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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隨口一說,就說出了“怕怕”這個詞的,可能是老跟孩子說雙音節的詞說習慣了,所以不自覺的自己也用上了,我攬緊了傅南衡的腰。


    傅南衡對我笑了一下,寬厚而溫存!


    房間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孩子在哭,我躲在了傅南衡身後,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他看見了那隻蟑螂,然後一腳就踩死了。


    我趕緊湊到了床邊去抱孩子,說道,“孩子不哭,爸爸媽媽都在,你爸爸好勇敢!”


    傅南衡已經叫來了蘇阿姨,讓她明天買一些蟑螂藥,這是孩子的房間,一定要處理幹淨。


    可能孩子平時喝奶粉什麽的,還有尿不濕,招了蟑螂。


    蘇阿姨對這件事情也挺慎重的,畢竟家裏的衛生沒有打掃好,是她的責任。


    我抱著孩子坐在床沿上,傅南衡走了過來,把我們倆擁入懷中,似是歎了一句,“你們娘倆在美國是怎麽過的?”


    幹嘛又要提美國?


    這個房間我們今天晚上是不能住了,就搬到了傅南衡的房間裏。


    晚上,他一直在看書,看ipad,間或哄一哄孩子,根本都沒有搭理我。


    人家說,女人生孩子以後,男人會對自己的“性趣”減少好多的,可那一般是在婚前就做過好多好多次的情況下,我們婚前幾乎都沒有啊,印象深的隻有兩夜,可是他——


    難道他還是介意我?


    我沒多想,就睡著了。


    因為上次葉寧馨的事情,我覺得去公司挺尷尬的,所以歇了幾天,現在這一關終於逃不過去了,還是得去上班,希望同事們都已經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先去人事銷假,人事說,這事兒你得去找總裁銷,我納悶了,銷假也成了他的事情了?


    看到我不解的樣子,人事大姐說了句,“是這樣的傅太太,你除了是南衡的員工,還是總裁夫人,這跟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您得去找總裁去銷假。”


    真是要命了。


    我去了他的辦公室,他不在。


    出來的時候,看見他遠遠地從走廊的那頭走過來,手裏拿著材料在翻看,所以,步子很慢。


    我一溜小跑迎了過去。


    “為什麽人事說我銷假還要看你啊?”我理直氣壯地說道。


    “如果不想銷的話,可以不銷,工資照扣!”他的目光還在手邊的材料上,說了一句。


    我雖然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但是想到要扣自己的錢,我就肉疼,挺心疼的,所以,頓時沒了脾氣。


    南衡的福利雖然好,但是扣起工資來也絕不含糊,因為我來南衡還不到一年,所以還沒有年假,如果你連續請假三天,從第三天開始就扣雙倍的工資,我總共請了五天,這就要扣七八千塊錢呢,我當然頭疼了。


    我咬牙切齒地把銷假條遞到傅南衡跟前,說道,“簽字!”


    “傅太太,你看我手上有筆嗎?迴辦公室!”他皺眉說道。


    好吧。


    我跟在他後麵,往辦公室裏走。


    正好迎麵在走廊上碰上了一個人——葉寧馨。


    她是我現在最不想碰到的一個人,怎麽上班第一天就碰上她了呢?


    我往側麵邁了一步,躲在了傅南衡身後。


    “嗬,傅太太現在也要尋找靠山了嗎?你倒是找了一座好靠山!”葉寧馨不冷不熱地刺到。


    我死死地抓住傅南衡的衣服,他的男人氣息撩撥著我的鼻尖。


    “有事?”傅南衡冷冷地問了一句。


    “我想問問,傅總真的就這麽輕易地丟掉這個項目嗎?”


    “我做事的風格你還不了解?”傅南衡又低下頭去看材料,似乎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討論的必要。


    葉寧馨冷笑了一下,“不愧是傅總啊,隻要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為了這個女人,丟了幾千萬,你值得嗎?”


    我躲在傅南衡的身後納悶了一下,幾千萬?不是幾百萬嗎?


    我剛剛被扣了七八千塊錢就肉疼得不得了,可是他丟了幾千萬,而且是因為我,我心裏自然愧疚得不得了,可是此時的我,什麽都沒說,就是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


    葉寧馨似乎咽了咽就要冒上來的火氣,“好吧,傅總,你也知道怡春很想得到這個項目的,如果您不做的花,那怡春也就——”


    我掠過傅南衡的肩膀,去看葉寧馨,她的臉上,滿是悲壯之氣。


    我拉了拉傅南衡的衣服,說了句,“錢好多啊,別就這樣丟了啊,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知道傅南衡聽見我說的話沒有,就聽到他說了一句,“葉總不覺得上次對待傅太太的方式觸及到我的底線了嗎?我向來不和女人動手的,難道葉總還需要我告訴你該怎麽做嗎?”


