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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朝歌看了看半掛在我身上的秦觀,淡淡地道:“帶迴去吧。”


    我又甩了幾下,實在甩不開秦觀的手:“朝歌老大,怎麽帶啊?這手砍斷算了吧?”我使勁扭了幾下,手腕都捏紅腫了,秦觀這小子就是不鬆手,也不知道是真暈了還是裝暈!


    石朝歌默默走到秦觀身前,蹲了下來:“把他放上來。”


    我“哦”了一聲,連拖帶拉把秦觀弄到了石朝歌的背上,石朝歌沒有起身的意思,平靜地開口道:“你也上來。”


    我怔了下,爬到了石朝歌的背上。


    不!


    準備地說,石朝歌背著秦觀,秦觀背著我。


    石朝歌就以這種詭異的姿勢,把我和秦觀背迴了鐵牛家。


    王徹給我們開的門,焦急地問我們怎麽這麽長時間才迴來,剛才他們一進村子,就遇到了一群很可怕的蚊子,重淵直接追殺蚊子去了,把他和許般若丟在了那裏,他迴頭一看我沒在,就想來找我,可是許般若膽子小,他沒辦法,隻好先送許般若迴來等我們了。


    我問許般若人呢?王徹說已經睡下了。


    石朝歌把我和秦觀放下地,王徹這下注意到我和石朝歌中間夾著的秦觀,大驚道:“你們怎麽把這個小霸王抓住的?”說著,又注意到了秦觀抓著我的手,“小卜卜,你這人肉手銬新鮮啊……”


    我拖著秦觀,坐到了椅子上:“小王八,別說風涼話了,快幫我把他手掰開。”


    王徹研究了一下,說:“掰不開,估計得鋸掉。”


    “行,你找個鋸子來。”


    “好的。”


    王徹說著,還真迴屋去尋找鋸子去了。


    石朝歌站在旁邊,左手手指點算著,過了一會兒,打開大門就要出去,我問他幹嘛去啊?他說去找重淵,我點頭,讓他注意安全。石朝歌頭也不迴地走了。


    沒一會兒,王徹拿了把菜刀過來:“小卜卜,沒有找到鋸子,菜刀,將就著用吧。”


    我瞪了他一眼:“我下不了手,你來吧。”


    王徹把菜刀在秦觀手上比劃著:“哥現在是開了光的人,不能殺生見血,還是你自己來吧。——咦?朝三爺呢?”


    我打了個哈欠:“找重淵去了。”


    “哦……”


    “小老婆……小老婆,別走……”


    秦觀突然喃喃幾句。


    王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看我,又看看秦觀,又看看我,“你們……?”


    我把腿縮到椅子上,蜷著身子:“別說話,我好累啊,睡一會兒。”王徹說:“行,你睡吧,我替你監視著他。”


    我嗯了一聲,眼皮很沉,感覺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之後,我做了個“夢”,這個夢就相當於走陰了。我發現我來到了槐樹下,許強站在槐樹下,好像是專門在等我,他的頭頂有一圈淡淡的金黃色的光,他看著我輕輕地笑,笑容非常慈祥和藹。


    怎麽說呢?


    就是感覺許強不像是一個中年男人,而是一個百歲的老者。


    雖然還是許強的麵貌,可是我覺得,他又好像不是許強本人了,帶著一點親切,又帶了一點神威。許強對我說:“之前仙姑請小神,小神被秦觀所威脅,不能出來相見,還請仙姑恕罪。”


    我愣了下,迴他:“你就是月亮墳的土地神?”


    許強點了點頭:“很多年前,吾動了凡心,借許強之肉身出了月亮墳,天遣降至那一年,是貓頭鷹助吾渡劫,吾恐禍及妻兒老小,便與妻兒分離。吾加入貓頭鷹組織,做了不少錯事,陰倌小酥是吾害的第一個孩子,感謝仙姑救他出苦海。現在……吾大難已至,月亮墳的新一任土地神,還請仙姑多加費心,照顧一二。”


    “你動了凡心?你的意思是,你愛上了許般若的媽媽?”


    許強微笑著,沒有答話。


    “土地神,許般若和小許都是你的親生孩子麽?”


    許強還是笑著,不迴我。


    “許般若是月亮墳的新土地神麽?”


    許強搖搖頭。


    “那誰是呢?”


    許強說:“手掌紅星,手踏黑星。”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說:“好,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保護月亮墳的土地神。”


    許強對我跪下,拜了三拜,然後退到了槐樹裏,隱身,不見了,隻留下淡淡的金色的光,將整株槐樹籠罩在了裏麵。


    我的身體不可自抑地抽了一下,從夢裏驚醒過來。


    王徹正拿著手架在秦觀的脖子上,秦觀還沒有醒,渾身都是血,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十分淒慘。王徹見我醒來,忙問我怎麽了?我擺擺手,讓他先別說話,我要迴憶一下“走陰”的過程。


    剛才夢到許強,原來這一切是這麽迴事。


    按照玄門的規矩,為了避免泄露太多的天機而對自己的運勢不利,所以我們玄門中人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那就是問問題時,如果是對的,被提問的一方就不答話,如果是錯的,被提問的一方就搖搖頭,表示不對。也就是說,不說“錯”,就代表了默認的“對”。


    我在夢裏問了許強幾個問題,得知許強就是月亮墳的土地神,他喜歡上了許般若的媽媽,並生下小許和許般若,現在,小許已經去逝,就剩下許般若了,不知道她曉得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接受不了?


