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吳馨她拽什麽嘛,難道她嫁進本市頂級豪門做了少奶奶不成?”雲汐沒想到自己一臉熱情卻貼了吳馨的冷屁股,氣得在我房裏暴走,張牙舞爪地衝我吼著:“曉寒,你告訴我,她到底嫁了何方神聖,憑什麽拽得二五八萬的?對了,我剛看她那架式怎麽好像是住在你家一樣?可我現在想想,她好像對你也是愛搭不理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快給我說說。”


    “呃,這個……噢,她的事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我是昨天在街上碰到她,那個她……她老公過來我們這邊談生意,她順道跟來玩玩。她老公是在廣州大良那邊開公司呢,好像也不是什麽大公司,隻是一家小小的公司,小小的公司而已。”


    雲汐聽我說吳馨的老公開的不過是家小公司,而且還不是在榕城,心理一下平衡了,憤憤罵她幾句也就把這事拋開不提,不再追問她為何會住在我家了。


    既然吳馨帶著蛋蛋已避出去,我就留雲汐在家吃飯,一邊跟她簡要說著王媽家的事,一邊對鏡描著眉。她聽後發表一通意見,就跟我嘮叨起最近又被她媽逼著和誰誰誰相親的一些破事兒。


    十二點不到餘梓興迴來了,這時我已換了件改良版的黑色緊身旗袍,長發挽在腦後,耳上、脖子上、手腕上都佩戴了全套的鑽飾,他看我時眼裏有著不露痕跡的讚許。


    他那同學和律師是在他到家差不多十五分鍾後才來的,當源伯把兩人領進客廳,餘梓興笑嗬嗬地迎上去時,我也微微一笑,攜同雲汐從沙發上起身。然而,揚眸,視線落在其中一人麵上,我頓如石化掉了。


    老天,你怎麽可以跟我開這樣殘忍的玩笑?餘梓興同學介紹的律師居然會是……會是我花二千大洋買下一夜的那隻鴨子!


    淚,還有沒有比這更悲催的,我真想一頭磕死自己,丟人丟到家裏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所謂如遭雷擊也不過如此吧!


    我沮喪地垂下頭,耳中聽得餘梓興的同學在給他們做著介紹。


    “這是馬水寒,律師界的奇葩啊。這位是餘梓興,萬綠集團年輕有為的餘總裁,也是當年我們307寢室最有才的一位仁兄。”


    “馬水寒?”


    該死,雲汐居然把我扯上前,挽著我胳膊問他,“你該不會就是前陣子,替永安機械廠打贏汙水官司的馬大律師吧?”


    雲汐大學畢業就進了本市環保局,靠的當然是她老子的麵子,如今政府重視環保,原來的清水衙門就成了香餑餑,各項福利待遇好得令人發指。這妮子平時上班吊兒郎當,什麽不好聽進去,卻偏把這汙水官司聽了進去,還偏把我扯到這家夥眼皮下,嫌我命太長不是,真想平地刮陣妖風把我刮得無影無蹤,別讓我跟這丟人現眼。


    “除了他還能有誰?”餘梓興的同學說。


    “這位是……”陡然見到我,馬水寒深邃的眸中掠過一閃即逝的驚詫。


    “這是我太太,杜曉寒。”餘梓興微笑著攬過我肩膀,又向他介紹雲汐,“這是我太太的閨中蜜友,她叫……”


    “我叫雲汐。很高興認識你,馬水寒。”雲汐沒等餘梓興說出她的姓,就接過話做著自我介紹,爾後向他伸出手。


    “認識你很榮幸。還有,餘太太!”他和雲汐握過手後,鬆開,朝我伸了過來,“餘太太,你好!”


    “呃,你好。”我擠出一絲笑,不得不伸出手。


    他噙笑咬牙握住我的手,把怒氣都凝聚在掌心,再暗施加給我。疼得我微一蹙眉,這手握得我頭發暈,渾身冒虛汗。


    “餘太,你好,我叫魏斌,你也可以叫我ok哥,這是當年寢室裏包括你老公在內的那幫兄弟們給我取的雅號。”餘梓興的同學用手指戳戳鼻梁上的眼鏡,笑眯眯地對我說。


    “你好。”我嘴上跟他說著你好,心裏說著你一點不好,要不是你,我與那莫名其妙的馬水寒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呢!


