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段鵠知道,秦寂然想鬧事那就不會分場合時間和地點的,隻要他想鬧事,就算把天戳一個窟窿都可以。


    段鵠問道:“毒?瀟王爺這怎麽可能會有毒呢?”


    秦寂然幾乎是義正言辭的死乞白賴的伸出手,道:“諾,這裏有一根頭發,不是下毒是什麽?”


    眾人一驚,同時也知道今天這位王爺是想鬧事的。而且看樣子還想鬧點大事。


    段鵠驚訝的下巴都快要脫臼了,道:“這是毒?何解?”


    秦寂然仍舊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裏,姿態十分閑適,樣子十分慵懶,但是眼角卻掛著譏諷的味道道:“這頭發不是毒嗎?這頭發上的頭油讓人惡心的很,若是被本王誤食了,豈不是會犯惡心病?”


    秦寂然想這麽說,眾人便隻能這麽聽,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這位祖宗,隻是這奴才看起來還真的是一個倒黴蛋。


    未免秦寂然把事情鬧下去,段鵠趕緊道:“那瀟王爺想讓臣怎麽做?”


    秦寂然彈彈袖子道:“走吧,我想去段家的宅院逛逛,在這裏我怕被人毒死,還是在院子去看看花花草草的,剛才聽人說段家有人培育的梅花還是不錯的。”


    隻要能伺候好這個祖宗,哪怕是被他唾沫星子淹死都行,何況這祖宗隻是想逛逛段家的院子。


    段鵠立馬對身後人道:“阿四,阿五你們帶著瀟王爺去院子隨意走走。”


    打發了秦寂然,這氣氛好像輕鬆了很多。


    於是琴瑟之音響起,女子二八排列的跳舞起來,貴族小姐們鶯鶯燕燕十分養眼,男子們舉杯相碰著急結交,或者是打聽哪家的姑娘好。


    宴會過了三巡,忽然有丫鬟對綠月姝道:“夫人,客廂房那邊出事了。”


    呂月姝知道出事的肯定是段葛兮無疑,於是道:“出了何事?”她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激動。


    丫鬟道:“廂房那裏是安置二小姐的地方,可是現在門是反鎖的,二小姐本來身子不適,奴婢剛剛給二小姐準備了茶點,哪裏知道開不開門,而且奴婢敲了好久的門,裏麵仍舊沒有動靜,所以隻能過來告訴夫人了。”


    那丫鬟的話好像便是天籟之音一般,那廂房裏麵本來就給段葛兮準備的,沒有想到這麽快就促成了那件事。


    成月心也頗為鬆了一口氣道:“如此,我們便過去看看,興許是我的外甥女隻是睡著了,等會宴會結束了,賓客離開還要葛兮和悠兮相送呢。”


    說這話的時候,成月心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呂玨在裏麵,她算計了她的呂玨,明明知道呂玨喜歡是段悠兮,可是為了段悠兮,她居然把呂玨送給了段葛兮。


    隻是,成月心到底心裏是有幾分期待的,她希望呂玨能扮成這件事,那麽就是幫了呂月姝的大忙,這個二姑子玩弄後宅的本事可不小呢。


    看見成月心很想過去看看,呂月姝笑道:“那好,大姐和月心我們一起去吧。”


    三個人剛轉身,段水冰在身後討好道:“夫人,沈夫人,呂夫人你們這是去哪裏啊?水冰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呢?”


    呂月姝和段水冰的目迅速的交匯,又若無其事的分離,呂月姝慈母般笑道:“好好好,我們四丫頭跟著我一起去。”


    既然段水冰這段家人七七八八的都去了,其他的夫人和貴女也很想去看看。


    韓夫人拉著韓敏敏的手道:“敏敏,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韓敏敏正好坐在桌子上吃著一些罕見的瓜果,對韓夫人混亂不清道:“那個熱鬧不要湊,我們吃,等會就吃不去了,這冬季連夏季的水果都有,所以老娘,千萬不要辜負美食,那是罪過。”


    韓夫人伸出手,一把寧在韓敏敏的腰上,道:“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吃貨。”


    韓敏敏裂開嘴笑道:“謝謝娘的生育之恩。”


    在段家有這樣一處針對於客人的廂房,不在任何院子,就建設在宴會園子的不遠處,是給客人休息的地方。


    有時候也會有官家小姐裙子被茶水弄髒了,便可以在這裏換一身衣服。


    呂月姝率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這裏,在廂房外麵正好有兩個丫鬟,皆露出無奈之色。


    見呂月姝一行人到了,一個丫鬟立馬跪在地上,道:“夫人,小姐還在裏麵叫不醒。”


    呂月姝心裏十分得意,還跟成月心使了一個眼神交流,隻怕呂玨進門了把門反鎖了起來,現在指不定發生了什麽不雅的事,怎麽敢出聲,怎麽敢出來?


