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風縣到底是個上縣,上下六千餘戶,自然每年的雜事也是繁多,訴狀的、報冤的、求事的數不勝數,眼下要想在這塊兒地方站穩腳跟,必然不能隻看表象,更得先從民眾的疾苦處查起。隻有真正讓百姓認識到新來縣令的清正廉潔,方能獲得廣大民眾的民心。有民心所向方能求得國泰民安,天子陛下既然安了自己這份差事,那定當做的妥當。


    殷飛這些日子裏沒有待在府衙,眼下衙門出了無端命案,他是最為坐不住的。尤其是在見識自家先生的智慧之後更是對他忠心不二,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深信不疑,所以此次李孝清交代給他的差事是危險了許多,但他卻沒有絲毫怨言。


    縣衙內的熾白柳栽在院落中央,這柳與平常的柳樹不同之處在於葉背的顏色,它呈現銀白色,並長著一層細膩的茸毛,葉小而硬、疏而短、冬夏常青、四季不枯,真是一棵好樹,這樹是修竹請了一幫村民他自家從院子裏整棵移來的。據說這熾白柳是明正德高的代表,乃修竹居士在外雲遊求學之時偶然所得,便栽在自家院裏好生照養,才有了現在這般粗壯模樣。


    院中白柳微微晃動著枝葉,李孝清接過修竹老先生遞來的幾本壓好頁張的卷宗,近幾日兩人已經將池風縣往年典型的卷宗案件覽了一遍。


    夜色漸深了,修竹老先生見他閱的入神,悄聲為他點了燭,停下了手中的活,坐守在一邊。李孝清閱完手中的卷本,下意識往右手邊摸去,隻是手邊堆積的那幾摞已經整理的卷宗早已被他不知不覺中看完。


    “大人該歇歇啦,今日午膳都放到現在,涼透了,老朽吩咐英子去廚房熱了熱,一會兒端來你先吃些。”修竹居士心裏高興歸高興,眼中的擔憂卻也濃鬱,低聲溫和的笑勸了一句。


    孝清這幾日夜以繼日的處理積攢的遺留問題,精神也十分不好。直起腰抬了抬僵硬的胳膊,關節狂躁的發出嘎嘣嘎嘣的怨憤聲。抬手擠了擠犯花的雙眼眉中,應了一聲:“晚生謝過前輩的照拂,不知這三日外麵可有什麽事情來報?”


    修竹老先生溫和的迴道:“大人,這三日並不曾有人來稟報什麽要緊的事,你大可放寬些心。”


    距曹仁德入了義莊後已經過了三天,為什麽還是不見有人來稟報,這完全不合理,孝清正愁惱之際,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扣門聲:“大人,大人,不好啦,出事了!”這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聲,方才定然是一路跑來的。李孝清等那消息等了三日,眼下想著定是他終於要露出馬腳,趕忙示意修竹去開門。


    外頭的衙役麵上汗如雨下,撲到房內,驚慌失措的拱手急稟:“曹仁德詐屍了,大人,曹仁德詐屍了,您快去看看吧。”一般人哪裏見過死人又活過來這等恐怖之事,所以在看到曹仁德活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扭頭就逃。


    “快帶我去看看。”李孝清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挑了挑,忙繞過書案,讓這衙役與他一同去往義莊。隻是這衙役現在小腿還在劇烈的打顫,一時猶豫不定,可是他又想博得新任的縣令的重視,臉上形色變化了一陣,狠狠一咬牙,帶孝清往外趕去。


    修竹居士被孝清留在府中照應,孝清換了便裝,取了寶劍,昏暗的夜色中,他的眸子裏透露著喜色。


    義莊外,殷飛奉命藏在暗處,望著曹仁德的一舉一動,借著月色看他從床板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張著嘴緩緩的喘著粗氣。一雙幹癟的眼睛四處忘了許久,下了停屍板床,僵硬的雙腿一步一步朝著供桌方向挪去。每個棺材前都供奉著一碗白米與幾顆水果,米上插著兩炷香,曹仁德僵硬的走到離他最近的一處供台前,伸出幹枯的手拔掉木黃色的燃香,抓起白米飯往嘴裏狂按,也不顧這米飯半生不熟。


