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初在屋裏等著他迴來,門推開,她直接去拿他手裏的電腦,沈嘉行反應快,立馬把筆記本舉高,笑問:“想幹嘛”


    秦曼初踢他一腳,拍他胳膊,氣得不行:“想打死你!”


    踮著腳尖,伸直了胳膊夠電腦,他不給,往屋裏走,秦曼初就追著他扒拉:“你趕緊刪了!”


    “我的電腦我做主”


    “那還是我的照片呢!”


    說話時,從客廳糾纏到了裏屋


    “照片裏也有我,又不是你一個” 又從裏屋繞出來,秦曼初跟得緊,拽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在他背後手撐他肩膀蹦起來搶,夠不到,又到他身前搶,被他繞著原地轉了幾圈,仰著頭,卯著勁,所以當他突然低下頭的時候,她正好蹦起來那一下


    不偏不倚,吻住,就不允許她撤


    腰被他單手摟緊,她還踮著腳尖,被他帶著走,身體往後仰,躲他,他俯身壓,含著她的唇不離開一寸,到她腰下不去了,他也將電腦放到了書桌


    騰出手後覆上她腦後,把她托起來,從一開始略帶激烈的情緒,慢慢變得溫柔,不啃不咬,就反複允她的唇瓣,磨她,磨到她徹底軟下來,軟在他懷裏。


    守著一張床,站兒這幹親,屁也不能幹


    最後,還是沒忍住頂了一下


    在收不住前趕緊停了。


    秦曼初用了五分鍾清醒大腦,清醒過來後,已經坐在了他的車裏。


    “去哪兒?”


    視線在倒車鏡:“酒店”


    隨著她轉身的動靜,一秒鎖車門。


    然後,他還笑的挺無奈,轉頭看她,說:“我洗澡”


    “你迴你家不行?”


    “我一直住公司”


    秦曼初覺得他再這麽肆無忌憚下去,哪天她頭一昏,真就擦槍走火了。


    看他,胸腔裏都是悶氣,氣他,更氣自己


    “你到底要幹嘛!”


    他慢悠悠一句:“我每天忙工作你又不是看不見”


    “你忙工作了?”


    沈嘉行笑的特無賴,話也無賴:“課上是意外……”


    緊接著,他又說:“這也不怪我,小胖子說你是李承女朋友,那我不得證明一下?”


    秦曼初輕嘲一笑


    真有種心力交瘁的無力


    一路無言


    到市區後,沈嘉行讓她查一下最好的酒店位置,秦曼初打開手機,點開訂酒店軟件,在星級價格那一項直接選最高標準


    僅有一家


    車子開到酒店大門時,熟悉的裝修勾起很多迴憶,一幕幕模糊又不敢清晰的畫麵。


    多巧,她在這兒住了一個月。


    沈嘉行去前台辦入住,秦曼初坐在大廳的休息區等,張姨打來電話問中午還迴不迴去吃飯,她說不迴去了。


    “走” 他迴來,拉她手


    秦曼初站起來,掙了兩下沒掙開,說:“你吃什麽,我去買飯”


    “你想吃什麽,一會兒一起去” 拉著她走


    她不動:“我就在這兒等你”


    “你覺得可能麽?”


    繼續牽她走,用了力,走的還很快,秦曼初的步子跟的很是紊亂。


    刷卡,進入屋內,把卡插入感應槽,緊閉的窗簾緩緩推開,沈嘉行在牆上找窗簾的控製鍵,幾秒後,米杏色的窗簾又聚攏,明亮的屋子暗下去。


    他開始脫衣服,外套,解皮帶,襯衣,胸膛露出來的同時,秦曼初轉身背對他。


    浴室裏的水聲特別猛,秦曼初坐在沙發上,聽著,像瓢潑大雨,在她心裏下著。


    幾分鍾後,雨停


    他出來,帶著一陣清雅的沐浴露味道。


    腳上一次性棉拖鞋,濕透了,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秦曼初抬眼,他隻圍著條浴巾,身體沒擦,水珠密密麻麻沿著他的肌肉線條緩緩滑落,頭發濕著,他用手撥幾下,水滴四濺


    有那麽一些,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飛到了她的臉上。


    他直接坐她旁邊:“你洗不洗”


    唿吸裏隨之而來微微的涼意,秦曼初皺眉:“你不是用的熱水?”


