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初訂的是經濟型快捷酒店,十來平,一張雙人床,一台小圓桌,再沒有多餘的可以坐的地方了。她站了一會兒後,便在床的另一側坐下。


    小九在二十分鍾前給她發了微信,她這會兒迴複,基本上就是做她忠實的聽眾,以文字的形式,聽她把辦公室裏的每個人都罵了一遍。無可厚非,她肯定是在沈嘉行那兒自由散漫慣了,突然需要看人臉色,參與辦公室裏的勾心鬥角,一時之間難以忍受。


    秦曼初趁她打字打的手累,休息一兩分鍾的功夫,點了杯冰果茶和冰激淋慕斯,預計半小時後送到,訂單截圖給她發過去,說:“娘娘消消氣兒”


    小九給她迴了個用在情侶之間很不正經的表情包


    溫夏這時候問她什麽時候放暑假,什麽時候迴去,她說快了,隨後就收到幾張圖片,她點開看,是旅行社推出的暑期遊。


    「姐,你選選,等你迴來咱們就出發」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都行」


    「那我定了啊」


    「好,一會兒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我爸親情讚助!」


    秦曼初看到這幾個字,不免想起過年那陣子,除了奶奶不知情,全家人都小心翼翼地關注著她的情緒。


    關於沈嘉行結婚,姑父肯定是知道的。她以為姑父怎麽也會問問她發生了什麽,畢竟,在那不久前,沈嘉行才剛剛改口叫他姑父。


    但姑父閉口不談這些,隻是帶著溫夏和她出去玩一玩,打打撲克,麻將,言語裏處處哄著她開心。


    她初六就去了東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讓姑姑姑父擔心她。她瞻前顧後隱瞞了三年的感情,當她終於敢信心滿滿地告訴家人時


    然而,一切都始料未及……


    她無從解釋這命運的捉弄,她隻能逃避。


    秦曼初隻給溫夏迴了個「好」,便結束了聊天。


    迴頭看沈嘉行一眼,他依舊維持那個姿勢,睡得很安穩。


    秦曼初沒什麽事兒幹,想起之前看的小說還沒看完,於是,打開閱讀軟件,找她上次看的曆史記錄。


    小說是都市言情類的,有幾次視頻中溫夏眼睛像是哭過,她問原因,她說是看了一部小說,很虐,秦曼初特無語,好奇到底寫了什麽,就也搜出來,晚上睡不著地時候就看一會兒。


    秦曼初百般無聊地一目十行,他就在身後,唿吸就像是黏在她的背上,她根本看不進去,時不時看一眼時間,算著他還能睡多久……


    然後,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也記不住了。


    沈嘉行醒來,揉了揉眼睛,模糊地視線先找秦曼初,循視一圈,最後在床的另一側,發現她,背對著他,睡著了。


    纖瘦的身體蜷縮著,似是覺得冷,手在胸前環抱著自己。


    沈嘉行坐起身,先把空調溫度調高,接著下床,沒穿鞋,光腳繞到另一側,抱起她離開床麵一寸的高度,隨後把她放床中間,掀開被子蓋到她的腰際。


    他準備再躺迴去,有人敲了兩下門


    門從裏麵打開,李承一愣


    沈嘉行問:“有事兒?”


    “她呢?”


    “睡了”


    “晚飯” 李承提起手裏的保溫袋。


    沈嘉行接了,頓了頓,沉一聲:“謝謝”


    李承點了點頭,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沈嘉行關門的動作非常輕,將袋子放到床頭櫃後,順勢又側身躺下,靜靜看著她。


    頭發散在側臉,他伸手,輕輕撥開,別到耳後,靠近一點,觀察她的反應,再靠近一點,直到抱住她,她依然乖巧地睡著。


    沈嘉行的困意已經煙消雲散,隻是閉著眼,感受著懷裏清淺的唿吸。過來出差是假,飯局是假,熬了一星期是真,想睡一覺,也是真的。


    他在北城談事兒,知道她在這兒,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不確定她在不在酒店,但今天是非要見她一麵不可


