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光喝完一杯酒,漠北忽然對王光道:“王兄,這冬天實在是太冷,若是能在家裏窩著,學著主子一樣,房間裏麵放幾盆梅花,尤其是那疙瘩梅花該多好看。”


    王光貪圖漠北身上的銀子,所以再說話時,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道:“對對對,上次我的主子說最好看的梅花,就是涵芬苑和青雨院的梅花,若是能看看那兩盆梅花也算是有眼福了,對吧?”


    漠北一笑,好像引人入戲了,他心裏對段葛兮是越來越佩服,段葛兮之所以要做這件事,就是因為段葛兮嗅到了呂月姝的陰謀,呂月姝想鏟除自己,所以才會布一場這樣的局,一場什麽樣子局?一場誤導呂月姝的局,一場把王光當做筏子的局。


    漠北點點頭,道:“那梅花確實好,在粉彩瓷器的盆子裏麵長勢特別好,不過,涵芬苑的更好。”


    為了漠北今後不加猶豫的掏銀子,王光笑眯眯道:“涵芬苑的梅花好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青雨院的梅花換掉就是,隻要你自己的主子開心,有銀子就行。”


    漠北眼神一閃,道:“王兄好主意,隻是我不敢換,這功夫實在不怎麽樣,若是強行交換怕被人發現那就麻煩了。”


    王光喝酒喝大了,於是一拍大腿,道:“怕什麽,以後漠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情,漠兄想幹什麽,就是我王光想幹什麽。”


    漠北急忙起身對王光作揖大:“王兄實在仗義,我漠北感激不盡,。”


    漠北繼續和王光喝了一壺酒,待那監視男子閃身不見了,漠北才急忙起身告辭。


    青雨院。


    阿露掩上門,房間裏麵地龍的溫度燒的很高,地麵上有一條厚厚的地毯,就算現在在極冷的天氣也不會覺得冷,所有段葛隨意一身撒花煙羅衫。


    段葛兮的麵前是迴來複命的漠北,漠北剛剛從外麵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寒冷之氣和一股酒氣,因為怕嗆了小姐,所以一直保持著距離。


    段葛兮抿了一口熱茶,開口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漠北向來冷麵,但是現在也忍不住有點激動道:“小姐你可神了,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控之中,隻是小姐如何得知王光的底細?”


    段葛兮笑道:“王光這個人我見過幾次,因為是段水冰的護衛,所以並不尊重我,但是他的眼神總是有貪婪之色,所以我以為他是一個攀高踩低,也是一個貪圖小恩小惠的人。”


    漠北點點頭道:“是啊,那一錠銀子也不多。”


    段葛兮繼續道:“這次呂月姝對你起了疑心,若是不禍水東引,隻怕你會性命不保,若這次王光成了你的替死鬼,以後就要收斂點,萬千不要被呂月姝再抓到把柄了。”


    漠北知道,最近呂月姝在段家暗地裏麵進行“清掃”,目的就是為了掃出那個交換梅花的人,也就是小姐的人。


    呂月姝這是想把小姐的胳膊給砍去。


    不過,這次好像不行了。


    芙蓉院。


    侍衛男子跪在地上,對呂月姝道:“夫人,奴才就打聽了這些,青雨院那個護衛不是那天換梅花的高手,是王光,就是他,是王光換了那梅花,王光被二小姐用銀子收買了。”


    呂月姝咬咬牙道;“那個王光果真說涵芬苑的梅花好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青雨院的梅花換掉就是,隻要自己的主子開心,有銀子就行?”


