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剛剛什麽鬼……我手怎麽動不了了?”某位大明星一覺醒來腰酸背痛腿抽筋還不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好不熱鬧,他心下一定是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拿他去幹了些不上道兒的事。


    經過一夜的大雨滂沱,草原上升起冉冉旭日,充滿了野性的非洲大草原,它的拂曉當真稱得上浩瀚,殷紅的半邊天像是豪放派的油畫家大肆揮筆暈開的波瀾壯闊,明澤也撐了撐懶腰,他發誓,再也不讓位給身體裏的那貨了。


    阿祈暗戳戳地飛到少年身邊:“怎麽樣,身體還適應不?”


    “適應?適應你個大頭鬼!”沒好氣地嘟囔:“差點沒給我搞散架咯!”


    “是你自己自願讓位的,為了紅墳。”阿祈又飛到了紅墳身邊,“還好,她至少退燒了。”


    明澤也扭扭捏捏蹲下身撫了撫紅墳的額,溫度確實正常了許多,她眉宇間的煞氣也退了,“逞什麽強,明明已經掉段青銅,非得裝什麽王者……好在小爺我出賣身體讓人來gank了,要不然你有命沒命都難說!”這話怎麽說得這麽變扭?


    “初五……初五!”暈厥的人兒迷迷糊糊伸出手,胡亂在半空抓撓。


    大明星撇開目光,並不打算理她,‘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那貨,真受不了你這戀愛腦。’慍怒不知來源何處,明澤也把它歸功於紅墳的戀愛腦。


    “你迴來……迴來好不好……”聲音逐漸哽咽,抓撓的弧度加大。


    少年不耐煩,一把按住她的手‘迴個屁,他早死了!不成灰也是個老幹屍,你確定你會對老幹屍矢誌不渝?’雖然很想這麽說,然而話到嘴邊卻過了篩,“我就在這,哪也沒去。”不情不願又當了一迴替身。


    她安定了下來,唇角甚至慢慢浮出笑容,某位國民愛豆哪裏受過這委屈,暗暗在心中問候了這位初五童鞋的祖宗十八代,自己卻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搜救隊很快找到了明澤也二人,john差點因為連夜的擔心突發心梗而死,來到內羅畢這麽多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中煎熬著,見到明澤也渾身狼狽,不以為然地站在跟前,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見鬼的話到底是哪位祖宗大大說出口的?他忍不住嗷嗚一聲哽噎了出來,“keh!你太讓我失望了!”


    百口莫辯的大明星挨了一頓訓,隨後又被連線的劉雅梅隔著屏幕教育了大半天,自己的失蹤甚至影響到了公司上層,連同尚容的boss也陰陽怪氣地打來電話問候,各路人馬你方唱罷我登場,白紅臉交織,即便是在大洋彼岸,明澤也亦形同身在少管所。


    紅墳被送到了醫院裏,眼睛在這種時候複明並非好事,她曾經看不見鏡子之中自己爛瘡的臉,雖心有餘悸但至少不是明晃晃瞅見,而今哪怕是喝口水都會被當中倒映嚇的神經衰弱,趙亞力趕到醫院的時候她正環抱著自己蹲在角落裏,醫生們都建議她轉精神科,差點被這位氣勢洶洶的亞洲少年暴揍一頓。


    “紅墳……”趙亞力拎著一大筐水果,小心翼翼放在床頭櫃上,緩緩靠近她時,被她的叱喝聲停駐了腳步。


    “別過來!”慘白的病號服與牆色相互交映,她恨不得就此融入白牆中。


    “你看清楚,我是趙亞力。”長發少年從小習慣了中氣十足,天不服幹天,地不服踏地,刻意的柔和音調聽來有些滑稽。


    “我說別過來!”紅墳撇過頭去,藏掩著爛瘡的那半邊臉。


    後者握了握拳,抿口無言又鬆了開來,他悻悻坐到病床上,就這麽靜靜盯著紅墳,半晌,他冷不丁開口:“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了麽?”


