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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秦觀喊我“媽媽”,我心裏一緊。


    媽媽?


    難道是我長得像他媽媽,所以他才緊纏著我不放?


    不行!不能心軟,等他恢複了體力,我想跑也來不及了,我得先去跟石朝歌他們匯合。


    我用力摳開了秦觀的手指,向前走去。


    “媽媽,我好想你,爸爸也走了,全世界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我好害怕……”


    “我要把月亮墳裏的大人都弄死,隻讓孩子們活著,讓他們也嚐嚐我的孤獨。——爸爸,觀兒好孤獨。”


    “小老婆,為什麽連你也要離開我?”


    聽到秦觀喃喃地說著那些話,我感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一陣一陣抽著疼。


    孤獨,比孤單更可怕。


    秦觀隻有十八歲,卻感覺到孤獨……


    我迴過頭去,秦觀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嘴裏還在囈語著什麽。


    他實在是太虛弱,聲音小得都聽不清楚。


    “嗡嗡嗡……”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救秦觀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像是有很多隻蚊子同時在飛。


    “嗡嗡……”


    聲音越來越近。


    我看到我們十米開外,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正朝我們這個方向飛來。


    憑感覺,這些東西很不友善。


    “秦觀!”我忙迴身,把秦觀扶了起來,退到牆邊,貼牆站著,一動不敢動。


    那群黑東西離我們更近了,我仔細一看,卻是那月亮洞裏的蚊蠱,一大群,起碼有上萬隻。


    秦觀突然在我腰上捏了一把:“小老婆,我養的小寶貝們可愛麽?”


    “……你丫沒昏倒啊?”我大怒,把秦觀推開,秦觀踉嗆一步,單膝跪到了地主,噴出一口血,然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秦觀,你個小混蛋!”


    “哈哈,小老婆,你又上、上當了……”


    “嗡嗡嗡……”


    蚊蠱已經飛到了我們跟前,秦觀擦去嘴邊的血跡,一個翻身攔在了我的身前,“咻”地突然出手,捉住了一隻蚊蠱。


    這隻蚊蠱跟其他的蚊蠱不大一樣,其他的都是黑灰色的,這隻卻是血紅色的。


    秦觀冷冷笑著:“小老婆,你別怕,我抓住了母蠱,其他蚊蠱不敢攻擊我們,你快跑……”


    “……”


    我很無語,他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保護我麽?


    開什麽玩笑!


    我說:“秦觀,這蚊蠱不是你養的麽?你少給我下套子。”


    秦觀迴說:“小老婆,我給你設圈套,你高興地往裏麵鑽,我不給你設圈套,你以為我下了套,對我這麽警覺。哈哈……小老婆,你是假聰明,還是真笨蛋啊?”


    我:“……”


    “這蚊蠱是我教許強養的,他更改了配養方法,我現在控製不住它們了。”


    我說:“是你靈力不足,造蚊蠱反噬了吧?”


    “我不跟你狡辯……”


    秦觀突然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我隻覺得腦子“轟”地一聲,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思想變得渾渾噩噩,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不起來該怎麽反擊。


    秦觀把那隻母蚊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用腳去踩:“去死吧!”


    “住手!”


    石朝歌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過來,像是要阻止秦觀殺那隻母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秦觀的腳已經狠狠地踩在了母蚊上,母蚊一下被踩爛了,化成了一灘紅水。一時之間,我隻覺得周圍死一般地寂靜,連半空中飛翔著的蚊蠱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恍惚間,我隱約看到石朝歌快速地朝我跑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小卜,快走!”


    我腦袋還有點暈,被石朝歌拉著跑了兩步,另一隻手突然被秦觀給拉住了:“朝三爺,你這麽快就從月亮洞裏出來了?虧得我還設下那麽多機關陷進引你進去,有點意思啊!哈哈……不過,你能出來是一迴事,能不能帶走她,又是另一迴事了。”


    石朝歌冷冷地說:“若我偏要帶她走呢?”


    秦觀說:“她是我小老婆,她的一切我說了算……”


    “滾開!”


    石朝歌大喝一聲,飛腳踢向秦觀的肩膀,秦觀一下後飛出去,撞到了牆壁上。


    秦觀剛一落到地上,原來寂靜的村子突然嘈雜起來,“嗡嗡嗡”地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出來,每一家的門縫裏,飛出了許許多多的蚊蠱,一隻兩隻,十隻百隻,成千上萬隻……從門縫裏飛出來的蚊蠱與停留在半空中的蚊蠱匯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圓球狀,鋪天蓋地朝我們飛來。


    石朝歌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到我頭上:“小卜,衣服上有蒼術,穿好。”


    “那你怎麽辦?”我心裏發慌。


    石朝歌沒說話,穩穩地站在了我的身前。


    蚊蠱組成的黑球慢慢變幻著形狀,成了一隻巨大的蚊子,腿上長滿了綠色的短毛,頭頂有兩隻長長的觸角,觸角上是兩團黑色的圓坨坨。要說是一隻巨大的蚊子,可是它卻長著一張人臉。人臉的皮膚像是枯樹皮一樣,令人膽寒。


    這什麽怪物啊?