    侍衛男子點點頭,他隱匿了之前的那個環節,就是之前見王光並不待見漠北。


    男子知道呂月姝現在已經是急火攻心,恨不得馬上把那換梅花的高手揪出來給大小姐報仇雪恨,為了避免旁生枝節,他決定了這樣的對呂月姝和盤托出,免得自己的麻煩不斷。


    呂月姝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關節泛白,半晌後她冷冷道:“再看看,再等等證據,若是抓到王光的把柄,我定要他碎屍萬段。”


    侍衛男子點點頭,立馬應允。


    呂月姝又道:“青雨院那個叫做漠北的護衛也給我盯緊了,這次我要他們個個都不得好死。”


    最近一邊忙著段悠兮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又忙著找換梅花的證據,已經是精疲力竭,派出去的侍衛跟蹤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有點眉目了,可是如今這麽一看,好像好幾天,好幾天段鵠都沒有來過這院子,自從宴會結束在之後,段鵠好像一直在避著她。


    呂月姝把侍衛男子打發走,連忙喚來月嬤嬤。


    呂月姝坐在妝奩麵前,用手臂支撐著下巴,疲累道:“嬤嬤,老爺很久沒有來過芙蓉院了吧?”


    月嬤嬤點點頭道:“有小半月了。”


    呂月姝陰**:“老爺一直在那芬芳苑中?”


    月嬤嬤點點頭,道:“是的,夫人最近在忙,顧不上收攬老爺的心,老爺還年輕得很,自然需要女子的柔情關懷,放眼這段家,不去芬芳苑還能去哪裏?”


    月嬤嬤確實也有一點火氣,呂月姝還是女童的時候她就跟在呂月姝身邊伺候,呂月姝很多時候都是離不開她的。


    但是最近看見呂月如此忙碌不分輕重的時候,她的心裏也是有火氣的,說以說話的時候就衝了一點。


    見月嬤嬤和她說話並未客氣,呂月姝的麵色倒是緩和幾分,道:“我的好嬤嬤,你就擔待一點吧,今晚上幫我把老爺叫過來好嗎?”


    月嬤嬤歎道:“真的拿你沒有辦法,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月嬤嬤上前給呂月姝揉著肩膀,心疼道:“夫人,等會喝一碗參湯吧,你這樣子晚上怎麽服侍老爺呢?”


    呂月姝兩腮微紅,就像浸染了玫瑰花汁一樣,道:“嬤嬤你別打趣我了。”


    月嬤嬤微笑道:“老奴不敢,老奴豈敢打趣當朝太傅夫人,尤其是夫人現在的身份,不僅是誥命夫人,還是平安縣主的娘親呢?”


    呂月姝繼續被捧了幾番,心情好多了。


    夜晚,月明星稀,寒冷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冷寂。


    竹賢院裏麵一片溫和,段鵠披著鬆軟的大麾坐在書桌麵前,劉福海低聲對段鵠道:“老爺,夫人今晚有請。”


    段鵠魏溫潤的雙眸填充著一絲無趣道:“等會去芬芳苑吧。”


    劉福海有點為難,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老爺,夫人說身子不爽利。”


    段鵠的目光投入在桌子上的一本遊記的封麵上,聲音雖然溫和,但是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意思在裏麵,道:“身子不爽利找大夫就可以了,找我作何?”


    劉福海不敢多言,要是再多言一句,恐怕會遭遇到老爺的嫌惡。


    但是他能做到的也隻是把話帶到而已,其他的事情他一個當奴才的做不了主。


    沒有多久,段鵠便換上了厚厚的披風,冒著冬季的風走出了竹賢院。


    竹賢院外,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跪下地上,由於天氣十分寒冷,那婦人的身姿有點搖搖欲墜,瑟瑟發抖的冷。


    段鵠驚道:“月嬤嬤,你怎麽跪在這裏?”


    月嬤嬤抬頭道:“老爺,老奴是想請你去芙蓉院。”


    不就是去芙蓉院嗎?用的著如此麽?


    任段鵠性子再好,也不喜這樣柔軟的威脅,他疏淡道:“不去。”


    於是邁步子就走。


    月嬤嬤忽然道:“老爺,大小姐想您了,大小姐最近身子不爽,醒來後總是想著自己的父親。”


    段鵠的身子頓住了,心裏一沉,是悠兮。


    這段時間他是忽略了悠兮,不是他不想去看看悠兮,悠兮那麽乖一個女兒,她怎麽會不想去看呢?