    幾乎與白牆融為一體的紅墳沒有迴應。


    “隻是爛了一半臉而已,有什麽可自卑的,有的人心都爛了,不都還好好的活著呢麽……”趙亞力嗤氣:“等你拿迴了靈修,依舊還是當初的那個你不是麽?這隻是時間問題。”


    紅墳有所動容,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最不濟還有整容呢,大不了我再陪你去趟韓國唄,聽說他們能在人的大腿上割一塊皮下來養到臉上,我估摸著效果可能不太好,但至少能把爛瘡蓋住嘛,你瞅著啊,就像這樣……”趙亞力用力拉扯自己的臉龐,做了個鬼臉。


    神經兮兮的人兒被逗樂嗬。


    “你別笑啊,我跟你說正經的呢!”趙亞力憋笑,“我還聽說,屁股上的皮也能割下來養到臉上,我琢磨著,那兒哪能看啊,皺巴巴的,說不定還有坐瘡呢……”


    “撲哧”一聲,紅墳跟著憨笑了起來,“你們皇城本地人都是相聲演員嗎?”她問。


    後者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嗨,逗愣這活兒吧,確實信手拈來,不過就是沒好觀眾願意聽,這不,改行當dj了不是?”給他根杆子他能一直爬到頂。


    二人相遇是在皇城的一家夜店裏,哪裏知道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校霸骨子裏是個十足的逗哏。


    紅墳斂笑,垂首道:“對不起,亞力,讓你擔心了。”


    長發少年蹲下身靠近紅墳,細長的丹鳳眸中展露點點溫柔,他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昨天喝的酩酊大醉,沒能陪你一起去,不過,你這眼睛到底是什麽時候好的?”


    “突然間就看清了,我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渾渾噩噩睡了會兒就好了,紅墳也納悶。


    趙亞力摸了摸下巴,心下‘難不成是明澤也喝過的那瓶汽水起了功效?tnnd他的口水真是龍涎啊?迴頭我搜集他的漱口水賣給朔方樓不是發了嗎?商機無限呐!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在想什麽?”一臉奸詐的表情是怎麽迴事?


    “呃……沒有,我在想,你什麽時候能把它,”掏出裝有紅墳靈修的木盒,“給吞了。”


    “沒用的,它在抗拒我。”紅墳失望地搖了搖頭:“或許隻有再次開啟誅心劫,封存九百二十年前的記憶,它才能重新迴到我身上。”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跟無忱做交易?僅僅是為了找到初五的轉世?”這就相當於蜘蛛俠放棄蜘蛛感應隻為了看一眼瑪麗簡是不是安好一個道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他無法理解,他比較喜歡格溫。


    萬怨之祖垂下眼簾,苦澀一笑:“誅心之劫是封印記憶的術法,但它卻無法了卻執念,就像兇猛的洪水,堵是堵不住的……現下幫他度過了生死渡,我心願已了,按理來說靈修應該會自動迴到我的身上,它沒有迴來的唯一可能,應該是誅心劫尚沒到來。”


    “這個什麽誅心劫,怎麽才能重啟呢?”雲裏霧裏,完全聽不懂,就假裝聽懂吧,趙亞力問。


    “需溟橙以上修靈者,以自身靈修做獻,方能再啟誅心之劫……解除記憶的限製不難,將它再次封印才難。”紅墳歎息:“當今世上,隻有無忱一人持溟橙靈修,但即便是他,也無法涉及這種天道級的術法。”


    “等等等,我捋一捋啊……”趙亞力叫停紅墳,思慮半晌:“你的意思不就是沒有人可以再次開啟誅心劫,而這顆紅珠子永遠沒法迴到你身上了唄?”


    前者如是地點點頭,她覆上臉上的爛瘡,慘慘一笑:“不知道我要花上多長的時間才能與臉上的爛瘡和解。”


    某校霸一拍腦袋,“這到底是哪個傻缺發明的法術?!開個燈這麽容易,關個燈難如登天!”


    “阿嚏——!”在門外偷聽半晌的大明星狠狠打了個噴嚏。


    病房內的二人尋聲往門口探去,方見頭戴鴨舌帽臉遮口罩的明澤也捧著一束鮮花頗為躊躇地站在拉門前,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後知後覺地“篤篤”敲了兩下門框。


    紅墳瞠目,瞳仁折射出閃躲,她忙不迭掩起醜陋的臉龐,生怕嚇到來者。


    趙亞力見她動作這麽大,無奈地搖搖頭,‘紅墳啊,你大可不必這樣,你之前眼瞎的時候他一丁點都沒嫌棄過你。’雖然這麽想,但還是貼心地起身擋在紅墳的身前,質問來者:“呦,是什麽風把全國青年代表吹來了?您不是被抓迴去寫檢查了麽?怎麽有空過來啊?”話語間滿是譏諷。


