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更糟糕的事?一並讓她知道啊~!


    都一起來吧!反正她已經夠糟糕,還能再糟到什麽地步?!


    上天是不是有意在和她作對,所有的悲慘都集在一起,一並砸到她頭上……


    “安曦兒,我~”段逸凡欲言又止。


    “你早知道淳是範思哲太子爺對不對?也清楚丹妮雅的底細。”


    “你之前就知道他們要訂婚了,是不是?!”


    她聲音越拔越高,眼眶內的淚水也越盈越滿,“你也知道、知道我奶奶今天的葬禮,所以才帶我迴來,讓我目睹這一切,是不是?!是不是?!”


    段逸凡眼皮猛地一跳,“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奶奶今天會……”


    “之前我隻知道她病了。昨天還在病房……”


    昨天還在病房……看來,他對這裏每天發生的一切清楚到這種地步,而她之前竟毫無察覺。


    她突然覺地渾身都沒了力氣,渾渾噩噩走到健身器材旁,跌坐而下。


    長時間地垂著頭,一語不發。


    “你打算去哪兒?”段逸凡突然問。


    去哪兒?哪兒都沒有她容身的地方了。家裏,陳麗原絕不允許她進入。原先那所別墅……她笑,苦澀漫開,已經全無知覺……恐怕已是他和別人的新婚愛巢了吧。


    “要麽,我先給你找個地方吧。”


    她不迴答,目如死灰。


    段逸凡挾著她的雙臂將她帶上車,她都毫無動作。坐在副駕座上,泥人般沒有靈魂、沒有生機。


    不,泥人也好。


    泥人不用思考。而她,腦子裏充盈的,隻有痛楚。一思一索間,牽扯到的,全是傷心事!奶奶死了、淳娶了丹妮雅、身邊的“恩人”,一直瞞著她、騙著她!


    直至段逸凡將安曦兒帶迴家,後者坐在沙發上,始終都是一副被籠罩在灰暗悲傷中的樣子,雙眸黯然無光。


    “凡,你也會帶人迴家呀~”


    兩個年輕男子輕笑著走入客廳,揶揄著就要湊過去,觸到段逸凡皺眉不悅的模樣止了步。


    “安靜點,別怪我一會兒就讓你們搬迴去。”


    兩人詫異地麵麵相覷,可很快無奈地躲開了。


    段逸凡說完,彎下腰看著安曦兒,“其實我瞞著你也是有私心的。”


    妖孽的瞳孔此時透著一層坦誠,“為了成全別人去損害自己的利益,可不是我的作風。可你要知道我並不想害你。”


    安曦兒抬眸,雙瞳映上他妖美的雙瞳,四目相對著,他目光清清的,一直沒有閃躲。


    稍後,安曦兒斂了眸。


    段逸凡鬆口氣,眸中綻出一抹放鬆,“明天,我給你找一處住所。”說完,他伸手拿起電話,“林川,幫我問一下金水瑤那塊地方的房子”。


    ……


    “亞倫~”


    丹妮雅拿著一捧包裝精致的玫瑰走入客廳,來到淳麵前。


    “好看嗎?”


    男人優雅流暢的身子靠在沙發上,雙瞳僅抬了一下立即垂斂、淡淡點頭,“嗯。”


    丹妮婭卻凝著他垂下的眼瞼不肯放鬆。


    淳有所察覺地抬起眸,清冷眸光一瞥,微微眯起的瞳仁,迷人眼底綻出幾絲明了,深邃而魅惑——


    她還穿著禮服,藍眸深情地凝著他,緩緩移開花枝,朱紅的唇、邀吻的意味不言而喻。


    高大身體卻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男人暗吸口氣,聲音沉冷裏隱含一絲怒意,“丹妮雅,我們還沒有結婚。你還是先搬出去比較好。”


    丹妮雅望向淳的藍眸不可思議地一瞠,抱著花枝的身子僵硬在那裏。


    ……


    安曦兒幾乎恢複了來c國前的生活,住在段逸凡找的一套小別墅裏,早上、傍晚來接她兩次,晚上再把她送迴去。


    除了早晚,其餘時間她幾乎都一個人呆在別墅。


    一切如常,除了……除了被打擊地近乎絕望的情緒。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段逸凡晚上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多。


    往往不到傍晚,他就開車帶她吃飯。然後、兩人到茶廳、散步、出入一些少人知道的娛樂場所,直到深夜才送她迴家。


    她痛到稍微一動就疼痛的神經,漸漸好轉。情緒,也似乎平靜下來。或者說,因為被其他事代替,可以不去時時刻刻想著,所以,痛覺漸漸被轉移。


    ……


    在丹妮雅對冷玉玲的循循勸導下,淳和丹妮雅的婚期很快便定下來。


    雖說有些太快,礙於兩家的背景權威,媒體們都不敢指責這件事的草率。


    掌聲、鮮花、讚譽,依舊潮水般湧來。


    這日早上,段逸凡帶著安曦兒在幹淨的小區走著。他去買早餐,迴來看見安曦兒正站在一家書店前麵,雙目凍結般,死盯著一處。


    他目光移去,看見報紙封麵上的大字,目光一垂,拉她一把,“走吧。”


