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動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克書德迴頭,看見安曦兒那一瞬,眼睛一亮——


    不由自主地轉迴身。


    安曦兒穿著白色大衣嫋嫋婷婷地走到他麵前,停步,“您好,克書德先生。”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皮毛大衣,比丹妮雅的下擺短了些,但潔白端麗,優雅中又透出幾分素淨。


    要知道,以前櫃子裏的衣服她是很少動的。除非自己衣服髒了換洗,才拿出其中最樸素不起眼的衣服暫用。


    安曦兒淡雅的妝容,清新的氣質,讓克書德先生眼前一亮:極少見這麽清麗可人的女子。那順直的長發,清澈透亮的眼眸,是那麽的清新自然、那麽的動人。


    一瞬被那氣質吸引,他忘了眨眼。


    “克書德先生?克書德先生?”


    克書德扭頭看到旁邊唿喚者,瞬間想起,剛才看那女孩兒看的失神,竟然把身邊的丹妮雅忘了!


    多久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了,他不由感慨著:閱美女無數,對於他這年齡的富豪來說,已很少再有女人能讓他有驚豔之感。


    “克書德先生,我帶您到院子裏吧”丹妮雅笑得極其勉強。


    她已看出安曦兒對克書德的吸引力,為防生變,心裏急著行動。


    “克書德先生,很榮幸,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輕柔而毫不扭捏的,是安曦兒的聲音。


    克書德看著她,微笑,“嗬嗬,是啊。請問美女貴姓?”


    “我姓安,免貴名然。您叫我安曦兒好了。”


    “是安小姐呀,你好,安小姐。”克書德大度地說著,眉眼間不掩激賞。


    “克書德先生?”丹妮雅又在一旁唿喚,眉宇間已掩不住躍動出幾分急色。


    克書德正欲扭頭——


    憑空拋出的一句話,徹底截住他動作——“克書德先生,您以前是不是來過?”


    “對,我昨天就來過。怎麽沒見安小姐?”迴眸看著說話的安曦兒,克書德眼中微笑、含著光彩。


    安曦兒知道,他是不會輕易跟丹妮雅走了。


    丹妮雅也察覺到了,雙眸含恨地瞪向阻礙自己行動的人。


    安曦兒不理會她臭臉色,“昨天不巧,我有些不大舒服沒出房門,也不知道克書德先生要來。昨天老爺就在說先生,我今天好奇,就來看看了”


    “嗬嗬,讓這樣美麗的女孩產生好奇,真是我的榮幸。”


    “我想今天帶先生在院子裏逛逛,算是第一次的見麵禮、也當是對昨天沒見先生的彌補。”


    “嗬嗬,好的好的。很是榮幸。”


    安曦兒和克書德正欲轉身——


    “先生,我們剛才約好的……”丹妮雅在旁提醒,暗咬著牙,麵上還要努力保持優雅。


    正很有風度欠著身的克書德一頓,有些困頓,這……


    “姐姐,昨天您已經會過先生了。今天,也該我幫你帶他轉轉,了解一下我們這裏的情況了……”安曦兒柔美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清脆的甜意。


    “原來你們是好姐妹。”克書德收迴目光,衝安曦兒點點頭,笑容滿麵,“那好。今天,我就讓安小姐帶我去走走了。”


    安曦兒轉身時故意轉得很慢,迴頭,含著刻意憐憫的目光慢慢地在丹妮雅臉上輕瞟而過,澈淨的水眸還泛著無辜。


    丹妮雅一臉烏黑地站在門口,一排銀牙幾乎咬碎。半晌,才能握起僵硬的拳頭,美顏、扭曲變形。


    姐姐?真不知她那句姐姐是怎麽叫出來的。看來,這小賤人為跟自己爭、是豁出去了!


    她慢慢退迴門邊,拿起電話——


    “喂,no。4,是我。”一手攏在唇邊,慢慢抬眸望著那兩道漸遠的身影,“我要你立即準備向安曦兒動手。就在這幾天,越快越好。”


    已轉為深藍的眸凝視著某處,此刻,那裏有兩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走入園子。


    笑吧笑吧丹妮雅盯著他們,陰狠地想著、現在笑得出來,過幾天、恐怕連命都沒了。臨死之前,你就盡情地笑吧!


    ……


    “安小姐是亞洲人吧?c國人?”


