的工匠們:“第一樁打在這裏。”工匠們忙說好的,然後開始動手。


    這時,有人抬了一個大桌子來,“朝三爺,您叮囑的桌子定做好了。”


    石朝歌點點頭,請他們把桌子放到了另一側。


    看這桌子,是紅木做的,很沉,而且上麵雕龍畫鳳,聽他們說是石朝歌定做的,這一天兩天也不可能做好,看樣子一到古宅鎮,石朝歌就已經打算好為古宅鎮做一個風水台了。


    石朝歌在紅木桌上擺好了法台,我揚了一把黃裱,石朝歌大聲念唱:“靈寶天尊,安穩身形,應吾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列仗紛紜,朱雀玄武,護衛身形。”石朝歌並沒有穿道袍或什麽做法事的衣服,就穿著他平常穿的那一身黑衣,可是,我看到他念那些咒的時候,卻比任何風水先生都要威風。


    我不由看得癡了。


    王徹拉了拉我的衣服,問我石朝歌念的是什麽,我愣了一會兒,才告訴他,石朝歌念的是淨身咒,先淨了自己的身,再為這個風水法台下訣,這樣就能起到法器護鎮的作用。王徹驚訝地看著我,問我怎麽懂得這麽多?我白了他一眼,跟了石朝歌這麽多年,傻子也知道了啊。


    不過……


    知道歸知道,我卻是連石朝歌的一種法事都沒有學會。


    “小卜,符文。”


    石朝歌把桃木劍遞向我,我忙應了一聲:“哦,來了。”然後從背裏把準備好了的符文貼到桃木劍上,石朝歌又把桃木劍收迴,在揮空一劃,符文自動燃燒起來。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直官,土地祇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石朝歌緩緩地念著訣咒,頭頂散出淡淡的金色的光,渾身散發出一種威嚴的皇者霸氣,而在這種皇者霸氣當中,又夾雜著無上的神威,宛如九天神靈親臨人間。


    “小卜卜,這又是什麽咒啊?”


    王徹問我。


    我輕聲解釋說:“這是請土地神的咒。”


    黃色的符文在桃木劍上燃燒成灰,石朝歌抓了一把法台上的大米,散向空中,“天地玄黃,萬物無根,三界內外,修曆千劫,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眾生,三界五帝,司迎吾神……”


    我轉頭,剛準備主動跟王徹解釋,突然看到王徹的眼神非常迷離,跟失了魂一樣,他的頭頂泛出了淡淡的金色的光。


    過了一會兒,金光淡了下去。


    王徹的表情恢複了正常,他愣了愣看了看我,說:“這個咒我知道,叫金光咒,剛才大明王告訴我了。”


    “嗯,大明王是神靈,這個咒他肯定懂。”


    “小卜卜,我感覺剛才那一下子,我腦中多了很多東西。”


    “正常的,都是大明王告訴你的。”


    “那……你說我現在是不是也是神靈了啊?”


    “啊?應該不算吧。”


    “我懂神咒啊。”


    我嘿嘿一笑:“那你知道什麽叫天地麽?”


    王徹跟看白癡一樣看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上麵是天,下麵是地,這不就是天地麽?”


    我嘿嘿一笑:“天地在道家來說,指的是一陽一陽,不是你眼睛看到的所謂的天地,好了王徹,你需要學的還有很多,跟著大明王好好學吧,等學成了……”


    “學成了你嫁給我麽?”


    “……滾!”


