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驚愕的看著這一切,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這兩個女人好端端的怎麽就打了起來。


    一個是雲國公夫人,一個是太傅的夫人,這兩個女人的身份都十分的了得,更加是親兩姐妹,這樣扭打的場麵實在是太不合適了吧?


    沈延隻是愣了片刻,便立馬身邊的丫鬟和婆子道:“把這個兩個人拉開。”


    於是很多丫鬟和婆子便蜂擁而上,對呂月姝和呂月雅又是拉扯,又是拖拽的,沒有多久,呂月姝和呂月雅全部被分開了。


    這個時候再看看二人,臉上均有不同程度的血跡和傷痕,頭發和衣服亂糟糟的根本沒法看。


    呂月雅氣唿唿道:“呂月姝,你居然敢對我動手,我讓你不得好死,我讓娘娘把你們誅滅九族。”


    呂月姝也氣唿唿的迴應道:“呂月雅你好大的口氣,誅滅九族這樣的話隻有皇上才能說,你算是誰,你算什麽東西,居然說這樣的話,你小心天打雷劈。”


    呂月姝被氣的不輕,她看看著周圍前後,除了落雲和落雨之外都是綠月雅的人,若是再真的動起手來那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但是這口氣又實在咽不下去,她隻能狠狠的指著呂月雅咬牙切齒道:“呂月雅,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於是帶著落雲和落雨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段家。


    隨著呂月姝的離開,這些消息瞬間被傳播了出去。


    第一個傳播的便是段水冰的耳朵裏麵,段水冰穿著一件紅紗灑金裙子,手臂和肩膀完全的露在外麵,臉上也畫著十分豔麗的妝容,她慵懶妖嬈的坐在太妃椅子上,一個小丫鬟跪在她的跟前給她剝著渾圓的葡萄。


    另外一個女子站在段水冰的麵前剛剛把沈家發生的事情告訴段水冰。


    段水冰聞言後忽然咯吱咯吱的笑,笑的連剛剛送入口中的葡萄都吐了出來,笑著笑著最後竟然笑出了一點眼流淚來,半晌後段水冰才道:“好啊,這兩姐妹居然打起來,我就沒有這個福氣看到了,不過光想象一下就覺得十分過癮。”段水冰最近因為呂月姝兩姐妹的身世被傳播出去了還很是高興的很。


    整天聽著各路的人都在嘲諷呂月姝兩姐妹是洗腳婢女身的女兒,段水冰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可若是遺憾也不是沒有,遺憾段葛兮沒有深受其害,當初她讓南冥夜梟陷害幽王的時候就是為了讓幽王和沈家呂家還有段家離心離德。


    可是現在看起來,沈家和段家已經鬧掰了,沈家段鬧掰了後,呂家必然也是凝聚不了姐妹二人的怨氣。


    所以這表示,幽王將失去沈家段家和呂家的助力,這樣的話幽王等去被人砍去了左膀右臂一樣,變得十分孤立無援。


    這很好,前一段時間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幽暗的暗室裏麵生活,就是拜幽王所賜,就是拜呂氏兩姐妹所賜,所以聽聞現在幽王和呂氏姐妹過的不好,段水冰的心情便十分的好。


    她十分高興的拿出一串葡萄給麵前複命的女子,道:“這次還不錯,也麻煩你幫我多多注意一下段家和沈家的動作,我會在二爺麵前說你好話的,二爺會給你機會的。”


    女子再三道謝的接過葡萄,然後轉身出去。


    這葡萄可是不常見,一般夏季才會有葡萄吃,段水冰在春季就能吃到可口的葡萄,而且這葡萄還是從遠遠的南方百裏加急送過來的,就這麽一盤,可不多見,隻當是吃個稀奇。


    同樣的消息又用很快的速度傳到段葛兮的耳朵裏麵,這次複命的是漠北,他一邊說著呂氏兩姐妹打架的時候一邊覺得嘴皮子難受。


    這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妹,居然可以用那樣的話重傷對方,這也實在是沒誰了,這是漠北不能理解的。


    此時的段葛兮正拿著一塊金蠶絲的布料用繃子繃住,在裏麵刺繡一點花樣。


    裏麵初見一點雛形,是一朵大氣的嬌豔的玫瑰花,玫瑰花的中間有一把形狀極小的寶劍,這也不知道是什麽寓意,但是段葛兮知道這帕子是要送給秦寂然的,而且秦寂然是男子,她送的東西不能太過柔美,既要被他所喜歡,又要簡單大氣,所以段葛兮決定把這玫瑰花繡的虛一點,把那把劍繡的實在一點,若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塊料子極好的手帕裏麵隻有一把寶劍一樣。


    周圍那些紅色的印看上去倒像是敵人的鮮血,若是仔細一看,隻會看見紅色的形狀隻是玫瑰花圖形而已。


    段葛聞言,卻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但是語氣裏麵頗為詫異道:“這倒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以為這二姐妹之間還算是姐妹情深呢,可是忽略了她們利益同損時候的牽連。”


