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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韓清便去尋楊延昭,昨天從陳冰那裏才知道大帥由於家裏喪事的緣故,今早就要迴去。他走到大帥營帳附近看到隨行的侍衛都在跟著馬車出營,便上前告訴侍衛,請求見楊大帥。


    楊延昭從馬車探出頭來看到韓清站在路邊,便叫馬車停了下來,“韓清還有何事?行李可收拾妥當?幾日後你就要隨大官去東京了。”


    “大帥,我這裏有三樣東西,日後定是能用得著”說完雙手把東西前去遞給侍衛,侍衛轉身呈給楊延昭。


    “何物還需要這麽一大早就急匆匆送來?”楊延昭打開布包,“咦,這是何物啊?”


    “大帥,此物名叫望遠鏡,用此物可以看見更遠的地方,能看得很清楚。”說話間楊延昭已經把望遠鏡拿出來放在眼前往遠看,這一看不禁驚奇萬分。像個孩子一樣舉著單筒著望遠鏡四處亂看,然後又從馬車裏出來站在車轅跟前往遠處看。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楊延昭放下望遠鏡看著韓清,“這是用何物所製成?怎麽能看這麽遠?”


    “這是用那黨項人的水玉所製成,就是把磨製好的凸水玉和凹水玉放在一起,拉開些距離就能看到更遠。另一幅小的是送給仲容的。”要是不給那楊文廣弄一副,楊文廣肯定會抱怨。


    “此物用於行軍打仗,料敵於數裏之外,敵情觀察的清清楚楚啊。真乃神物!韓清你這可是給軍中獻了一個好寶貝啊。”楊延昭又舉著望遠鏡東瞅瞅細看看,然後看了一下布包裏的字條。


    “這又是什麽?這就是你那奇怪的筆寫出的吧?”


    雖然宋朝的簡體字已經在使用,但是還是有大量的繁體字。韓清跟著這個時代走,寫藥方的時候也多用了繁體字。


    “是的大帥。這是我特意寫了幾個養生的方子,按照這方子抓一些中藥吃,可以延年補氣。”


    楊延昭聽了這話笑了笑,看著韓清說道:“此去京師,多識得一些人脈,日後多走動,京師中魚龍混雜,多有齷齪宵小之輩,你伶俐機巧,多注意遠離那些心術不正之人。”


    說罷包好了望遠鏡和處方,扭身鑽進了車子,正進入車子時候又說道:“謝謝你的禮物,仲容的禮物一定帶到,嗬嗬。韓清,祝你一路順風。”


    “韓清也祝大帥身體安康,大帥一路順風!”韓清在路邊抱拳拱手說道。


    楊延昭又從車裏探出頭對韓清說:“惟昌近些日子也要進京,我已給他寫信告了你的事兒,他在京師自會尋你。惟昌現在是興州刺史,折家世居府州,你見了他多多來往些。”


    “惟昌?誰啊?”韓清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不好再發問,隻能再次拱手和楊延昭道別。


    下午的時候彭元來找韓清,本來是要問問手搖風機的事兒,聽聞韓清要去東京,不禁眼熱的說道:“韓東家明日啟程,有點太倉促了,小底願意和東家一起前往。”


    “你怎麽願意要去汴京呢?這邊酒樓生意不需要你多幫忙嗎?”


    “我哥哥早就想去汴京開酒樓,這邊現在生意火紅,趁著這勁兒去汴京看看,如果酒樓在那邊開起來,兩邊都有生意,這買賣就做大了。”彭元頓了一下又說道:“那日韓小東家的那些高論我哥哥都告訴我了,細想一下,確實應該未雨綢繆的。”


    “那你收拾一下吧,隨我們一同前往即可。”韓清想著反正也沒啥事,見完宋真宗就各自忙各自的唄,彭元去汴京考察,一塊去看看也好。


    臨行這一天一大早,眾人收拾好吃完早飯就一起出發前往東京城了。早在路邊等候的彭元也坐在馬車裏,在隊伍的後麵一直跟著,駕車的居然是那“兩屬地”的漢人薑莊子。


    以往朝代裏百姓不得隨便遠行,出門需要路引,但是唯獨宋代可以自由遷徙。


    大中祥符四年二月,北方仍是春寒料峭,尤其是邊境上的從草原刮來的寒風依舊是淩冽。


    韓清依舊是乘坐那架鋼製馬車,劉承珪自己也有了一部,那是楊大帥吩咐將作監按照樣子給他打造了一部。楊大帥也是知道這劉承珪乃是官家身邊近臣,這送東西也是有講究的。


    經過半個月的顛簸,一行眾人終於看到了有些綠意的汴京附近的村舍了。一路上放眼望去,到處是田園屋舍、田地裏耕作的人,雞犬相聞,牛羊歡叫。


    離汴京越來越近,道路便越來寬闊,大多數都是青石板路,道邊有磚石專門壘砌成的的排水溝,路邊的桃李梨杏、雜花相間。官道兩旁則全是園圃,讓韓清看著感覺是自己前世要過國慶的感覺。


