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瀟王爺還在的時候,小姐的笑容多了很多,可是現在瀟王爺出征了,小姐的心裏頓時便堆積滿了無數的心事。


    兩個丫鬟也不知道還怎麽辦,隻能默默的走在段葛兮的身後。


    阿露忍不住對翠濃道:“你有沒有發現小姐有點變化,我怎麽覺得小姐好像和瀟王爺鬧別扭了。”


    翠濃點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感覺,不過我們還是不能多問,畢竟,這是小姐自己的事,問多了,怕小姐不高興。”阿露也點點頭。


    段葛兮走啊走啊走,她用的體端莊的步伐,走的十分的大氣而又無比的優雅,宛如一隻高傲的天鵝在踽踽獨行一樣。


    誰都比不上她的步伐,誰都不能進入她的世界。


    段葛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腿部有點發酸,段葛兮剛想坐下來歇息一下,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站在段葛兮麵前,居然是江人生。


    是秦寂然的人,現在段葛兮看見秦寂然的人就想保持一定的距離。


    所以段葛兮急忙對江人生福了一下身子,道:“江大夫好。”


    江人生咀嚼出段葛兮的疏離,心中微微的詫異,但語氣和原來一樣,說不清多麽倨傲,但總是帶著幾分恃才傲物的得意。


    江人生道:“段二小姐好雅興,不知江某有沒有榮幸邀請段二小姐一起隨行?”


    段葛兮客氣而又疏遠道:“不必了,我喜歡一個人看看這風景。”


    江人生哦了一下,頓時覺得這樣認真跟段葛兮說話有點不妥,。


    於是江人生裂開嘴巴一笑,道:“這風景這麽怡人,而且這現在還有無邊的風,不如我跟段二一起走一下吧。”


    段葛兮的眼神從江人生的臉上劃過去。


    於是帶著沒有溫度的語氣道:“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段葛兮不願意說秦寂然的名字,所以用了他這個字來代替。


    江人生頓時笑道:“段二小姐問的是瀟王爺吧?”


    段葛兮抽抽嘴角,但並不是說什麽話。


    江人生迴答道:“我們算是發小,隻是我的性子比價灑脫,不像瀟王爺那麽宅。”


    段葛兮道:“那我知道了,江大夫請迴去吧。”


    江人生很想和段葛兮再說說話,可是他覺得段葛兮根本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江人生剛想支支吾吾說幾句。


    這時段葛兮的目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而來。


    段水雲來了,她一身挑絲梨花長裙,氣質悠然,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種隻有初為人婦的成熟風韻。


    這才多久的日子,段水雲就像換了一個人。


    她變的晶瑩剔透了起來,連段葛兮看了都驚愕不已。


    段葛兮看到段水雲的時候,江人生也看到段水雲,永遠都是段水雲先打招唿。


    段水雲對段葛兮微微笑道:“原來在這裏看到二姐,我好高興。”


    段水雲的高興不似偽作,好像是真的喜歡她這個二姐一般。


    段葛兮眼神也露出一點欣喜,道:“三妹果然好氣色。”


    和段水雲的話不多,段葛兮竟然難以繼續說下去,好似說什麽姐妹情深的話,會讓她十分別扭一般。


    對於這個妹妹,她總是難以用十成的真心。


    段水雲還陷入一片激動中,她懟段葛兮道:“我看二姐好像有點累,不如我們去找個茶坊好好的喝點茶?”


    段葛兮看看時間還早,況且她現在心情有些不好,索性無事,便道:“好,隨了你去。”


    段水雲頓時一片歡唿,宛如段葛兮對她好,是多麽讓她驕傲的一件事。


    段水雲對這綠柳河堤還算熟悉,找了一會便找了一家幹淨的茶坊。


    在茶坊裏麵段水雲讓小二的給了一個雅間,上了好茶不說還給了小二一錠銀子,段葛兮咋舌道:“三妹的日子過的不錯啊。”


    反正沒什麽好跟段水雲說的,也不能不說話,索性段葛兮就這樣說。


    段水雲一愣,一邊給段葛兮斟茶,一邊道:“這日子過的再滋潤也是一個妾而已。”