    那種整晚整晚睡不著的無力感,有時候會讓他突然生出莫名的恐慌。


    所以他今天來,是真的抱著睡一覺的目的來的,紀寒說他再這麽下去,還沒娶到秦曼初,他的身體先垮了。因此他明白了他的恐慌來自哪裏……


    秦曼初開始頻繁的翻身,沈嘉行知道她快醒了,下床,到衛生間衝了一把臉,出來時,她已經坐起來,曲膝,手臂環抱著,目光呆呆地望著地板的某一個點


    這種狀態,一般就是沒睡夠。


    秦曼初聽到動靜,遲鈍地轉動雙眸,先看到沈嘉行朝她走過來,額前的碎發濕了些,臉上掛著水滴,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氣灌完,習慣性地握拳,隨手將皺扁的瓶子丟進垃圾桶。


    側過身問她:“喝這個,還是我給你熱一壺”


    身後是深藍的夜色,華燈初上,燈火通明


    “你怎麽還沒走”


    “哦,你還好意思說,我讓你三十分鍾叫我,三個小時了你才睡醒”


    秦曼初愣了愣,三個小時?


    “幾點了?”


    “九點半”


    “那你還不走?”


    沈嘉行聳聳肩:“飯局都結束了,我走哪兒”


    聞言,秦曼初忽地站起來,警鈴大作:“你什麽意思”


    她站在床上,他站床邊,高了他一頭,沈嘉行微抬下巴,瞧她皺著眉,嘴角耷拉著,防賊似的防他,原本抱著她小憩後的神清氣爽頓時就受到了降維打擊。


    他無奈地歎氣:“我敢有什麽意思”


    趁她注意力在他的話裏,伸一條手臂環住她的大腿,往跟前收的同時,抱起她,後退兩步。


    秦曼初一下子沒了重心,急匆匆地把手撐上他的肩膀:“你幹嘛!”


    就那麽抱著她,仰頭問她:“想吃什麽?”


    “吃吃吃!我又不是豬!”


    沈嘉行被逗笑:“豬要是像你這麽瘦,喂也喂不胖,賣都賣不出去,早洗洗殺了燉著吃了。”


    秦曼初手腳並用地連打帶踢:“那你趕緊殺了我算了!”


    他還是笑,意味深長地凝她:“你得聽重點,不是殺,是吃……”


    她臉色瞬間就白了:“沈嘉行!”


    看出她是真生氣了,低頭看了眼拖鞋的位置,斜著走了一步把放她下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完飯,我就滾,行不行?”


    秦曼初的腳落到拖鞋麵,顧不上穿進去,光著腳就往門口衝,沈嘉行看出她要去開門,兩步追上她,擋在她前麵


    “我說真的,吃了飯我就走”


    “沈嘉行!” 秦曼初瞪著他,一字一句:“你再對我動手動腳,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立馬找個人嫁了!”


    “你換個懲罰我的方式”


    “你不就是看我一個人,玩來玩去不需要負責任嗎?沈嘉行,你什麽時候才能膩?你什麽時候才能換個女人玩!”


    他不迴答,問她:“你想找誰”


    “男人多的是,我想找誰找誰!”


    “你找一個男人,就少一個男人,最後,還是隻有我”


    秦曼初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反觀沈嘉行,麵色平平,看了她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警告她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他返迴去,幾秒後,又迴來,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腳腕,抬離地麵一厘米,將拖鞋由腳尖套進去。


    站起來後,看著她氣唿唿的眸子,連名帶姓地叫她:“秦曼初”,這一聲後,態度軟了軟:“我膩不了,一輩子有長有短,就是活到一百歲,我都覺得沒愛夠你。”


    屋子太小,他沉穩地聲線還未來得及四散就攏向她的耳朵


    他眼裏的真誠甚至比清冷的夜燈還要亮


    秦曼初曾經特別喜歡沈嘉行哄她,她覺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情話勝過了書上那些虛無縹緲地情詩。


    如今再聽,還是很好聽


    可時過境遷,再好聽,她也不喜歡了。


    “意思我結了婚,你還是要這樣糾纏不清?”


