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葛兮的馬車剛剛停止,馮雅收買的江湖殺手便湧了上來,個個都是彪形大漢,而且個個都是身手不凡,從這些人眼眸裏麵釋放的冷氣就可以看出來,這些人是專業殺人為生的殺手,這才是真正的殺神,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些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段葛兮的人馬團團包圍。


    為首的一個殺手對其他殺手吩咐的道:“殺了段二小姐,誰殺了段二小姐,就重重有賞。”


    立馬,幾個人便亮起了讓人害怕的刀劍,齊齊揮向段葛兮的馬車轎子。


    阿露和翠濃此時此刻,顧不上害怕,十分擔憂的把段葛兮護在身後道:“小姐,這陣勢嚇人的很,足足有二十個高手,我們才十來個,而且其中隻有漠北和瀟遠是高手,這若是鬥下去,必然不會得勝,不如小姐等會乘亂的時候逃了吧?”


    丫鬟在這個時候還顧著她,段葛兮心裏一暖,她拍拍二人的肩膀的道:“你們就在馬車裏麵,莫要跑,乖乖的,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不是你們,等會我做出任何事情你們都不要亂了陣腳,這次為了夏家的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了,我隻能暫時給他們來一個了解,他們才會放鬆戒備,否則的話我即便是走也走不順。”


    阿露和翠濃相視一眼,猶豫片刻後立馬點點頭,既然這是小姐的注意就必然不是鬧著玩的。


    此時段葛兮已經下了馬車,對上數十把刀尖,眼神冷冰冰的在殺手們的臉上滑了一圈,她道:“你們的主使之人是誰?”


    一個粗狂的漢子道:“你拿命來就行了,還囉囉唆唆了解那麽多做何,即便是知道了是誰,難道你還想報仇?”


    段葛兮攏住身上的紫色織錦披風,在身後全然是枯景的襯托下十分清麗優雅,她抬著下巴道:“你們是馮雅的人?不,還是呂月姝找的殺手?”


    帶頭男子略微驚訝,隨即道:“你管那麽多作何,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男子對周圍的人大喝一聲的道:“趕緊殺了段二小姐。”


    於是那數十把刀劍齊齊向段葛兮的身上砍過來,當然瀟遠和漠北並不是吃素了,他們二人急忙站在段葛兮的麵前,和對麵的殺手進行著一場即激烈的廝殺。


    段葛兮見漠北和瀟遠迎上了敵人,立馬開始跑起來,段葛兮的動作帶著十分誇張慌亂,就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在苦苦的求生一樣。


    帶頭男子立馬嗬斥一聲道:“段二小姐要跑了,趕緊去取段二小姐的首級。”


    這個時候有七八個殺手抽離和漠北瀟遠搏鬥的身子,急忙往段葛兮的方向追過去,一片寂靜的蒼山中,一個紫色的身影在迅速的移動著,身影的前麵,甚至可以說近在咫尺的地方便是懸崖。


    懸崖的周圍一片光禿禿的地方,段葛兮很快跑到懸崖邊上,她轉過身對後麵追來的殺手道:“嗬嗬,你們想取我首級,有本事現在就過來啊,你們迴去告訴馮雅和呂月姝,我段葛兮定然會讓她們不得好死。”


    於是段葛兮翻身落入懸崖,而且毫無懸念,十分的果決麻利。


    幾個殺手麵麵相覷,這是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


    他們之前被馮雅收買的時候,足足用了黃金千兩要買這麽一條人命,據馮雅的交代,這個段二小姐的命十分硬,用一般般的殺手肯定殺不死,於是便找了他們,一個決定的江湖殺手機構,“血泉暗月”。


    他們雖然是在為馮雅辦事,但是他們也十分清楚馮雅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小姐,經過查探才發現,那千兩黃金是段家的夫人出的。


    那意思就是,段夫人出錢,馮雅出麵,她們都要殺了段二小姐。


    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很快他們便同意殺了段二小姐。


    就在剛剛,段二小姐問他們是不是馮雅的人,或者是呂月姝的人,他們還著實驚訝的好久,覺得段葛兮果真跟馮雅說的一樣,一樣的難纏,一樣的聰慧狡猾。


    可是,明明要大張旗鼓要弄死的女子,現在居然就這樣落入了懸崖,看來確實是九死一生了,這樣看來,段二小姐果然是傳說中的狡猾。


    但是在他們血泉暗月的眼睛裏麵根本是不夠看的。


    這簡直就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他們整個暗月隊伍裏麵,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沒有便解決了段二小姐這個棘手的存在。


    很快,血泉暗月的帶頭殺手對懸崖邊上的另外幾個殺手的道:“趕緊去請馮家小姐過來看看,段二小姐已經死了,段二小姐,嗬嗬,終究是一個女子,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死了便死了。”


    一個殺手急忙領命而去。


    翠濃和阿露來,漠北和瀟遠到現在還怔在原地。


    小姐跳下懸崖了?