    “是啊,畢竟是全國青年的表率,一言一行眾目睽睽,倒是羨慕有些混混,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大概是心智還沒發育完全,所以無須擔責。”明澤也覷起目光睥睨趙亞力。


    “哈……混混?”趙亞力摩拳擦掌,“心智沒發育完全?”後槽牙“咯咯”響,“看來這位混混勢必要讓某位表率親身了解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心智不全。”


    “ok。”明澤也吹了吹手,準備敲擊病房裏的警報按鈕:“作為青年代表,看來他也很有必要讓那位混混經曆一下現代社會的文明洗禮。”


    “嗞——嗞——”


    電光火石間,小小的病房裏再次掀起劍拔弩張的氣氛。


    紅墳第一次想念自己的靈修,要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她鐵定一人腦袋上貼一張癢癢符,兩個人不笑著握手言和就停不下來的那種。


    “好啦!你們兩能不能消停一天……”萬怨之祖歎了口老嫗般的氣,扶著牆緩緩起身勸道。


    “天敵,沒法消。”趙亞力惡狠狠道。


    “世仇,不能停。”明澤也咬牙切齒。


    真讓人頭禿,紅墳扶額:“那至少能別在我麵前這樣嗎?你們倆活像兩隻為了爭奪雌象交配權而大打出手的雄象,這種情形讓我很尷尬好不好!”


    此話一出,兩位少年人麵上都不自覺染上點紅暈,一觸即發的氛圍突然鬆懈。


    “咳咳,我的鍋。”趙亞力朝紅墳道歉,畢竟是自己先出言挑釁。


    “抱歉……”大明星窘迫地撓撓頭,隨即將手中的花束插在了櫃上的花瓶中,他問:“身體,還好麽?”


    “她身體好不好你心裏沒點數嗎?”說起這件事就來氣,隻要紅墳和他在一起就準沒好事。


    “亞力。”紅墳朝長發少年搖搖頭,表情似是告誡他,自己不是小雞他也不是母雞,沒必要這麽護著。


    明澤也這次沒有選擇與趙亞力計較,他從脖子裏解開鱗狀吊墜遞向紅墳:“阿祈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聞言,紅墳愣怔半許,隨後驚訝道:“你……見過阿祈?”不予置信地又問:“他跟你說了什麽?”眼中綴入些些竊喜,就像是找到了明澤也和初五的共同點。


    “什麽阿祈?”趙亞力覺得自己被拋棄在了秘密之外。


    “對於這個能救你的人,你心裏應該有數吧。”明澤也躲開她過分炙熱的目光,隻晃了晃手中的墜子。


    局促地伸出手,又怏怏收了迴去,紅墳泄氣道:“你敘述吧,現在的我根本看不到阿祈……”


    “阿祈是這根吊墜?”校霸指了指龍鱗吊墜。


    沒有人理會趙亞力的困惑,明澤也成了阿祈與紅墳之間對話的橋梁,他複述道:“紅墳,你應該知道的,古往今來修靈者中成就最大的從來不是無忱。”


    萬怨之祖沉默,她眼中閃爍起淚光。


    “若不是二十八歲英年早逝,他當是修靈第一人,唯一突破了溟橙靈修的金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以人身修神格的……”明澤也作為敘述者,同樣被阿祈的話驚得囁嚅半許,他頓了頓:“懷宸,也就是你的……初五。”


    無言的淚珠滴落在地,形成淡紅的斑駁。


    趙亞力與明澤也視線交匯,都讀出了彼此眼中的訝異。


    “沒錯,昨晚救你的人是初五,他當初留下過一縷靈修在我這裏,我把他還給了他的轉世。”明澤也一邊瞠目一邊複述。


    紅墳蹙眉,她抹了一把眼角:“怪不得……”輪迴門轉世後的人是不可能記起前世的,而明澤也身上卻有兩個人格,原來如此。


    “這一縷靈修足夠開啟誅心劫了,而現在你要做的是,在你自己和初五之間,做一個選擇。”救紅墳,初五會消失,不救,紅墳便永遠隻能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不需要!”


    “必須救!”


    紅墳與明澤也一齊脫口而出,一旁的趙亞力弱弱地來了句:“我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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