    “溫的” 他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曼初不說話,她知道,他公寓裏的熱水器定兩個溫度,因為他嫌她洗澡的水太熱,她要六十度,他隻要四十五度。


    “藥在外套口袋裏,我吹個頭發,一會兒還得麻煩你給我抹一下。”


    理所當然的語氣和表情,好像給他做這種事就天經地義似的,還不要臉地說什麽‘麻煩你’……


    “你自己照鏡子抹”


    “我不知道抹多少”


    “你的藥,你都不知道,我知道?”


    秦曼初無語,他卻隻說:“你知道”


    他吹頭發去了,秦曼初走到床邊,提起他的夾克,先掏左邊的口袋,隻有手機。她沒動,接著去摸右邊的口袋,兩個長形的紙盒。


    她拿出來後,把衣服放迴去,開始研究藥膏的用法,一個盒子上用藍色中性筆寫了1,另一個盒上寫了2。


    聽到沒了吹風機的動靜,她轉身,等他走出來,問他:“這兩個是要一起塗嗎?”


    沈嘉行朝她走,貼她身後,低頭看了看,


    這時候下巴抵著她的頭發,說:“我也不知道。”


    秦曼初往一邊挪了挪,拉開一些距離:“那你平常怎麽用的?”


    他自然而然又刻意跟隨她,說:“出院那天護士給塗了一次,第二天我就找你來了”


    “那你問問紀寒”


    秦曼初看到他從衣服裏拿出內褲,突然解開浴巾


    她幾乎是瞬間背過去,他無所謂地聲音湊到她耳邊:“你給他打電話”


    秦曼初隻好閉著眼睛,斜著身子伸手在床上摸索到他的外套,拿起來後站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伸到肩膀後:“解鎖”


    “你拿你自己的臉試試”


    “有毛病”


    說著話,他握住她的手,手機舉到她臉前停頓一秒,屏幕亮了


    她愣了,他笑了。


    屏保絕對是他下課換的!那張被小朋友看到的,極度隱私的照片。


    真要命,關鍵是他還拍過好多。


    秦曼初現在真想給自己一錘子,不,一錘子不夠,原地自殺吧!當時怎麽就同意穿著這些和他拍這些亂七八糟的照片。


    直接打開他的微信,找到紀寒的微信,問他怎麽用藥,他迴很快,先用1,半小時後用2。八小時後清洗,再單獨用2。


    記住了,退出對話框


    然後又一眼就看到了置頂,她的微信頭像,備注——老婆寶寶。


    什麽鬼!秦曼初現在不得不懷疑沈嘉行是故意讓她看他的手機。


    沈嘉行似乎知道她想什麽,從身後擁住她,故意問:“看什麽呢,沒別的女人”


    她同樣特意問:“也沒你老婆嗎?”


    “打頭的,看不見?”


    “沈嘉行,你真應該生在古代” 手機扔床上,拆著藥盒:“名正言順地騙三妻四妾誰都是你的老婆。”


    轉過身,看他,慢說:“還都是真愛”


    ………………


    ………………


    “你拿證據講話”


    “不在你老婆肚子裏嗎?”


