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柔可情長似水,她的美可比九天花仙,隻因落下凡塵世,才與君續今生緣。粉帳下,紅燭前,君雙眸緊閉,是不是不願睜開眼眸看我一眼?女子輕靠在床邊,望著他,目光掃過他麵容的每一處,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與他接觸,如今看他,果真生的一幅柔情的好皮囊,也難怪那般多的女子為之懷了春心。


    李孝清濕透的衣衫搭在火盆前烘幹著,燕淑親自為他剝去了衣衫。盡管有男女之別,可是與他性命相比,那些個事情都顯得不再那麽重要。取來香帕為他細細的擦拭著身子,輕輕的觸碰著他的胸口,單薄的身子居然堅硬如鐵,能有這般體格的男子如何能讓人想到他是一個文雅儒生,怕隻有自小刻苦練武之人才能練得這般堅實的肌肉。


    南宮燕淑取來一盒銀針,又取來一隻瓷盅,揭開蓋,裏頭是一坨粘稠的黑色藥漿。取一根銀針,用針尖沾取了一些,望著孝清的靈池穴,喃喃道:“這玉瓊膏藥力兇猛,你可要挺住。”隨即撚著針關朝著穴位紮入。


    玉瓊膏是從鳳塚的羅天藤上曆經數年收集來的,藥力雖不及鳳靈果那般神奇,卻同樣是療傷的聖物。這東西鮮有人知,她手中這些是師尊鳳姑親手一點點積攢下來的,本以為沒有用到的一天,而今卻將第一滴用在了眼前這名男子身上。望著他俊秀的麵龐突然間眉頭皺緊,喉嚨中傳來一陣痛苦的低吼聲,渾身上下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扯動著雙頰抖動著。


    “孝清,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要放棄。”南宮燕淑見他這般痛苦,急忙抬起小手要去按住他的肩膀。就在要觸及他的時候,突然一雙大手將她的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在手裏。巨大的力道,使得她嚶嚀吃痛一聲,看他有了反應,南宮眼熟眼裏帶上了濃濃的喜色,這般看來,藥物是起了效果,隻要他這次能夠挺過去瓊玉膏帶來的痛苦,原本堵塞的經脈會被藥物所貫通,到時候再修煉,必然能越發快很多。


    正所為是否極泰來,隻要熬過這一劫,他定然能夠飛出山野,直達九天。原本受損的經絡在藥物的溫養下越發的粗壯了很多,任憑藥物的衝擊,再也沒有出現過經脈破損的情況。


    燕淑為他更了長衫和上衣,坐在他身旁靜靜守著,九跟銀針紛紛沾了瓊玉膏,沒入孝清體內,原本的痛苦之色在他臉上慢慢變淡,直到最後消失。李孝清也漸漸適用了瓊玉膏的帶來的刺痛感,藥力對身體的反應越發輕微,而本來洶湧的體內藥力也隨即變得勢頭緩了下來。


    ……


    百花樓內,紅菱邀陳鋒到屋中小桌前入了坐,美豔無雙的麵容上強擠出一抹笑意,伸手取來酒壺往他杯中續了一壺酒水,這酒水要比外頭的清澈許多,用的是百花樓內最好。陳鋒細細的瞟過她的小臉,心裏暗道一聲:“這女子怎麽看著有點熟悉?”可是看了許久也沒有想得起來在哪裏見過。


    紅菱被他看的緊,蒼白的麵上帶上薄薄的嬌羞之意,怪嗔一聲:“公子平日裏也是這麽看別的女子的嗎?小女子當真是有幸得了公子的厚愛。”紅色的紗裙隨她藕臂一揮而飄動,拂過眼前,映著她似水一般的眸子,顯得多了幾分動人之色,直叫平常女子看來把持不住本心。


