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馬世玉,你還是選擇推開了我,放我自由,我更知道你的心比誰都痛,可是你是那樣的愛我,把我當做你人生最珍貴的東西,怎到了最後還是選擇輕易的丟掉?


    她就這樣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把臉埋在膝蓋上低聲哭了起來,機票在手上被捏出了褶皺,陽光打在她烏黑的長發上,隱隱折射出了一層光暈。


    遠遠的一個角落,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著光站在那裏,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前房那個屈著身子的女人,有好幾次他很想走過去扶住她,將她攬在懷裏,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她總是一再的懇求他放了她,他心裏即便再掙紮,可最後還是選擇放手讓她自由。


    可現在看她這樣,他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他伸出手捏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一下一下,就像在砸自己的心髒一樣,其實昨天說出這番話後,他就後悔了,他驅車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深夜又拖著跌跌撞撞的身子去了莫少坤那裏住了一晚,今早兒聽傭人們說房雨煙已經去了機場,他便二話不說的趕了過來,原以為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登機,卻熟料,躲在陰暗角落裏的他卻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她在難過什麽?她不是那麽想離開他嗎?而現在演這一出又是給誰看?馬世玉心裏不禁泛起了疑問。


    正欲邁開的腳停頓了一下,卻看見她已經整理好了一切,臉上的淚痕早已不見,起身便拖著行李向前走去,他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窺視她的一舉一動,見她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走著,好不容易走到登機口,卻見她徘徊在原地,腳步也停住了,心不由地像停止了跳動時的,靜靜的巡視她接下來的舉動。


    機票已被雨煙捏的皺皺巴巴,直到聽到機場內傳來甜美的嗓音後,她終於沒再猶豫,拖著行李過了安檢口。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說服著自己,別再念念不忘了,該離開的總是會離開,是你的自私讓他對你死了心,如今他成全你放你自由,你應該感激他,而不是對他的所作所為那麽嗤之以鼻。


    這麽想著,心裏的不平衡感才稍稍減輕了一些,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偌大的機場仿佛一下之間變得隻剩她一個,她走了幾步,又迴過頭,看到身後依舊是喧鬧嘈雜的人群,雨煙冷冷的哧笑了一聲,原來是她想多了,她以為會出現的那個人到了緊要關頭卻還是沒有出現。


    她很快拿過自己的行李,漸漸被淹沒在人群之中。


    登機的人太多,一個疏忽,他便看不見了她的蹤跡,心裏愈發著急了些,不知哪來的勇氣,他迅速的衝開那些人群,挨個挨個的去尋找,矮的、高的、胖的瘦的,他幾乎全都找了個遍,到最後,被他看過的那些姑娘還以為他是精神失常的瘋子,都躲的他遠遠的。


    他站在原地四下望去,一瞬間,憂鬱的瞳孔驟然縮緊,見她很快進入登機口,他二話不說邁著大大的步子向前飛奔過去,那麽多的人,可她卻已經擠進了最前麵,忽然之間,他感覺他們之間竟是這麽的遙不可及。


    馬世玉渾身的理智頃刻之間蕩然無存,可是,他不得不思考,是他放她走的,是他兌現承諾讓她離開,現在追到她又能怎麽樣呢?她會因為可憐他而迴到他的身邊嗎?


    快速疾馳的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他可笑的看著前房,那個身影早已不在,沒錯,他終於認清事實了,現在她終於走了,徹底離開了他,以後便不會再相見。


    那喧鬧的人群似乎並不屬於他,他就像個落魄的失敗者,到頭來,隻會離幸福越來越遠。


    拿出手機,上麵顯示了幾條簡訊,是莫少坤發來的,還有幾通未接來電,他迴撥了過去,響了兩聲,那頭很快的接通,見是他打來的,語氣帶著莫名的焦急。


    “你究竟去哪了?我一大早就不見你人影?”莫少坤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磁性動聽,馬世玉眸色一暗,淡淡的迴應,“臨時有點事,現在在外麵,就快要處理好了,我一會兒就迴公司。”


    那頭沉默了一下,很快又斥責道,“你沒事吧你,昨天喝的醉醺醺的跑來我家,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是有心事,說來聽聽,興許我能幫上你呢!別盡一個人裝深沉。”


    “你幫不上我的,她。已經走了。我和她之間,徹底完了。”


    “你和她?”莫少坤眉頭一皺,猛然間想起什麽似的,“是那個房雨煙?”