    “ok哥?這雅號取得也太有才了。”雲汐素來大大咧咧,尤其是對合她眼緣的人,更是自來熟,沒兩下就跟他和馬水寒聊得熱火朝天。


    而我自打見到馬水寒腦袋就暈乎乎的,一餐飯吃得我食之無味,坐立不安,縱然垂著眸,仍無時不被馬水寒隱在笑容後的凜冽殺氣給閃到。仔細迴想那天中午跟他發生衝突的全過程,我不覺懊惱得無以複加,他思維敏捷,擅長抓人語漏,我怎麽二得把他當做鴨了呢?


    對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來說,尊嚴是要遠比性命來得重要的!


    杜曉寒,你簡直昏了頭,也衰到了家,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啊!


    老天,你幹脆劈道雷超渡我吧……


    “餘太太臉色好像不大好,可是哪裏不舒服麽?”


    “啊!噢……”猛聽坐在對麵的馬水寒問到我,驚起抬眸,對上皮笑肉不笑的他,我一陣心慌氣短,吱唔兩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他。


    “老婆,你沒事吧?”餘梓興正欲給ok哥挾菜,聞言擱下筷子,伸手往我額頭摸來。我身子微一仰,避過他手,順水推舟地說:“沒事,隻是頭稍有點疼。”爾後我又輕聲對他說:“要不我先上樓去躺會。”


    “那,好吧。你先上去休息,等會我打電話讓方伯伯過來看看。”餘梓興說。


    “不用,我躺會就沒事了。”我起身,對在座的點點頭,“抱歉,失陪了,你們慢慢吃。”我又摁下雲汐肩膀,“幫我招唿好客人。”


    “放心,你的客人就交給我了。不過你是怎麽迴事?先前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頭疼?”雲汐仰起臉問我。


    死妮子,少說幾句話舌頭會被貓叼去不成,我這如坐針氈恨不能早早脫離馬水寒的視線,她偏多嘴多舌給我添堵,我真後悔剛才不該跟她廢話。


    “昨天她就說頭有點暈呢。”王媽真是太可愛了,及時站起來給我圓場,本來她和源伯是從來不肯跟我們同桌吃飯的,但這次餘梓興把人請到家來是為著她家老大的事,她和源伯這才上了桌。


    “我送你上去。”王媽說著繞過餐桌要送我上樓。


    “你陪客人,我送她上去。”餘梓興一臉體貼地牽起我的手,ok哥打趣說:“餘總疼老婆真是沒得說啊。”


    “老婆可不就是拿來疼拿來愛的。”餘梓興笑嗬嗬的在我手背上拍了拍,然後手又搭上我的肩,柔聲說:“走吧。”


    我轉身之際,瞥見馬水寒嘴角微勾,一臉的冷笑。


    “以後如果你不願招唿我的客人,麻煩先通知我一聲。”上樓後,餘梓興麵無表情地對我說。


    “你有想法是你的事,我不能阻止你有想法。但我提醒你,樓下來的客人不止隻有你的。”


    他點點頭,“好好休息。”


    目送他下樓而去,我心裏堵得滿滿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是他負我在先,且吳馨母女現在還住在我家呢,按理我該心安理得,可望著他背影,想著他在餐桌上一無所知地對著馬水寒談笑風生的情景,我就覺得自己很是虧欠他,很是對不起他,一時懊悔得不行。


    大約兩個時辰後,雲汐眉飛色舞地跑上來問我:“曉寒,你好點沒,他們要走了,你要不要下去送送?”


    “我好多了。”身為女主人,中途離席,原本就失了禮貌,客人走時再不送怎行呢。


    我和雲汐從樓上下來,餘梓興他們已在客廳,王媽和源伯正跟馬水寒不知在說著什麽,兩人看去都是一副千恩萬謝的表情。


    “餘太好些了嗎?”ok哥問。


    “好多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我話剛落音,馬水寒就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說:“既然餘太太覺得怠慢了我們,這個好辦,改天再請我們過府吃一頓就是。”


    “嘿喲。”ok哥搖頭晃腦地說:“你這家夥很有我ok哥當年無恥的風範呀,吃一頓不過癮還想著敲人家下一頓呢,啊?哈哈。”


    我正尷尬著不知如何接話,就聽餘梓興說:“ok兄說哪裏話,隻要你和馬二公子不嫌棄我府上的粗茶淡飯,我這隨時恭候兩位大駕光臨。”


    馬二公子?我暗納悶,不知餘梓興緣何忽稱起馬水寒為馬二公子,我離開的這兩個時辰看來錯過了什麽。


    雲汐因為下午要上班,和他們一塊告辭走了,馬水寒臨走跟我道了聲再見,並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當時不是太明白他那一眼包含的內容,隻是覺得他眼神不善,但很快我就知道他跟我說再見時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眼神了。