    “是啊。先生怎麽猜怎麽準”


    “安小姐一看就是典型的亞洲女孩,隻有亞洲才會出這麽清秀純淨的美人兒”克書德感慨著,“都說c國人是亞洲最聰明的人,不想、相貌上也是集天地精華。”


    “東方有一句成語怎麽說來著?shanglingshui”


    “山靈水秀。克書德先生誇獎了……先生也是集西方之精華,很有西方人的風度魅力。”


    “對,就是山靈水秀。嗬嗬”克書德笑著,突然一頓,笑聲漸漸停下來,似乎陷入什麽感慨,“要說風度氣質,亞曆山大家的淳倒是鮮有人能匹。裏昂家的那位獨子,也是出了名的魅力美男子。”


    “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安小姐就好好帶我逛逛這院子!讓我見識見識亞曆山大這老家夥家的富貴氣派吧!哈哈”克書德突然抬頭,被他的話帶入思索中的安曦兒頓時迴過神來,嗬嗬一笑,隨他朝院內走去……


    言談之間,安曦兒覺得、克書德先生就像是一個長輩。溫和、慈祥、好相處。


    隻是,她心神不時會晃到別處。


    “到南園了。安小姐?安小姐?”


    “哦哦”安曦兒迴過神來。


    “安小姐一定是想到什麽重要的人或事了吧?已經走神好幾次了。”


    “對不起。”安曦兒歉意地笑笑,隻因剛才克書德提到淳的名字,她這一會兒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好幾次。關心他的現狀,不知道他收不到自己的消息,會不會多想。


    但現在,她要做好眼前的事。而她眼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最終贏得淳。


    隻是抬頭看見那南院的壯闊景象,她有些懵了。


    亞曆山大家的後院極其壯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院內,各種各樣的花枝、樹木。間或假山、湖水、嶙峋怪石。


    “聽說這院內有四個園子,昨天丹妮雅小姐帶我去南園逛了一半,今天,安小姐就繼續帶著我到剩下的部分看一下吧。安小姐,昨天我們是不是逛到了納瑞斯橋中央?”


    “這……”安曦兒尷尬了。


    平日裏她都沒在這後院內逛過,從不知、這後院有如此多的壯麗風光,簡直堪比世界級公園。她唯一一次進來,來也隻來過這裏的廢園,根本不知他說的納瑞斯橋在哪兒,總不能、帶客人去廢園參觀吧。


    “安小姐?”


    “噢,不瞞你說,克書德先生。我對幾個園子也不大清楚。”她知道,這事瞞也瞞不住,不如誠實承認。


    克書德萬分驚訝地挑起一側眉毛。


    “不過,這樣也好。我願意和先生賭一把,賭一下哪個園子風景更好。克書德先生,你賭東園西園還是北園?”


    克書德一愣,很快精神抖擻,“好,那我就和安小姐賭一把。東南西北、我賭西園!”


    “嗯,那我就賭北園吧。現在我們去西園北園分別看一下。”


    細致的地方她不知道,至於各個園子的大致方位……她還是可以通過園名猜出的。


    ……


    此時被人忽略的二樓某處,有人悄悄從安曦兒門縫塞了樣東西,然後立即起身,身手敏捷地離去。


    ……


    “安小姐,大賭小賭我賭過上百次,可沒一次像今賭地這麽特別。”


    “我今天是敗給你了,不過,輸也輸地心服口服呀對了,你是怎麽知道、北園風光如此獨特的?居然有……莫非你去過,故意騙我?”


    “哪有我隻是聽中文裏北園的諧音北苑、感覺讀上去很雅致、順口,所以才隨口一說的。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已經這麽長時間了……”


    一樓客廳裏,坐在桌前的丹妮雅拈著龍眼,皺眉喃喃著。


    昨天,她隻帶克書德逛了南園的一半,兩人就累地商量著迴來吃飯。


    南園那麽大,單逛一半的確就夠累的。可今天……


    仆人們已經端好飯菜,亞曆山大也坐在桌上,就等著兩人迴來。


    “奇怪那兩人怎麽還沒出來呢?”立在一旁的艾瑪也嘟囔著。


    忽的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所有人都振奮了精神,朝著聲源處望去。


    在一屋人的注視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迴來。


    亞曆山大微笑著,起身擁抱克勞德,“你們終於迴來了”。


    “請坐請坐”冷玉玲熱情招唿著。


    丹妮雅也應和著,坐下身時,卻垂了眸,麵色陰冷。


    寒暄過後,安曦兒突然開口,“先生,你覺得和我們家老爺合作的事怎麽樣?”


