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院裏麵一片狼藉。


    段鵠沉著臉坐在椅子上,段老夫人恨恨的看著呂月姝,罵人的話已經到嘴巴邊上,硬是憋了迴去。


    秋姨娘最近找不到段水冰,所以瘋了一樣坐在那裏,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呂月姝的身上,所以她現在狠狠的看著呂月姝,恨不得讓呂月姝去死。


    紅姨娘則十分高興,在段家,反正不管是段葛兮還是呂月姝,大家都過的不好她才好。這樣她自己養育的女子段水雲才有出頭之日。


    餘蓉蓉因為有了身子,所以被丫鬟攙扶著現在才過來。餘蓉蓉一過來頓時被這麵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她詫異道:“這是作何,老爺,姐姐怎麽會跪在你的麵前呢,她的身子骨可是精貴的很啊。”


    她故意把精貴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是啊,一個洗腳婢女生的女兒確實精貴的很。


    呂月姝像是被誰踩到了痛楚,她轉過頭,目光像刀子一樣逼像餘蓉蓉,道:“賤人。”


    餘蓉蓉像是受了不能承受的委屈一樣,對段鵠委屈道:“老爺……”段鵠頭大如鬥道:“你站在一邊不要說話。”


    段鵠見不得這個時候有人不長眼色。


    餘蓉蓉噎了一下,頓時站在一邊不敢再說。


    這邊呂月姝意識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對身邊那個錢二,也就是夥房管事的兒子道:“混賬東西,好端端的去竹賢院幹什麽?那院子是老爺的院子,豈能你這等下作的人在那裏,你簡直該死。”


    呂月姝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隻能把所有的怒氣都施加在錢二的身上。


    錢二雖然跪在一邊,但是他的心裏是很不爽的,今天他進來段家是因為父母都在這裏麵當差,這可是他第一次進段家的大門。


    後來父母告訴他有事要忙活,不要他到處亂跑,可是這偌大的段家,這簡直就讓他仿若置身仙境,他哪有不跑的道理。


    走著走著便來到這個地方,這個讓人瞠目結舌的院子,哪裏知道這院子的主人不在,這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嗎?


    於是他在這院子東瞧瞧西瞅瞅,看著瞧著便看到一個衣著袒露的女子過來了,那女子渾身珠光寶氣,長的成熟嬌媚,那渾身散發著迷人的香味就在他的鼻翼之間繚繞。


    這等女子可是他在外麵的窯子和妓院根本是找不到的。


    而且這女子欲語還羞的看著他,這樣子好像是要帶他去哪裏,他急火攻心瞬間就起了反應。


    他忍不住的步子隨著這成熟女人的步伐,一路走到這院子,他在進院子的大門之前是猶豫了,這院子的氣派非同一般,他有點不敢進去,覺得或許是一個什麽陰謀。


    但是奈何想著一會就能把這個成熟的女子吃幹抹淨,他便進了院子。


    這院子相較於竹賢院實在是明亮了很多,而且這屋子明亮,使得他不再是看到一個人物的輪廓,而是能看清楚這屋子所有人的長相。


    這芙蓉院的婢女個個都是極好的姿色,待前二看清楚婢女們的時候,婢女們也看清楚了他。


    婢女驚唿之後,當場就被芙蓉院的下人圍攻在一起,頓時來了一個五花大綁。


    這是怎麽迴事?不是他的錯,他得罪誰了,這還有沒有天理?


    於是他開始大唿求救,結果驚動了段家所有的人。


    不一會段鵠便來了,這個儒雅的男子發起火來讓他感感覺到害怕。


    不過,害怕是一迴事,可是這個勾引他的女人,現在居然說他是下作的玩意。


    若他是下作的玩意,那她開勾引他做什麽,想到這裏錢二反倒是死鴨子嘴硬起來,他對呂月姝諷刺道:“我怎麽下作了?我好端端的在那個院子裏麵,是你穿的不守婦道,是你勾引我過來的我跟著你過來了,現在又說我下作,我怎麽下作了?我下作你哪裏了?”


    呂月姝覺得她快要死了,她是穿著有點露骨,她確實和月嬤嬤商量好了要去竹賢院,不過她去竹賢院是為了要把段鵠勾過來,今晚她這裏有準備了新鮮的花樣,她不怕段鵠來了就會走。


    但是確實這個讓人啼笑皆非,她現在跪在地上已經是羞紅了臉,恨不得找一個地洞轉進去。


    不過,這登徒子居然這麽說她,別人誤會她還可以,但是段鵠萬萬不能誤會她,她立馬對錢二道:“你胡說,我到竹賢院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老爺,你算是什麽東西?”


    說到此處,呂月姝跪在段鵠的麵前哭訴道:“老爺,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很多,讓我心力交瘁,妾身之所以如此,還不是為了化解妾身和老爺之間的矛盾,畢竟這日子還是要過的,幾個小姐都還未嫁人,現在四小姐又不在,妾身實在是疏漏多出啊,不過,老爺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難為啊!!”