    段葛兮笑道:“三妹嚴重了,在我看來三妹就是一個有福氣的,隻怕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


    段水雲微微一笑,這笑容裏麵有幾分滋潤,還有幾分無奈。


    段水雲對段葛兮仍舊熱忱道:“二姐,這也是我所想的,但是目前為止隻怕不行,二姐是知道的,那個林湘是穆家的夫人,現在處處都壓我一籌,再加上林湘是林青峰的女兒,這手中有大量的銀子,這是水雲望塵莫及的。”


    說到這裏段水雲的眸子裏麵是滿滿的委屈之色。


    段葛兮安慰道:“林湘是很囂張,可是三妹如此柔弱可人,想必穆大人也是憐憫的吧?”


    若是換做上一世,段葛兮肯定會為段水雲感到心酸。


    但這一世,段葛兮不會,她知道段水雲素來不簡單。


    段水冰蹦躂的厲害,現在還不知道生死如何。


    段悠兮也蹦的厲害,最終把自己蹦躂到了監獄。


    段水雲從來不蹦噠,不僅不蹦噠,還給人步履薄冰的感覺。


    段葛兮倒是不覺得這樣清淡的人會不得善終,段水雲還是很會經營自己的生活的。


    江人生默默的坐在段葛兮和段水雲的身邊,也不說話,好像也沒有怎麽聽段葛兮和段水雲說話。


    其實段葛兮很難理解,她和段水雲在這裏,為何江人生也能坐過來。


    如果是其他的男子,隻怕早就避嫌要走了。


    可是江人生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這個男人的臉皮子還真厚,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厚實。


    可是他又偏偏把自己當做空氣一樣存在。


    彼此靜坐了一會,段水雲給的被子斟了一杯茶,道:“二姐嚐嚐這個茶,這是今年的春茶,二姐嚐嚐這個茶葉的味道好不好?”


    段葛兮剛才把段水雲遞過來的茶嚐試一些,一邊的江人生好像嗅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茶有問題。


    他迅速從段葛兮的手上把茶杯搶走,然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道:“這茶有問題,茶有毒。”


    段葛兮和段水雲都是猛地一驚。


    段葛兮驚愕道:“這茶裏居然會有毒?”


    段水雲頓時驚恐的看著自己杯中的茶水,對江人生道:“公子幫我也看看,我這茶水裏麵是否有毒?”


    江人生瞥了一眼段水雲麵前的茶水,點點頭,不願意多跟段水雲說什麽。


    段水雲的眼淚刷的一下全部流出來了,她委屈至極道:“二姐,這好端端的茶水裏麵為何有毒啊,這是誰要陷害我們姐妹二人啊,好生歹毒的心思。”


    段葛兮也心生疑惑,可是疑惑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錯漏了什麽。


    段段葛兮趕緊起身,道:“走吧,這地方不能待。”


    段水雲有點茫然無措的站起來,對段葛兮道:“二姐,有人想毒死我們,難道我們不去報官?”


    段葛兮的目光閃爍一絲光亮,宛如山澗罅隙之間的閃電,給人精光乍現的感覺。


    段葛兮道:“不必,報官也不管用,我們還是走吧,這想害死我們的人絕對不會隻有這一個計劃的,我們還是出去吧。”


    於是段葛兮帶著段水雲還有江人生出門了。


    這走出茶坊之後,段葛兮也沒有出門逛逛的心思,於是對段水雲道:“我先迴去了,這河堤的風光還是不錯的,你慢慢的逛一下吧。”


    段水雲有點眷戀道:“二姐,這時間還早,剛才有人想對我動手,我害怕,不如二姐再跟我走走,有二姐在我身邊,水雲的心裏才踏實。”


    段葛兮雖然沒有不耐煩,但是說話的語氣極為的堅定,


    段葛兮道:“不必了,我還有事,想先迴家。”


    段水雲登時道:“二姐,你現在迴家是迴哪裏?”