    “小卜,三淨水。”


    石朝歌突然把桃木劍橫在了我和王徹中間,我嚇了一大跳,忙把手裏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三淨水遞給石朝歌,石朝歌接過,喝了一口,其餘的全部倒到了地上:“雲篆太虛,浩劫最初,五方徘徊,按筆以書。”將桃木劍和碗都放在法台上,拿起一旁的毛筆,點了墨,落在另一邊準備好了的空白黃紙上,“以書為靈,結此盟約,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塵將有願,此千仙都。”


    念完,剛好也寫完,字跡瀟灑大氣。


    王徹得意地說:“這是結玄咒,哥也懂,哼。”


    我白了他一眼,沒理他。


    做完了法事,可以下地基了,石朝歌交代鎮長一些禁忌,哪一步的時候,該燒哪一道符文,鎮長用筆一一記下了。石朝歌收拾了東西,牽著我的手,一起迴了池家老宅。


    這一下,古宅鎮徹底幹淨了。


    一般的小鬼小怪們,都不會再在古宅鎮搗亂了。


    王徹所掌這個大明王印,真是夠厲害的,自己屁事也不用幹,就這麽影響著周圍的人為他賣命。


    哼!


    第二天天亮,王徹給了石朝歌一幅地圖,說是為了答謝石朝歌為古宅鎮所做的一切,他也把大明王顯像給他看的地方,精心繪製了一張地圖,為我們之後的路打下基礎。石朝歌沒接地圖,淡淡地掃了王徹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王徹也沒生氣,把地圖收起來。


    我忙把地圖搶了過來:“你們都不要,我要啊,來,我看看地圖,哦……臨安,富春江……看下來這地方不錯啊,有山有水有美女。”


    當天,鎮長給我們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我們吃過之後,一行人離開了古宅鎮,再次上路。


    石朝歌、重淵還有王徹,他們三人輪流開車,我和許般若睡了一覺。下午,我們到達了臨安,再往前走,車開不進去了。我們把車停好,按照地圖的指示,我們需要穿過這一片連綿數量的鬆樹林,我們準備充足,而且人也多,倒也不怕什麽。


    我們走了進去,最開始看見的鬆樹長得都比較正常。


    可是……


    越往裏走,就看到鬆樹都趴在地上長著,不是直立著的,而且樹幹還七扭八扭的,像是盤旋著長出來的,左倒西歪,沒有一個正常的。


    我們幾人互相看了幾眼,誰都沒有說話,繼續朝裏走。


    這時候,重淵突然說:“這樹生長得很有規律,你們看……”聽了重淵的話,我這才注意到那些鬆樹盤旋的長勢,好像都是逆時針呈螺旋狀扭曲著生長的。


    這是什麽意思呢?


    重淵說:“萬物生長一般都是順應陽光和水源,像這樣逆時針螺旋著長的樹,我還是第一次見啊……不過,我總感覺這地方很熟悉。”


    我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周圍沒有陰魂,很幹淨。


    王徹說:“我前天還看新聞,發現了一種仙女菇呢,全身都是透明白,沒有葉綠素,人家照樣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很美,所以啊,這世界上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少在那裏賣弄了。”


    重淵一下火了,揪著王徹的衣領:“小王八,信不信大爺把你的身體也扭成逆時針?”


    王徹得意地笑:“你敢,我家大明王先把你弄死,哥現在可是大明王印的主人!”


    重淵氣結,咻地一下把虎符陰印拿了出來:“來啊,打一架,看是你的大明王厲害,還是爺的陰兵厲害。”


    “哥不跟你打,哥這個是神靈,你的是陰魂,就算哥打贏了你,別人也會說我以大欺小。”王徹哼了一聲,頭也不迴地向前走。


    重淵朝王徹比了個中指:“你那什麽破印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大爺贏你才勝之不武呢。”


    我看著這兩活祖宗,真是哭笑不得。


    還真別說,王徹說得有點道理,王徹這人雖然不怎麽著調,但本性正直善良,的確是個當警察的料,而大明王又是正義之神,他們兩個的結合,可謂是完美啊。


    再說重淵。


    重淵體內邪氣重,身上的陰氣也重,性格又殘暴衝動,整個就是一邪鬼惡魔嘛,那枚虎符陰印跟他的氣質剛好相配。


    許般若單純又沒有心眼,拿著乾坤卦印逃生,也是最好的了。


    冥冥之中,老天爺自有安排。


    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口符印,是不是屬於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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