    她不動,呆呆地望著報紙,眼淚在眼眶裏,落不出也洇不下去。知道是為何事,段逸凡幹脆攬住她肩膀,使出點勁兒將她往前帶。


    沒走幾步,安曦兒的淚便滾出來。


    痛苦隨之而至。似乎已經被拋棄的、僅留少許的遙遠痛感瞬間拉近,如此近,如此鮮明。她原以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原來那就在幾天前,那麽清晰、那麽難受。


    才訂婚沒幾天,他就結婚了?他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和丹妮雅……結為連理?


    “好了,他已經結婚了。事情已過去,你就不要再想了。”


    是啊,早知道他訂婚了,有今天也是遲早的事,她早該不在意了。隻是……為什麽看見他這麽急不可待她還是會覺得難過?


    難道他婚禮遲些進行她就會高興?!


    可笑啊,她自嘲的想,她還在期待些什麽嗎?還期待著他對她哪怕有一點點愧疚、愧疚著不肯那麽早結婚?


    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可悲。


    “走,我們去白銀會所。”段逸凡拉了她。


    ……


    別墅三樓,9點鍾。


    丹妮雅看了眼手表,走到臥室。


    “亞倫~”一會兒,圓潤柔美的女聲自臥室內飄出。


    “你過來一下~”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的淳輕皺下眉,依言走進去。


    丹妮雅微直起身,一手抓著錦被,光潔的肩膀手臂裸露在外,胸衣邊緣的華麗蕾絲隱約可現。由此可猜測薄被下是怎樣的旖旎光景。


    淳站在那裏,眸光微垂。


    “亞倫,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丹妮雅隻有在他麵前才能有耐性到這種地步。


    “哦。”淳這才抬起微垂的眸,看著她,眸光卻是淡淡的。


    “亞倫~”


    “我有點事,一會兒再過來。”不等她說完,淳轉身走出臥室。


    “亞——”丹妮雅手臂一伸,蹙下眉,披上外套下了床。


    她悄悄跟著他,在陽台門口停下。


    深夜,他背對著她站在陽台上,望著那盆醉人的玫瑰。


    那花綻放的異常燦爛,風一吹,花香襲人、沁入心脾……


    淳天天為它澆水、照料,它怎會不燦爛!


    她原以為他是喜愛花卉,後來無意間聽到他對著玫瑰、薄唇間輕喃出那個名字,她才恍然大悟:他來看的,不是這花,而是那個女人!!


    望著那清澈眸光裏罕見的柔情,丹妮雅緊蹙了優美的眉,扶著門簷的五指一點點用力扣緊。


    濃鬱的仇恨氣息,讓她看起來像朵沾滿罪惡的黑色鬱金香。


    那種柔情似水的眼神,他看著她時從沒出現過。她好恨,好嫉妒……


    ……


    段逸凡一口氣拉著她去了白銀會所、五星飯店、遊樂場、娛樂城以及娛樂城五樓的ktv。


    唱完歌出來,安曦兒幾乎吼的聲音沙啞、也瘋的精疲力竭。


    一天之間,他們幾乎把s市裏所有能玩的都玩了個遍。


    發泄過後,她發現,她的負麵情緒丟掉了許多。或者說,現在心裏是空空的。沒有喜亦沒有悲。


    “謝謝你。”


    夜晚,諾大的娛樂城前方空地,安曦兒兩眼空空地望著前方對段逸凡道。


    起碼,她沒感到那麽痛了。


    雖然,現在是麻木。麻木,也比痛不欲生的好。


    “不然,我們去吃宵夜吧~吃路邊的~”忽然間,什麽都不願再去想,幹脆借著酒意放縱自我。


    “好。”段逸凡望向她,她喝醉酒揮著手臂的樣子、語調都有些滑稽,但他卻看出幾分可愛。


    “那好,我們去吃串串~”


    他們在美食一條街吃了串串,段逸凡瞧見不遠處的胡同,提議,“不如,我們走那兒吧~”


    胡同,在現今高樓林立的城市已經很少見了。他唇角一抹薄笑,覺得應當很有趣。


    安曦兒雙眸望了那胡同一眼,沒點頭,話語從唇縫輕飄飄而出,“好的。”