    仔細想一想,也難怪月亮墳裏的村民都對許強讚不絕口了。許強是真的為月亮墳做過不少好事,他雖然喜歡上了凡人女子,遷到了上海,卻仍不忘月亮墳,經常迴來為月亮墳做好事,還常帶許般若迴來,因為這裏是他的根。


    土地神其實沒有神話裏的那樣虛化,土地神都是由人修煉而成,帶著人的七情六欲,跟人有一樣的思想,隻不過肩上的擔子更重,肩負著保護村民的責任。


    許強在上海惹到了貓頭鷹父子,又算出自己大限已到,鬥不過貓頭鷹,又放心不下月亮墳的村民們,所以就借由許般若的手,把我們引來了月亮墳。——我們來月亮墳的起因,不就是因為許般若說許強留了短信給她,讓她來月亮墳接媽媽麽?


    許般若的媽媽,那個撲在小許屍體上痛哭的女人,那個在我身上撕扯的女人,我隻與她有過兩麵之緣,談不上對她的印象有多深刻,甚至是……我連她長什麽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她與土地神結合,生下孩子,這是多麽神奇的一段機緣啊!


    壞了!


    我忘記問許強,他老婆在什麽地方了?


    許般若一直在找媽媽……


    “小卜卜,你發什麽呆呢?”


    王徹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怔了下,問王徹:“你知道小許的媽媽老家是哪裏的麽?”


    王徹點頭:“這個……還真不知道啊。小許去逝之後,我們這群兄弟約好輪流去照顧他媽媽,說也奇怪,他媽媽沒有任何資料背景,也沒有教育檔案,隻有一張身份證。”


    我忙問:“她叫什麽?住哪裏?”


    “池嫣,老家好像是什麽浙江溫嶺。”


    “池嫣?好古風的名字啊。”


    “嗯,是挺美的。”


    “媽媽!”


    我和王徹正聊著天,秦觀突然大喊了一聲媽媽,把我倆都嚇了一跳,迴頭一看,秦觀眼睛還閉著呢,原來隻是說夢話。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傳來了許般若的哭聲:“嗚嗚……媽媽!”


    我心說許般若和秦觀這兩孩子的經曆,還挺相似的。


    年齡一樣大,都沒有爸爸媽媽。


    王徹把刀放到椅子上:“小卜卜,我去看看般若,你自己多注意著點兒。”


    “好的。”


    王徹跑上樓,我聽到房間被打開的聲音,僅接著就是許般若大哭的聲音。我自動腦補了一下,許般若應該是把王徹當蓋世英雄,撲進王徹懷裏猛哭一頓吧,就像我依賴石朝歌一樣。


    石朝歌不知道怎麽樣了?找到重淵了沒有啊?


    沒過多久,王徹扶著許般若走下樓,坐到我旁邊,許般若眼睛紅紅的,跟我說:“小卜姐姐,我剛夢到我媽了,她被人綁了丟在地上,頭發披著,眼睛嘴巴都在流血,好可憐,嗚嗚……她求我快點去救她,嗚嗚……小卜姐姐,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石朝歌說乾坤卦印是許般若的,許般若又是土地神的後人,會“走陰”也很正常,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她媽媽會是這個下場呢?正常來講,嫁給神靈,與神靈結合,那也是一種修行善果啊,為什麽她媽媽這麽慘呢?她現在到底在哪裏呢?


    “般若,你先別哭,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


    我動了動,被秦觀抓著的那隻手都發麻了,一點知覺也沒有。


    許般若發現我被秦觀抓著,問道:“他是誰啊?”


    我迴說:“秦觀。”


    “他就是秦觀?”許般若走到秦觀身邊,蹲下來,仔細打量,“他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誰把他打傷的?太殘忍了,都沒生路了。”


    我一驚,“你怎麽知道秦觀沒生路了?”


    許般若愣愣地說:“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心裏這麽想著,隨口說出來了。”


    石朝歌曾經跟我說過,乾坤卦印可以推斷生死。


    我心裏想著石朝歌,聽到大門那裏有腳步聲,抬頭一看,正是石朝歌迴來了,他背上還背著重淵,重淵的胳膊上還掛著那個小鬼王,小鬼王還在昏睡當中,粉嫩可愛。


    “朝三爺,重淵怎麽了?”王徹跑過去幫忙。


    重淵昏迷著,左手背上有好大一條傷口,傷口裏麵流著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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