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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爺本能的想要撲上去製服李勝利,卓方伸手攔住他:“先別急,仔細看他眼睛。”


    我站在那裏也不敢亂動,聽了他的話眯縫起眼睛仔細看了看李勝利的雙目,他的眼眶內連瞳孔和眼白都變成了血紅色,看著很是嚇人。


    我和鐵爺都沒看出來卓方想讓我們看什麽,盯了半天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他讓我們先別急,再仔細看一會兒。


    鐵爺憋著一口氣死死盯住李勝利,看了一會兒他眼神一變,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


    我抬眼望去,李勝利眼睛還是那樣,又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有個滿身血紅的小東西從他眼眶的一邊迅速爬到了另一邊。


    那東西速度極快,嚇得我深吸了一口氣,李勝利眼睛裏有東西?


    卓方見我們都看到了那東西,讓鐵爺準備了一個十分緊致的小刀和一個木盆,說要把李勝利“洗幹淨。”


    鐵爺把東西準備好,卓方讓我們把李勝利側躺放倒,強調千萬不要讓我們碰到他的眼睛以及周圍。


    我想著那個血紅色的小東西,汗毛都豎起來了,和鐵爺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屍體側放倒,腦袋剛好在那個木盆上麵。


    卓方從隨身帶的包裏麵掏出來兩個小袋子,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就是修陰匠用來洗陰的糯米糊,另外一個袋子中裝的是紅色液體,隱約有一股腥臭味兒,他將兩個袋子打開,裏麵的東西全都倒入了木盆之中。


    我碰了碰鐵爺,問他那個紅色液體是什麽,他抬鼻子聞了聞,說是玳瑁血。


    “玳瑁?什麽東西?”那兩樣東西混到一起味道越來越難聞,我伸手捂住了鼻子。


    鐵爺看著木盆裏麵的東西,給我說了說玳瑁血的來曆。


    玳瑁是一種海洋動物,主要繁殖在我國海南一帶,在沿海城市的確是有玳瑁辟邪一說,因為玳瑁的甲分成十三片,所以它們又叫十三麟,古代富貴人家一般都會佩戴玳瑁精血製造的飾品,大多是手鐲之類,曆史地位和玉不相上下,佩戴玳瑁飾品一戴都要戴一輩子,不可以送人。據說有些不道德的人會拿他們佩戴過的玳瑁去賤賣,這種玳瑁叫做死玳瑁,是非常不吉利的。


    至於玳瑁為什麽會辟邪,傳說玳瑁的十三甲其實是當年女媧補天從天掉落的十三塊金石,正好掉在一隻巨大的海龜背上,後來南海惡鬼封海,南海觀音前去鎮壓,最後把惡鬼都壓在了那十三金甲之下,由此便有玳瑁辟邪一說。


    卓方把木盆裏麵的東西準備妥當,然後一手扶住李勝利的腦袋,一手拿著那把圓頭刀,小心翼翼的將刀從李勝利的太陽穴中插了進去。


    他閉眼估摸著手中的力道,不時的將刀稍微拔出一點兒再重新插入,似乎在修正方向,過了兩分鍾,他把刀穩住之後,猛的從李勝利腦袋中抽出來,然後一個後退順帶著把我和鐵爺往後推了推道:“往後點兒,等他放完血。”


    暗紅色的血液從李勝利腦袋上的傷口中不斷湧出,我伸頭從裏麵看到了幾條小蟲子,就像是剛才從他眼睛中爬過的那個一樣。


    血整整放了十分鍾,卓方看李勝利眼睛的顏色已經變迴了正常樣子,交代鐵爺道:“這木盆裏麵的東西,太陽下暴曬三日,然後倒去,木盆一起燒了吧。”


    我吞了口唾沫,問他李勝利這是怎麽了。


    “人養蟲”,卓方看著地上李勝利的屍體,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東西。”


    “這世上最害人的無非是兩件事情,其一是魂飛魄散,無法入輪迴之中;其二是死無全屍,後世必定淒涼。而要說到讓人死無全屍的辦法則是數不勝數,古往今來最著名的就是五馬分屍的刑責,但是要說世上讓人死無全屍最惡毒的辦法,我見過最惡毒的辦法就是人養蟲。”