    在他們走後不到二十分鍾他就打來電話,以找王媽補充問題為由跟她聊了幾句,然後就說餘梓興還和他在一塊,說餘梓興想起有事跟我說,讓王媽喊我接電話。


    我拿起電話,剛“喂”一聲,就聽他說:“出來,我在貴府外等你,若是五分鍾後沒見到你,我就直接進來了。”


    “喂?喂喂……”


    不等我出聲,他已掛斷。


    好吧,逃避終歸不是辦法,這事我總得跟他單獨照個麵,解釋清楚。


    走出大門,我看見坡下停著一輛很普通的車,也就是他那晚開的大眾,他正抱臂倚在車門邊斜眼看著我,唇邊浮著冷笑。


    “上車。”我走過去,他頭一偏,徑直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那什麽……”我上前敲敲車窗,他一臉不耐地把窗搖下,我說:“咱們有話就在這說吧。”


    “行,那咱們就到你家裏去說。”他做勢欲下車。


    “喂……好嘛,我上車就是。”


    他扔給我一個“早上車不就完事了”的眼神,爾後搖上車窗,待我上車係好安全帶,他一轟油門,小車沿著古木參天的大道向前絕塵而去。


    “我,我可不可以問下咱們這是要去哪?”


    他陰著臉沒理我。


    隔會,我又說:“出來時我告訴王媽就在附近走走,你看,我手機啊包啊什麽的都沒帶。所以,咱們能不能就在這……”


    我話沒說完,“吱”的一聲,他踩急刹靠邊停了車,然後扭頭瞪著我,咬牙一字一句地低吼道:“我看起來很像一隻鴨嗎?”


    “呃,這個……”我咽咽口水,其實我是蠻喜歡吃鴨的啦,基本各種做法的鴨我都喜歡吃。


    “迴答我!”他兩道眉毛好像就要被火點燃了似的。


    “關於這個,不,不能全怪我吧。”


    “你什麽意思?”他眼一瞪,繼而兩手用力抓住我胳膊,“你是想說我看起來就像一隻鴨,所以才讓你誤會的對不對,啊?”


    “不,不是這樣子的啦,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兩千塊!哼,好闊綽啊餘太太,你竟敢把我視做出賣色相者,竟敢拿錢來侮辱我,你這不長眼的女人……”


    “你放開我!”他用力晃著我,晃得我心頭火起,惡吼一聲,奮力掙脫他的禁錮,昂起下巴怒聲說:“這事能全怪我嗎?你額頭上又沒寫著馬大律師四字,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又沒生出一對慧眼,更何況我那晚喝了酒,你隻能怪自己倒黴,怪自己不走運,你活該!”


    “哼,哼哼……我活該?杜曉寒……”


    “請稱唿我餘太太!”


    他拿眼瞪我,我毫不客氣毫不示弱地給他瞪了迴去!本來對他還有絲歉意的,畢竟沒有哪個正經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女人倒嫖,可這家夥也太得理不饒人,不就是個破律師嗎?神氣什麽?拽什麽?


    見我拿眼瞪他,他先是氣到不行,繼而又扯扯嘴角,語帶譏諷地說:“餘太太?那麽好吧,請問餘太太,如果你和餘先生的感情真如你們表現出來的那麽好的話,你為何獨自一人深夜去泡吧?又為何要去找男人?”


    “要你管?你也未免太多事,再說你管得著嗎你!”


    “可你找上的這個男人是我,很不幸,你招惹到我了。”


    “那是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的。”我脫口而出。


    “你有槍嗎?這話好像該我說,是你撞到我槍口上才對吧?”他壞壞笑起來。


    “……對,沒錯,是我撞到你槍口上,所以我才付二千大洋讓你槍下留人嘛。怎麽,是不是嫌兩千塊少了?掉了你這大律師的價了呀?”


    “杜曉寒!”他一下勃然變色,一把扣住我手腕,低喝道:“你找死!”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馬水寒,你給我放開!”我掙了幾下沒掙脫,不覺惱羞成怒,“你要再不放開,我可就……”


    “怎樣?”他眉一挑。


    “我就罵你祖宗十八代!”打小我就不是什麽乖女孩,粗話我不是罵不出的。


    “你敢,罵個試試?”


    “你放手,你可別逼我……你到底要怎樣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拿錢羞辱你,大不了你把錢還給我就是。”見他雙眸銳利如箭,我很明智的選擇不再跟他硬碰硬,以柔克剛才是王道,我可不想跟他在這瞎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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