    過了好一陣,曹仁德的動作才恢複了些力氣,身體依然僵硬的,轉身望門外走去,走到義莊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瞬,雙手突然平探而出猛地將門打開來,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仿若一直野獸,黑白邋遢的頭發披散著蓋到眼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麵。義莊外留著的兩衙役半夜見了這般怪事,無一不被嚇得屁滾尿流,慌忙逃離了此處。


    曹仁德望著外頭的人都跑幹淨了,嘴裏發出桀桀桀的陰冷笑聲,隨即邁開僵硬的雙腿,猶若一隻提線木偶往義莊後頭的山林中走去,腳步僵硬走的不是太快,可是遠處林子密,很快就沒入了其中掩了身形。


    殷飛藏在暗處,這一幕看的清楚,心中帶起一絲疑惑,他雖說在江湖上也見到過不少怪事,可是死人複活,還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的事情還是頭一遭遇見。連忙偷偷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這詐屍後的曹仁德要去何處做何事。


    曹仁德進了樹林走了一段距離後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細細聽著四周的聲響,待確認沒有旁的動靜之後,突然四肢一改方才的僵態,扭了扭脖子,低低的哀怨了一聲:“這個該死的李孝清,可真是把老夫給憋的不輕。”接著抬頭望了望四周的地形,尋對了位置後,腳下步子驟然加快,往山上跑去。


    殷飛望著突變的一幕,麵露恍然之色,心中大為驚歎:看來先生早就看穿了這老東西假死之事,所以才特地派自己暗中盯著。隻是他半夜跑到這荒野叢林中是要做什麽?心中不解,趕忙緊跟了上去。


    李孝清帶了四名衙役氣勢洶洶的往義莊趕去,關於曹仁德詐屍之事特地讓人傳到了牢裏曹沐和梁氏的耳朵裏。


    曹沐正提起褲子亦有未盡的打著口哨,梁氏衣衫襤褸的縮在牆角,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破了大片,雪白細膩的皮膚裸露在外,雙目癡傻無神,雙手不停的把垂下的破衣服往露白的地方蓋去,她與曹沐白日宣淫七八年,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做這等下賤之事。在這十月十八的冬季,大牢裏又濕又冷,偶爾從牆角爬過幾隻碩大的老鼠,梁氏尖叫著從牆角爬到曹沐腳邊,哆嗦著抱著他的腿。


    “我叔怎麽到現在還不來救咱們?這可離約好的日子遠了好些天了。”曹沐嘟囔著,望著牢門過道。這些日子若不是有梁氏給他發泄,曹沐早便在這牢裏待不下去了,梁氏百般討好,吃他餘下的殘羹剩飯,苟延殘喘的吊著最後一口氣。原本那還算好看的皮囊已經餓的形容枯瘦,她再沒了往日的潑辣耍渾勁兒。


    大牢外,窗外牆下附耳偷聽的,兩名衙役相視一眼,嗤笑道:“曹仁德要是知道自己疼愛的老婆被親侄子這般享受,臉上會是什麽神采。”


    兩人嘴上這麽說,眼中的渴望卻是好不掩飾,另一人眯著眼睛奸笑道:“這娘們兒浪的很,曹仁德在任的時候,她趁著老爺上朝,勾引梁寬與她到柴房行事,恰巧被我路過的時候從牆角看到。”


    “府上凡是長的俊美的衙役有哪個沒被她惦記過,德行好的不與她勾當,可是咱這府上的衙役又有幾個德行不錯的?”


