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仙澤宮宵禁時間,非有任務在身的弟子們是不得私自外出的,但為防止與巡夜弟子起衝突,伶華茵不得不讓鄂蘿暫時待在葫蘆裏麵。


    巡夜弟子每晚都會檢查結界是否完好,仙澤宮理應不會混進什麽妖魔,但是影的一番話讓伶華茵不得不重視起來。巡夜的弟子看到伶華茵親自來結界,也都放心地交給她了。待他們走遠,伶華茵才將鄂蘿從葫蘆裏放出來。


    “劍陣中少了一把劍,難怪會有魔混入。”


    “你怎麽知道是魔?”鄂蘿吃驚。


    伶華茵沒有立刻迴答她,用術法將劍陣稍作改變,重新布置了下結界,對鄂蘿說道:“妖有妖形,很容易被識破,大多魔沒有固定形態,見縫即入。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重重防護的仙澤宮,若非有人接應,就是魔已入人心了。你這一路跟我過來,可發現有不同尋常的夢境?”


    “你這一路飛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感受夢境所在……”鄂蘿流露出為難的表情。


    “那我這幾天多帶你晚上出來轉轉。”伶華茵沒其它計策,隻能暫且這麽辦了。


    “……行吧。”


    待她們離去之後,不遠處的弟子房前方的草坪上,一個人影閃過,但是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日,蘇慕怕耽誤早課,一大清早便醒了,才剛梳洗完畢,房門就被叩響。


    門外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女聲:“蘇慕師弟,起床了嗎?該上早課了。”


    蘇慕連忙去開了門,見門外站著一男一女,男的劍眉星目,黑瘦黑瘦的,頭頂著一個道冠,女的身材嬌小,隻到男的胸前,但長的玲瓏可愛,齊劉海襯得一張小臉很是乖巧。


    女弟子朝蘇慕淺淺一笑,說:“蘇慕師弟,我是你的師姐周瑤,這是周易師兄。我們怕你第一天來不習慣,所以就順道過來和你一同去上早課。”


    蘇慕第一次與同門交流,不由得有些拘謹道:“多謝師兄師姐照拂。”


    周瑤見他眉清目秀,又彬彬有禮,便笑道:“以後大家都是同門,蘇慕師弟不必這麽客氣。”


    周易在旁邊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蘇慕見二人麵善,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便跟著二人去正德宮上課去了。一路上周瑤和周易說說笑笑,蘇慕也隻是聽著,感覺插不上話,索性就不說話了。不過心裏卻在想,這兩人舉止親密,又同是姓周,不知是不是兄妹。再看一眼他們身上所佩戴的劍,一黑一白形似一對,便猜想他們應該修習的是雙劍。


    剛進正德宮,弟子們悉數已經快到齊了,眾人見到蘇慕眼生,都紛紛向他看去,看得蘇慕有些不好意思,便隨意與周易周瑤坐在第一排了。上課的是一位黑胡子的麵貌大約40來歲的中年人,左邊的眉毛斷了一截,眼神淩厲,看樣子有些不太好惹。不過以修仙之人的年齡判斷,蘇慕斷定此人不止40歲。周易偷偷告訴蘇慕,那是戒律長老,是掌管仙澤宮清規的。每個月戒律長老都會給弟子們講一次課,讓大家熟記清規,安分守己。


    蘇慕瞟見周易周瑤都正襟危坐,自己便也坐的直直的,生怕給這位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戒律長老一眼便看見了蘇慕這個生麵孔,直接問道:“新來的?”


    蘇慕站起來迴話:“是,弟子蘇慕,是伶華長老的徒弟。”


    此言一出,眾弟子便開始小聲地交頭接耳。戒律長老眯著眼睛看了蘇慕一眼,那眼神說不上來是什麽意思,但看的蘇慕有些心裏發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麽張揚。一會兒,戒律長老掃視了在座的弟子們,嗬斥道:“竊竊私語什麽!”那聲音氣如洪鍾,把在座的弟子都嚇得不敢吭聲,個個都挺直了腰背。


    蘇慕見戒律長老一臉無視自己的表情,訕訕地坐下了。


    一早上的課聽得蘇慕膽戰心驚,才知道仙澤宮規矩甚多,難怪師傅臨迴來之時要問他受不受得這仙家的規矩。不過就算規矩再嚴苛,也攔不住蘇慕一心向學的心。師傅都能做仙澤宮的長老,自己便要做長老門下最得意的門生!