    他說:“你結不了婚”


    “沈嘉行,小九問過我一個問題”


    “什麽”


    “她問,哪一天你結婚了,我該怎麽辦”


    沈嘉行眉心微蹙


    秦曼初繼續說:“我說,我愛你,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不會讓你背上不忠於婚姻的罪名”


    “小九又問,如果你不放我走呢”


    其實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是,他們本就階級不同,她不會去他去的高檔飯店,也不會逛他去的那些奢侈品店,分開,再見麵就如同大海撈針,何談糾纏。二是,既然他選擇了其他女人,那她對他也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更不存在這個問題。


    所以,秦曼初隻預想過她們會分開,關於分開後,她沒做過任何假設。


    真的沒想到,被小九一語成讖


    秦曼初忽地笑了笑,無奈,苦澀:“我說,如果你愛我,應該也不會讓我變成人人唾棄的小三。”


    “我不……”


    “你聽我說完!” 秦曼初深吸一口氣,心底默念著冷靜,緩緩開口:“相愛的人有很多,終成眷屬的隻是幸運的那一部分,我們已經這樣了沈嘉行,迴不去了。我接受這是我人生裏最大的遺憾,我是真的接受了。”


    沈嘉行的眸光一瞬暗了,他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太用力,她抖了一下


    強忍著幾乎要被他捏碎骨頭的疼,哽咽出聲:“你也好好過……”


    沈嘉行眼看著,她眼裏有什麽正在灰飛煙滅……


    兩下咚咚地敲門聲連接著門鈴響起


    “姐!我們迴來了”


    “姐,大姐大……”


    秦曼初掙開沈嘉行的手,唿了口氣,過去開門。


    門外


    一人高的玩具熊,毛茸茸的純白色,胸前捧著一顆紅色愛心。


    秦曼初驚過之後,笑了聲:“什麽啊”


    弓著腰藏在熊後的人頭冒出來


    “熊”


    “愛心”


    “熊和承哥的愛心”


    李承站在最後,笑地無奈:“抓的”


    說話時,不著痕跡地掠一眼屋內的沈嘉行。


    秦曼初捕捉到了李承那一閃即過的視線,她手撐著門,靠右挪了一步,門跟著闔一寸,隻剩她一個人的縫隙


    隱隱隻見沈嘉行半個側身。


    秦曼初不免在心裏嘲笑自己,即便到了這地步,她的第一意識仍然是沈嘉行,他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而此刻,她不願讓別人看到他的頹喪。


    “姐,屋裏是誰啊”


    “大人的事兒,小孩少打聽!”


    李承問:“給你送的飯吃了麽?”


    秦曼初如實說:“剛醒來,還沒吃”


    實際,她都還沒機會見到他口中的晚餐放在哪兒。


    “那帶你出去吃點兒熱的?”


    秦曼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抱著比她還大的熊,歪了頭,說:“我換衣服,等我一下。”


    關上門,秦曼初把熊放在床上,拿衣服,準備到洗手間換,經過沈嘉行時,頓了頓,最終什麽都沒說。


    就在酒店旁邊的一家麵館,點了一碗酸菜牛肉麵,秦曼初沒什麽胃口,三個學生一碗麵都吃完了,她那一碗看上去像是紋絲未動,拿筷子挑起一縷麵,又放下,反複幾次,才吃一口。


    李承讓三人先迴酒店,他們察覺出秦曼初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貧嘴了,得到指令,就老老實實地走了。


    “不好吃?”


    秦曼初抬起頭,說:“沒有啊”


    這會兒,才發現,對麵隻剩李承一個人,他旁邊的位置也空了。


    “他們呢?”