    翠濃給段葛兮調製了一杯濃濃的花蜜水,放在段葛兮旁邊,笑道:“兩姐妹又如何,又不是個個都是飛燕合德,現在鬧的如此仇恨,我看這是兩敗俱傷。”


    段葛兮抿嘴一笑道:“罷了罷了,我們就多看看就是了。”


    說到這裏,段葛兮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漠北道:“漠北,最近京城大概會有不少的事情發生,白雲鄉那邊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這個消息一定要暫時隱蔽,你幫我在京城買一座三進的院子,再幫我好好看好呂氏姐妹,還有桃花樓那位,有什麽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漠北急忙領命,於是走了。


    段葛兮重新拾掇起手中的帕子,繼續一針一線的繡著。


    說實話,呂氏兩姐妹鬧成這樣根本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這樣很好,這樣看著她們自己自掘墳墓,把自己活埋進去也是不錯的,起碼按著仇人倒黴,她的心裏會暢快的很。


    至於成王,最近想必在沾沾自喜得到了兩個助力吧,一個是鬆陽大師,一個是炫朗,隻是成王不知道的是,這兩個人可都是她的。


    棋子歸位的歸位,現在還沒有錯亂。


    隻是瀟王這盤棋卻不能由自己掌控。


    芙蓉院。


    呂月姝的絲絲的吸著涼氣,臉上被呂月雅撓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大約有三條血痕。


    落雲正在給呂月姝的傷口山藥,疼的呂月姝的牙齒咯吱咯吱的作響,此時的呂月姝內心是起伏不定,是波瀾重生的,呂月雅這個賤婦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把她的臉傷城這樣子,這個仇她今天算是跟沈家徹底的記下了。


    可是記下歸記下,悠兮的那個高位豈不知得不到了?


    呂月姝如此想著,居然恨意難消,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讓落雲的手一滑動,正好牽扯了傷口,呂月姝痛的怒罵道:“你這個賤人,上個藥都不會,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話?”


    落雲委屈的有點想哭,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她一直被安排在花房裏麵給段家的各個宅子培育花草,但是呂月姝為了懲罰之前對段葛兮的失敗,居然把整個花房都交給了她一個人,她不僅要修剪裏麵花花草草,還要給花花草草施肥,一般培育這些花草使用的肥料都是人工的,也就是說糞池裏麵的東西。


    這些日子,她收集了不少肥料,在花房裏麵培育了一盆有一盆的花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走出來。


    今天她做到了,略呂月姝不僅讓她出來了,還把她當做自己的貼身丫鬟看待,還把她帶入沈家,可是通過呂月姝兩姐妹的事情,落雲又有點後悔了,她覺得若是留在花房裏麵該多好,起碼沒有性命之憂。


    但是現在跟在呂月姝的身邊,都是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性命隨時都被拿捏在呂月姝的手中的,呂月姝一個不高興她便完蛋了。


    所以她十分害怕,以至於剛才呂月姝拍桌子的時候她也是嚇了一跳,手一哆嗦,由於她的滿手都是繭子,所以蹭到呂月姝的傷口上,呂月姝更加惱怒了。


    她急忙帶著滿腔的委屈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饒了奴婢吧。”


    呂月姝看著地上的落雲,沒由來的心煩的很,她不耐道:“你起來吧,若是以後再這樣不盡心的服飾主子,小心我把你直接賣了,若是我把月嬤嬤和金桂那個賤人找到,我定然讓他們不得好死,讓她們知道背叛者的下場和滋味。”


    落雲嚇的又是一個哆嗦。


    落雨在身邊更不消說,跟著這樣的主子,她感覺自己的命都要休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丫鬟急急匆匆的趕過來對呂月姝道:“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和老爺來了。”


    這個時候他們過來做什麽?


    呂月姝的心裏一突,刹那間她已經斷定段鵠老夫人和段段鵠過來肯定是沒有什麽好事的。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鍾段老夫人和段鵠怒氣衝衝的過來了,段鵠一進門便厲聲嗬斥道:“賤婦,賤婦。”


    段鵠從來都是儒雅的,溫和的,即便很多時候生氣最多的時候也隻是對人置之不理,很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如今此時,看起來呂月姝真的氣的不輕。


    段老夫人看著呂月姝,直接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呂月姝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敗壞名聲的東西,你是在不配當我段家的主母,你實在配不上我的兒子。”


    段老夫人最近這段日子很少走出榮錦堂,連這些後輩的請安都免了,隻是經常要看看段鴻儒。


    不知道她是對誰失望,還是不想管那麽多,但是現在看來,段夫人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呂月姝看見段鵠和段老夫人都對她發脾氣,可見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不行,她和呂月雅一驚鬧掰了,現在不能失了在段家的地位,何況現在是在段家,若是認個錯也不算是丟人。


    想到這裏,呂月姝急忙跪在地上,十分委屈道:“老夫人,我呂月姝做錯了什麽事,爺,你這是幹什麽,你怎麽會對我這樣說話呢?”