    ………………


    片刻後,他輕歎:“行,我拿證據講話。”


    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手術完,他說他沒做到的承諾,一定會做到。


    第二次,他說拿證據講話。


    秦曼初往洗手間裏走,數一,數二,他說過,事不過三。


    人無法在某一時刻判斷自己在想什麽,以及,等什麽。


    洗幹淨手,迴來,給他塗藥。


    沒穿襯衣,寬肩窄腰,黑色皮帶在腰胯盤著,床邊坐著,腿張開,手撐在膝頭,腰腹沒一絲贅肉,住院的時候她看幾十次了,比以前精瘦了。


    秦曼初站在他兩腿之間,低眉


    從離開海城,第一次直麵他的刀口。


    一根手指的長度,在皮膚上凸起,一道發紫的粉色。


    秦曼初緩緩抬手,指尖輕觸,他顫抖的那一下非常明顯


    “疼呢?”


    他眼睛看著她:“你吹一吹可能好點兒”


    話在逗她,眼底心疼。


    沈嘉行知道,這一迴,是真的把她嚇壞了,她總是對他沒有原則的心軟。明明在她心裏他出軌了,甚至結婚了


    但他需要她,她就不舍得對他絕情。


    秦曼初無聲與他對視幾秒


    把藥膏擠在中指的指腹上,藍色的藥膏泛涼,指尖溫熱,塗抹的時候小心翼翼,涼意一點點被體溫融化。


    整個過程,沈嘉行抿唇,攥緊了膝蓋


    腦子裏想合同,想股票,想項目,想忽略被她輕揉著打圈地觸感,這哪是抹藥,這特麽是酷刑。


    秦曼初同樣感受著他的緊繃,感受著他隱隱波動的肌肉,也完全看到了他腰帶下張揚的痕跡


    ………………


    半小時後,在沈嘉行還沒緩過勁兒,又開始了第二輪折磨。


    她站那兒,靜靜地,白色修身打底衫,在他眼裏是白色地羽毛蕾絲,牛仔褲,在他眼裏是淡藍色的絲襪……


    他真是手欠,把屏保換了那張照片,徹底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了,甚至那一天的畫麵都開始浮現,她嬌喘的每一聲都在他耳朵裏


    …………


    “好了沒”


    秦曼初手一頓,輕輕看他一眼,額頭一層絨絨汗濕,太陽穴鼓著一截墨青色


    繼續手上的動作


    悠悠問:“比術後的疼還難熬?”


    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看樂子的姿態


    沈嘉行當然理解她的意思


    “廢話”


    “那你自己塗”


    他不說話了


    他也絕對看出來了,秦曼初借機公報私仇,軟弱無骨的手指似羽毛,不斷撩撥,摩擦他本就有些發癢的刀口


    這一會會兒,兩人之間都沉默


    但唿吸極猖狂


    然後,他又問:“好了沒”


    聲音已經聽得出被火灼燒後的嘶啞


    她收手,輕說:“好了”


    這兩個字兒說出來也就半秒,準備退開時,腰就被他用力的圈住,秦曼初腳下隨著他收緊的力道往前移了一步,他將臉悶在她的身上,體溫熾熱,沉長的喘息滾燙,穿透針織衫,密集的漫在她的腹部。


    在秦曼初掙紮前,他說:“抱一下,讓我緩緩。”


    她沒動:“你要求怎麽這麽多”


    噥噥嫌棄,沈嘉行沉笑了一下


    氣氛安穩,空調暖風緩緩吹著


    秦曼初被他抱著,他仰起臉,問:“晚上住這兒?”


