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上那個原本由線饒過脖子,懸掛在胸口的八音盒突然不見了。因為目睹了這個畫麵,柯奈彤的表情一下子痛苦了起來,好像她知道了些什麽。


    少年摘下帽子對著柯奈彤微微鞠了一躬,他一邊行動,一邊說道:「我迴來了,主人。」之後,他直起了身子,將帽子戴迴了原位,那高挑的身形像是服裝店櫥窗裏的模特。


    隨後,少年用著溫柔的口氣質問道:「主人,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做了什麽!」柯奈彤怒視著前方的少年,那種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


    「最近又變冷了,主人。」少年沒有迴答她的質問,正如她也避開了他的問題一樣。


    柯奈彤的語氣如她的眼神一般隻有恨意,「你又殺了誰?」


    「您不應該穿著這麽單薄,主人。」少年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見狀,柯奈彤卻是在後退,「今天新聞的那個女孩,是你做的嗎?」


    「主人您吃過了嗎?」少年對著她微笑著問道。


    柯奈彤幾乎喊破了音,她喊道:「那是不是我幹的?」


    「我會盡快為您準備晚膳,主人。」少年溫柔的聲音對於柯奈彤來說隻不過的包裹了糖衣的炮彈。


    「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柯奈彤的語氣裏帶著無奈,帶著悔恨,接著她又帶著嘲笑的說道:「是你!你是一件的殺人工具!你並不是人,你不是人啊。嗬。」


    那幾分的嘲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誰,是少年?還是她自己?


    轉眼的工夫,少年已經走到了柯奈彤的麵前,他展開雙臂將她環抱在胸膛,他用著極其溫柔的語氣,微笑著道:「您的身邊,還有我。」隨後,他開始撫摸著突然安靜下來的柯奈彤的頭髮,他說,「隻有我,不會離開您,主人。」


    夜已深,黑到必須去依靠燈光的。


    林璟蕪躺在床上,逐漸入夢。


    那時,四月的夜,本應該隻是清涼的夜。可那一天卻下著雪,雪花一朵一朵落在路邊的血跡上。


    林璟蕪被好奇心引導著順著血跡走了過去,在那個十字路口她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貓。


    原來隻是貓。林璟蕪鬆了一口氣,她全然沒有想起這一路走來,路上不曾見過一個貓咪的血爪印。


    林璟蕪心疼了一會兒,正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她才從旁邊的草坪上看見薄薄的一層白色,原來是下雪了,直到上一秒,她都還隻以為是下細雨了而已。


    這場雪似乎讓林璟蕪有一絲異常的興奮,她如果直接走向迴家的那條路口,就不用再擔心受怕了,可那一天,她繞了遠路。


    在林璟蕪走進另一條路時,周圍的場景仿佛泛起了一秒的漣漪,是雪化了嗎?


    林璟蕪又遇見了一連串的血跡,又是貓嗎?她這麽想著,但比起第一次發現時已經少了緊張。


    一滴水落在了林璟蕪的臉上,她不以為意的用手背擦去,緊接著又是一滴,再一滴……


    林璟蕪不耐煩的用手擦,一個不經意她才注意到,她手背上的水是紅色的。


    本就是寒冷的風一下子刺骨了起來。


    林璟蕪抗拒抬頭,但內心又像是有一股力量令她不得不抬頭。


    引入眼簾的是被類似琴弦的線穿過身子懸在半空中的女性屍體。


    屍體的眼睛被挖走了。


    林璟蕪還來不及驚訝,她又注意到,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出。


    一個男人在昏暗處打開了他的八音盒,他的八音盒是正方形,用一個繩子掛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必須用手端住八音盒才能防止八音盒掉下來。八音盒裏麵有一對旋轉的姐妹,其中一個還閉著眼睛。另一個睜著眼睛的人偶突然開口說話,「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木頭與木頭的碰撞聲惹人耳鳴。


    有一瞬,林璟蕪竟然覺得自己和那個說話的人偶對視了。


    「我的眼睛。」那個人偶詭異的笑了起來。


    就在下一秒,林璟蕪的眼睛突然開始流血,緊接著開始疼痛,可是她沒有阻止的辦法,眼睛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就在林璟蕪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她模糊的看見,一個人忽然出現並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即將破碎的意識無法辨識出來者是誰。林璟蕪就這麽被那個人所帶來的陰影籠罩著,但與此同時眼睛的疼痛卻像是消失了似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木頭與木頭的撞擊聲越發強烈,可怕的聲音終究是逼得林璟蕪徹底失去了意識。


    林璟蕪從驚嚇中醒來,她張著嘴,表情痛苦,像是在無聲的吶喊。


    「隻是暫時失聲。」


    隻是這樣的一句話瞬間撫平了林璟蕪忐忑的內心,但下一秒她又緊張了起來。


    是誰?


    林璟蕪正想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對方已經正好來看了她的麵前。


    「candy?」這是林璟蕪發出的驚訝。


    少年沒有理會,他坐到床邊伸手攔過林璟蕪,他用額頭輕輕碰上她的額頭,隨後他像是確定了心中答案似的斬釘截鐵地說道:「果然是他。」


    林璟蕪在少年說完後,馬上推開了他,她突然提問:「你這個能說人話的狀態還能保持多久?」


    「取決於你。」少年說道。


    林璟蕪一副感到不可思議的模樣,她問道:「取決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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