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對著呂月姝驚怒道:“娘親,你給我殺了段葛兮。”


    呂月姝急忙吩咐張吉下去,連忙把段悠兮攬在懷裏十分關懷道:“我的悠兮,你總算醒來了。”


    段悠兮從呂月姝的懷裏掙脫出來,她眼神帶著淒厲的恨意道:“娘親,這件事是段葛兮做的,是那個賤人做的,她想毀掉我的名聲啊。”


    呂月姝道:“娘親知道,娘親現在跟你一樣恨,可是你怎麽會中毒呢?而且大夫說你中是梅花裏麵的毒,那盆梅花在青雨院,為何會跑到你的涵芬苑?”


    段悠兮陷入了迴憶,片刻後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梅花為何會到了涵芬苑,莫不是落雲送錯了梅花?”


    聞言,呂月姝目光一冷,對金桂道:“去把落雲叫過來。”


    不一會,落雲來了。


    呂月姝連聲嗬斥道:“落雲,跪下。”


    落雲不知發生何事,見呂月姝盛怒得十分可怕,於是跪在地上。


    呂月姝冷冷道:“當初讓培育的梅花,你是不是送錯了?”


    落雲想了一會,篤定道:“夫人沒錯,送給青雨院的疙瘩梅花才是下藥的,若是聞一段時間肯定會使人致幻,而且頭腦昏聵。”


    呂月姝怒道:“那為何大小姐是這樣子?段葛兮卻是活蹦亂跳的?”


    落雲誠惶誠恐道:“夫人,可否讓我看看那梅花?”


    呂月姝冷冷道:“就在那裏,你自己去看。”呂月姝指著遠遠的一盆逐漸枯萎的梅花。


    落雲行至梅花前,觀察了片刻,忽然驚道:“夫人,這梅花被人換了,這一盆就是青雨院的梅花,二小姐梅花奴婢做了記號,這盆外麵正好有一個記號。”落雲指著花盆外的一處被刀刮過的痕跡。


    呂月姝看著那盆花,頓時帶著磅礴之怒的冷笑道:“好好好,這賤人居然從青雨院把梅花送到了涵芬苑,那賤人害的我悠兮好苦,。”呂月姝目光直逼落雲,道:“好端端的一盆梅花,為何會從青雨院跑到涵芬苑?不是段葛兮那賤人親手做的,是我們段家有她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有功夫的人。”


    落雲承受著呂月姝的暴怒,身子已經是顫抖不已,她實在太害怕這個主母夫人,這夫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辣,這夫人的手段,也比一般人的毒,她實在害怕的很。


    這時候月嬤嬤從門外進來,房間裏麵發生的一切她似乎都聽到的清清楚楚,她進來後行至呂月姝身邊,看著仍舊虛弱的段悠兮,對呂月姝道:“夫人,這個時候切記不要動怒,您是段家的主母,您要做的事情就博得老爺的信任,夫人切記不要如此發脾氣,若是老爺看見如此動怒,隻怕會對你有所偏見啊!!!”


    月嬤嬤說的苦口婆尋,呂月姝的眼神幾乎是填滿怒火,她恨恨道:“嬤嬤,我不甘心,原來我和夏羽那賤人鬥,鬥的死去活來,也從來是看她吃虧的,可是現在麵對那個賤人,我怎麽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呢?”


    月嬤嬤規勸道:“夫人,那賤人雖然狡猾的很,但是那賤人的婚事就在夫人的手中掌握著,賤人過了新歲就是十七歲了,早就到了議親的年紀,索性命大的話明年就交代了,不過夫人當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府邸裏麵的徹底的清洗一遍,有人膽敢把梅花送到涵芬苑,讓大小姐中毒,這樣的人武功高強,我覺得肯定是青雨院那兩個護衛,不如從那護衛下手?”


    月嬤嬤還做了一個抹脖子一不做二不休的動作。


    呂月姝目光一暗,道:“抓人殺人也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現在外麵所有的人都覺得我喜歡的是段悠兮,對段葛兮那賤人太惡毒了,很多貴族女子都覺得以前我隻是麵慈心黑的段夫人,現在逐漸的認清我是裝的,以前很多人會主動巴結,以後她們會互相勾結然後孤立我,撕開我偽善的麵目,再讓悠兮丟掉名聲,這就是那賤人這次對我的報複,悠兮雖然是縣主又如何,以後還不是要藏著掖著在家裏,要很長一段時間,很長一段時間,悠兮才能出門。”


    段葛兮要做的事情,呂月姝在冷靜的情況下自然是能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羽那賤人生的女兒,實在是不像夏羽,夏羽是將門之後,直來直往,肚子裏麵根本沒有那麽彎彎繞繞的東西,因而對上呂月姝總是失敗,總是力不從心,可是那賤人的女兒,簡直就不像那麽一迴事,她笑著迎接所有的陰謀,然後挖一個巨大的坑,再笑著看人跌入坑裏麵掙紮。