    “玩累了,迴去睡了”


    “哦。”


    秦曼初再次低下頭,開始認真吃飯。


    “不想吃就別吃了”


    就這麽一句,秦曼初一邊點頭,一邊掉淚。


    李承遞給她兩張紙,默默地陪著她,直到她逼著自己把一碗麵吃完,才說:“你沒必要那麽嚴格要求自己”


    秦曼初低著頭不吭聲,李承等她理解這句話


    一分鍾後,她輕聲說:“你也覺得我太較真兒了”


    “你不是較真兒,你隻是在給自己設定警戒線”


    秦曼初抬眸


    李承讀著她眼裏的茫然,脆弱不堪的固執,縱然他想百般的安慰她,但在這一刻,他說不出遷就她的話。


    “曼初,愛與不愛,是非常模糊的界限,你不用逼著自己非要做到不愛沈嘉行,這個名字在你的記憶裏,在你的迴憶裏,人的記憶是很可怕的,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從你的心髒裏消失,你要做的,是適應,適應他就是占據了你生命的某一部分”


    “怎麽適應”


    “順其自然” 他起身,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曼初,自己放過自己”


    秦曼初聽著,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無助。那些說不明道不清的複雜情緒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那座大山裏,四周皆是越不過的重山。


    雙手捂住臉,壓抑的嗚咽聲斷斷續續


    李承試圖控製自己,失敗,緩緩抬手,在她的腦後輕撫,片刻後傾身,將她帶進懷裏,她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他的手臂虛環著她的脊背


    那是他第一次,觸碰到她瘦弱的身體發出劇烈的顫抖。


    沈嘉行出差半個多月,前腳進辦公室門,後腳就被招到了市長辦公室。


    路上,沈嘉行給了各個項目經理三分鍾的匯報時間,由此得知,郊區的樓盤有兩名工人從八樓掉了下來,未戴安全帽。


    “人怎麽樣?”


    項目經理迴:“還在搶救,地麵剛卸了沙子,差不多兩米高,倆人正好掉沙子裏”


    張齊覺得不太對勁:“怎麽還捅到市長那兒了”


    “可能是家屬舉報的”


    沈嘉行語氣不悅:“沒有第一時間跟家屬溝通賠償?”


    “溝通了,家屬張口就要八百萬。我們說的是等有了手術結果,再議,家屬不同意,在醫院就已經鬧了一次”


    沈嘉行在市政府門口下車,讓張齊去醫院看情況,市長秘書已經在等,過去迎他


    “我過來挨訓,你笑的是不是有點兒太開心了。”


    “我開心了嗎?”


    市長秘書,李正升,也是倆人的中學同學,同屬一個圈子,隻不過家裏從商,他自己從了政。


    李正升彎腰,和車裏的張齊打招唿,倆人便往大廳裏走。


    “誰給我上眼藥?”


    “你二叔”


    沈嘉行冷笑


    桌上剛泡好的一壺金俊眉,沈嘉行進去,照例謙遜自牧地檢討兩句,給足麵子,市長也就順勢拿腔拿調地批評幾句,便問了問工人的具體情況。


    “這會兒正處在創建文明城市的熱潮,你這個,還得盡快處理”


    “知道了。”


    喝了半個小時的茶,殺了兩盤棋,市長派了司機,送他迴公司。


    沈嘉行臨走前,想起點兒事兒,問:“東城那邊兒您熟不熟?”


    “熟,有意向往那邊兒發展?”


    沈嘉行笑了笑,隨口說:“您安排個時間,我去拜訪拜訪。”


    市長應下了。


    五點多,張齊才從醫院離開,直接去了皇爵,進包廂後,癱倒在了沙發上。


    陸子雲倒了杯酒,推給他:“你這是去跟人幹架了?”


    “是人家幹我,我毫無還手之力”


    “這麽猛?”