    可是他知道悠兮芙蓉院,如果去了芙蓉院就要看到呂月姝,那個女人,在上次宴會結束之後給段家帶了無數的非議,可是帶來非議也從來沒有過來認錯。


    他並不討厭呂月姝,他甚至很喜歡呂月姝背後的呂家,可是他更好麵子。


    呂月姝不認錯,他是絕對不會去芙蓉院的,而且這麽久悠兮從未說起要見見他,所以他沒有貿然的前去,若是悠兮心裏怨怪他關懷不夠,這豈不是一件失麵子的事。


    和睦和麵子,是段鵠最在意的東西。


    可是此刻,月嬤嬤說悠兮想著他,段鵠心裏一軟道:“悠兮真的想我?她不怪我?”


    月嬤嬤十分奴性道:“老爺,您是大小姐心中的英雄,大小姐怎麽會怪你,她說對不起你,上次宴會沒有給你增光。”


    段鵠心裏更軟,同時覺得有點內疚。


    於是道:“好,我跟你去看看大小姐。”


    月嬤嬤哎了一聲,同時眼中冒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光芒。


    很快,到了芙蓉院,呂月姝在前一刻或許是聽道段鵠即將到了的風聲,所以適當的時間已經出了門口,她穿的十分單薄,滿頭青絲披散下來,沒有一絲的裝飾。


    這便是托讚請罪了。


    段鵠恰好看到這一幕。


    呂月姝抬眸時候,目光裏麵已經是恰到好處的驚喜和憂傷,她喚道:“夫君。”


    這一聲夫君二字,頗有蕩氣迴腸的感覺,就像沉澱了一個憂愁而又漫長,三言兩語無法訴說的故事一樣。


    段鵠一驚,隨即心裏頗有欣慰之感,這個軟還是呂月姝先服的。


    現在再一看,呂月姝一身單薄的立領拖地緞裙,渾身素白,成熟的女子,尤其是養尊處優的女子,除了天然的嬌媚和韻味之外,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之感,這麽一個嬌俏的女人,芙蓉麵,楊柳細腰,尤其跪在地上的姿勢比較挺拔,更能顯示出身段的迷人之處。


    三十多歲的婦人,還生了兩個孩子,雖然少了餘蓉蓉的嫩和水潤,但是那種刻入骨子裏麵的高貴之感還是在的。


    尤其是長居高位多年,那高貴的氣質就像和後宮裏麵的諸位娘娘放在一起,也不見得會十分遜色。


    段鵠的心裏軟了,他急忙過去雙手扶著嬌弱無力的呂月姝道:“夫人,外麵天冷,你且起來。”於是解掉自己的披風給呂月姝擋在身上。


    呂月姝頓時低著頭,十分羞赧,這樣子在段鵠看來,十分受用。


    攬著呂月姝進了門,一股暖氣讓人體溫不斷的升高,呂月姝解下披風道:“夫君,妾身來服侍你就寢。”


    段鵠點點頭,但又忍不住道:“悠兮呢?”


    呂月姝聞言,雙眼頓時溢滿了淚珠子,她道:“剛剛才睡下的,明兒個再看看她吧。”


    這意思是說段鵠來的有點晚,若是早先一步到來,便可以父女交流了。


    段鵠心裏有點內疚,若是早點聽劉福海的話路上也不要耽擱,豈不是可以看看女兒了?


    呂月姝攫住段鵠的臉上的愧疚之色,心裏十分高興,悠兮也可以說是段鵠的心頭肉,這樣很好,有悠兮在手,這便是很好的籌碼,不管段鵠在哪裏留宿,芙蓉院和段悠兮始終是段鵠最牽掛的。


    呂月姝把段鵠拉扯到熏床上麵坐著,熏床下麵是香沫和果木炭在一起燃燒的溫度和香味,十分怡人。


    錦繡流雲的床單,千嬌百媚的芙蓉花繡滑絲被,銅鶴嘴裏麵吐出來的嫋嫋香煙,把人的髒腑和神經熨帖的舒服之極。


    呂月姝整理著耳邊的一絲碎發,對段鵠道:“夫君,妾身還想再生一個孩兒,還望夫君賞賜給妾身一個。”