    段葛兮道:“段家自然是不能迴去了,我現在迴的是夏家。”


    段葛兮不願意在跟段水雲說一句話,很快就走了。


    看著段葛兮的背影,段水雲臉上的眷戀之情盡數褪去。


    段水雲身邊的丫鬟,桃花有點不忿道:“姨娘,這段二小姐和你是親生姐妹關係,可為何總是不願意特別和你親近,好像跟你親近很掉價似的。”


    段水雲的眼眸飽含著一絲擔憂,道:“桃花,你知道我二姐剛才說要迴哪裏嗎?”


    桃花道:“段二小姐說要會夏家?……”


    迴夏家?


    桃花立馬又問道:“段二小姐是段家的人,可是聽她的口氣是要迴夏家,段二小姐為何要迴夏家?這夏家和段二小姐有什麽關係嗎?”


    桃花之前沒有聽說過段葛兮和段家的關係,所以她現在很不理解段葛兮為何要迴夏家。


    段水雲十分平靜,平靜如水的表情又帶著幾絲陰沉,段水雲道:“因為她的親娘是夏家的兒女。”


    因為夏羽是段葛兮的親生母親。


    桃花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姨娘,我看段二小姐不是那麽好招惹的人,她的心思詭譎莫測,我們以後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段水雲頓時道:“不,我倒是很想和我二姐較量一番,看看我們姐妹之間,是她厲害,還是我更勝一籌。”


    這些時間,段水雲默默的關注著段葛兮的一切。


    從白鷺庵迴來之後,段水雲就覺得段葛兮發生了驚天的變化。


    段葛兮鬥敗了段家所有的女人。


    其實段水雲一直在想,若是自己和段葛兮鬥一鬥,自己會不會勝利。


    再說,當年夏家那件事,一直膈應在段水雲的身上。


    段水雲看見段葛兮如此厲害,而且還和夏家的關係如此親近,看來很多計劃是藏著掖著不行的。


    桃花觀察著段水雲的眼色,十分討好的道:“姨娘肯定比段二小姐更厲害。”


    段水雲淡淡的一笑,這笑容淡的就先風平浪靜的湖麵一樣,雖然帶著春風湖麵徂徠的美感,但更多的卻是莫測。


    段水雲道:“厲不厲害不是現在說了算,要等以後說了算。”


    段水雲又對桃花道:“茶坊今天的這件事,依照我對我二姐的研究,我二姐肯定會讓人過來探查的,現在我的手上有的是銀子,你幫我把知情之人的命全部買了吧。”


    對,今天茶坊下毒的這件事是段水雲對段葛兮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試探段葛兮的。


    桃花頓時道:“姨娘放心,今天的事情段二小姐是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的。”


    段水雲繼續道:“現在開始,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極其隱蔽,千萬不要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正好,秦寂然已經出征去了,這段葛兮的背後必然是少了這麽一個極大的助力。


    事實證明,段水雲的猜測並未錯。


    段葛兮迴到無憂院之時,立馬對身邊的阿露翠濃吩咐道:“今天你們跟一起經曆的下毒的那件事必然有人從背後搗鬼,現在必須要給我查清楚這背後下毒的人是誰。”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阿露和翠濃都有點冷汗涔涔。


    若不是今天江人生看出那茶水之中的玄妙,說不定小姐已經喝下去了。


    這後果不堪設想啊,那茶既然是毒藥,就一定會對小姐造成性命的損害。


    阿露立馬道:“好,這件事我會立馬去找阿諾和玄魄的。”


    段葛兮麵色一沉,聲音頓時冷了幾分,道:“不必去找他們,以後有事不要再找和瀟王爺有關係的一切人,不要以為自己和他們已經那麽熟悉了,好嗎?”


    阿露和翠濃麵麵相覷,小姐這意思難道和秦寂然鬧別扭了?