    “她怎麽了?你和她之間不是早就結束了嗎?我前些天聽你還偶然提起過她?怎麽,以你馬世玉這般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喜歡玩倒追?”莫少坤那頭哧哧的笑著,馬世玉卻也不怪他,喃喃道,“是我放她走的,今天她上飛機,也是我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走的。”


    “嗬,這事兒可有意思了,可沒想到啊,你堂堂馬氏集團的少東,那麽多女人趨之若鶩想要勾引到手的男人,到頭來,卻心儀那個曾經被你馬眼對待的前妻啊,不過,你真有種,竟然就放了她,你以前那些個不肯服輸的心氣兒呢?怎麽這次就不厚臉皮一次,就這麽心甘情願的把心愛的人放走了?馬世玉,我真是服了你了。”


    “是我虧欠她的,就算是償還吧。”馬世玉頓了頓,邁著長腿走出機場大門,小張正打開車門等他,他朝他點點頭,又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少坤,先不說了,我馬上就要迴公司,還有一堆繁瑣的事等著我處理,迴頭我再請你好好吃上一頓,咱們再敘敘舊。”


    “行,就這麽說定了,你那些個不靠譜的事,迴頭啊,我再好好盤問你。”


    莫少坤很快掛斷了電話,馬世玉上了車,又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悅耳動聽的聲音,“馬總。”


    “公司那個項目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杜總對那些條件滿意嗎?”


    “迴馬總,最近公司的資金周轉有問題,杜總怕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對合作的事一再的推脫,他說要您親自過來和他洽談,否則,他很難同意和您合作進行這次項目的工程。”


    “好,給我十五分鍾,我這就迴公司,你讓他先去我辦公室等我,一切事宜,務必等我迴來後再處理。”


    “馬總真是事務繁忙,要見您一麵還真是難於上青天。”杜司捷正悠然自得的雙腿搭在茶幾上,擺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手裏端著一杯伏特加,兩眼直勾的看著馬世玉,朝他狡黠的笑了笑,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馬世玉眉頭也不抬,心裏卻在琢磨著,這個奧斯集團出了名的杜司捷杜總裁向來都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別樣不說,光他旗下的子公司就多得數不勝數,這次能和他合作,也就是趁著能夠借用他的權勢將馬氏發展的更為雄厚,隻是,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卻不像想象中那麽心思簡單好伺候。


    “杜總這說的是哪裏話?隻要您一句話,還怕約不到我?”馬世玉陪著笑臉,把桌上的酒拿了過來斟上一杯,一飲而盡,商人之間的應酬不過就是各取所需,利用完了便將當初踩上青雲的對象摔下雲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殘酷,沒能力不會見機行事下手不重的,很快就會被人踩上脊梁向上爬,不過一朝一夕之間,當初還對你巴結奉承的人轉眼之間便會成為你的對手,隻有不斷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堅不可摧才會不至於輸得那麽難看。


    杜思捷斜睨了他一眼,隻覺得他眼眸裏暗沉的顏色變得愈發深不可測,心裏不由的盤算了起來。


    他之前少有耳聞,馬氏集團的少東,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六年前桃色新聞從未間斷,自打娶了趙氏集團的千金後,原本浪蕩不羈的性子這才稍稍收斂了些,人人都以為這對璧人的婚姻會持久下去,卻孰料半年前馬趙兩家卻因離婚之事成了商場勁敵,而依照馬世玉從前的性子,趙家早就被顛覆,可他終究還是選擇罷手,把注意力全數集中在馬氏。


    杜思捷不過是偶然聽說馬家長子的奇聞異事,儼然有了幾分興趣,這次公司的工程也準備想找人一起合作,想一同合作的企業多如牛毛,可唯獨馬氏,才是最得利的選擇。


    想著,便是笑著伸出手,眼裏卻帶著幾分的諂媚:“杜某不過一小小平民草芥,怎敵得過馬少的魄力能耐,馬氏有今天,不也是您的大力扶持麽?杜某自是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隻不過,這次的工程,老頭子交給我去做,我也不想讓他老人家失望,你看,這項目何時動工比較妥當?您比我做事沉著穩重,我放心跟你合作。”