    下了早課,蘇慕本想直接去往天機處,眾弟子就將蘇慕包圍住。


    “蘇慕師弟,沒想到你居然是護劍長老的徒弟!好厲害啊!”人多的地方,總少不了幾個愛拍馬屁的。


    “呃……也沒什麽。”蘇慕被一大群人圍著,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怎麽都沒見過護劍長老啊,昨日偶然看見一眼,當真天女下凡。”


    蘇慕道:“師傅她之前一直在大荒山居住……”


    在嘈雜中,一個男弟子突然衝進來推搡了蘇慕一下,拿走他隨身攜帶的地煞劍,惹得蘇慕心裏有些不痛快。


    “喲,這劍真是牛氣衝天,護劍長老的的徒弟果然佩劍都跟我們不一樣哈!師弟,你這劍叫什麽?”那弟子拿起地煞劍裏裏外外瞧了個遍,恨不得將那劍到處傳看。


    蘇慕忍了忍心中怒意,盡量保持著禮貌道:“這是地煞劍,煩請師兄還給我。”


    那弟子見蘇慕拉著一張臉,雖然說話沒什麽問題,但是眼神裏已有不快之意,弟子便冷冷一笑,將那地煞劍重重放在蘇慕手上。“給,嘚瑟什麽呀!”


    一個弟子插話道:“哎,我聽說護劍長老是被罰到大荒山思過去的,昨日才到了刑罰結束之日。”


    “啊,是嗎是嗎?怎麽迴事啊?”


    “你不知道嗎?早些入門的都知道啊,護劍長老是因為前掌門的事才……”


    蘇慕正要找那說話之人,便被周瑤拉出了人群,隻聽周瑤衝身後道:“今日我們還有事,先不跟你們聊啦!”


    那群人還想追來,周易就伸手將他們攔住了,那些人隻得作罷。


    走遠後,蘇慕連忙向周瑤和周易道謝:“多謝師兄師姐替我解圍。”


    周瑤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他們那些人就這樣,其實他們人沒什麽壞心眼的。你剛來,身份又比較特殊,所以他們對你比較好奇,以後熟了就不這樣了。”


    “嗯。”蘇慕應道,他也不是什麽愛計較的人,隻是方才聽到了一些讓他在意的話,猶豫著便問道:“周瑤師姐,你認識我師傅嗎?”


    “認識啊,我們很早就來仙澤宮了,雖未見過伶華長老真容,但是早就聽說過她不少佳話。是吧師兄?”


    周易連忙道:“是啊,早聽聞護劍長老劍術道法了得,我和師妹一直很景仰。”


    看他倆不像是說客套話,神態間落落大方,想來是真的仰慕伶華茵,於是蘇慕對他倆也漸生好感,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那我師傅是長老,為什麽要去大荒山呢?”


    蘇慕想從周氏二人身上了解伶華茵的過往,但周瑤卻很為難,她看了一眼周易,對蘇慕說道:“師弟,方才他們說的那些話你不要太在意,其實前掌門的事,不全怪伶華長老……”


    “阿瑤,莫要再說了。”周易好像知道不少事,但又不願意說與蘇慕聽,眼神中也躲躲閃閃,提醒周瑤注意分寸。


    周瑤似有所顧忌,隻得道:“師弟,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的事,你還是自個問你師傅去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周氏二人便急匆匆地走了。


    周瑤和周易的態度,讓蘇慕對伶華茵以前的事更上心了,忍不住想打聽清楚。仙澤宮弟子提到了前掌門,那說明伶華茵住在大荒山和前掌門有關。蘇慕借著在天機處幫忙,拐著彎向天機道長打聽伶華茵的舊事,但問的都是關於前掌門衡葳真人的事,天機道長不知蘇慕的真實目的,有什麽說什麽,蘇慕這才知道前掌門居然是伶華茵的師傅。這個信息讓蘇慕消化了好久,總算明白為什麽周瑤說他身份特殊了,這麽說來,他還是前任掌門的徒孫了。


    “那前任掌門去哪了?”蘇慕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


    天機道長拉長了聲音道:“前掌門早就仙去啦!”但又不說如何仙去的。


    蘇慕一邊幫他挑揀靈石,一邊問道:“仙人也會死?”


    天機道長瞪了蘇慕一眼,“你以為仙人就不會死?隻是活的比人長,你會死,你師傅也會死。”


    蘇慕挺直了腰,一臉認真道:“我師傅會活得長長久久,就算真到了死那一天,我也會陪著師傅。”


    天機道長笑得合不攏嘴,“你啊,傻小子,你是人,死得比你師傅早多了,你怎麽陪你師傅死啊?”


    “既然師傅能修成仙,我自然也能。我若死了,師傅她一定會很難過的,我怎麽忍心讓師傅她難過呢?”


    “唉……”天機道長不知為何歎了一口氣,“又是一個癡兒。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癡兒。”


    蘇慕笑笑,“您說的是誰?”


    “一個與人類糾纏不休的妖,一次還不夠,還要來第二次。嘿嘿……”天機道長別有深意地拍了拍蘇慕的肩膀,說:“今日沒什麽事情了,你迴去吧。”


    蘇慕聽到天機道長放人,頓時喜道:“那弟子就先行告辭了。”


    見蘇慕匆匆收拾東西走人,好像天機處很難熬似的,天機道長連連搖頭,忍不住嘀咕:“事情沒幫多少,問題倒是問了不少。虧了,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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