    對著他後腦勺發呆的視線沒來得及錯開,直直和他情欲未散的眸子對上,有那麽一瞬間的電光火石


    “得寸進尺” 她很快推開他的手臂,轉身走,朝門口走,拉開門離開,進入電梯,秦曼初像是虛脫了靠上去,垂著頭,手捂住臉,反複幾次吸氣之後吐氣。


    五分鍾後,沈嘉行下來,在休息區看到秦曼初,背對他,在沙發坐著


    大堂人來人往,她身旁的人從小朋友換成女的,又從女的換成男的。


    沈嘉行往那兒走著,秦曼初低頭看手機,旁邊那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秦曼初扭頭,看清是異性後,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挪,那男的拿著手機不知跟她說什麽


    沈嘉行加快了腳步,距離她半米時,聽見那男的正說:“就加個微信,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秦曼初站起來準備走,手肘被握住,她轉頭看,沈嘉行冷著臉,同時被他拉到他身側,手落下去,握她的手。


    先問她:“他跟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那男的也站起來,瞥了一眼沈嘉行,再看秦曼初,眼神蔑視,語氣裏不屑:“你早說你等你男朋友不得了,坐這兒我還以為你等活兒呢”


    秦曼初這才打量他,一身潮牌,頭發打了發蠟,油光鋥亮,車鑰匙在手機上疊著,也就是量奔馳大g。


    “等活兒?” 沈嘉行咬字


    那男人輕蔑地笑:“誤會”


    秦曼初感覺他包裹著自己的手鬆開了,她垂眼看,沈嘉行已經一腳踹過去:“等你媽”


    這時‘嘭’地一聲,秦曼初抬頭看,男人倒在沙發上,沙發滑出去幾米遠,沈嘉行大步跟過去,男人剛剛坐起來一半的身體,胸口上又是一腳:“報你的名字,老子看看你哪來的膽子”


    沙發徹底撞到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已經距離秦曼初很遠,沙發滑飛波及周邊區域,椅子,茶幾挨著倒落,砸在瓷磚的地麵上,咣咣當當地聲音連起來,而附近的人也都被嚇得不輕,驚唿聲此起彼伏


    沈嘉行不踹了,拎著那男人的衣服,一拳接一拳,以那個沙發為中心,方圓幾米圍結了許多人,有小孩子被嚇哭,‘哇’地一聲。


    一隊保安跑過來,阻止沈嘉行,誰動誰倒黴,在第三個保安被一腳踢到牆上時,過去扶他的人喊:“我要報警了!”


    電話已經撥通


    沈嘉行走過去,一把奪過保安手裏的手機,看一眼屏幕中的110,再返迴到沙發那兒,對著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又是一腳,冷酷的聲音凝結:“五分鍾,讓局長過來見老子!”


    秦曼初在聽到‘報警’那兩個字兒時,就跑了過去,視線前方是沈嘉行俯身的背影,那男人已經無力的腦袋,歪垂著從一側露出來,鼻青臉腫,鼻子裏,嘴巴裏,白色的衛衣,燙金的老虎頭,無一幸免,鮮血還在流著


    “別打了” 秦曼初拽住沈嘉行的手臂,用力壓著他的蠻力:“再打就打死了”


    “一邊兒去”


    秦曼初一步橫到他麵前,看他憤怒的神情,唇緊抿,夾克上濺了一些血點子,一手握著他的小臂,一手從褲子口袋拿出手機,按打120,說了酒店名字。


    直到掛電話的時候,仍然看著他


    “我們不是說好了,別做這種事”


    “忍不了”


    沙發上的男人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在一陣兒猛烈的咳嗽後,吐了一口血,秦曼初就站在他和沈嘉行之間,沈嘉行迅速帶她往右邊撤了一步,低頭檢查她的衣服。


    她平靜說:“別看了,反正你身上都有了”


    言外之意,她和他,好與壞,都不可分割


    “我是我,你是你”


    “你現在又跟我分這麽清了?”


    “人是我打的,和你沒關係”


    沈嘉行拉著她走,人群中無數雙眼睛,無雙個手機攝像頭,錄下這個看上去眉目清朗,卻暴而帥的男人,錄下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一場殘暴。


    最後,也錄下一個女人闖入他身前時,他渾身的冷血全然收斂


    迴到房間後,沈嘉行給張齊打電話,地址告訴他,讓他安排商場送兩套他和秦曼初的衣服過來,還特意囑咐,秦曼初的衣服選簡單方便的款式。


    張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秦曼初的衣服向來都是沈嘉行親力親為,他就問了句,秦曼初穿多大碼。沈嘉行頓了頓,讓他直接把商場負責人得電話發過來。


    電話就通著,張齊把號碼發給沈嘉行以後問,才問了他想問的,畢竟,送衣服,挺敏感的,前提是衣服髒了或者撕壞了……


    “你又成了?”


