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少年的眼裏流轉著悲哀的光,他說道:「我是物品,你是我的所有者,隻有從所有者那裏感受到不尋常的感情時我們之間才能夠正常交流。」


    「不尋常的感情?什麽叫不尋常的感情?」林璟蕪隻想弄懂這一點,這樣就不用每一天費力的對應對「candy」了。


    少年開頭,他說道,「愛意,悔恨,決心,信任,還有……」


    「哈?」林璟蕪在聽到愛意一詞時,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個字。


    「殺意。」少年說完後,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能說話是因為?」林璟蕪扯著腦袋問道。


    ☆、死亡之吻4


    「你的悔恨,你的心裏在想,『要是能不是那個派不上用場的傢夥就好了』。」少年說著拍了一下身後的熊。在林璟蕪的目視下,少年背後的熊慢慢變成銀色的碎屑消失了。


    林璟蕪動了動嘴角,努力的想出一句,「那,下午那次呢?」


    「那個時候,你也是這麽想的。」少年的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感情來。


    「誒,這個熊原來是可以消失的啊。」林璟蕪假裝驚訝的揮了揮手,但更像是想把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揮走,她笑道:「好神奇啊。」


    同時,林璟蕪才心裏暗自揣測,這個悔恨的心情是不是還有衡量的標準,比較她從少年一出來的時候就覺得他沒什麽用,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之間還不可以溝通。還是說,那個時候的感情,夠不上悔恨呢?


    「candy。」少年看向了別處。


    「餵。」林璟蕪急的喊了一句:「不是吧!」好不容易才覺得少年有點用,難道連幾分鍾都撐不了嗎?


    少年聽到後便轉向了林璟蕪,他微微笑著,隻是笑著,沒有那句常有的話。


    林璟蕪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自己被耍了,她狠狠地拍了下少年的肩膀。


    「對了。」林璟蕪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她麵向少年提起了話題,「你叫什麽?」她在心裏默默覺得少年的名字可能是「candy」。


    不過,她猜錯了。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猶豫的說道,「我叫做葉流。」


    林璟蕪微微疑惑,下一秒,她像是心思被對方猜出似的,聽見葉流說道。


    「葉子的葉,流水的水。」


    話鋒一轉,林璟蕪突然問道:「為什麽這一次你能堅持這麽久?我的悔恨這麽強烈?」


    葉流微微提了嘴角,他說:「可能吧。」但實際上,他從某一刻起就感受到了並非悔恨的感情。


    「好的。」林璟蕪握起了拳頭,說道:「那為了你能夠正常,我會加油的。」


    葉流忍俊不禁,他說道,「那,加油哦。」


    林璟蕪用力的點了點腦袋。


    葉流見狀,隻是起身走向了牆角,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背後的熊又出現了,他走到了角落,一轉身發現林璟蕪竟然跟在身後。


    「你就這麽把後背露出來了,萬一我在背後捅你一刀,你不就完蛋了嗎?啊啊,真是派不上用場。」林璟蕪好像就是隻為說這麽一句話才來的,因為她說完後並沒有管葉流是什麽反應就迴到床上睡下了。


    葉流站在牆角,他確認了一眼林璟蕪的狀態才敢慢慢閉上眼睛,從他眼睛裏看到的世界隻有四種顏色,紅色,白色,綠色,黑色。床上的林璟蕪是紅色的,空間是白色的,綠色是擺設著的物品,黑色的是他自己。


    柯奈彤目視著電視裏的新聞,她操縱著遙控器,漸漸將音量調高,畫麵伴隨著聲音正在講述一起新的殺人事件,被害者的身體多處有劃傷,但是都不是致死傷,死因是雙眼被挖走後,傷口的流血過多和細菌感染。


    穿著黑藍色禮服的少年不知不覺走到了柯奈彤的身後,他的手裏是先前處理掉的,在她房間的膠帶。


    「殺掉她們的人,是我嗎?」柯奈彤茫然的望著電視屏幕,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答案。


    「不是。」答覆是一聲充滿肯定的否定。


    柯奈彤聞言嫣然一笑。


    「她們是毀在她們自己手裏的。」少年繞過沙發,來到柯奈彤的麵前,他微笑道:「您什麽也沒有做。」


    「沒錯!她們是活該!我才是正確的!我沒有錯!」眨眼的功夫,柯奈彤的情緒又一次失控。


    少年沒有絲毫的驚嚇,他從容的摟過她,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在他的輕撫之下,柯奈彤再一次恢復了冷靜。


    電視裏的聲音持續著,少年瞥向它,在他眼裏,映出的是多彩的畫麵。


    林璟蕪來到學校,聽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柯奈彤返校了,她看見的是活生生的柯奈彤,不過肉眼可見,柯奈彤的狀態並不好。


    林璟蕪本想上前打個招唿,卻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在上一秒,兩個人互相意識到對方存在的時候,柯奈彤刻意的避開了林璟蕪的目光。


    「明明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卻不理我了,為什麽啊?」林璟蕪湊向葉芥榮,在他的身邊輕聲問道。


    葉芥榮目不斜視的盯著坐在前方的柯奈彤,從他毫無反應的態度上可以看出,他根本沒聽見林璟蕪說了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林璟蕪都沒能得到答覆,她誤以為是葉芥榮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雖然她知道葉芥榮沒那麽小心眼,但是她一時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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