    卓方坐下點上一根兒煙,給我們說了說“人養蟲”到底是什麽。


    “人養蟲”據說最早的起源地是廣西,當地一些從事“野路子”行當的人發現廣西遍地奇蟲中,有很多可以通過特殊的辦法注入人體內,利用人體內的營養將其養大,繁殖,最終將人體從內部全部掏空。


    而“人養蟲”中周期最短的,是將一種叫做“溜”的蟲卵,通過特殊的手段將其諸如人體之內,這種蟲子生長繁殖極快,隻需要三天時間,就可以長滿體內,“溜”的進食方法很獨特,需要通過自身分泌的毒液將目標麻醉,然後將其吞噬。正是因為這一點,大多數被養了“溜”的人往往在毫無痛楚的情況下就被掏空,最後都隻能剩下一張接近透明的人皮,風一吹都能飄起來。


    卓方曾經在湖南見過養蟲人做過一次完整的活兒,當時那人是將“溜”蟲卵放置於一種營養液中,再將營養液通過輸液的方式注射入人體內,一周後那人真的就隻剩下一張透明的皮了。


    卓方說著從懷裏戴上手套蹲到木盆邊上,不知道在裏麵摸著什麽東西,自己嘀咕道:“不過大部分人養蟲,在注入營養液之後人體包括皮膚和眼睛都會變成藍色,這隻怎麽變成紅色了呢。”他摸了半天,似乎抓到了什麽東西,一下把手從木盆裏麵抽了出來。


    雪白的手套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他手裏正捏著一隻扭來扭去的蟲子,大概有指甲蓋兒大小,卓方看了兩眼皺著眉道:“這蟲子也太大了,沒見過在人身體裏養這麽大個兒的,長的也這麽奇怪。”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雖然那蟲子隻有指甲蓋兒大小,但麵貌還算清晰,我盯了一會兒,馬上意識到,這是一隻耩蟲的幼蟲。


    “耩蟲!”我聲音有點顫抖,又想起來尚井底下那隻東西。


    卓方看了我一眼:“小夥子知道的還不少麽,來給我講講這東西的來曆?”


    我把從爺爺那裏聽說的關於耩蟲的東西都說給了他聽,卓方聽了直咋舌;“沒想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還真的存在,而且還有人養,有機會我得去看看養這東西的人是哪路神仙。”


    鐵爺把木盆收拾好,看著地上李勝利身上的戲服愁眉苦臉:“卓爺,那屍體倒是好處理,問題是這袍子怎麽辦?”


    “哦,對了,說起來這袍子,你先給我說說剛才那人到底怎麽迴事兒,我這一進門就看到你店裏躺著具屍體,我還以為你開始幹那些勾當了呢。”卓方開玩笑道。


    鐵爺這會兒哪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哭喪著臉:“哎呦我的卓爺,我親爺,您可別再開我玩笑了,那袍子可是個邪性的東西,跳棺塚,迴棺墳您知道吧,全都和這袍子有關係。”


    鐵爺花了半個小時把李勝利和那袍子的事情給卓方說了個分毫不差,後者聽完也是眉頭緊縮,看了看地上的袍子,又看了看我倆問:“那個李勝利來蘇州以後是住在哪兒的你們知道不?”


    我和鐵爺都搖了搖頭。


    “那就不好辦了,李勝利被人養蟲和這袍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肯定有人盯上你們了。”卓方看著地上的戲服:“你們之前說這戲服的顏色越來越淺,本來是通體紅色,現在有些地方都已經變白咯,要是再不快點兒弄清楚,等到這袍子把紅色退去,可就麻煩了。”


    “那我們怎麽著?”鐵爺看卓方還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顯得有點著急。


    卓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解鈴還需係鈴人,咱們去長勝村兒走一趟,我也好久沒和陰班的打過交道了,還真有點兒想聽他們唱兩曲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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