    李孝清趕到義莊的時候暮色已經暗的發沉,命人在屋裏掌了燈,往曹仁德停放的床板看,果然早已空無一人,近處地上翻落著幾隻空碗,碗裏頭的米飯和果盤裏的果子都被啃食一空。


    義莊後山的林子深處,曹仁德一路狂奔,來到一處老鬆樹旁,借著月色定睛打量了許久,趕忙繞著樹幹找準了一個點,伸手往地上拋去。起初扒開的隻是一堆鬆針,隨後又抬手往地下敲了敲,附耳細聽,地下傳來一陣空洞的聲音,曹仁德老眼中精光一閃,往旁邊摸索了片刻,捂著那物用力一擰,方才敲過的地麵下方突然傳來轟隆的響動,緊接著地麵向下陷下去,原來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傾斜通往地下的石階,殷飛在一旁望著這一幕,暗暗覺的不可思議。


    待曹仁德走下去不久後,殷飛身形如鬼魅也閃了進去,貼著黑暗中的牆壁,曹仁德隻覺得脖頸掃過一絲風勁,隨即轉頭往後謹慎的掃了一圈。定定的望了片刻見沒有任何異狀,暗自懷疑是不是受了這幾日變故的影響,自己的神經也變得過於緊繃了。


    一路往下走了八百多階,地勢驟然平緩,殷飛藏在暗處,心裏大概尋摸著形跡,這密道應當是直通往山下的。往前又走了七千餘步,前方空間驟然變敞,頂上直直豎著投下一道月光,正從上方掉下一隻木桶,木桶著地。拴著桶把的井繩足有嬰兒手臂粗細,曹縣令伸出枯手抓著繩子往下用力扯了扯,待確認結實之後,扒著繩索吃力的往上爬去。


    殷飛輕功了的,待曹仁德翻出井口後,從暗處閃出,腳尖發力,縱身躍到井壁處,雙手撐住井壁,腳下再度用力彈在井壁上,巨大的力道踢碎一小塊突出的石塊跌入了井底的木桶內,發出細微的咕咚聲,他的身子也順勢躥到了井口處。


    扒著井簷微微的探著頭往外環顧了一圈。這是一處荒廢的老院子,破舊的門板裏點燃了昏黃色的燭光,殷飛鬼魅般躥出井內,躲在井簷後,緊緊盯著屋內的徘徊的影子。


    義莊內李孝清望著地上狼藉一片的貢米和供果,嘴角翻起一絲冷笑,往地上細細尋了片刻,雙目微眯,領了人朝著屋外走去,舉著火把,一路往樹林深處,每隔二十步,細看,在樹根朝上五寸的位置綁了一隻草環。循著方向往後山帶人一路找了過去,直到那顆粗壯的鬆樹下,卻見一直同樣的草環扔在了地上,孝清眉頭微皺,查探了一番周圍枯草的痕跡,這處地麵的塵土厚度明顯要比周邊的薄許多,伸手在草環所在的位置摸索了片刻,輕咦一聲,再舉了火把往四周找了找,之間一顆不起眼的石塊兒上竟然也同樣套了一隻草環。


    伸手嚐試的想要將那顆石頭撿起探探玄機,這石頭是普通的粗沙岩,分量並不重,故而手上並沒有使多大力。抓著石頭微微一拉竟然沒能拉動,孝清麵色差異的又加大了力道,依然沒能將它從地上拿起,孝清心想著,又轉而手腕往右一扭,居然稍用了些力氣便轉動了。


    孝清猝不及防,腳下一空,整個人朝下跌了下去,一旁的衙役驟然驚唿:“大人,你沒事吧!”李孝清在階梯上滾了幾圈,急忙撐住了身子站起身,忍著疼痛,往上吩咐道:“留兩人在洞外看守,另外兩人隨我下來。”


    殷飛躲在房門外透過細小的縫隙朝內艱難的望著,隱約看得那曹仁德弓著身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的桌前,滿臉賠笑著低聲哀求:“使者大人,你就幫小的再與劉大人說說……劉大人可不能見死不救呀,我這八年來年年給劉大人供奉,現在我落了難,隻求劉大人能救我一命,不敢有別的煩擾。”