    我沒聽明白傅南衡是什麽意思,難道葉寧馨聽明白了嗎?


    我的頭伸著,看了一下傅南衡的表情,他很凝重,葉寧馨微微垂著頭,我猜不透他們之間這是打的什麽啞謎。


    過了一會兒,就見葉寧馨微微低下了頭,接著,在自己的臉上“啪啪”地扇了起來了。


    開始很輕的,可是隨即,就重了起來。


    我覺得這畢竟是在公司,而且,無論如何,她還是怡春的總經理啊。


    我又拉了拉傅南衡的衣服,意思是別讓她打了。


    “好了,合作的後續明天來我辦公室談。”傅南衡又說了一句。


    “是!”葉寧馨很輕微地說了一句。


    在我的印象裏,葉寧馨向來是高傲又跋扈的,可是看今天的樣子,隱忍又低調,和我昔日認識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葉寧馨走了。


    我還是有些心驚肉跳,於是在傅南衡麵前也不敢造次了,乖乖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他一邊簽字,我一邊嘀咕,“孩子的奶粉錢都沒有了!”


    他眸光抬起來,看了我一眼,隨即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信用卡:“拿去用。”


    我挺愣的,站在原地,也沒有接信用卡,隻是說了一句,“不是我們的財務分開嗎?”


    “借給你的,下個月還迴來。”


    原來是借!


    我收起了信用卡。


    迴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工作,看到別的同事們都在埋頭苦幹,我就放心了,大概那天的事情,大家都忘了。


    李悅兒看了我一眼,給我拋了個媚眼。


    正好我本科時期的老師給我發來了一個鏈接,我打開看了,是國外留學的鏈接,全額獎學金,當時我是上學的時候,就對這所學校挺向往的。


    老師是我在清華的老師,挺賞識我的,去年,我畢業,他去了美國做訪問學者,臨走以前說過,“初歡,憑你的學識,我很想舉薦你去國外留學,你的才華不能浪費!”


    我當時覺得留學對我來說,還是一個遙遠的夢,畢竟我當時連國都沒有出過啊。


    老師在微信裏麵說:初歡,這是我能夠申請到的最高額度的獎學金了,抓住機會。


    我愧疚地說了一句:老師,我最近家裏的事情真的很多,過段時間吧!


    老師問了句:“你能有什麽事?”


    我迴:寫檢討!


    老師給我發了一串省略號!


    他可能不知道檢討這件事情,讓我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多大的懷疑,工作雖然難,可是對我來說,這些根本都不是事兒,檢討,真是難為我了!


    雖然傅南衡給了我一周的期限,可這事兒越拖的時間長了,我的拖延症就犯了,尤其對自己很討厭的事情,拖延症是必然的。


    我在辦公室裏吭哧吭哧地加班,終於東拚西湊湊夠了一萬字,這一萬字中,我把自己規定的像個貞潔烈女一般,目不斜視,不與生人說話,都快不食人間煙火了。


    下樓取車的時候,正好碰見傅東林也要開車迴家。


    “加班了啊?”他問了一句。


    想起我檢討中對自己的要求,我“嗯”了一聲,接著就要上車。


    “我哥給你買了輛這樣的車?”我好久沒見傅東林了,聽說最近去南方采購了,所以,我有了車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這車是我哥剛給你買的吧?要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有這樣的車,我以前也沒看見!”他打量著我深藍色小mini說道。


    “不知道。”然後我就上車了。


    整個過程,對傅東林的態度堪稱“高冷”!


    我和孩子的又搬迴到原來的房間了,因為晚上孩子睡覺老是到處爬,傅南衡擋住了他的路線,讓他動彈不開,孩子老哭,我們的房間裏,蘇阿姨又重新打掃了一遍,沒有蟑螂了。


    孩子睡著了以後,我就拿著檢討去了傅南衡的房間。


    他坐在自己的寫字台前,我站在了他旁邊,恭恭敬敬地把檢討交給他。


    他坐著,我站著,離得很近。


    他看了一眼,抬眼看了我一眼。


    “傅太太這是寫的烈女傳?”他說。


    啊?他也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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