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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這幾天的奔波也是頗有成效,倉庫翻新裝修,便池的定製,椅子的定製。水車和翻車的引水研究。雖然很多事情隻是談了以下並未落實,不過自己感覺忙起來還是挺充實的。


    下午到了琴肆找個角落坐下,過了一會兒柳永到了。相約著明天同行,韓清不知道那花落閣在哪,柳永曾經去過,所以明天約好柳永帶路。二人正談著話,卻見彭方和彭元二人走了進來。


    “老彭你怎麽來了?”韓清看著二人進來說道:“正好來嚐嚐這琴肆的美酒,現在來琴肆喝酒的人算是一種雅趣。”


    竹娘走了過來招唿二人坐下,笑著對韓清說道:“還是托你的福,現在琴肆生意興隆都是因為你。”說完對著二人說道:“二位客官和中棠認識,那就自便好了,有事隨時招唿。”


    彭方盯著竹娘看看,“好像是在武遂城見過你!”


    正待轉身離開的竹娘聽了便迴頭笑了笑:“當初我在武遂城尋親不成,流落街頭和妹妹賣藝求生。後來中棠出手援助,我才在這汴京存活謀生。”


    “原來如此!”彭方點點頭,“我此次前來你這酒肆,便是也要尋這韓東家幫忙,和你這酒肆也有點關係。”


    “竹娘,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武遂城廣元樓的大老板彭方,現在來汴京即將要開一個大的酒樓。”


    “原來是彭老板,竹娘有禮了。看來今天是貴客臨門。”竹娘施了一禮說道:“彭老板的酒樓若是開了,定是生意興隆。”


    “托竹娘吉言,生意興隆那就太好了”說罷又自嘲地說道:“生意若是好做大家都去做了,其能說興隆就興隆。辛虧有韓東家幫襯,今兒來尋韓東家,便是酒曲撲買之事。”


    當下就把現在遇到的問題和韓清說了出來,由於彭方講的急促,韓清經過幾次粗魯的打斷,加上旁邊彭元的解釋才弄明白,其實說白了就是需要相關的手續,其他的文批全都弄好,就差這酒曲的買撲了。


    之所以是說撲,就如同宋人喜歡的打賭名稱-關撲一樣。在宋朝施行的是專利榷酒條令,分為官辦和民辦。官辦的那就是國家壟斷,民辦的屬於自行承包。所以就開辦了買撲一說。和後世所說的競價購買一樣,每次這酒曲的手續都是眾多酒樓酒肆爭奪的對象,總有出價高的。這讓彭方看的直瞪眼,照這樣核算一下,成本抬高了太多了,利潤幾乎沒有了。


    但是就這不斷加價的酒曲撲買,仍舊是被幾家大的酒樓把持著價格,有的酒樓高價買了某種酒曲的撲買就是放著也不用,美其名曰“護商保圈”,其實就是變相打壓其他酒樓。


    韓清有些為難的撓撓頭,這事兒要是真能辦的話,也隻能找丁謂了,雖然是三司副使,但是又有鹽鐵副使的職權,這酒曲的事應該能說項一下吧。可是自己是一個八品的不入流的散官,人家是國家財政部副部長,上次見麵是因為對人家女兒有救命之恩,這次去的話,人家見不見都兩說。


    他不敢一口答應下來,隻能說想想辦法。


    第二天先到了琴肆接上柳永奔著朱雀門方向而去,柳永一路指著方向讓遊明駕車,待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柳樹成蔭,一道彎彎石拱橋將柳樹林和小湖對麵的小樓連接在一起,水霧縈繞,有種仙糜的感覺。


    小石橋處已經停下眾多的馬車,看這架勢已經來了不少人。二人下了馬車之後停下來看看,讓韓清覺得這種環境真的讓人留戀。遊明將馬車趕到旁邊停下,引得旁邊的馬車的車夫都紛紛側目,這新奇的馬車的主人也來了。


    過了橋走到花落閣門口,請門子代為稟報。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婢兒引二人進去。穿過石橋進入院落裏,一遊廊突現在二人眼前,遊廊兩側皆是各種花草,帶著清晨的雨露。穿過遊廊進入房間裏,看看房間的擺設,又想想剛才經過的院落,現在汴京城地皮價格都是寸土寸金,這帶個小湖的別墅豈不是天價?


    隻見屋子裏正對麵放著一家古琴,旁邊的香幾上一個羊脂般的瓶子裏插著一支青青柳樹枝。古琴是在一個半人高的台子上,台子連著通向二樓的樓梯。圍繞著屋子周圍的是黃梨花的“四出頭”,每個“四出頭”前麵都有香幾放著插花與果子酒。


    這“四出頭”其實就是官帽椅,在北宋前期就已經出現。之所以民間管這種椅子叫做“四出頭”,是因為搭腦的兩處出頭兒,扶手的兩處出頭兒。


    再往裏麵是一座蕭牆,蕭牆的側邊有一夔鳳紋的翹頭案,翹頭案上擺著兩隻白地剔黑花牡丹紋壺。再往進門右手邊看,一張黃花梨螭紋半桌,桌子上擺好了筆墨紙硯,旁邊放著一個青釉六棱洗。