    屋內的另一人端坐在桌前,殷飛隻能從孔縫中瞥見那人探出的一隻右手,隨即傳來一陣粗獷冰冷的低喝聲:“廢物,賬本居然交到了你那蠢貨侄子手上,你難道也沒有腦子嗎?現在還有臉麵求大人救你一命。”


    “使者大人,求求您開開恩吧,我願意把所有的財產分一半給您,隻要能留我一條老命,萬兩黃金就是您的啦。”曹仁德砰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哀求道。


    那坐在桌前的男人話音頓了頓,似乎是被曹仁德提到的萬兩黃金動了心思,終於站起了身子往前踱了兩步。殷飛也看清了那人的身形,這男子看上去年齡仿佛不大,雙目淩厲,臉上殺氣纏繞,若不是經常幹殺人的勾當,是不可能有這麽重的殺氣的。男人走到曹仁德跟前,冷哼道:“曹仁德,你的命難道隻值你一半的家產嗎?還是說你覺得錢財遠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隨即又說:“而且,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曹仁德臉色一白,他早料到這人的胃口大,可哪裏能想到萬兩黃金都滿足不了他貪婪的欲望。可是又一想,命如果都沒了,要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臉色痛苦的掙紮了好一陣,才渾身泄力低低妥協道:“好,我可以把家產全部奉上,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那人嘴角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目光掠過一絲輕笑:“哦?你讓劉大人除掉天子陛下欽派的六品大臣,野心真是不小呀。你可知道這可是抄滅滿門的大罪?”嘴上猶疑著這麽說,餘光卻不忘瞥過曹仁德臉上的神色變化,轉而又笑:“不過,我這番前來的目的卻也與之相差不多,你的全部家產我就代劉大人先行收下啦。”


    殷飛聽了這話,麵色驟然一驚,這人是來取先生性命,得盡快迴去讓先生警惕些,加強防範。隻是那男人從頭到尾的背對著門外,根本看不清他的麵貌,隻是在他抬手間,垂下的秀袍中腕處刺著一隻青狐。


    李孝清站在井下往上探了探,扶著繩雙腳踏地騰空飛踩幾步,前腳掌下靈力凝實,借力踏空而上。飛身輕躍到井外,遠遠便望見躲在門外偷聽的殷飛,伸手抓起井繩,手臂用力往上一扯,兩衙役被扯得從井內飛出跌在了井邊。二人再從地上爬起身的時候,眼中帶上了濃濃的驚懼之色,暗自慶幸那日在大堂內沒有聽曹仁德的命令對他出手。


    殷飛望著李孝清趕來,麵色一喜,看孝清的神色變化,得了令,揚起一掌將破舊的門板劈飛出去,本就朽了的木門頓是木屑紛飛。二指寬的柳葉軟劍嗖的一聲甩出劍鞘,劍鋒展直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黑袍人後頸刺去。


    曹仁德一路並未見有人跟蹤,眼下卻突然殺出了李孝清的貼身部下,頓時神色大驚,伸手抓著黑衣人的衣角慌張道:“使者大人,他們來啦,他們來啦,求求你救救我。”


    那黑衣使者並未理會他,嘴角突然一咧,就在咫尺之距,黑袖驟然揮出,從袖口飛出三顆丹丸帶起三道勁氣朝殷飛急射去。殷飛手中細劍被其中一顆擊中劍尖,劍身吃力向後彎去,孝清見那人隻是三枚暗器就有如此威力,趕忙提劍衝到殷飛身旁替他擋下了另外兩枚丹丸。


    黑衣人並未戀戰,頭也不迴的一頭從窗戶飛身躍出,殷飛欲要去追,被孝清喝止:“迴來,你不是他的對手。”殷飛雖然不甘心,可是先生說的沒錯,方才三枚暗器自己全力方才擋下一枚,若是自己隻身追出去,且不說能不能追上,即便追上了也難敵得過那人。


    李孝清收迴目光,冷笑著望著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曹仁德,往衙役下令道:“把他給我帶迴去。”