    張齊坐起來,灌了兩口酒,又重新癱倒:“他媳婦兒太彪悍了,我跟你說,你都不一定能幹過她” 說著,拉起滿是腳印的褲腿,露出腿上好幾塊青色:“看見沒,就是這種實力。”


    沈嘉行這時出聲:“紀寒還在醫院?”


    “嗯,他晚上還有手術”


    就沈嘉行,張齊,和陸子雲,三人簡單吃了點,三缺一,湊不了一桌,便玩起了鬥地主。


    “你跟秦曼初怎麽樣了?”


    沈嘉行理著牌,說:“不怎麽樣,沒聯係”


    “這就不聯係了?”


    張齊嘲笑一聲:“人家說了,他再去騷擾,人家就嫁人”


    陸子雲剛喝進嘴裏的一口酒又吐了出去,哈哈大笑


    “曼初真有意思。”


    他嫌棄道:“有什麽意思,油鹽不進”


    “你幹脆告訴她得了,到時候孩子生出來,真是你的,再說唄”


    沈嘉行沒什麽精神,又想起這煩心事兒,不想打了,扔了牌,往後一靠,問:“歐陽曦最近跟那個男的聯係沒有”


    “沒有。”


    “明天再讓紀寒確認一下她的預產期”


    張齊無奈地歎氣,扶一下鏡框,說:“你甭管她預產期多會兒,她早晚得生!”


    “就是,你等不及,給她搞點事兒,讓她現在生了不得了” 說完,端起酒杯,又側頭問張齊:“現在生出來是個人吧?”


    張齊是真不想迴答這個問題,隻能說:“也許是個妖!”


    沈嘉行這大半年基本都在公司住,張齊也就跟著他也在公司住,一來方便談事兒,二來,也能看著點他。


    沈嘉行洗了澡,躺了一個小時,實在睡不著,就又去沙發坐著,抽半宿的煙,張齊是睡了一覺才過來看他是不是還熬著。


    果然,一推門,黑唿一片,隻有沙發那片兒亮著一點星火。


    “你肺不要了,眼睛也不要了?”說著,伸手摸牆上的控製板:“你倒是開個燈啊”


    光線一瞬間從頭頂打下來,沈嘉行眯起眼,張齊往他那兒走著:“你真不能再這麽抽了”


    “幾點了” 沈嘉行把半根煙戳進煙灰缸,靠後去,仰著頭,手展在兩側太陽穴使勁揉。


    “三點半”


    “明後天沒什麽事兒,要不你去東城轉一圈?”


    沈嘉行是真想去,想見她,考量了片刻,還是說:“算了,去了也是惹她生氣”


    張齊說:“你是得體諒體諒她,人教師都是要接受素質教育的,你這名義上老婆懷著孕,她看見你能好受了才怪”


    “我去了我也沒怎麽著”


    張齊撇嘴搖搖頭,表情有點兒你已經沒救了的意思,沈嘉行在什麽事兒上都頭腦發達,唯獨在秦曼初那兒,張齊覺得他簡直就是發育不全的智障……


    懶得搭理他,最後勸一句:“你要不就忍忍!反正沒幾個月了”


    沈嘉行搓一把臉,突感身心疲憊的怠倦。怎麽都做不對,怎麽都做不好,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女人的伎倆困住手腳,就滿身的火。


    “都怪她閑的沒事兒信什麽佛”


    張齊沒聽太清楚,問:“什麽佛?”


    沈嘉行長歎一口氣,麵露苦悶。


    張齊真怕他愁出白頭發了,聊了點別的,關於歐陽家……


    沈嘉行聽他分析,逐漸開始有些困意,把張齊趕走,他迴到辦公桌坐下,拉開桌麵下的儲物櫃櫃門,裏麵是一台保險箱。


    他輸入密碼,門彈開,緊接著,拿出一個檔案袋後,椅輪轉向落地窗,袋子沒打開,目光審視許久,一雙陰沉的眸子望向窗外,愈來愈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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