    小姐死了?


    這怎麽可能?小姐在上一刻還不活蹦亂跳的嗎?小姐在上一刻還在說不會幹出傷及性命的事。


    可是明明要幹不傷及性命的事,可是小姐為何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想到此處,幾個下人的心裏皆是一片冷凝的冰涼,而且那冰涼之感好像寸寸的鑽進自己的心髒,仿佛要把他們的心髒都凝結成冰。


    阿露帶著不可置信道:“我們的小姐呢?”


    翠濃的手緊緊的握著阿露的手,關節泛白可見十分動力,她是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可是要說服什麽呢?翠濃最終怕話不成調,隻能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瀟遠和漠北雖然內心極為振動,可是在之前他們聽過段葛兮說的話,小姐說她不會做出傷及性命的事情。


    而且他們的心裏現在繁複迴放的是小姐的話,似乎再多迴放一百遍就能看到不一樣結果,他們相對來說比較理智,但是那麽高的懸崖,仿佛把他們的理智之心跌碎了,他們的心是那種寸寸不穩的搖晃。


    不久,馮雅來了,她迅速的炮到懸崖的邊上,看著那懸崖下麵一片一片的雲霧,聽聞著懸崖裏麵不斷的有惡獸在咆哮,她忽裂開嘴巴大笑道:“段葛兮,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了吧,你當真不得好死了吧,哈哈哈。


    馮雅在懸崖邊上和瘋子一樣釋放壓力,直到血泉暗月的殺手們全部走了,她在不敢在原地多留,因為害怕段葛兮的下人會對她不利。


    不久,這關隘成了一片冷寂之地,隻留下四個人,便是阿露和漠北幾個。


    他們癡癡的等待原地,時間在他們的心上越走越久,他們等待卻越來越堅定,不知道為何,幾個人雖然心裏十分掙紮,但是腿部就像是灌了鉛一樣不能移動。


    仿佛在懸崖邊上站久了,就會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這時候,天邊一抹靚麗的紅色和霞光一樣刺眼,那是一個人的身影,他直直的垂落懸崖前麵的白雲,從而跌落懸崖,用疾風驟雨的速度從阿露幾人的麵前劃過去,璀璨的就像一場一閃即逝的煙火。


    漠北向來不善言辭,這時候他也忍不住一陣輕道:“瀟王?那是瀟王。”


    阿露抬眸,她之前跟段葛兮在宣德堂的時候見過秦寂然幾麵,那個總喜歡穿著深紅,水紅,朱砂紅,玫瑰紅的橘色男子,即便是看到眼裏也宛如是神話般的存在。


    她剛才也看清楚了,那個神話般存在的男子,居然從她的麵前跌落,而且他跌落的地方便是小姐落入的地方。


    那意思是瀟王看見小姐落下去,所以選擇這個時候也下去?


    瀟王和小姐好像並不熟,而且小姐對他頗為忌憚,難道他現在是懷恨在心下去給小姐一個了結?


    如此想著,竟然越想越亂,亂的阿露都有點想讓自己的大腦頓時空白。


    懸崖下麵有一個千年的古鬆樹,鬆樹的根係從懸崖便的壁刃裏麵長出來,碩大的根係現在磅礴而有力,而且很多樹枝相互勾結在一起,一層一層,宛如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承載物體。


    鬆樹的中間某一層,一個女子喃喃幾聲,大概是很痛,所以撐著身子半晌後才坐立起來。


    此女子正是段葛兮,在懸崖的那一跳,讓她此時的渾身都疼痛不已,和上一世那個宮女一樣,那宮女的結果就是如此,當她派人找的時候,那宮女就是如此的掉在這根鬆樹上。


    雖然身子受了一些輕傷,但是並不沒有的大礙。


    所以她剛才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個是她要讓呂呂月姝和馮雅覺得她死了,她好在夏家辦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根本就死不了,反而能擺脫那些殺手的追殺,呂月姝找的都是最厲害的殺手,若是她不迅速的跳下來,隻怕最終她的下人也會折損不少。


    隻是段葛剛剛想換一個姿勢下樹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腳踝處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痛世界讓段葛兮皺眉不已,這實在是太倒黴了吧,本想著找一個落腳地方想辦法上去和漠北他們匯合,可是為何會受傷,在上一世那個宮女可是輕傷啊,被她們救了之後很快就活蹦亂跳了。


    輪到自己的時候,結果卻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段葛兮舉目看看四周,空曠的山穀,夕陽西下,現在雖說已經開春了,但是春初反而是比較寒冷的季節。


    尤其是現在,一股一股的陰涼之風宛如割肉的刀子,刮在臉上十分寒冷,連帶著整個身子都迅速的冷了下來。


    段葛兮有點無助的看看四周,這倒是好的很,不僅腳踝有傷,連身子都冷的不能自控,而且這麽久的奔波,她未曾好好吃一口東西。


    跳下懸崖的那一刻,她也忘記了帶點幹糧。


    哎,到最後,段葛兮隻能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這些都是她此時無法改變,卻又她又無能為力的現實。


    隨著段葛兮的哀歎,忽然一個玩味的聲音帶著涼薄的調侃道:“我以為段家的二小姐無所不能呢,原來還是會唉聲歎氣的。”


    段葛兮循著聲音看過去,倏爾嚇了一跳,她道:“瀟王?”