    很快,他又發現了一間古式客棧,饒有興趣地走入。


    夜晚的客棧,燭火搖曳,菜香迷人。


    周圍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安曦兒身處其中,似乎很是愉悅。


    段逸凡舀著一勺粥,抬眸平靜地望向坐在對麵的女孩,周圍祥和的氣氛讓他放鬆下來,連邪氣的眼眸都變得輕鬆平和,透出幾份寧靜。


    安曦兒剛吃完一顆棗,眸光不經意掃去——


    搖曳燭火中,朦朧觸到那雙眸。那般的幹淨、那般漂亮、透著一種熟悉的溫馨。


    她驀地一怔,放下勺子,傾身靠過去……


    段逸凡驀然一怔,等安曦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時,她的唇已經落在他側頰了……


    她猛地清醒過來,迅速收迴身子,慌張地看向對麵男子。


    段逸凡撫著自己的唇角,唇邊慵懶隨意的笑不再,雙眸微呈幾分怔忪。


    安曦兒盯著他,像是酒意霎時清醒。


    突然她開口,“對不起。”抓起包,急促地跑開。


    望著她奪路而逃的背影,段逸凡眉心微皺著,片刻,他略低下眸,唇瓣微抿起,摻著淡淡驚喜與意外的眸底轉為不悅。


    他漆黑眸底聚起幾分糾結。


    ……


    夜色中,安曦兒跑呀跑,任沁涼的夜風吹著自己,一口氣跑出好遠。


    吹就吹吧~冷就冷吧~隻有她自己知道,剛才突然間情不自禁去吻他是什麽原因——


    那一刻的溫暖氛圍,和他片刻寧靜的漂亮眼睛,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刹那間,他的眸子和那個人的相重疊……她心底一時觸動,忘情地湊過去。


    毫無預兆的,連她自己反應過來都覺得詫異。


    是啊,那是淳和她一起去過的藍天客棧。隻去過兩次。


    也許對方已經忘了,而曾經的那種溫馨美好,卻留在了她的心底。甚至,有時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應該早就忘了吧,現在,應該在和新娘子共渡新婚之夜。


    雖然痛恨自己的不爭氣,還是有淚水順著眼角無可抑製地滑落。


    ……


    “亞倫,我做好了一些東方菜式,你來嚐嚐吧~”丹妮雅放下盤子,直起腰,對淳笑得溫柔漂亮。


    盡管她對淳與安曦兒的感情痛恨不已,對淳依舊溫柔。


    剛當妻子,她便開始學做各種東方菜肴,希望能得到淳喜歡。


    淳從憂鬱中抬起雙眸,憂傷的眸子在觸到丹妮雅的笑臉時有片刻的凝滯,但立即的,再度垂落。


    他暗歎口氣,沒有去接筷子。


    他現在哪還有什麽心情去吃飯~!


    “淳,來,這是你最喜歡的龍眼。我特意叫人從莆田運來的~”


    淳抬眸,又觸到桌前丹妮雅含笑的美麗臉龐。


    新婚之夜後,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是如此。


    想盡辦法對他好、為他做好吃的、百般的關懷體諒。


    他垂下眸,心底浮上一絲愧疚。因為見不到安曦兒,他一直情緒不好,所以這幾天對她的熱情、笑容一概視而不見。而她,卻似乎從未因自己的冷落而怨懟過、始終對他如初。


    安曦兒,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


    很可悲地,他思緒又迴到了那個女人身上,那個拋棄了他遠走他鄉的女人身上,幾乎是情不自禁的……


    他苦笑,自己還真是無可救藥~人家為了避開他,連逃離s省、甚至出國的事都做了!而他,卻還是一廂情願地想著她,腦海裏還抓她緊緊的,不肯放開……


    ……


    那一吻之後,隔天雖然段逸凡有再來找過安曦兒,兩人站在門口支吾地說了幾句話,一直隔著那道鐵門。


    那日空氣中到處彌散著尷尬的因子。


    也許是那尷尬、艱澀的氛圍實在是讓人感覺異樣,那之後,兩人好一陣時間都沒再聯係。


    早上,安曦兒在院子裏摘點菜做飯,下午就呆在安靜的別墅裏靜靜翻看段逸凡給她買的書刊。


    知道她喜歡看書後,他就在原來空空如也的書櫃裏添滿了書。


    捧著嶄新的書頁,望著陽光在書頁上方浮動,安曦兒一時間有些怔忪……


    她是應該是去找段逸凡說一下了吧~畢竟,主動吻人的是她自己。他又沒犯什麽錯,卻莫名被連累著陷入這折磨人的困擾。而且……目光落在書頁上,他對自己的確不錯。


    放下書,她走出門。


    ……


    因昨晚又被淳拒絕了共住一室的暗示,丹妮雅看上去有些生氣。


    今天半天他都沒見她迴來了,正當淳以為她不想迴來見他時,丹妮雅帶著新買的衣服走上樓,臉上還帶著那種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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