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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汗都下來了,想著蘇州距離河南這麽遠,那戲袍子總不能自己跑迴去吧。


    我又把屁股從床上挪下來,剛出了臥室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黑影。


    雖然鐵爺鋪子是個大鐵門,但是門旁邊有兩個挺大的玻璃窗,月光從外麵照進來,也把客廳給照的通亮。


    黑影背對著我,身上正穿著那戲服。


    我往前走了兩步,眯縫著眼睛看了半天才意識到那人是李勝利。


    我第一反應就是他中邪了,聽說人中邪和夢遊的時候是不能去強行叫醒他的,得通過特殊的手段引導他從幻覺中醒過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反正李勝利這會兒也沒什麽怪異的舉動,我索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想著怎麽把他弄醒。


    想了一會兒我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他是怎麽進來的?


    鐵門是鎖著的,鐵爺走之後我還特意去檢查了一下,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就算李勝利要強行打開也會發出巨大的聲響,估計鐵爺都會被吵醒,更別說我了。


    那就是,窗戶?


    我打了個冷顫,我住的那間臥室,的確有個窗戶,距離地麵有將近兩米的距離,我看了看眼前身高連一米七都不到的李勝利,不禁懷疑這人到底是怎麽爬上兩米的窗戶的。


    而且那窗戶也不大,但李勝利又瘦又小,我估摸著差不多能進來。


    那就是說李勝利是通過那個窗戶進來的,進入臥室之後打開了那個箱子,然後把戲袍穿在身上,接著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又直愣愣的站在門口不動了。


    也就是說在我熟睡的時候,一個男的從我頭頂進入我的臥室,然後悄無聲息的做了這麽多事情,我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想想都後怕。


    我揉了揉臉,看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李勝利,一股怪異的感覺冒了上來。


    一般人,就算在怎麽靜如處子,站在那裏久了身體總會稍微有點小動作,哪怕再厲害一點兒,總得唿吸吧,唿吸總會帶動胸腔和背部的輕微抖動,但我坐在這兒看李勝利也有差不多十分鍾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自己麵前是個雕像,真的是一點兒小動作都沒有。


    難不成這是個死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轉念又想想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通,但是一個死人是怎麽跳上兩米高的窗戶又自己穿上衣服了呢?


    我咽了口唾沫,自己坐在這裏瞎猜也不是個事兒,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輕輕的靠了過去。


    等我距離他還有一米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確定眼前的李勝利是個死人了,因為從他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我走到他麵前,果然,李勝利雙目緊閉,嘴角微翹,就像是他形容哭婆死的時候一樣,好像是了卻了什麽心願,心滿意足的走了一般。


    同時我還發現,那戲袍本是暗紅色的,但現在它的顏色明顯變淺了很多,而李勝利的膚色卻帶了些暗紅色。


    我想起來他之前說的那口棺材的顏色,難不成也是因為這件戲袍?


    現在這種情況我是無能為力了,對著牆壁重重的敲了幾下,那邊一會兒就響起鐵爺沒睡醒的聲音,問我怎麽了。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給他形容眼前的情況,歎了口氣說:“您過來一趟吧,李勝利在我屋裏呢。”


    他咦了一聲,滿聲疑惑道;“李勝利?他不是出去住去了麽?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沒兩分鍾我就聽到隔壁鋪子開門的聲音,接著鐵爺從外麵打開了鐵門,他動作太快,我剛要提醒他李勝利正站在門後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鐵爺被嚇了一跳,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和其他人應急反應不太一樣,沒有向後退去,而是眼神一狠,直接一拳打在了李勝利麵龐之上,後者的屍體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這些都是處於本能反應,鐵爺想要收的時候明顯已經收不住了,這一拳打出去他才“臥槽”了一聲吼了句:“這他媽什麽情況?!”


    我對他苦笑了一下,把鐵爺讓了進來。


    十分鍾後,我倆一人叼著一根兒煙,看著躺在地上李勝利的屍體,眉頭一個比一個皺的緊。


    “鐵爺,你說他是進來之前就死了,還是進來之後才死的啊?”我吸了一大口煙,想讓自己清醒點兒。


    “當然是進來之後啊!”他從嘴裏吐出幾個圓圓的眼圈兒蹬了我一眼:“你見過哪個能爬那麽高的窗戶?更何況還是個屍體。”


    “成吧,那你說現在怎麽著?咱們是把這屍體弄到別的地方去,還是就放到這兒?”