    呂月姝表情頗為關懷道:“這二丫頭,身子不舒服便不舒服,還把門反鎖上了,這外麵都打不開。”


    呂月雅也頗為“關切”道:“那就讓人把門打開吧,你們都不知道許多年前,也有一家小姐身子不適進門休息,後來不知怎麽的在房間裏麵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身子頭涼透了。”


    呂月雅這麽一說,眾人的心立馬被揪了起來。


    呂月姝裏麵慌亂的拍著門唿喚道:“葛兮,葛兮,娘來了,你開開門啊,可不要嚇娘,娘隻有你這麽一個親生女兒啊。”


    有人支招道:“段夫人要找人開鎖,再找客卿大夫過來瞧瞧看二小姐的身子究竟有何問題,小姐身子不適隻怕很可能出來問題。”


    呂月姝目光深沉,語氣頗為慌亂道;“好好好,金桂,去找開鎖匠和大夫。”


    不一會,開鎖匠和大夫都來了。


    開鎖匠在門口摸索了一會,很快把門打開,門打開了那一刹那很多人都跟著進門了,因為所有的人都想看清楚段葛兮的情況,若是段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就這麽去了,豈不是太可惜。


    隻有成月心和呂月雅心裏是明白的,她們三個人帶著隱隱的期待,這個時候她們故意帶這麽多人來,就是為了對段葛兮“抓奸在床的。”


    很快,她們看見床上有人,床帳完全放下,但是那一截鵝黃色的裙邊角還垂在地麵上。


    這裙子便是段葛兮換裝遊戲之後的那一條。


    有人驚訝的道:“段二小姐在床上,躺著的。”


    有人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道:“天啊,我好像看見除了段二小姐還有一個人也在床上。”


    此話一出,麵麵相覷。


    若是這床上還有一個人,那麽是男子還是女子,若是男子又會是誰?


    而且若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和段二小姐躺在一張床上,究竟會發生什麽事?


    如此想著,人心都開始攢動了起來,恨不得把帷幔撩動起來看個究竟。


    呂月姝是在眾人的眼中是段葛兮的生母,這個場合也隻有呂月姝是最有資格撩起那帷幔的,眾人以為這個時候呂月姝會藏著掖著,趕緊把人全部打發走,可是呂月姝沒有,她的手用迫不及待的速度,迅速的把帳子撩開,隻見床上確實有一個男子,還有一個女子。


    男子自然是呂玨,此時衣服盡數褪去,隻留下中衣。


    女子的麵朝裏麵,看不清臉龐,鵝黃色的裙子還在身上,隻是變得十分淩亂,有點衣衫不整,甚至是酥胸半露。


    呂月姝驚慌失措道:“葛兮。”雖然是驚慌失措,但是聲音裏麵帶著讓人尋味的激動之感。


    成月心急忙扶著昏沉的呂玨,唿喚道:“玨兒,玨兒,你怎麽會在這裏的啊?”


    她輕輕的搖晃呂玨,生怕一不留神給晃壞了。


    此時的呂玨和鵝黃裙子的女子都是暈厥的,躺在床上十分的安靜,否則這麽大的聲音他們一定會聽得到。


    眾人頓時來了精神,沒有想到今天來段家隻是參與段悠兮榮封縣主的位置,沒有想到還能看到這麽精彩絕倫的一番醜聞。


    成月心晃了一會,呂玨慢慢蘇醒,待看清楚麵前的情形,頓時驚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明明看見段悠兮身子不舒服去了芙蓉園,他原本也想跟著前去,可是剛剛抬著腳便被人弄暈了,他明明記得之前母親說過讓他辦一件事,辦一件為段悠兮除掉段葛兮的事,他也欣然答應了,可是現在呢?現在看起來並不像那麽一迴事。


    他低頭看看處餘昏沉的女子,麵色潮紅,姿態嫋娜,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跟自己同上一張床?


    呂玨暗暗驚訝的時候,呂月姝急忙道:“侄兒,你和葛兮之間打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躺在一張床上還關著門呢?”


    眾女皆為驚訝的看著呂月姝,甚至有不少年紀小的貴女所在各自母親的懷裏,看著呂月姝的時候目光十分懼怕。


    呂月姝意識到自己在段葛兮這件事上表現的實在是匪夷所思了,於是目光一暗,帶著傷感和關懷把手放在段葛兮的肩頭,道:“葛兮,葛兮,你醒醒啊,莫要嚇娘,娘也是擔心你的情況,想不到太多。”


    與其說是唿喚“段葛兮”醒來,還不如說是解釋給周圍人聽,解釋給周圍她剛才要維護“段葛兮”是因為她還處於難以接受事實的懵懂狀態。


    這時候呂玨看著女子的麵龐,十分難受道:“姑姑,她不是葛兮,她是悠兮。”


    他原本不想說床上的女子是段悠兮的,段悠兮是他心中的女神,是極為高遠的存在,可是現在他又開口說是段悠兮,不是他不想為段悠兮守護,而是因為他看見段葛兮已經來了,段葛兮站在門前,嘴角掛著看好好戲的笑容,看著滿屋子的人在笑,笑的十分冷淡和譏諷。


    呂月姝的手腳一僵,聲音都變得急促幾分道:“玨兒,你莫要胡說,悠兮在芙蓉院休息,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葛兮穿的是一身鵝黃色的裙子……”和悠兮的一樣。