    此話一出,周圍一陣安靜。


    丹妮雅抬起眸,秒目轉動著,流轉著幸災樂禍的得色


    安曦兒呀安曦兒,你現在問這個問題,真是找死。


    哪有剛上飯桌就問這個問題的。如果對方不答應,這頓飯、吃得那可就尷尬了一桌子人都會在心底罵你。


    要問也該在用餐一半,大家相談始終融洽時。


    而且,這麽直接毫無技巧的問法……果然是沒見過大世麵的貧家女才用的出的。


    她不屑地挑挑唇角,等著看安曦兒笑話。


    安曦兒卻不慌不忙地等著答案。


    “嗯,合作的事,沒問題。”


    哈哈


    突然響起的亞曆山大沙啞開朗的大笑,打破了桌上寂靜尷尬氛圍。


    “來,幹一杯幹一杯”


    “哎,早就聽聞亞曆山大藝術眼光獨到,其實我早有和您合作的意願。不過,讓我決定一定要和您合作”還是因為這小丫頭呀”


    克書德指指安曦兒,笑地開心。


    “都是因為她跟我打賭,賭北園比西園景色更佳,我才決定去北園看看的”


    南園全是冬季長青的樹木和開得正好的花卉,顯然是轉為冬天觀賞準備的。但、好歸好,他從事園林生意這麽多年,什麽名花異草、繁花美景沒見過,也不覺驚異。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北園,裏麵精心安排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花木,且排布錯落有致。這樣一來,園子會在不同的季節都展現出不同的風姿,而且都是極美的風姿,可謂不落窠臼,匠心獨運啊”


    “哈哈,這確實是我和設計師商量的。沒想到、你才來了一趟就發現了,真不愧是聞名遐邇的園林大師”亞曆山大得意地眉梢都在飛揚。


    四季的花木錯落分布,這創意可是他想出來的。既會使一年到頭風景不斷,而且、當季不旺的花木又不會影響到整體美觀。且各個季節植物所需的土壤、環境都有所講究,大部分植物都能生長到最好的程度,這創意,他一直為之得意。


    飯桌上充斥著兩個男人的暢笑,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丹妮雅一口一口優雅地吃著飯,間或應和著笑兩下,心裏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倒是安曦兒,喜悅染上了眼角眉梢,藏都藏不住。


    吃完飯,大家在門口送走克書德,安曦兒輕聲問一句,“老爺,您的的話還算數吧?”


    亞曆山大臉一橫,背手道,“我說的話、何時不算數?!”嘴角,卻得意地翹起。


    雖然他聲名在外,但能最快邀請到克書德這種世界頂級的園林設計大師,亦可謂難得。


    要知道,這段時間房產大亨安德魯。波頓,美國785計劃工程團隊、以及法國園林界泰鬥凱瑟琳夫人都在要求和對方合作。比起後兩位,他在眾多國家大規模投資的園林風格的超級豪宅、商業並不遜色,但在專業方麵的吸引力自然不占優勢。


    但、無論什麽豪宅、設計,隻要冠上克書德的名,價格和吸引力上都會倍增。


    這下,他的麵子和資金又要添彩了。


    聽到亞曆山大的話,安曦兒喜孜孜地笑了。


    冬夜寒涼,院裏隻剩丹妮雅、艾瑪和仍處於喜悅中的安曦兒。


    丹妮雅看著安曦兒,恨聲對艾瑪道,“我們走!”


    艾瑪也氣恨地瞪眼安曦兒,鼻子裏重重地哼地一聲,轉身腳步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地離開。


    安曦兒望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笑容漸漸斂去,水眸中浮出幾分恨也有一絲得意。


    開飯前她故意問談生意結局,為的就是當麵證實自己的功勞,有一桌人作證,亞曆山大就是再偏心也無法把功勞讓給丹妮雅!


    她正因心裏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這麽做的!


    ……


    安曦兒心情愉悅地返迴臥室,剛打開門,入目一封信箋落葉般飄落於地。


    她拿起來,趕緊關門。


    小心地打開信封,心口緊張地怦怦跳著——


    前幾日因那陌生人的紙條,她每天都寫信放在桌上追問,一直沒有迴音。


    今天……難道那人現身了?


    那奶奶如何被害死的謎題是不是可以就此解開了?!


    信封被打開一看,安曦兒鬆了口氣。


    原來是淳的來信。


    上麵用俊秀的字跡寫著一句中文——


    “這幾日思念頗深。若懷同樣心思,請迴信。”


    噗嗤


    安曦兒一下子笑出來,心情,一瞬間輕鬆地可以。


    敢情跟她玩文字遊戲的不是?還思念頗深,中文造詣不錯。


    她想了想,提筆、也用中文寫下一句話——


    “這幾日思念略深。若想由略改為頗,明日來見、見完再議。”


    寫完,她將信裝入包內,輕快地走到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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