    陳鋒可不是平常的女子,即便她是真有貌若天仙的傾世容顏,可是陳鋒畢竟是混跡風月之地的男子,若是外表皮囊,他又有什麽容顏不曾見得?縱然在別處少見,可也不能叫他徹底迷失在紗裙之下。伸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輕輕一拉,將她撤人懷中,仰臥在身下,左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


    “紅菱姑娘,如今我重金邀你共聚良宵,光是喝酒可不成呐,若是被你灌醉了,那我豈不是要賠本咯?”陳鋒故作調笑的,伸手勾了勾她精致的下巴,俊秀的臉龐緩緩壓下來,就在紅菱臉龐上方分寸間停了下來。紅菱本就蒼白的麵上頓時變得更加慘白,似乎初及人事的花季少女。


    “公子,你醉了,紅菱這就為公子去沏一壺茶來。”紅菱眼看他就要臉龐壓下來,水眸輕顫,急忙一把把他推開,慌張的站直了身,下意識推開了兩步,兩隻小手一手握著茶壺壺把,一手托著壺底,就要往外逃去。


    陳鋒看她終於露出了一絲狐狸尾巴,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道精光,嗬嗬大笑道:“紅菱姑娘平日裏都是自己親自端茶遞水的嗎?這些個小事勞煩丫鬟們來坐豈不是更好?你也能多陪陪本公子。”輕輕抿了一口杯中酒水,故做咽入腹中,調笑著扯開了她的偽裝,餘光留意著紅菱的神色變化。


    紅菱見他真的飲了酒,麵上的神色終於變緩了,趕忙賠笑著衝他歉意的欠了欠身子,笑道:“公子見諒,小女子實在身體抱恙,不能陪公子多飲共醉。”下意識的往後又退了半步,陳鋒搖晃著步子托著桌邊站起身,嘴裏哈哈笑著,似乎在看著什麽美味的獵物一般,搖搖晃晃的望她撲去,嘴裏笑喊著:“寶貝,你別跑呀,我來啦。”


    “啊……,別,不要,不要啊。”紅菱身體的虛弱並不是裝出來的,正在眼巴巴看著他著了道,卻不想被他突然撲倒在地上。頓時花容失色,看著他伸手要來剝衣服,驚唿道。


    “紅菱姑娘,今夜就來好好侍候小爺吧!”陳鋒癡傻的笑了幾下,眼睛網上一翻,托在地上的雙臂忽然失了力氣,軟了下去,整個身子朝著紅菱壓了上去。紅菱看他似乎真的陷入了迷醉狀態,再也不願放他這般倒下來,身上突然爆出一道氣勢,雙手狠狠一推,將孝清推翻到一旁。


    臉上神色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著嬌氣,額頭上的汗水又淌下幾滴,方才那一推看似輕巧,卻暗含著一道巨力,否則怎麽可能將一個七尺男兒硬生生推得翻翻倒在地,更別說一個病怏怏的弱女子。


    酒桌與床帳中間隔著一道屏風,兩人對酒間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屋中暗處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幸好陳鋒此時暈倒在地,否則方才再做的貼進紅菱的一寸肌膚,那暗處之人必然無法再按捺下去。


    紅菱酥胸劇烈起伏著,望著地上倒下的俊美男子,走進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又喚了兩聲,見他沒了迴應。眼中輕柔無辜的神色驟然一變,轉而帶上一股森然,若是陳鋒現在醒著,絕對能認出此人的身份,這股氣息居然與今夜交戰的女子白靈一模一樣。雖說白靈蒙著白色的麵紗,但是一個人的神色是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最好佐證。


    “出來吧!”紅菱長了張嘴,虛弱的扶著桌邊坐下身,望著屏風後,低低的換了一聲。隨之墨麟從後緩緩走出,身上依然套著那件黑色的披風,臉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那爐鼎已經轉交給了枯海那老和尚,眼下已經沒有我們的什麽事了,隻是這人如今追到了這裏,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意無意,但還是除掉為好,以絕後患。”墨麟從腰間拔出一柄銀色短刀,走到陳鋒身前,揚手就要望他心口處紮下。