    難怪王爺出征的時候也不見的小姐相送一下。


    阿露和翠濃頓時道:“小姐說什麽便是什麽,以後都聽小姐的。”


    一想到秦寂然,段葛兮就覺得心裏悶悶的。


    想起那晚上聽見秦寂然說的話,段葛兮覺得更加的鬱悶。


    一會她一定要好好的泡一個溫水澡,一定要好好的把這些牛鬼蛇神從她的心裏徹底的清除。


    一晚上過去了。


    早上段葛兮還未曾起床,便聽見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仔細一聽,這聲音身是阿露和夏家最近新買的一個丫鬟在說話。


    這丫鬟叫書畫,是陳氏身邊的一個丫鬟。


    隻聽見書畫在對阿露說:“阿露姐姐,你說這件事我要不要進去親自給段二小姐說一聲?這也是剛才夫人和老爺猶豫了很久的事。”


    阿露也蹙眉頭道:“我也不知道該跟小姐怎麽說,小姐和段家的關係已經了斷了,若是把前太傅大人身子不好的消息告訴小姐,我也不知道小姐會不會過去看看,畢竟,畢竟……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書畫感慨道:“阿露姐姐,今天的消息我就跟你說到這裏,等會段二小姐若是醒來,還請阿露姐姐告訴段二小姐,前段太傅大人現在在監獄裏麵生病了,現在可憐的很啊,要一個人能過去看看。”


    原來是段鵠在牢獄之中生病了啊。


    段葛兮不多時便起床了。


    起床之後好好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到院子對阿露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阿露問道:“小姐的父親生病了,小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段葛兮道:“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畢竟段鵠在獄中的時間也不短了。


    段葛兮一邊走一邊對阿露道:“今天我去看父親的消息不必隱藏。”


    阿露點頭應允。


    小姐的意思很明顯,隻怕段鵠苦心孤詣這麽多年,女子也有好幾個,關鍵的時刻,連去監獄探望的人都沒有。


    想想就覺得有點心寒。


    那麽段葛兮此時前去,必然是探望段鵠的第一個。


    很快,段葛兮一路到了刑部,刑部的監獄可謂事輕車熟路。


    鳳征原來受到高超的震懾,現在看見段葛兮的時候就覺得段葛兮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


    於是趕緊吩咐人去把牢房的門打開。


    一邊由獄卒帶著段葛兮進了刑部的監獄。


    刑部的監獄段葛兮很熟悉,這發黴和腐臭的味道,還有那潮濕讓人沉悶的空氣。


    這確實是一個折磨人的地方,難怪世間之人都對這個地方有著絕望無比的害怕。


    獄卒待著段葛兮去了段鵠所在的監獄。


    之前段鵠和洪天照幾個在一個監獄裏麵,可能和段鵠之間有很深的怨解,所以才給段鵠單獨了一間監獄吧。


    此時段葛兮看見段鵠的時候,頓時被段鵠的形象給驚訝的不輕。


    原來的段鵠是多麽儒雅的一個形象啊,他是謙謙君子,他貌賽潘安。


    他是京城很多女子都傾慕的男子。


    可是現在看上去,段鵠身上的氣質不見了,他很頹廢的靠在牆壁上。


    渾身的儒雅之風好像被抽走了一樣,隻剩下渾身反頹廢的無力之感。


    段鵠的身上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的,這麽一看上去分明就是街頭的一個流浪漢,誰會想到這個男子就是原來名噪一時的太傅大人,段鵠。


    段鵠感受到有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


    段鵠的身子虛晃了一下,興許是因為渾身沒有力氣,所以段鵠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神采。


    段鵠的眼神渾濁黑暗。


    對上段葛兮的時候,讓段葛兮大吃一驚。


    段葛兮清楚的記得,她上一世她被秦秀逸打入豐融殿的時候,曾經見過段鵠一次。


    她當時跪在豐融殿的白玉階梯上麵,對段鵠磕頭道:“父親,女兒現在過的好苦啊,女兒實在不想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求求父親給皇上通融一下,讓我出去吧,我不想在這裏的了,我好累,父親,求求你好不好,你給皇上說一聲,讓我出去好不好?”


    當時段鵠的眼神很複雜。


    是各種感情的交織。


    但最後段鵠還是不假思索道:“貴妃娘娘,這件事臣做不到,貴妃娘娘求錯了人。”


    段葛兮當時就傻在了原地,這是父親對她說的話?