    電話當時是開免提的,因為沈嘉行正在床邊坐著給秦曼初點外賣,心思都在想吃什麽,隨口問:“成什麽”


    張齊再稍微直接點:“你又爽了?”


    秦曼初從洗手間出來,就聽這麽一句,沈嘉行沒察覺她,正劃拉著菜單,準備點餃子,考慮點什麽餡兒


    秦曼初經過他身側時,他選好了鮮肉蝦仁餡和什麽五常養生餡,全憑“養生”那倆字兒入眼,等她拐到他麵前時,他低著頭付款,話也出來:“爽個屁,我特麽開房就洗了十分鍾的澡”


    …………


    接著,有一抹牛仔藍從他餘光裏緩緩穿過,沈嘉行抬頭,秦曼初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微微抬起下巴,喝水。


    衣服在十五分鍾後送來,按沈嘉行的要求,秦曼初換好之後,站在鏡子前照了一下,款式,碼數,都很合適


    沈嘉行倚靠在鏡子旁邊,抱臂,歪頭從鏡子裏看她,問:“準不準”


    “什麽”


    他轉頭看她,笑說:“碼數”


    秦曼初不理會他,走到床邊去疊她換下來的衣服,他跟過來,從身後擁住她,下巴抵她肩膀:“你真不洗澡?我不看你”


    “你的話沒有可信度”


    “哦” 他笑,歪頭看她:“還真是怕我偷看你啊”


    秦曼初把衣服放袋子裏,轉身推他:“你趕緊洗去吧,下午還有考試呢,來不及了都。”


    “金校長不在?”


    “在啊” 秦曼初看他,無語道:“雖然不用打卡,但這也是正常的上班”


    “行行行” 沈嘉行笑了笑,抬手捏她的臉:“比我這大老板還敬業”


    秦曼初拍他的手,拍落了,緊接著,措不及防又被他親了臉蛋兒一下。


    門鈴響起來時,沈嘉行衝完澡出來,正穿著衣服,秦曼初準備去開門,他叫住她:“我開去”


    “不是外賣麽”


    “估計是警察局的人”


    沈嘉行去開門,秦曼初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門打開的時候,越過沈嘉行的肩膀,先看到一個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再就是他身後的外賣員。


    秦曼初先聽對方叫了一聲:“沈總”,看不到表情,隻聽聲音,並不嚴肅,語調甚至能聽出來有些恭維。


    接著,沈嘉行拿走外賣員手裏的袋子,說:“初來乍到,不知道怎麽稱唿您,您貴姓?”


    “貴姓談不上,叫我老李就行了”


    他淡淡一聲:“李局”


    “請進” ,開始轉身往迴走,經過秦曼初,拉她的手腕,門口的李局長也走進來,關了門,秦曼初與李局長對視一瞬,便轉身跟著沈嘉行的腳步。


    沈嘉行把外賣放到茶幾,慢條斯理地拆著袋子,秦曼初伸手拿袋子:“我弄吧”


    “你坐著去” 把盛著餃子的餐盒從袋子裏拿出來,一次性餐具也拿出來,說:“一個肉的一個素的,你嚐嚐,哪個好吃吃哪個”


    做完這些,才去招待李局長


    所謂招待,拿了瓶酒店配備的礦泉水,給了人家,說:“條件有限,還請李局擔待”


    秦曼初低頭吃餃子,沈嘉行坐了過來,挨著她,往後一靠,翹起腿。她輕輕抬眼,李局長在斜左方的單人沙發坐下,笑說:“這話該我說才是。”