    琴台的右麵開著一側垂花的拱門,外麵的散落不少的胡凳和椅子,三三兩兩的坐著男女在輕聲交談。


    屋內一婢子看見二人便向樓上走去稟報,然後下來領著二人找了個長椅坐下說道:“姐姐吩咐請二位稍作休息,姐姐還在上麵梳妝。”二人頷首坐下。


    韓清總覺得有目光在盯著自己,就順著目光看去,果然遠處有二女在盯著自己看,而且這二人都認識。一個是李奕蕾,另一個是丁嫿。二女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李奕蕾看到韓清看向自己這邊,隻是冷冷的迴視,而丁嫿看到自己則是臉色微紅,有點羞澀,衝著韓清輕微點點頭。


    這時候從垂花拱門走進了一人,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老遠看到柳永便走了頷首笑道:“柳七也來了?難得。”


    柳七急忙起來見禮:“見過小王爺!”


    小王爺?老趙家的人?韓清心裏想道。


    “這位是?”那男子問向柳七。


    “韓清,字中棠。”韓清站起身拱手答道。


    “韓清?可是那崇山悅耳的韓清?”那男子驚奇的說道。


    “什麽?”韓清沒聽明白。


    “可是作過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然後一手絕技潮爾響徹汴京的韓清?”


    “正是區區在下,韓某不才,謬讚了。”


    “哈!你就是韓清?”那男子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引得周圍人都看過來,“早就想去那琴肆見識一下了,聽聞別人講那潮爾曲調極為奇特,不知中棠你在哪裏學的?”


    你大爺!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根本不敢再提那麻臉道士,被丁謂一戳破之後,才發現自以為是個包袱皮,實際是個破篩子,到處都是窟窿!


    “和一海外奇人學的,此人遊走四方,年少時偶遇之後,這奇人便教我了不少曲子。”韓清含含糊糊的說道:“不知這位怎麽稱唿?”


    “我乃皇室宗親,姓趙名允讓,字益之。”


    “見到小王爺真容,幸會幸會!”韓清再次拱手。


    正說著,樓梯處下來一白色拖地長裙的女子,拾級而下。屋裏本來是眾人小聲的說話,看到白衣女子走了下來全都停止了交談,齊齊望向這女子。


    白衣女子就是周慕晴了,後麵跟著一個高個子的女子,姿色卻是比前麵的周慕晴略顯漂亮一些。


    “顧若兮居然也到了?真是不虛此行。”趙允讓嘖嘖的發出讚歎。


    周慕晴走下樓梯到了亭台,衝著眾人盈盈一拜說道:“讓諸位久等了,最近得了新詞,試著用曲譜出來,不知能否唱出詞中表達的韻味,還請諸人評判。”


    坐在那古琴跟前露出藕白雙臂撫了一下琴弦之後,開始銀指勾弦談了一段前奏,前奏起起伏伏,讓韓清聽得覺得是曲斷迴腸的感覺。


    “帝裏疏散,數載酒縈花係,九陌狂遊。良景對珍筵惱,佳人自有風流。勸瓊甌。絳唇啟、歌發清幽。被舉措、藝足才高,在處別得豔姬留。


    浮名利,擬拚休。是非莫掛心頭。富貴豈由人,時會高誌須酬。莫閑愁。共綠蟻、紅粉相尤。向繡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一曲唱了兩遍之後,停了下來。


    趙允讓則是扭頭看了看柳永說道:“周大家唱的是你的《如魚水》,柳七的詞眾多,這首詞還未被譜曲傳唱,今日聽得如何?”


    柳永聽了這首詞之後情緒反而低落起來,衝著趙允讓拱拱手就一言不發的坐下,韓清則是聽出這首詞的意味是有意放棄名利,卻又無法做到,最終還是迴到醇酒美人相伴的無奈生活。


    這時隻見那丁嫿趁著曲子停下來時候從那邊走了過來,先是衝著趙允讓施了一禮,然後臉紅彤彤對著韓清說道:“那日承蒙相救,不知中棠手臂上的傷可好些了麽?”


    “感謝丁小娘子關心,已經不礙事了。”韓清站起拱手說道:“你怎麽也會出現在周大家的花落閣?”


    “我和周姐姐認識,一直和她學習琴樂和丹青。”丁嫿對韓清說完之後同時也衝著柳永施禮,柳永急忙站來還禮。


    “你們認識啊?”趙允讓看著丁嫿和韓清說道。


    “是的,和中棠認識。”丁嫿並未向這小王爺說怎麽認識的,隻是簡單的迴答了一句。趙允讓隻是隨便問問,並未再看向這邊,而是一直盯著台上的周慕晴和顧若兮。


    韓清看著丁嫿那美麗的麵龐點了點頭,財政部長的千金,還有前總理的千金都出現在這歌伎的閣裏,旁邊還有這老趙家的子孫,這都是一個什麽揍性的時代啊?


    “中棠自那《小重山》之後尚未見有新作,今日可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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