    段鵠為了平複心中的憤怒,他攜著段老夫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而呂月姝就跪在他們的麵前。


    段鵠隱忍的聲音裏麵帶著磅礴的憤怒,他道:“你們身份卑賤這件事情傳出去已經算是丟人現眼了,現在很多人說我娶了一個洗腳婢女生的孩子做夫人,我現在的臉已經沒有地方擱了,可是你還嫌棄我的笑話不夠,還要去雲國公和人家的夫人廝打一番,你還嫌棄給我丟人丟的不夠嗎?”


    呂月姝能料到段鵠和段老夫人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而這件事她能有什麽錯?想到這裏,呂月姝嗷的一嗓子也不管形象的大哭道:“老爺,這件事怎麽能夠怪我呢,我也是前兩年才知道我的身份卑賤,也才告訴你沒有多久,我呂月姝發誓整個段家隻有老爺知道這件事,可是後來我們身份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難道這件事不是老爺在哪種情況下告訴過別人嗎?至於我為何要和雲國公夫人扭打,我自己也不願意啊,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當時大姐來段家的時候,悠兮又陡然發瘋,為了悠兮我怠慢了大小姐,後來我及時去沈家給大姐托讚請罪,可是大姐不聽我的話,後來我們就打在一起了,老爺老夫人這件事月姝也是受害者。”


    呂月姝這話說的倒是情真意切,猛地聽起來好像也是那麽一迴事。


    段鵠的神色一變,他忽然想起來前不久的一個晚上,呂月姝和他故意在段家的一個手抄長廊裏麵邂逅,還莫名的說了一些話,說自己可憐,說自己的命苦,被人坑害了那麽久的身世之謎。


    當時呂月姝故作我見猶憐的樣子,就是想博得他的原諒和青睞,所以吐了不少的箴言,包括身世這樣的問題都告訴了他。


    當時他的想心裏隻有氣氛和不痛快,想著自己一心扶成正室的女人居然是如此的身份,後來他難過之餘便去了芬芳苑,並且把這件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餘蓉蓉。


    那麽如此說來就是餘蓉蓉泄露的呂氏姐妹的身世之謎?


    就算不是餘蓉蓉泄露的,那也是那天他心裏十分不爽,所以把話的聲音稍微說大了一點,後來也許被別人聽了去。


    可是又好像不太對勁,他憑什麽相信呂月姝的片麵之詞,若是呂月姝在不經意間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了,跟他有什麽關係。


    想到這裏,段鵠的表情更加的不好看,他怒斥著呂月姝,道:“事情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你別胡亂攀咬,關於身世的秘密,我段鵠發誓,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我從來沒有說過,難道你以為是我泄露的?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是你何時不小心說漏嘴的?”


    聞言,呂月姝的整個人都好似要抽搐了起來,對啊,段鵠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她真的記得她嗎跟誰說著這樣的話,難道是她原來有段時間總喜歡自言自語被人聽到了?


    想到這裏,呂月姝的心也很虛了,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在她不知道想說什麽的時候,又忽然想到段鴻儒和段悠兮。


    對,還有這兩個孩子,呂月姝的身體好像頓時被注入了源源不絕的力量一樣,她忽然道:“老夫人,老爺,你們想怎麽處罰我,若是你們今天處罰了我,悠兮和鴻儒怎麽辦?悠兮現在已經無望和幽王在一起了,不僅是她的臉毀了,還因為我們段家和沈家的關係毀了,鴻哥兒現在還小,不能沒有了母親。”


    段悠兮和段鴻儒就是呂月姝身上的籌碼。


    她知道遇到困難的時候隻要把這兩個人說出來,就會得到原諒。


    這個時候,段悠兮不知道怎麽來了,她帶著一條麵巾姍姍而至,段悠兮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呂月姝一起跪在地上,對段鵠和段老夫人道:“爹爹,奶奶,你們不要為難娘親了,娘親也不容易,她不是故意要做損壞段家的事情,很顯然我們段家現在變成這樣子是因為有人之氣其中搗鬼的。”


    這個時候她不能讓呂月姝出事,呂月姝可以毫無保留的為她付出,她不能失去呂月姝這個壁障,否則以後出門見人都十分的困難。


    聽見段悠兮叫爹爹和奶奶,又看看十幾歲的女子原本身子頗為豐腴,但是現在已經消瘦的不像話,原本身上這件金絲刻縷白蝶度花的裙子是十分合體的,可是現在鬆鬆垮垮的搭在段悠兮的身上,顯得十分寬大。


    看到段悠兮這樣子,段鵠的心一軟,段老夫人的心更是難受的很,她哽咽著嗓子道:“大丫頭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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