    段葛兮那賤人,呂月姝這輩子跟你沒完沒了。


    段悠兮雙眼含著淚水,她一直聽著呂月姝和月默默的對話,這一刻她自己也是納悶的,為何呂月姝會對段葛兮恨成那樣子,為什麽?可不是為了自己嗎?段葛兮傷害了自己,呂月姝便和段葛兮不共戴天。


    可段葛兮總歸是呂月姝的親生女兒,現在看這呂月姝的維護,就像是自己才是呂月姝的親生女兒。


    段悠兮讓丫鬟扶著身子,對呂月姝道:“娘親,你真的要對二妹下手?”其實段悠兮知道呂月姝恨死了段葛兮,但是她從來不知道,呂月姝能口口聲聲的叫段葛兮為小賤人,而且還恨不得喝血吃肉的那種恨。


    這仇恨,非得是不共戴天之仇才能做的出來的。可是和段葛兮有深仇大恨的是自己,不是呂月姝。


    呂月姝看著段悠兮心裏一軟,這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她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段悠兮,因為一旦告訴了段悠兮,勢必就告訴了很多人,若是很多人知道這個秘密,便會有很多人討論她,這將是她身上永遠的一個汙名。


    既然當初決定了給悠兮謀一個好前程,那就一定要堅守下去。


    呂月姝扶著段悠兮的肩膀就像一個最慈善的母親,道:“悠兮,娘親原來告訴過你她是天煞孤星,她這樣的煞星娘親自然是不待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在娘親的心中,你才是我呂月姝的親生閨女。”


    段悠兮向來心思敏感多疑,十分聰慧而且善於心機,所以在掩藏秘密這一塊,呂月姝絕對不敢馬虎。


    段悠兮點點頭,十分感懷道:“娘親,悠兮隻是好奇,從未懷疑過娘親的真心。”


    呂月姝雙目含著點點星光,拉著段悠兮的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憐憫。


    青雨院,段葛兮剛剛和秦寂然周旋了一番,迴到房間裏麵的時候身子已經十分的乏力了,但是她的心情不錯,因為在秦寂然的事情上,她算是有了一點機會,有了一點可能會被秦寂然庇護的機會。


    她不知道為何會信任秦寂然,那麽一個遺世獨立的冷血男子,她居然膽敢與虎謀皮,而且她現在不是不害怕,可明明心裏是害怕的,可是又覺得這樣是最穩妥的辦法。


    她這一條重生複仇之路,走的十分緩慢,雖然說麵對敵人的時候,她總會有辦法應對,可若哪一天,敵人足夠重視她了,要合謀把她整死,她還真的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若是自己身後站的是秦寂然這樣的人,那她便不怕了,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她照闖無疑,這或許就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吧,真好。


    段悠兮有沈家呂家和段家撐腰,那她就找秦寂然這樣的人撐腰吧,可是段葛兮想到撐腰這兩個字,不覺有點失望,秦寂然肯定不會給她撐腰的,若是喜歡看她的演戲,也隻會給她保命而已。


    寒冬臘月,最冷的京城,處處都是風雪冒棟,青磚琉璃瓦之間處處雪白,街道小巷中隻有一些販夫走卒為了生計並未歇業。


    一些酒肆茶坊裏麵因為有地龍的關係,倒是熱鬧的很。


    在這個氣氛下,人們既不外出,所以談論最多的便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奇聞異事。


    比如,說人多的地方都在談論京城的幾大家族,還比如談論一些京城有名的貴女,其中談論的最多的便是段家的幾個姐妹,還有呂月姝。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個偌大的京城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子。


    在男人的圈子談論最多的便是段葛兮或許比段悠兮出色。


    在女子的談論圈子裏麵,便是說呂月姝偽善,呂月姝是一個極其偽善的人,她的內心是猙獰的,但是表情永遠都是高貴溫和的。


    這個冬季,最寒冷的季節,滲人的冷似乎凍僵了萬物,但是並沒有凍僵任何的流言蜚語的東西,呂月姝的形象好像變化了,段悠兮好像出了一身瑕疵,至於什麽瑕疵,這便是絕對深刻的秘密。


    在段家的青雨院子外麵,兩個穿著鼠皮大麾的男子,懷中抱著一把劍,其中有一個頗為麵冷的男子腰間還掛著一個不錯的玉佩,這便是漠北。


    漠北對瀟遠道:“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小姐的院子我們平白無故又不敢進去,這可咋辦啊?”


    瀟遠揮揮手道:“你去找老胡,他的房間裏麵有酒,有火盆,你先去取取暖,等你過來的時候我再過去。”


    漠北點點頭道:“那好,我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我就迴來了。”


    說罷,漠北留下瀟遠一個人離開了。


    這時候,一個隱藏極好的人影探出一個頭,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漠北離去的背影。


    男子身邊有一個丫鬟,輕聲道:“阿濟,為二小姐辦事的人是不是漠北啊,你跟蹤了好幾天可曾有證據去夫人麵前告發他?”