    秦寂然嗯哼了一下,表示你猜對了。


    段葛兮有點無奈,上一次在宣德堂已經把命相交給秦寂然了,就是為了求得他不要參與她的所作所為當中,好隨時給他當猴子看。


    用續命給他演戲,命若不在,戲便不連。


    段葛兮對上秦寂然那玩味的眼神,沒好氣道:“看夠了吧?”


    秦寂然抱著胳膊,一身火狐披不知怎麽的已經被他披在了身上,他乜著眼睛對段葛兮道:“嘖嘖嘖,為了看你的戲,我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點,這可是冒著性命危險啊。”


    段葛兮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這是什麽說法?為了看戲,看看她現在的情景,所以他葉下來了?


    心裏未曾品味秦寂然的意思,段葛兮淡淡的口吻裏麵帶著難以摧毀的堅韌,她道:“那瀟王的意思是這次看見我跳下來了,所以自己也下來了?然而瀟王的此舉,就是為了看戲?”段葛兮頓了頓,繼續道:“若是不知道的人倒不會以為王爺是為了看戲。”


    秦寂然勾勾嘴角,道:“那是為了什麽?”


    段葛兮一笑,道:“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王爺是殉情呢。”


    秦寂然:“……”


    看見秦寂然被噎的不輕,段葛兮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她抱著胳膊淡然的看著那火狐披風的一角,好暖,很想扯過來披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段葛兮知道那不可能的,因為身邊的這男子實在是太過薄情寡義。


    段葛兮艱難的換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盡量讓自己做的舒服一點,免得把自己的腳踝刺弄的更疼。


    不過,此時的段葛兮隨便一個動作都是說不出的狼狽,雖然她做的盡量的是雲淡風輕,但是在火眼金睛的秦寂然的眼裏,這女子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在克製自己。


    麵前的這個弱女子,實在是倔的很,都到此時此刻了,也不主動開口求求自己。


    似乎覺得段葛兮十分有趣,秦寂然哂笑道:“小淘氣,我看你好像受傷了,不如你求求本王,說不定本王能帶你下去幫你療傷呢。”


    段葛兮目光淡淡,伴隨著越來越黑的夜晚,段葛兮的眼眸也散發出一點淡淡的光芒。


    她的聲音裏麵沒有憤怒,當然也不是認命,她疏淡道:“若是求,那就不用麻煩了,如果王爺想救我,我也大恩不言謝。”


    秦寂然的眉心直接一跳。


    這女子實在是太張狂了吧,話裏麵的意思是她不會求秦寂然救她的,除非秦寂然恬不知恥的救她,而且就算是救了她,她也不會說謝謝。


    嗬嗬,真有意思,但是不要太有意思了。


    看著倔強的少女,一張巴掌如荷瓣的精致小臉,明明是很溫和的,偏偏又能給人堅忍不拔之感。


    不知的怎麽的,就是這麽倔強的口氣讓秦寂然的心裏一軟。


    他不也是這樣子嗎?在很多年前,即便是快要受傷致死,他都是咬緊牙關從來不向人乞求救命。


    在他得世界裏麵,隻有勇敢堅強和聰慧,甚至和殘忍,唯獨,沒有可憐和悲傷。


    尤其是此時此刻的段葛兮,目光微垂,睫毛在下眼瞼投影出一絲憔悴的弧度,而且她的雙唇緊閉,帶著一絲蒼白的烏色,全然不見血色。


    秦寂然抱著的胳膊鬆了下來,下一刻一個火狐的披風便張開了翅膀一樣罩在段葛兮的身上。


    火狐皮裏麵有秦寂然的淡淡溫暖,還有男子那股清冷絕的味道,段葛兮隻局的心頭一顫,抬眸便看著秦寂然,他仍舊站在鬆樹的某根枝丫上麵,麵色清冷如輝,還帶著玩味的感覺,在記憶裏麵,凡是看見秦寂然的時候,他總是帶著一種玩味而又涼薄的味道,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冷眼旁觀。


    看著段葛兮的愕然,秦寂然笑道:“暖和了嗎?既然暖和了,那麽不如你求我,我再帶你下去?”


    段葛兮搖搖頭,道:“不想求你。”不過隨著身上的溫度上來,段葛兮抹著軟軟的狐皮毛,不由自主道:“不過還是謝謝你。”


    秦寂然好像聽到什麽好玩的東西,道:“你居然會說謝謝?”


    段葛兮麵對著秦寂然從容道:“除非你覺得謝謝這兩個礙了你的耳朵,那麽我收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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