    父親怎麽能這麽決絕。


    段葛兮又苦苦的哀求了很久。


    甚至能看見段鵠的眼神從複雜到最後的堅定。


    對,段鵠那個清冷而又堅定的眼神,那才是段鵠的眼神啊。


    段葛兮從未見過如此眼神的段鵠,所以被段鵠這眼神嚇了一跳。


    段鵠看見段葛兮,立馬唿喚道:“葛兮。”


    由於段鵠這次是真的病重,所以在叫段葛兮的時候,聲音很虛弱,虛弱的和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差不多。


    不過,段鵠的所處的這個監獄十分的安靜,幾乎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段葛兮清淡的迴應道:“父親。”


    段鵠消化了一會段葛兮說話的語氣,頓時有點冷笑道:“葛兮,你恨父親?”


    既然段鵠願意說清楚,段葛兮也不矯情,道:“我對父親是什麽感受,父親難道不是更清楚?父親曾經是怎麽對待葛兮,葛兮雖然做不到和父親那樣對待父親,可葛兮也做不到那麽親近,還望父親不要計較了才是,免得傷了身子。”


    段葛兮伸出手,拿出一個金花生對身邊的獄卒道:“麻煩獄卒大哥把這個牢房的門打開。”


    獄卒接過段葛兮的金花生,於是從容的把監獄的門打開,並且對段葛兮道:“段二小姐,這探監的時間有限,還希望段二快一點。”


    段葛兮道:“我知道,謝謝獄卒大哥了。”


    於是獄卒退下去了。


    段葛兮對身邊的翠濃道:“翠濃,你幫我看看父親生了什麽病,得給他治好病才行。”


    翠濃嗯了一聲,立馬就要給段鵠整治。


    段鵠也不阻攔,他的身子很不舒服。


    頭疼,身子無力,還發燒嘔吐,甚至靠在牆上想一些東西都會覺得很費腦子。


    他現在是生病了。


    段鵠還覺得肯定是重病,好難受。


    趁著翠濃給自己的治病,段鵠問道:“葛兮,你的祖母和你弟弟可好?”


    段葛兮道:“父親以為祖母的心情很好?祖母過慣了富貴的日子,當習慣了太傅的母親,這人前人後的風光,祖母享受了那麽多年,現在自己的兒子入獄了,試想一下,一個當母親的心情怎麽可能會好?”


    段鵠的神情有點難受,但更多的還是茫然。


    若不是他今天走到這一步,家裏的老母親他是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段鵠哀歎一聲,道:“這倒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失職。”


    段鵠哀歎過後繼續對段葛兮道:“你現在是段家的支柱,你要好好的照顧好你的祖母和你的弟弟,你是他們依靠。”


    段葛兮隨即無奈的歎了一句,道:“隻可惜我現在不在段家了,父親,葛兮有了新的住處。”


    段鵠驚的差點一下子倒在地上,幸好身邊的翠濃扶的很快,才未讓段鵠倒在地上。


    段鵠被扶穩後,立馬對段葛兮問道:“葛兮,你怎麽能這樣子,那個百裏一香可沒有什麽好人,你是不是在那裏住的時間太長了?”


    段葛兮搖搖頭道:“父親說錯了,葛兮早就沒有住到百裏一香的,葛兮現在有地方住,也是一大家人,很和睦的一家人。每次葛兮起來的晚,家裏的人不會在葛兮院子周圍大聲說話。每次用膳的時候,都有葛兮喜歡的菜式,每天有人在葛兮身邊對葛兮說很多年前的往事,若是葛兮晚上有事迴家的太晚,他們總是要等著我迴去才會安心,他們碎碎念,他們的話很多,會給我整理褶皺的衣服,對我說話的時候對叫二丫頭,他們會經常跟我聊天,掏心挖肺。父親的竹賢院我沒去去的都是堂屋,可是現在的家有一個老人,恨不得天天讓我去他的書房把他的秘密瞧個遍。”


    段葛兮說這段話的時候,眼中是一片柔和的光芒。


    這光芒在段鵠看起來是極為陌生的。


    而且段葛兮所描述的畫麵也是段鵠極為陌生的。


    段家確實沒有給段葛兮這些。


    而起每次段葛兮去竹賢院的時候,段鵠為了給段葛兮從表麵上施加壓力都是在堂屋裏麵質問的。


    段鵠有點心虛,可即便是心虛,有些要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


    段鵠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裏?你所說的家人是誰?”