    鐵爺思考了一會兒,又給自己點上一根兒:“我看就放這兒吧,李勝利死的蹊蹺,我們還是先別碰他的屍體為好。”


    “那這戲袍…”


    “當然得穿著了!”他又白了我一眼:“你忘了他在長勝村兒給屍體脫掉戲袍之後就跳棺了麽,這會兒他可不在棺材裏,要是這會兒把戲袍給他拔下來,指不定得出什麽事兒呢。”


    “那你明兒個生意可就做不了了。”


    “唉,不做就不做了吧,反正我也不缺那點兒錢,明天早上卓方就該到了,等他來了再說吧。”


    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外麵天剛有點蒙蒙亮,朝鐵爺苦笑道:“那今天晚上咱爺倆就值個班兒?一人盯他一會兒,免得在出什麽岔子?”


    鐵爺擺擺手:“你去睡吧,我這年紀大了不缺覺,你再去睡一會兒,我盯著。”


    迴到臥室翻來覆去又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李勝利趁著我睡著爬進臥室的情形,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夢到我正在床上睡著呢,李勝利突然從窗戶爬進來,一下跳到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說我和鐵爺都是騙人的,讓我和鐵爺陪他去死。


    我從床上驚坐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出了臥室看到鐵爺正蹲在李勝利屍體邊上,嘴裏叼著根煙皺眉看著什麽。


    我喊了一聲,他招手讓我過去指了指屍體道:“你看看。”


    我看了一眼就發現屍體身上戲袍的暗紅色又淺了很多,同時李勝利的膚色更加暗紅了,看著十分瘮人。


    “昨天晚上沒什麽動靜麽?還是突然就這樣了?”我疑惑問到。


    鐵爺搖搖頭:“昨兒晚上這屍體老老實實的躺了一夜,我早上的時候迷糊了一會兒,睜開眼就發現這顏色不對勁兒了。”


    得,看來事情就發生在鐵爺迷糊的這段時間了。


    我倆還盯著屍體仔細看,鐵爺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掛掉後讓我趕緊出去買點早飯,卓方馬上就到。


    我出門兒買了幾個包子和豆漿,迴來的時候發現鋪子裏已經多了一個人,正和鐵爺坐在沙發上聊的正歡。


    那人比鐵爺高出不少,看起來有一米八還多,雖然看頭發的花白程度應該比鐵爺大幾歲,但是精神麵貌卻要比他好上不少,老頭兒臉上皺紋不是很多,但每一條都很深,濃眉大眼,看起來不怒自威。


    我拿著飯推門進去,鐵爺看我迴來忙招唿我:“來,喊卓大爺。”


    我把東西放下,朝卓大爺舉了個躬恭敬道:“卓爺好。”


    他沒理我,而是死死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半天說了句:“這孩子命裏有一難啊,不好辦,不好辦。”


    我對他的印象一下掉了很多,鐵爺給我說過修陰匠是做什麽的,我還真不信個修東西的人還會相麵。


    雖然心裏這麽想,我還是擺出一副恭敬的表情:“還情卓爺指點指點。”


    沒想到他不理我,而是扭頭看了看地上李勝利的屍體對鐵爺道:“鐵兄多年不見還是老樣子啊,歡迎人的方式都這麽特別,店裏擺具屍體歡迎人,真是別致。”


    鐵爺聽了哈哈一樂:“卓兄說笑了,你這不是剛進門兒麽,這人身上的袍子也是個怪物件,剛好想著你來了,也幫忙看上兩眼?”


    卓方哈哈一笑:“這袍子咱們另說,先說說這孩子。”


    我忙從兜兒裏麵把那兩顆定屍石拿出來遞給他,卓方看了一眼就放到桌子上,對著鐵爺陰陽怪氣道:“鐵兄幾日不見能耐見長啊,連定屍石都敢收了?”


    鐵爺撓撓頭:“這孩子也是個苦孩子,看著他我就想到了自己剛來蘇州時候的樣子,不忍心不管啊,來,申兒,把這石頭的來曆給你卓爺說說。”


    我答應了一聲,把尚井村兒的事情來龍去脈都給他說了一遍,沒想到卓方聽了臉色越來越白,等我講完以後他額頭上甚至都冒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我和鐵爺看他臉色怎麽差,也不敢多嘴去問什麽。


    卓方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思考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剛想張嘴問什麽,我就看到旁邊地上李勝利的屍體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把身體轉向我們,他的眼睛已經睜開,滿眼血紅,正咧嘴對我們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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