    ……蘇州城內,上官府外圍了一眾兵士,為首的頭子在外大喝要看門的小廝通報:“上官雲鶴,你謀殺當今陛下三公主,私藏禦聖之物金絲繡錦,刺史大人豈能容你。”


    看門的小廝見這般可怖的陣仗,嚇得腳下路也走不穩了,跌跌撞撞的往內院跑去,神色驚慌失措。上官雲鶴剛剛恢複了神采,侍女扶著他坐到椅子上,剛坐穩,看門的小廝慌張被門檻絆了一腳摔進門內,顧不得膝蓋吃痛,結結巴巴的趕忙通稟:“大大大大……大人不好了,外頭劉刺史派來了好些官兵來,說是老爺您毒殺聖上的公主和駙馬爺,還說府內私藏什麽金絲繡錦之物。他們來勢洶洶,樣子是特地來拿人的。”


    床帳內,霜兒拂袖擦了擦光潔的額頭,原本紅潤的小臉越發蒼白,精神逐漸恍惚,在施完最後一針之後忽然兩眼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陳峰望著懷裏的佳人,李玲兒的氣息已經平穩,方才霜兒的一番針灸將她體內的毒素引至指尖,順著三針泄元針逼了出來。隻是霜兒似乎體內有股力量突然變得十分狂暴,一股股青綠色的輕絲從她的眉心往外升起飄散融入虛空。


    感受到霜兒的生命氣息在迅速流失,陳峰終於按捺不住,他到底不是鐵石心腸,就算上官家在如何不安好心,可是這小女孩兒是無辜的,何況她此時更是為了救玲兒搭上了自己本就孱弱的生命。


    “霜兒,你怎麽啦。”上官秋月看到突然女兒暈倒,大唿一聲,跪倒在地上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用手去遮物那些逸散的生命之絲,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潛意識裏知道要去將這些東西留下。


    “讓開。”陳峰依然對上官秋月沒有好臉色,冷喝一聲,一把將霜兒從他懷裏奪了過來,抱在床上,平躺在李玲兒身旁。


    陳峰凝聚泥丸宮內靈力到雙掌,一道晶紅色的靈力被他小心翼翼的化作一層紅色的光膜附在霜兒體表,硬生生將那些逸散的生命之絲阻隔在了光膜之內,隨著紅色光膜收縮又重新融入了霜兒體內。


    過了三炷香的時間,終於不再有綠色的青絲往外逃逸,霜兒體內那股狂暴的氣息也平緩下來。陳峰此時已經可以肯定,她定然是得了公孫雪兒的教導,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公孫雪兒不把她帶在身邊,霜兒現在的情況這麽不穩定,隻有帶在身邊才能避免這種特殊事情發生。想了許久,心頭疑惑:難不成她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上官秋月神色緊張的站在床邊,雙目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一幕,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這次事情發生確實是自家理虧,任由陳峰甩臉色,卻不敢再有絲毫不悅,生怕他一氣之下收迴法力,到時候霜兒的性命就是交代在了自己手上。


    霜兒隻是體內的力量發生了異變,並未真的有什麽傷勢,隻是略微昏厥了片刻便緩緩轉醒了。倒是李玲兒,雖然氣息恢複了正常,卻雙目緊閉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陳峰望著她長長的睫毛,臉上滿是憂色。霜兒坐在床邊,咬著下唇輕輕勸道:“陳叔叔放心,玲兒姐姐現在隻是身體虛弱,隻需用補藥幫她調養身子,很快就能醒來的。”


    上官雲鶴顧不得應小廝的話,急忙傳喚侍女,按照霜兒寫的方子去抓來藥熬煎。交代完一切後,方才看向小廝,臉上帶著慍怒喝道:“把院門掩上,任何人敲門都不得開。”


    說罷,雙目肅然望向院外,冷聲道:“好啊,劉海城!你居然敢如此算計於我,想讓我府中上下萬劫不複,這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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