    緊接著,呂月姝的雙手攀附在段鵠的雙臂上,俯著身子,已經是春光盡攬。


    段鵠喉頭一陣燥熱,短時翻身把呂月姝壓倒,道:“為夫現在就給你。”


    這晚上,芙蓉院內度春宵。


    芬芳苑裏月寒涼。


    在段家東邊一處,有一個風格極為雅致的院子,即便實在這寒冬臘,那院子也有幾處十分好看的景致。


    那紅梅朵朵,萬千花萼十分俏麗活潑,在背景完全是白雪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的精靈可愛。


    宛如院子主人的臉龐,精致而又健康,鮮豔而又羞怯。


    這院子的主人便是餘蓉蓉,餘姨娘。


    她一身白底印花褙子,下麵是一條鴨青色的長裙。


    但是她現在的麵色極為冷寂,就像大雪封山的寂靜山嶺,冷的讓人害怕。


    身邊的丫鬟梅朵小心翼翼道:“姨娘趕緊睡覺吧。”


    餘蓉蓉的聲音格外的低沉,帶著隱忍的憤怒,道:“那個老賤人居然把老爺弄過去了?”她摸了摸梳的十分整齊的頭發,繼續道:“那老賤人年老色衰了,竟然還不知道自愛。”


    梅朵小心翼翼道:“姨娘,小心隔牆有耳,這院子的丫鬟又很多都是夫人的,肅國公夫人是夫人的大姐,呂家是夫人的後盾,在這個家姨娘隻能忍。”


    忍?


    就是應為需要忍受,所有餘蓉蓉不敢大怒,隻能收斂著怒氣低聲的發作。


    可笑,進了段家的大門,居然連大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這實在是搞笑。


    但這又是事實,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


    餘蓉蓉咬牙切齒道:“那我要忍到什麽時候?”


    梅朵道:“要忍到姨娘有了身子之後,最好生一個兒子才能有和夫人搏鬥的籌碼。”


    餘蓉蓉用手錘了一下桌子,道:“那個老賤人簡直可惡至極,若是以後有籌碼,我定要她不得好死。”這幾天在不斷的收攬段鵠的心,而且成效還不錯,可是那個勞什子呂月姝一出馬,便把段鵠帶走了。


    這就好像是自己的最在意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讓她氣的有點瘋狂。


    可是自己沒有任何籌碼。


    籌碼?想到這個詞,餘蓉蓉頓時像想到段葛兮,若是跟段葛兮結盟,不,若是能利用段葛兮是不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段葛兮最近風頭太盛,而且現在議論起來,段葛兮的名聲不比段悠兮差到哪裏去,若是能攥住段葛兮的某個把柄或者軟肋,再狠狠的要挾一番,豈不是很好。


    想到這裏,餘蓉蓉立馬對梅朵道:“幫我留意青雨院,明天從我這裏把焦尾琴送過去。”


    梅朵驚道:“那焦尾琴可是姨娘的傳家之寶啊。”


    餘蓉蓉道:“是我的傳家之寶,但是你要藏著掖著送過去,不要被人發現,總會有一天,那焦尾琴是我控製段葛兮的籌碼。”


    梅朵不敢多問,急忙點頭應允,隻要姨娘有主意,那是最好不過的,好在姨娘的腦子向來好使的很,要不然也不會屢屢得寵於段鵠了。


    段家在相對平靜的狀態下持續了幾天。


    終於發生了一點小波瀾,據說王光被呂月姝抓捕了,而且抓捕王光的時候段鵠就在跟前,看清楚了一切。


    此時的王光被五花大綁的押在段鵠和呂月姝的麵前,渾身狼狽不堪。


    呂月姝盛怒道:“王光,你大半夜的往大小姐的涵芬苑去幹什麽?你一個狗奴才,做好你看門的本分就可以,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往涵芬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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