    他一下之間的轉變不由的讓馬世玉心生狐疑,剛剛不是電話裏說不願合作來著,怎麽見麵一會兒功夫,就稱兄道弟,阿諛奉承了。


    想了想,他便也眉眼含笑,同時伸出手握住了他,“你看,您說的這都哪的話,大家能夠共同合作從今往後邊都是合作夥伴了,不用這般客套,工程的事能越快動工越好,咱們就定在下周吧,我待會兒就叫秘書起草一份合作協議,您看怎麽樣?”


    “好說好說,馬總您的為人我信得過,那就。下周開工吧!我也好跟老爺子說說,讓他高興高興。”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房雨煙出國的事漸漸消失在馬世玉的腦海裏很長一段時間,每天為工作的事煩心堪憂,每天要看很多公司文件,忙碌的不可開交,杜思捷因為和他合作密切,漸漸成為他的眾多合作好友之一,看著公司的運營漸漸步入正軌,懸著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聽說趙氏已經收購了一家快要倒閉的電視台,前些日子,馬世玉才從員工口裏聽到這樣一個消息,不僅如此,趙氏開始連環出擊,專門派人收購那些幾乎快要倒閉和資金周轉不善因發不出工資被員工集體罷工的小公司,他心中有些疑惑,趙家向來都是特立獨行,不愛去做收購別家公司這一類的事,但最近卻頻頻聽說這樣的小道新聞,他便也覺得新鮮,想到趙蔓熙才上任不久,好奇這個曾在他麵前文文弱弱的女人還能使出什麽花樣?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一個多月,裝潢別致的廚房內,雨煙正興致勃勃的切著菜,抬頭看了看時間,穆鑫也差不多該放學了,她很快的炒好菜等著他迴來吃。


    穆鑫一迴來就跟她不停的說學校發生的事,雨煙聽著也不由得掩著嘴笑,這樣平淡的生活,就她和穆鑫兩人,她也知足了。


    現在她住的b市和a市截然不同,不過住在b市,隻覺得整顆心都沉著了不少,在這樣安寧和諧的環境下生活,人也變得輕鬆了不少,隻不過,心裏卻還是會偶爾想起那個人。


    而現在搬去了這裏,卻覺得他既熟悉又陌生了,時常在報紙頭條以及新聞上看到他的身影,優雅得體的談吐,和渾身散發著器宇不凡的氣質,想不讓人對他現在的改變刮目相看都不行,隻是,沒了他的糾纏,她的生活便迴歸了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卻感覺像缺少了什麽似的,心裏空落落的。


    在這裏,沒一個人認識她,她就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舟,一個人乘風破浪,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一切愛與恨和點點滴滴,都隨著她的消失漸行漸遠。


    穆鑫吃過午飯,朝雨煙做了個鬼臉,“媽,我吃好了,在發什麽呆呢?”


    見麵前一閃而過的小小俊臉,雨煙有些茫然失措,她剛才怎麽又想起他了。


    她連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起身收拾好了碗筷。


    下午兩點,雨煙到了剛去不久工作的新公司,老板為人很好相處,交代了她一些工作便出門了,雨煙坐在電腦旁,把數據一一輸了進去,耳邊傳來同事低頭聊天的嬉笑聲。


    “琳達,你知道嗎,我們這兒的幕後老板,可是銷聲匿跡半年多的馬氏集團二少爺,聽說他今天要來這裏,我之前見過他一次,他長得好帥,又多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注意我?”


    “我管他是誰,還沒有哪個男人不被我的模樣所吸引的,璐璐,你知道他今天多久來?”路琳達甩了甩身後卷曲的長發,笑的嫵媚動人,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聊著八卦,雨煙卻全都聽見了,心想她和馬世夜半年多來不曾有過來往,如今卻在他的公司工作,這是一種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注定?


    好不容易忙完了手中的工作,雨煙起身伸了個懶腰,門前忽然傳來嘰嘰喳喳的尖叫聲,她循聲望去,見門口被路琳達那群人堵得水泄不通,於是她好奇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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