    陳鋒眯著眼縫望他看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就在那短刀刺下來的時候,突然一腳飛彈而起,狠狠踹在墨麟的腹部。墨麟哪裏想得到他居然連中毒昏迷都是裝出來的,猝不及防之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腳,頓時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砸在屏風上,將屏風撞倒再地上。


    陳鋒從地上彈坐而起,扭頭戲謔的望了望紅菱,笑道:“我是應該叫你紅菱呢還是該叫你白靈呢?”抬腳望她走了過去。


    紅菱麵色煞白,靠著桌邊往後退了兩步,緊緊貼在桌邊。她身上的傷勢便是拜他所賜,如果他眼下真的沒有中一絲毒,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墨麟擅長的是隱遁之術,並不擅長主動發起攻擊,而且陳鋒方才提出的那一腳加了暗勁,更是讓他內髒翻滾,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墨麟強忍著劇痛,往後推了兩步。


    “你,你怎麽會沒有事?我明明……。”紅菱臉色煞白,顯得驚慌失措的疑問著,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在酒力、酒杯邊緣都放了劇毒,他也方才確實飲下了一絲,怎麽可能沒有一點事?如今自己身體受了重創,若是這樣下去,二人今日絕對在劫難逃,想到這裏雙眸裏帶上了恐懼。


    陳鋒嘴角咧了咧,沒有多作解釋,而是一把拎起她的衣領將她扔在床帳內,嗤笑一聲:“紅菱姑娘這是何意,我今日可是花了大價錢來的,你難道就這麽想要加害你的主客?”說著,伸手褪去身上的外掛,墨麟作勢要逃,陳鋒手中寒光一閃,劍鋒直抵在了他的喉嚨,墨麟頓時僵在了原地,他是真的不敢妄動分毫,他能夠從著男人的眼中讀出濃濃的殺意。


    寒魄劍鋒一挑,墨麟的衣帽被掀開,裏頭的真容暴露在陳鋒眼中。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墨麟居然是一個年級方才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隻是在右側臉上,眼睛周圍有一塊明顯的青澀胎記,本來還算是俊朗的小臉蛋頓時看上去多了幾分恐怖。


    “陰陽真眼?”陳鋒眯了眯眸子,口吐訝異,他萬萬沒想到那潛行之法高超之人居然會是這麽一個小少年,臉上多了幾分詫異的時候,也被他那隻眼睛的奇特之處給吸引了過去。


    墨麟似乎害怕被別人看到真容,伸手就要去遮住自己的臉,可是劍鋒就點在鼻尖處,下意識收迴了收,麵色焦急的求饒道:“陳公子,你就放過我吧,不是我有意要與你作對的,我也是實在是被逼無奈啊。”


    “哼,還敢狡辯,你身懷絕技,還有什麽人能威脅的了你?”陳鋒一向不喜歡別人對他說假話,麵色冷了冷,的劍鋒又想他逼近了半寸,隨時都可能破開他的頭顱。急的墨麟滿頭大汗,他還年輕,真的不想就這麽早的死去,跪伏在地上,苦苦求道:“陳公子饒命,墨麟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點期滿。”


    陳鋒從手裏丟出一顆紅色的彈丸,仍在他麵前,不容他詢問,直接冷冷道:“吞下去,老老實實的迴答我的問題,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紅菱縮在床帳內,哆嗦著望著陳鋒,她本就與他沒有什麽仇怨,而今自然更是求活命是重中之重,也不再管的別的什麽,一把扯去了身上的外衣,眼神中帶上一抹淒然,雙眼紅了紅,才望向他:“我願意給你,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也隻是受了劉海城的蠱惑才答應出手的。”


    “被你二人擄走的女孩兒現在在哪裏?還有外院書房裏的年輕縣令又被你們帶到哪裏去了?”霜兒當初被上官秋月托付於自己,如今霜兒被擄走是自己看護不到位,所以眼下必須盡快將霜兒找迴來。而至於李孝清想來不是這二人能做到那般激鬥的場麵的,隻是擄走孝清的那些人與這二人絕對有關聯,說不準能夠借機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所,順便找到李孝清。