    呂月姝的頭腦裏麵忽然有什麽東西瘋狂亂炸,她覺得身上有一根弦崩了,她現在的四肢接近癱軟無力,她現在有點不敢看女子的臉。


    呂月雅急忙道:“玨兒,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啊。”


    對,不管怎麽樣都要想清楚在說話。


    呂月姝一個激靈,一巴掌打到呂玨的臉上,把成月心嚇了一跳,呂月姝對呂玨嗬斥道:“玨兒,我念在你是我的侄兒,對你向來是極好的,可是你怎麽能隨便誣陷悠兮,她自幼沒有母親,是我一手撫養長大的,前段時間,你告訴我你中意我的葛兮,我也有那個心思把葛兮許配給你,可是現在你居然鬼迷心竅的把我葛兮清白毀滅,現在又跟我說躺在床上的是悠兮,你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呂月姝現在要動用一切的手段把悠兮的名聲洗白,所以隻要能把段葛兮拉進來,她便隨意捏造了一個謊言,一個振聾發聵的謊言,同樣也能讓人信以為真的謊言。


    隻是呂月姝的話剛剛說完,成月心又不爽了,把兒子奉獻出來她也算是萬般無奈了,但是為了給兒子某一個好前程也就罷了,豈不料這個時候兒子的親姑姑為了自己的女兒,居然如此侮辱自己的兒子,所以這話聽在成月心的耳朵裏麵相當刺耳。


    成月心把呂鈺扶起來,對呂月姝並沒有幾分好顏色道:“他姑姑,玨兒是你的親侄兒吧,是你們呂家的後代吧,你好歹給他一點麵子,什麽叫做毀滅清白,你把話說清楚,這一切……”


    呂月雅急忙嗬斥道:“都是一家人,你們都住嘴。”


    是啊,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呂家。


    呂月姝看著床上的女子聲音發顫道:“走吧,都走吧,讓葛兮在床上多躺一會。”


    有人道:“呂家家公子不是說了床上的人是段家大小姐嗎?而且看見大小姐沒有醒來,段夫人應該是先讓大夫看看大小姐吧。”


    呂月姝目光冰冷,直接看向那婦人道:“剛才不是說了嗎?悠兮是被陷害的,葛兮是從我肚子爬出來的,難道在床上的是誰我都不知道嗎?”


    床上的確是是悠兮,因為呂月姝知道段悠兮脖子後麵有一顆鮮紅的血痣,而此時那可鮮紅的痣正在提醒著呂月姝,床上女子的身份。


    呂月姝心裏是發狂的,當然越是發狂她就越要把髒水潑過段葛兮,不管如何,她一定不要讓悠兮的名聲有一點點汙染,絕對不能,萬萬不能,悠兮今後可是皇後的命運,皇家怎麽會讓一個清白折損的女子進入皇家。


    呂玨看和呂月姝,隻覺得無比諷刺,以前就覺得這個女子心思果斷,計謀深沉,不過他是佩服的,可是現在自己的親姑姑居然把賬算在自己的頭上,這個女人他頓時厭惡之及。


    呂玨對站在門外看熱鬧的段葛兮道:“戲都看了那麽久了,那麽就進來吧,段二小姐。”段二小姐這幾個字,呂玨咬的特別長,他恨段葛兮,他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就是段葛兮在操縱的額,段葛兮如此歹毒,把自己的嫡姐害的如此。


    同時,段二小姐這幾個字就像一道驚雷,把呂月姝的大腦炸的轟然而響,又如絕望的喪鍾,讓呂月姝有點體力不支的往後退了幾步。


    隨著呂玨的目光,眾人看見一個清秀靈氣的女子緩緩的走進眾人的視線,不是段葛兮又是誰,她目光溫和,宛如剛剛睡醒的美麗女子。


    她行至呂月姝麵前,帶著微笑的關切道:“母親。”


    隻有麵對麵的呂月姝才能看見,段葛兮的眸子裏麵沒有半分關切,有的隻是幾個字:滋味如何?


    這一次,不,再一次她好像敗在了段葛兮的手裏,她在算計段葛兮的時候,段葛兮卻不動聲色的給她算計迴去了。


    呂月的臉色近乎於半癱瘓的僵硬,最後她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眉心不停的跳動,宛如世界末日一般,她覺得和段葛兮這次要徹底的撕破臉皮了。


    呂月姝最終對段葛兮狠狠道:“段葛兮,她是你的大姐,你怎麽會如此陷害她?”


    段葛兮搖搖頭,態度是恰到好處的委屈道:“母親說錯了,她是我的大姐,但是我沒有害過她。”


    呂月姝狠狠的扼住段葛兮的衣領,用力的拉扯道:“她在芙蓉院休息,怎麽會躺到這裏?”


    段葛兮推開呂月姝顫抖的雙手,幾乎是溫和純善道:“母親認為我一個人有本事把大姐搬來這廂房嗎?我的丫鬟阿露和翠濃都在青雨院,我的身量如何母親是最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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