    阿濟皺皺眉頭道:“漠北實在是太狡猾,瀟遠的功夫不如漠北,所以換疙瘩梅的不可能是瀟遠,若是瀟遠換的,肯定會被漠北發現,你告訴夫人,二小姐的爪牙是漠北。”


    丫鬟搖搖頭道:“阿濟,不可以,光告訴夫人漠北是二小姐的爪牙未必就可行,夫人現在要的是證據和人,一些罅隙裏麵的東西和懷疑恐怕會觸怒夫人的。”


    阿濟點點頭,,目光流過意思陰鷙的東西,他沉沉道:“好,我現在不急,反正已經有目標了,我想很快就能找到證據。”


    丫鬟欣慰的點點頭道:“那樣最好,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若是這個時候能把二小姐如此厲害的爪牙摘掉,想必夫人是極為歡喜的,若是夫人心裏高興了,你的位置就會越高。”


    阿濟點點頭,他實在是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阿濟對小丫鬟道:“漠北已經走遠了,我上前去看看,多跟蹤觀察幾次,他總會露出破綻,一但有破綻了,便可以告訴夫人。”


    丫鬟點點頭。


    阿濟的身子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雪景掩映的植被中。


    這邊,漠北奮力的用盡所有的內力,把速度提升到一個極致的狀態,這幾天他一直感覺有人在跟蹤他。


    至於有人跟蹤他這件事,他第一個就告訴了段葛兮,所以段葛兮現在是在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所以,他今天故意在青雨院外麵跟瀟遠說出這番話,目的就是讓跟蹤之人浮出水麵。


    但是他現在要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一個熱鬧的酒肆之地,他隻要進來,隻要找到那麽一個人就可以了。


    很快,他到了熱鬧非凡的酒肆,大家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談論著高門府邸的大事。


    漠北的目光從所有的麵孔上麵掃了一遍,最終落在一個男子的臉上。


    看來小姐讓他找的是這個男子,是段水冰的護院,王光。


    這個男子,漠北是認識的,在那次給段家幾位小姐選擇護院的時候,他和這個男子站在一起。


    所以,這個時候打招唿是極為自然的。


    漠北在找王光之前,用餘光掃了一下身後,果不其然,那個跟蹤者來了,看來呂月姝豢養的高手還真不少,不過漠北並未打算藏著掖著,他就是要將計就計,禍水東引。


    漠北行至王光的身邊,大大咧咧的打招唿道:“王兄好興致啊,這麽冷的天氣坐在這裏喝喝酒,聽聽說書,再嘮嘮嗑,日子過的滋潤的很啊。”


    王光見是青雨院的護衛漠北,頓時鼻子一哼道:“你的主子本事不小,風頭正盛,你若是隨意跟我這種人走的近,不是在傷你的主子的顏麵嗎?”


    漠北嗬嗬一聲,道:“哪有的事,王兄你想多了,我主子雖然不錯,但是那是主子的事,是我這個看門的幹涉不了的,今天看門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於是就想找一個暖和的地方,結果就到了這裏,沒有想到和王兄居然如此有緣分。”


    看見漠北十分爽朗,但是王光卻不敢多說話,因為他的主子段水冰是一個心腸極為狹隘的人,若是知道他和青雨院的人有來往,肯定會氣的在院子裏麵發瘋,他這個主子樣貌不錯,但就是脾氣和心眼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不過,他承認自己也不是什麽善茬。


    王光十分不待見漠北,但是看著前麵喝光的幾個酒壺,便對漠北道:“我看你如此豪爽,不如你請客吧。”


    漠北想也不想的拿出一錠銀子放在王光的桌子上麵,道:“王兄,這幾兩銀子應該能付你的酒錢吧。”


    王光一看,眼睛都直了,豈止是這頓酒錢,就是每天連續喝酒,這銀子也夠付半個月的酒錢了。


    而且段水冰向來比較摳門,一個因為她是庶女,月利自然不多,很多賞賜都是從呂月姝那裏討來的。


    但是漠北一出手便是如此豪氣,看來青雨院那位主子不僅有銀子還出手闊綽。


    第125章:禍水東引


    王光的態度立馬變的客氣了起來,他對漠北問道:“你們主子真好,若是我也有這樣的主子該多好。”


    漠北打心裏鄙視王光這樣的人,但也僅僅是心裏鄙視,他還要利用王光,不過漠北很奇怪,為何小姐知道王光在這裏,為何小姐還知道王光是一個小恩小惠就能收買的人。


    掩飾疑惑,漠北對王光道:“嗨,這有什麽,我對王兄是一見如故,若是王兄喜歡我這個人,以後我銀子便是王兄的銀子,我願意和王兄一起快活,我們來一杯。”


    說完,漠北豪氣的端著酒杯和王光碰了一下杯子,但是他的餘光看見那個跟蹤的男子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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