    墨麟冒著冷汗,支支吾吾的望著他,生怕熱鬧了陳鋒,顫聲迴到:“女孩兒被老和尚帶走了,至於你說的什麽年輕縣令,我是真的不曾見得,更不知道他何時被擄走的。”說道這裏,他眼中多了些疑惑,反問道:“那李公子活捉了兩人,枯海更是受驚而逃,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人來對付他,更別說帶他走了,根本做不到這些。莫不是還有別的人參與了此事?”


    “你說什麽?枯海一行人慘敗?”陳鋒也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暗中還有別的人在。轉而又問:“那女孩兒被枯海帶去什麽地方?”


    “他們一定是去了陣眼之地,再過五天就是逢陰月華正好時,到時候大陣啟動,萬靈血陣會將她作為祭品,剝離她體內的真體靈脈,給劉海城做嫁接。”墨麟為了保命,也顧不得什麽話能不能說,若是惹得這位爺不高興了,別說以後,可能今晚都過不了。


    夜色中,一處山石穀地,和尚扛著一隻布袋在月下疾步而行,直到一處山洞口處,迅速一貓腰鑽了進去,把袋子仍在禾薪上。眼中神色驚魂未定,氣喘籲籲的喘了幾聲,慌亂的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細細想著今晚發生的怪事。


    枯海走到洞口微微往外張望了片刻,見沒有什麽人跟來,方才穩了穩心頭的慌亂。別的人都還好說,若是被李孝清追來,隻怕今日就得交代在這裏了,越想他心裏越後怕。在那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他並不清楚為什麽李孝清明明已經被不滅淨蓮封印,卻還能截斷自己對淨蓮的控製進行反製,而且前後的兩道氣息渾然不同,難道是他故意隱藏了修為不成?


    劉海城給他派來的四名幫手,兩名被俘,一名重傷,好在是將爐鼎到手了,若是付出了這麽多的代價還是一個任務都完不成的話,自己的腦袋也該搬家了。枯海想到這裏心有餘悸的抖了抖嘴唇,越想越覺得後怕,本以為隻是一介平常的武夫,結果這個叫李孝清的男子,不光自身充滿了神秘,而且還有一個絲毫不比他差的幫手陳鋒,隻是一劍便破了白靈的靈蛇萬象尊,若是換做自己,枯海絕對不敢有這般自信能做到這一點。


    陳鋒探明了萬靈血陣的所在地點,早早迴了衙門,孝清如今不知所蹤,縣衙門昨晚又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必須趕緊迴去幫孝清主持一下局麵。


    天色未亮,公雞站在牆頭伸著脖子使勁打著鳴,燕淑睜開了迷離的美眸,抬起身,望床上看去,孝清依然氣息均勻的沉睡著,沒有要清醒的跡象。食指抵在他的額頭,引動靈力在他體內探查了一翻,昨晚堵塞的經脈居然全部打通了,燕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她昨晚雖然用藥力和靈力為他疏通阻塞,可並不足以完全清楚阻障。


    而眼下再探,一股股青金色的靈力在經脈中遊走,給人一種神秘異常之感,經脈比原來更為結實粗壯了許多。這場禍事因禍得福,經脈的這番異變對於往後的修煉來說有著極大的裨益。


    李孝清置身內境當中,看著四周的萬物星辰,盤膝而坐,細細的盯著那翠金色的光球苦思冥想,根據素心經中記載的,佛法、道法和元力都是可以融合的,隻是三者融合並沒有實際的記載,但是在內府中卻多了這些東西,尤其是這三顆巨大的光團中央共同聚集成一顆光珠。


    這素心經與單一的佛法、道法都不盡相同,卻又處處相唿應,孝清日日研究參透,也才未能禪悟透徹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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