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數月的禁足在春天的末尾悄悄地結束,胡月修媛開始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侍禦們驚訝於胡月修媛的年紀和自己幾乎差不多大,卻已經育有一位皇子,而胡月修媛卻震驚於宮中已經多了這麽多姿色性情各異的新人,身邊這些空置的椅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填滿。


    在她被禁足的這些時間裏,有一半的時間獨孤寧都交給太後照顧,剩下的一半時間則是交由薑秀修媛照顧。正因為這樣原本就比別人親近的兩人關係更進了一步。多虧了薑秀修媛,胡月修媛對於宮中的大事業都有所聽聞,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


    寒德妃杖責宮人鬧得滿宮皆知的事情自然也沒有逃過她的耳朵,可任憑她怎麽問,薑秀修媛都隻有一句,不清楚。


    是以,雖然宮裏的大事胡月修媛都能知道,可詳情卻一點都不清楚,也算是有得有失吧。而這便成了胡月修媛最大的劣勢。


    複出的第一天,胡月修媛來得格外早,打扮得很精神,一點都看不出是在晉封當天就被貶,被禁足的人。


    侍禦們雖然不認識,可在身邊侍奉宮人的提點下都按著規矩行了禮,避讓到一邊。


    正覺得風光無限的時候忽然眼尖看見寒德妃挺著肚子進來,上去就問“妾身聽說德妃娘娘前些日子剛剛被王後斥責,心裏一直惦記著您,不知您可好些了?”


    這話說的實在沒有水平,明擺著是在搓火。寒德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嗆聲道“你若想知道,不如一會兒進去,自己去問王後陛下。”


    胡月修媛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躲到一邊。正在這時潘淑妃開了口“德妃可真是貴人啊,每天請安都姍姍來遲,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四妃之首呢!”


    旁邊焦良妃暗暗地扯她“別說了!”


    還想再說的潘淑妃被寒德妃一瞪,話就說不出來了。寒德妃掃視身邊一圈,扶著腰看著她們,語氣陰森可怕。“上次說過的話,這麽快就都忘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下一個瞬間寒德妃的手就掐到自己的脖子上來。


    胡月修媛雖然不知道上次究竟說了什麽,不過看大家的狀態也能夠明白,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她小心地看了一下身邊人的臉色,肯定是很嚇人的話。


    隨著寒德妃走近,大家不約而同地避讓開一條路,潘淑妃順手把胡月修媛推了出去。“是她先說的,要找也先找她!”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腿都軟了的胡月修媛嚇得死死地拉住宮人的手,整個人都靠在別人身上才勉強沒有摔倒。


    “王後陛下有請!”玉娘的聲音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動聽,胡月修媛爬一樣地跑了進去,其他人紛紛跟著動作,就像是後頭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著她們一樣。


    鄙夷地撇了撇嘴,寒德妃扶著近墨的手慢吞吞地往裏走,全然不在意別人驚慌失措的目光。


    晨會並沒有因為胡月修媛的出現有什麽不同,不過是問問大家這幾日好不好,聽說的那些傳聞又有幾分真假。


    草草地散了以後,胡月修媛百無聊賴地走在禦苑裏,不提防突然有一隻紙鳶落在跟前,嚇了一跳。


    遠遠地跑過來一個小宮女,模樣有些眼生。“見過月修媛,妾身是來取這紙鳶的。”


    胡月修媛被關了這麽長時間,心氣本來就不順,好不容易出來了卻又不能發作,心裏頭早就憋了一把火,這下子正好找到了地方,當即命人按住這個小宮女,命人掌嘴。


    那邊久等不來,便往這邊趕,看清情形後慌忙道“月修媛這是在做什麽?”


    胡月修媛身邊的宮人道“這紙鳶驚擾了修媛,自然是在責罰放紙鳶的人。”


    佟曉莉和郝召霞對視了一眼,郝召霞挺身而出道“即便這宮人驚擾了修媛,也不應該這樣大庭廣眾地掌嘴。修媛此舉未免欠妥?”


    胡月修媛上下掃了一眼郝召霞,問“你是誰?”


    郝召霞雙手交疊,行了一禮。“妾身朝露殿郝氏,家父翼州刺史,郝玉山。”


    “翼州刺史?五品官而已,也不是什麽大官。”胡月修媛不以為然道。


    好巧不巧恰好讓趙巧巧遇見了幾人,趙巧巧看清是誰之後沒有出去,而是躲在了不易被察覺到的角落裏,偷聽她們說話。


    結果正好聽見月修媛在嫌棄郝召霞的出身,想起宮中傳聞,不禁覺得好笑,於是便從後頭出來,向胡月修媛道“妾身趙氏見過月修媛。”然後才發現似的指著地上跪著,臉頰通紅的宮女說“這是誰啊!”


    胡月修媛身邊的宮人道“一個不懂規矩的宮人罷了。”


    聞言,趙巧巧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得摔在地上。“主子講話,有你什麽事?”


    事發突然,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摔到地上去了。沒等胡月修媛發作,趙巧巧搶先道“月修媛見諒,實在是妾身從來沒見過敢在主子麵前耀武揚威的下人,我們尚書府可沒有這麽膽大包天的家奴。您覺得呢?”


    胡月修媛幹笑道“你說的是,不過打狗還要看主人吧?”


    趙巧巧忽然問“修媛的父兄是什麽官職?想必家中也是奴仆如雲的高官仕宦吧?”


    胡月修媛馬上講究反應過來這是在嘲諷她,抬手就要打人,被趙巧巧扭著送去了王後宮中,一路上可算是把臉丟盡了。


    秦瑤大吃一驚,深深覺得胡月修媛是個沒腦子的人。而且她今日來的不巧,正好趕上獨孤晟來看太子,正在屋內。


    聽說胡月修媛的事跡後當場就要廢了她,還是秦瑤苦勸,即便她犯錯,好歹顧忌著二殿下的臉麵,若有一個庶民做生母,二殿下將來的婚事隻怕要艱難。


    兩人討價還價一番,最終決定,自今日起,胡月修媛禁足於眠柳殿,非召不得出。獨孤寧交由太後扶養,不許私自與月修媛見麵。


    任憑胡月修媛怎樣哭喊,獨孤晟都充耳不聞,耐心地翻看著最近幾天獨孤宇臨的字。眼角看見是巧娘在邊上侍奉奇怪道“原本不是你跟著太子念書吧?”


    巧娘恭敬道“陛下命妾身為太子伴讀,已有月餘。”


    獨孤晟道“這也好,你比玉娘穩重些,在睿思殿好好看著殿下們,別讓他們整日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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