    呂月姝這算是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這會子,段葛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她默默的站在一邊,觀察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餘蓉蓉見段葛兮來了,趕緊湊近段葛兮,小聲道:“二小姐,你說夫人今天……”今天會不會翻身不起,今天會不會萬劫不複?


    段葛兮搖搖頭,輕聲道:“不會,因為夫人是鴻儒的親生母親,為了鴻哥兒,呂月姝肯定會安然無恙。”


    餘蓉蓉稍微得意的神色立馬敗下陣來。


    是啊,呂月姝不僅是段家的主母,還是鴻哥兒的母親,即便沒有鴻哥兒,那麽呂月姝身後還是有勢力的。


    餘蓉蓉似乎想清楚,呂月姝是駱駝,還大的很。


    但是,餘蓉蓉忍不住道:“那夫人豈不是還有囂張一段時間?”


    段葛兮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呂月姝有如今的日子都和她脫不了幹係,這鈍刀割肉的報仇模式,確實爽快不少,看見自己的仇人在自己的麵前越來越狼狽,越來越求而不得,這是在是太爽。


    但是段葛兮知道,呂月姝囂張的時間不長了,她可能很快就不會不得好死了。


    段葛兮來了,她明明站在一個隱蔽的位置,偏偏還是被呂月姝看見了,呂月姝一看見段葛兮,一種恥辱感油然而生,她對段葛兮道:“你來幹什麽,還不滾迴你的院子好好待著去?”


    段葛兮看著呂月姝,眼眸裏麵含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她道:“母親,你可是我親生母親啊,為何見到我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葛兮難道素日裏麵得罪過母親?母親淪落至此,我來看看母親也是天經地義的吧,可是為何母親覺得我心懷不軌呢?”


    若是能扯出身世的問題,她不在意這個時候逼呂月姝親自說出口。


    呂月姝看著段葛兮段葛兮柔弱卻又堅強的樣子,這就是呂月姝主最討要的樣子,段葛兮的淡然和恰到好處的那點修飾,才使得她屢屢犯錯。


    呂月姝現在厭惡錢二,討厭餘蓉蓉,但是最恨的還是段葛兮。


    但是段葛兮這番話說的確確實實的很,段葛兮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這個時候總不能把這個“女兒”逼上絕路,往死裏侮辱吧?


    呂月姝換上一臉不鹹不淡,十分疏遠的表情,道:“你知道就好,我之所有如此厭惡你,就是因為你從白鷺庵迴來就不一樣了,段家成了這樣子,指不定你就是那天煞孤星的命,若不是你,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子,肯定是你,即便不是你做的事,也是因為你命中克人。”


    阿露和翠濃站在段葛兮身邊十分惱恨,憑什麽對小姐這樣說話,小姐就是過來看看,沒有挨著誰也沒有惹著誰,但是剛剛一來就遭遇瘋狗的攀咬,這實在是讓人心憤恨不已。


    段葛兮驚愕,天煞孤星?上次漠北跟她說過,但是這次居然被呂月姝方麵說出來,這實在是把她置於不利之地還要狠狠的踩上幾腳,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段葛兮收斂那點恰到好處的傷心,她頓時變的淩厲起來,她對呂月姝冷冷道:“母親,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無憑無據說出去是會置女兒不利之地的,你是我娘親,你說這話,到底我還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讓我代替大姐去庵堂,讓我處於不利的地位,母親你當真是我的好母親?”


    這是第一次,段葛兮不給呂月姝情麵,這第一次,她要把話通通在所有人麵前說出來,莫要以為她好欺負。


    莫要以為對於這些人她隻會笑。


    段葛兮一番話,讓段老夫人和段鵠麵麵相覷,想不到向來溫和的女子,淩厲起來居然如此駭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段葛兮說的是真的,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甚至對呂月姝的態度都是應該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即便是別人家的繼母,也斷然做不出這些被戳脊梁骨的事。


    呂月姝抽了抽嘴角,很想說什麽,但是話到嘴邊上卻無從說起,隻能狠狠的瞪著段葛兮,恨不得把段葛兮的身上瞪一個血紅的窟窿。


    段葛兮三言兩語暴露出自己不好惹,也知道很多事情隻是不說而已,大家也自然不會從她身上找茬。


    既然不找段葛兮,那當下這件事,大家也明白了,呂月姝想讓自己的夫君過來溫存修補夫妻感情,但是引錯了人,這本來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這件事情被錢二鬧大了,既然鬧大了,錢二是不能留了。


    段考夫人歎了一口氣,帶著殘酷的無情道:“把登徒子好生招待了,這件事就算了吧,畢竟鴻哥兒重要。”


    段老夫人所謂的好生招待,那自然就是想要了錢二的命,隻是說的隱晦含蓄,讓錢二以為段家要用酒肉招待自己,讓他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麵。