    氣氛靜默了一時


    李局長先進入正題,說:“人現在在醫院,沒有生命危險,目前了解到是顱內出血,身上有多處骨折”


    “嗯”


    也不知道聽了沒,反正就嗯這一聲,一直看著旁邊這女人,一副事不關己的無畏態度,讓李局長麵露為難。


    “這個……”


    沈嘉行多聰明,秦曼初都能看出來那男人有點身價兒,更不用說他了,直問:“他爹是誰”


    “…………”


    爹?李局長一愣,這個用詞……


    警務員給他傳的話就是原話——五分鍾,讓他來見人。他當時也冒火,東城能對他這麽大口氣的人沒幾個,打聽來什麽事兒之後,兩邊都不好惹,但論實力,還是這邊深不可測。


    於是派了其他人去醫院那邊,他趕來這邊,沒時間詳細了解沈嘉行到底是個什麽脾性。


    “沒爹?” 沈嘉行再問,散漫地摩挲著腕表的表鏈:“爺爺是誰?外公是誰?都沒有的話,你就告訴我他祖宗是哪路神仙,省的我查了,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話到後麵,已經聽得出來有些不耐煩


    李局長正欲說,看了看秦曼初,有點拿不定該不該讓她迴避一下,他身為警局局長,身份敏感,一般談正事兒,是不能有其他人在場的。


    秦曼初注意到李局長略帶審視的視線,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你們聊”


    手被他拉住,秦曼初不解地看他,他問:“吃了幾個”


    一個格子放一個餃子,秦曼初快速數,說:“十三個”


    沈嘉行點點頭,繼而看向李局長:“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挨打”


    李局長打馬虎眼:“這小子是狂了點,平常也不少惹麻煩”


    “但他不是給我惹麻煩了”


    李局長看他


    沈嘉行拉著秦曼初的手放在腿上,低頭,十指緊握,緩緩抬眼看向李局長,說的很清楚:“他惹我女人了”


    在李局長錯愕的目光裏


    他把話說完:“不僅是他,天王老子都不行。”


    一直以來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姿態到現在,徒然冷厲起來。


    前麵說的那些,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不是重點,毫無意義


    關鍵的關鍵,是他身邊的女人。


    李局長明白了。


    “他家裏就是做點生意,主要是他叔叔,是半年前新上任的書記,現在勢頭正猛”


    沈嘉行若有所思


    兩三分鍾後,李局長接了個電話,醫院那邊兒的,通話持續了五六分鍾後掛斷。


    “他叔叔去醫院了”


    “直接讓他來找我,這事兒不用你經手了”


    “這……”


    沈嘉行開始趕人:“今天這事兒給您添麻煩了,改天請您吃飯。”


    李局長擺手,客套幾句後,離開。


    門關上,秦曼初立馬問:“是不是不好辦啊,要不去醫院找人家和解吧”


    “開什麽玩笑呢” 沈嘉行迴到沙發,端起她吃剩下的餃子,秦曼初走過去,說別讓他吃了,都涼了。


    他吃了一個就放下:“這麽難吃你吃了十幾個?”


    “還行吧,你吃的什麽餡兒”


    “素的” 說著,站起來,問她:“真飽了?”


    秦曼初點頭


    他抬腕看一眼表,說:“走吧,現在趕迴去,勉強不算遲到”


    一手提著裝衣服的袋子,一手拉著她,這動作發生過無數遍,已經刻在肌肉裏形成記憶,秦曼初垂眼看著被他握著的手,這是習慣,他習慣走到哪裏都牽著她,她也習慣,與他並肩或懶懶的在他身後被他帶著走。


    她沒有迴握,等進了電梯,才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沈嘉行對她的小情緒,小別扭,照單全收,隻是撫了撫她後腦柔軟的頭發,一切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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