    到處紅磚碧瓦,飛簷重閣,景色如畫,看那周圍的各種房屋建築柔麗纖巧、清雅飄逸,有寶榭層樓,有小橋流水。


    劉承珪坐在韓清的馬車裏,給韓清指點那些粉牆黛瓦的平民百姓家幾乎都是粉牆黛瓦、高牆飛簷的是則是豪門大戶官紳富商的園林,那一層層鑲著琉璃瓦閃著亮光的則是寺廟。


    隨行的眾人裏一個個都是鄉下人進城,東瞅瞅西看看,碰上那景色無二的小橋流水人家,門前有婀娜的女子行走的,一幫人居然都齊刷刷的扭著頭看人家。


    韓清自己也是驚歎,那武遂城和這汴京的郊區相比那是差了不隻十幾條街的感覺。


    “要是住在這樣的村舍裏,能住上一個月就不算白活啊。”張原歎道。在草原荒漠上廝殺慣了的人,看到這如畫景致也是著迷不已。


    “這還沒到汴京城裏,我就已經想下車不走,若是到了汴京城裏,我還願意迴去嗎?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地方。”彭元在喃喃自語的。


    趕車的薑莊子一直居住在兩屬地,對於這種景致更是聞所未聞,這一看到之後才驚歎人世間居然有這麽美麗的地方。光就這能同時容納二三十輛馬車的官道就讓他有些犯暈,旁邊熙熙攘攘的車馬穿行更是讓一幫人看個不停。


    有馱著幾十頭宰殺好的豬的馬車從旁而過,有滿載著木炭石炭的驢車小心避讓,成群結隊的獨輪車滿載著成袋的糧食吆喝著,精致的馬車掛著兩三個車廂運載著油鹽醬醋的慢慢招唿行人避讓,布帛清茶、筆墨紙硯的小車從容而行....


    劉承珪看了看眾人的表情,微微一笑說道:“等進了城裏,你們就知道我大宋是何等的讓人歎服!”


    這劉承珪本不願去邊境之地傳旨,皇上身邊的人自有高傲的一麵,但是官家最近一直大搞祥瑞,迷戀於各種非凡事物,晏殊不到十五歲時候就因為神童之命被召入皇宮麵見官家。這又冒出個韓清,居然能和人罵架罵出來治國道理?一定要召來看看。


    劉承珪本就不太情願,官家下令了那隻好前往。所以這返京路上剛開始的時候不冷不熱。但是和韓清聊了一陣子之後,感官大有不同,反而總是和韓清探討一些高深的問題。


    其實這劉承珪在曆史上可以是有濃重的一筆,掌管內藏三十年,對度量衡很有研究,為宋朝的權衡改製,作出了突出的貢獻。並且參與了史籍的編修,像《太宗實錄》及《冊府元龜》等史籍都是有他的心血。


    他在大中祥符二年的五月,曾受命更定茶法,他把有關茶法匯編一起,給真宗呈上《茶法條貫》二十三份。


    自漢至唐,重量單位命名有銖、兩(24銖)、斤(16兩);鉤(30斤)、石(四鉤)。唐製雖然曾經把一兩分作十分叫錢,而當時這個“分”的進位還未確定為錢的十分之一。


    其說以“六銖為一分,即二錢半也。”宋承唐製,沿用了錢這個名稱,但是重量小單位隻用到錢位,不夠當時實際的需要。


    當時的司監內藏庫祟儀使劉承規接受了這個重任,對舊式權衡作了仔細調查,發現了問題之所在:太府寺的舊銅式,從一錢到十斤,凡是遇到五十一的時候,從沒辦法去量衡,“外府歲受黃金必自毫厘計之”一直是沒有準頭的。


    太府寺即大司農,掌錢穀金帛諸貨幣。


    於是劉承規設計製造了兩種新秤,從秤上體現了權衡的新法。


    而韓清再和劉承珪討論關於度量衡的時候,從“受黃金必自毫厘計之”東拉西扯的引到了錢幣的使用和磨損,磨損的過程中導致錢幣受損,於是國家繼續發型新的銅錢以便補充,可是老百姓拿到手新的錢幣之後反而保存下來,優先使用舊的錢幣。


    這種“劣幣驅逐良幣效應”在生活中也比比皆是,守規矩講秩序的人被不守規矩的人把行情破壞,於是大家都開始不守規矩。


    通過國家行政手段進行幹預和管製,並加以疏導才能盡量避免這種劣幣驅逐良幣的效應,否則就會導致飛鏢效應。


    劉承珪本來聽的頻頻點頭,覺得官家這次召進入京的這少年確實是個人才,猛的聽到飛鏢效應,迷惑不已,讓韓清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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