    人臉蚊子?


    我嚇得咽了口口水,死死抱住石朝歌的胳膊。


    石朝歌拍了拍我的手背:“保護好自己。”說著,赤手空拳向人臉蚊子衝了過去。


    黑乎乎的人臉蚊子一下把石朝歌包圍了起來,隻看到最外圍黑色的細小的蚊蠱不停地飛動著翅膀,裏麵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我連石朝歌的衣角都看不到。


    我急慌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


    也不知道重淵他們幾個哪裏去了,進了村子就沒看見他們,如果重淵在,也能幫幫石朝歌啊。


    就在我晃神的這一瞬間,突然有一小群蚊蠱從人臉蚊子裏分身出來,向我襲來,我裹緊了石朝歌的衣服,站在原地沒動。——在月亮洞裏我和石朝歌就遇到過蚊蠱,洞壁上長著的蒼術是蚊蠱的克星,蚊蠱怕這種植物,應該不敢來攻擊我,所以,我並不怎麽害怕。


    蚊蠱越來越近了,我隻有頭露在外麵,已經做好了隨時用衣服蒙住腦袋的準備。


    突然,我感覺眼前黑影一晃,秦觀朝我撲了過來,一下把我壓到了地上,那群蚊蠱貼著秦觀的背飛了過去。


    秦觀一口血噴出來,全部噴在了我的臉上,有幾滴鑽進了我的嘴裏,溫熱腥甜。


    “小、小老婆,你沒事吧?”


    秦觀小聲地詢問我。


    我把他撥到一邊:“秦觀,我不需要你保護。”


    秦觀仰躺在地上,輕輕笑了:“


    正說著,我突然覺得腿上一緊,一下站不穩,摔倒在了地上,低頭一看,我腳上被人臉蚊子前麵的一隻觸角給纏上了,石朝歌還被裹在裏麵,那隻觸角卻有空來纏我的腳,我不能給石朝歌添亂啊!我拚命掙紮,想要把這觸角弄斷,可是還沒等我找到利器,那觸角突然把我向前拖去。


    秦觀伸出手來拉我,我本著求生的本能,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想了想,他已經受了重傷,想必也不是人臉蚊子的對手,於是鬆開了,沒想到他卻反手死死地抓緊了我。


    “小老婆,別鬆手。”


    秦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卻死死地拉著我,身體跟著我一起被人臉蚊子拖著,快速地向前行。


    我掙紮中,微抬了下頭,沒想到卻剛好撞到了路邊的那個石墩子上,差點把鼻梁給撞斷了,鼻血一下噴湧了出來,疼得我是眼冒金星,急得快虛脫了,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石朝歌站在人臉蚊子的正中心位置,打鬥聲與“吱吱”的叫聲一直沒斷過。


    人臉蚊子把我和秦觀拉著,在村子裏拖了兩個來迴,我感覺渾身都散架了,骨頭縫裏都酸疼酸疼的,後背的衣服全部都劃破了,手臂上一道一道的血痕,鮮血正往處滲著,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人臉蚊子又把我和秦觀拖迴來,秦觀一下抱住了那個石墩子。


    我咬緊牙關,忍著身上的疼,把被撕爛成布條狀的衣袖扯了下來,借著巧勁向腳下一揮。衣服是石朝歌的,布條上有蒼術,那人臉蚊子的觸角一沾到布條,我隻感覺腳脖子一緊,跟要被勒斷了似的,接緊著,觸角上的黑坨坨冒出了一股黑煙,與此同時石朝歌從人臉蚊子正中央破空而出,重重在落到了我身邊,單膝跪地,衣服上全是細小的血印子。


    人臉蚊子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發出了“吱呀”一聲尖叫,接著整團人臉蚊子突然都冒起了黑煙,石朝歌反手甩出去一道靈符,貼在了人臉蚊子的人臉上,人臉蚊子“轟”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灰燼。


    石朝歌抬頭看了我一眼,一個箭步跨來,徒手一扯,把人臉蚊子纏在我腳上的觸角給扯斷了,我感覺腳上一鬆,用力踢了幾下,把冒黑煙的觸角踢到一邊,觸角在地上扭動了幾下,變成黑煙,散了。


    “小卜。”


    石朝歌拉了我一把,我順勢站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另一隻手還被秦觀死死地握住,甩了幾下,居然沒甩開。秦觀不知道什麽時候昏迷過去的,可是他的手卻一直抓著我,我怎麽掰都掰不開。


    “朝歌老大,他怎麽處置啊?”我問石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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