    段葛兮道:“夏家,我現在住的地方是夏家,我現在的家人也是夏家的一家人,而我說的讓我去書房的那個老人便是原來的戰神將軍,夏鬆,隻可惜我外祖父他老人家老了。”


    段鵠雖然在生病,可是聽聞段葛兮的話之後,身子還是猛的一怔。


    段鵠用盡全部的力氣擠著嗓子道:“你居然去了夏家,你居然和夏家的人孺慕情深,可你是段家的人啊,身上流著也是我段家的血。”


    段葛兮態度堅定道:“父親說的對,可是葛兮要高速父親的是,葛兮的身上有一半的血也是夏家的,父親難道忘記了,我的親生母親是夏羽啊,而不是呂月姝啊。”


    他的這個女兒早就知道了他的一切。


    段鵠覺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揉進了一把細細的碎沙,這沙子雖然不致命,可足以讓一個難受。


    現在生病的段鵠本來就很難受,又被段葛兮這一番毫不客氣的話打擊下來,隻覺得更加的難受。


    這時候翠濃對段葛兮道:“小姐,段太傅這個病有點嚴重,都是這些日子憂思過甚,在加上這潮濕的環境,太傅的之前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牢獄之災,這還是心病啊。”


    翠濃剛才給段鵠診斷了好一會,才得出這個結果。


    段葛兮淡然道:“我知道了,以後監獄每天辛苦你過來一次,好好的把我父親給治好。”


    翠濃有點為難道:“可是小姐,這心病?”


    段葛兮看著剛才幾欲昏厥的段鵠,聲音沒有多少情緒道:“父親,還不要想那麽多,現在大姐姐也在獄中,聽幽王說大姐姐有發瘋的趨勢,反觀三妹現在在穆府的日子過的還不錯,可是三妹卻沒有多少時間過來看望父親大人,現在鴻哥也盼望著父親能給他一片前途,祖母也希望自己的兒子早點出來,好給她把段鵠的榮華富貴給拾掇迴來,所以,父親一定要慎重,千萬不要讓自己的病倒了。”


    段葛兮說這話沒有帶絲毫的溫度,就像麵前這個叫做段鵠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人似得。


    聽聞段葛兮的話,段鵠的眼神不在閃爍,他閉著眼,好像閉著眼就不會聽到段葛兮說這些傷人的話一樣。


    段葛兮最後道:“父親,葛兮走了,你好好保重身體,畢竟父親對葛兮做的決絕,能把葛兮趕去白鷺庵,父親曾經有沒有想過,父親把葛兮趕去白鷺庵,若是葛兮沒有了性命,父親會不會遺憾?”


    不過段葛兮不行聽到段鵠的話。


    很快她從監獄裏麵出來了。


    這一次段葛兮從監獄裏麵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一個剛剛見過麵的人又見麵了。


    這個人便是秦秀江。


    其實秦秀江來監獄,段葛兮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因為上次跟秦秀江意外偶遇的時候,秦秀江就說過段悠兮。


    當是段悠兮說,一切都是段葛兮搞的鬼,


    所以段葛兮很快能斷定,秦秀江這次過來肯定又是為了看段悠兮的。


    然而現在知道了段悠兮的真是身份,想必秦秀江並不是憐憫段悠兮的。


    秦秀江這次過來肯定帶著什麽目的。


    段葛兮看見秦秀江的時候,秦秀江也正好看著段葛兮。


    秦秀江勾著嘴角,雖然秦秀江的樣子不算難看,甚至算的上俊美,可總是透露著幾分邪魅和陰鷙之氣,一看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


    秦秀江對段葛兮喲嗬了一聲,道:“這不是段家二小姐嗎?看起來我和段家二小姐還真是有緣的很,前不久才和段二見過麵,還賞過風景的,這一次又看見了段二小姐,可見本王和段二小姐還真的是個有緣分的。”


    段葛兮也很難想象在這個地方還能遇到一個如此冤家路窄的人。


    段葛兮對秦秀江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道:“民女參見幽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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