    錢二剛剛想得意的說不敢不敢,但是這個時候忽然來了兩個威武的家丁,直接把錢二拍暈拖走。


    看樣子,錢二是活不成了,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錢二被拖走了,下場隻有一個,眾人皆知。


    跪在地上的呂月姝臉上火辣辣的痛,不過她心裏確實滿腔怒火的恨意。


    她恨錢二,錢二就可以去死,她很給她找茬的人,那些找茬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可是唯獨她恨段葛兮,段葛兮給她帶來了這源源不斷的黴運。


    段葛兮不能不除,她發誓把段水冰的事情了斷後,一定要動用自己的一切能力,拿段葛兮弄的不得好死。


    這個時候段悠兮過來了,她原本在涵芬苑準備休息,但是聽聞丫鬟這芙蓉院鬧的厲害,而且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說了一些不著邊際啊的話。


    她聽了雲裏霧裏的,她擔心呂月姝,更加擔心呂月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在段家,呂月姝和自己都是相輔相成的,呂月姝是她以後所有之路的一個有效的籌碼。


    段悠兮一進來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呂月姝,段鵠和老夫人坐在那裏,呂月姝就像做錯什麽事,待看清楚呂月姝對段葛兮憤怒的表情,段悠兮頓時以為是段葛兮陷害了呂月姝,頓時為呂月姝打抱不平。


    段悠兮苛責段葛兮,:“二妹,你為何要陷害母親?母親犯了什麽大錯,居然用了這麽大陣勢,還把奶奶和爹爹請來了。”


    段悠兮確實被真相衝昏了頭腦,她現在能逮住一個機會對段葛兮不利就絕對不會放過,即便是沒有逮住機會,哪怕她能隨便拽住一個機會都不會放過。


    段葛兮愕然道:“大姐,你怎麽認定了就是我給母親添堵,她是我的母親,我怎麽可能有給她添堵的本事,大姐,你不是弄錯了?”


    段悠兮冷冷的,帶著咬牙切齒恨意,道:“難道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還胡有誰有如此的本事?”


    段葛兮哂笑道:“大姐是不是想說,最近自己不高興是因為我,家裏最近出事也是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是不是?”


    段悠兮其實很想說一個是字,但是她看見段鵠的麵色越來越沉,和段鵠相處多年,段悠兮知道段鵠現在是極為不高興的。


    別說段鵠不高興,向來慈祥的段老夫人現在也沉著臉,似乎能滴黑的水。


    不一會,段鵠語氣帶著生硬甚至有點激動道:“你看看你,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嗬嗬,跟你一樣,這樣的女兒以後怎麽可能越走越高,若是你再不好好教育,別說那個位置,就算是做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會被她這樣的性子害死。”


    段鵠自然是對呂月姝說的,他說的是段悠兮。


    若說這世界上什麽是讓呂月姝最害怕的,那就算段悠兮和段鴻儒。


    一個是她的女兒,一個是她的兒子,若是這兩個有一個不好,她即便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而現在段鵠的口氣分明是對他們母女透露著失望,失望代表什麽?代表的是不喜歡和不支持。


    若是悠兮少了段鵠的支持,和不喜,那還有什麽前途可言。


    呂月姝急忙對段悠兮道:“悠兮,趕緊給你二妹認錯,這不是她的錯,是母親的錯,這不關任何人的事,今晚這件事若是不清楚,等會母親給你是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真的不關段葛兮事情?


    剛才她身邊的丫鬟說的支支吾吾含混不清的,之說芙蓉院有事情發生,但是沒有說清楚是什麽事。


    段悠兮一來就看到呂月姝狠狠的瞪著段葛兮,還以為這件事和段葛兮有關係,可是現在段鵠的態度和呂月姝的言辭,確實表示這件事和段葛兮是沒有關係的。


    既然沒有關係,那麽她自然是要道歉的,當然,她是不可能給段葛兮道歉的。


    段悠兮立即跪在地上,對段鵠和段老夫人的道:“都是悠兮的錯,悠兮又不知禮了,剛剛進來看到母親跪在地上立馬亂了方寸,是悠兮不好,請不要責罰母親,母親最近操勞的很,做女兒的實在是不忍心啊。”


    她說做女兒的不忍心,這裏麵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段葛兮忍心,段葛兮恨忍心看見呂月姝這麽忙碌的份上還給呂月姝添堵。


    看見段悠兮主動認錯了,段鵠的麵色稍幾,這可是他們段家從下寄予厚望的孩子啊,這是未來的皇後,這是天子的女人。


    他們花費了這麽大的精力教養,養育成一個極為出挑的姑娘。


    放眼京城,溫柔大氣的女子很多,才華出眾的女子不少,還有一些妖豔絕色的女子也有。


    段鵠很早就知道男人有時候喜歡的未必是這些女子,很多男人喜歡那種解語花,跟那個女子在一起能讓自己顯得年輕,能讓自己覺得精力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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